第12章
“哦？難不成你還有什麽寶貝？”
“寶貝是沒有，但一定是章老板您想要的。”洛曉依登上網盤點開一個壓縮加密視頻遞了過去。
視頻一看就是通過非正常途徑拍攝的，鏡頭晃來晃去，還被擋住了許多，只有中間有一條一厘米多點的亮縫兒。
視頻中一男一女正在接吻，他們互相撫摸着倒在沙發上，女人的淺棕色的長發纏在男人脖子上，鮮紅豔麗的指甲墜着珠鑽一路滑到腰胯，一個翻身體位互換，女人坐跨在男人身上，向後高昂着頭來回甩動，下一秒，男人也坐起身和她抱在了一起。
視頻不長，三分多鐘，不過這也足夠了。
章少華驚得手裏的煙都掉了，“這……這是蔣沁穎和徐赫？”
沒錯，他不會認錯，他太熟悉這兩個人了，而且視頻雖然畫面小但拍得足夠清晰，可以看出來離得很近。
“對，就是他們兩個。”
徐赫是她老板，錦興最大的股東，名下好幾家娛樂公司，錦興是最不起眼最爛也是他最不上心的的一家，她甚至劉靜都沒在公司裏見過這個人。
章少華和徐赫的關系就比較耐人尋味了。徐赫入行早，自然不願意讓後來人分走蛋糕，時不時的就下個絆子，章少華沒少在他身上吃瓜落兒，也是後來衛舒敏高擡貴手，他的處境才好了點兒，這幾年也算是緩過勁兒來了，圈子裏都知道他們倆是老對頭，要說他不恨徐赫，那是玩鬧兒呢。
至于蔣沁穎，人正當紅，不缺後臺，頭一擡也是滿身的驕傲，章少華好幾次想找她合作都被拒絕了，接觸《華燈之約》也是一直要求更好的條件待遇，章少華本來想再等等，但是張齊彥氣得夠嗆等不了了，他業內名聲不錯，還沒受過這個氣，聯系了幾個投資人一合計，越過了制片人楊繼光，直接把女主換了。
“真是意外驚喜。”章少華拿着手機不想撒手。
那天，張齊彥一提要把女主換成洛曉依，他就起了些旖旎心思，心裏想着，過了這幾年，再硬氣的人也合該熬沒了骨頭，當初自己挨了打也沒碰着的，這次說不定自己手一伸就能吃着了，再說了，今時不同往日，他也不是曾經剛入行的他了，錢，資源，人脈，要什麽沒有？多的是人想巴結他，他就不信這人還能不識相。
沒想到，還是沒吃着。
不過沒關系，洛曉依手裏這份錄像，可比她本人重要不知道幾十倍。
下一刻，洛曉依就把手機抽了回來，“我還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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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汪征汪導正在籌拍的那部電影，我要一個主要角色。簽下來合同我就把這段視頻給你。”
章少華眯眯眼，尋思了一會兒，“行，不過你也得給我打工。”
“什麽？”洛曉依警覺的看着他。
“你別緊張，沒什麽別的事，就是我最近過了一個綜藝，主題比較新穎，是探險類的，因為比較苦比較累，但凡有點資源有點人氣的接到邀請都不太樂意去，到現在也沒湊齊人，要不我和劉靜說一聲，你來來？”
“當然可以。”她松了口氣，還以為是什麽難搞的大事，原來就是去綜藝裏湊個人數，而且這不等于又白送了她一個工作嗎？是好事啊。
程煜到酒店換了身衣服想去打會兒球，等電梯的時候溜達了兩圈又換了注意，讓宋文開車帶他去劇組。
“不是說上午休息的嗎？”
“還有重頭戲沒拍，在劇組多呆呆比較有感覺。”
“什麽重頭戲？”
程煜不說話。
“哦，我知道了，吻戲！對不對？”
“開你的車吧！”
一晃又是十幾天過去，到了該拍吻戲的時候，這天天還沒亮程煜就睜開了眼，一看表，三點五十。
他洗了把臉開始看劇本，心裏念叨着一定不能掉鏈子，一邊背詞，一邊犯困，一邊打瞌睡，像極了他上高中上早自習的時候，如此循環反複了十幾次之後宋文就來電話了，“老板，該走了。”
剛進攝影棚，張齊彥拎着劇本就來了。
“小程啊，過來過來。”
倆人往一塊兒一湊，張齊彥就把劇本翻開了，“這一段，昨天看的怎麽樣？”
程煜定睛一看，張齊彥指的就是吻戲那一段，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沒問題，特別熟。”随後跟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詞兒說了一遍。
“……嗯，熟是挺熟的，就是這個感情啊，再充沛一點比較好。”
他看了眼程煜那張大紅臉，咂了咂嘴，又把洛曉依叫了過來，“你們倆先醞釀一下。”
洛曉依看着程煜臉色飽和度又創新高，有點擔心成片質量，提出了一個十分人性化的建議，“你要是不行，我們可以借位。”
張齊彥當即就否了，“不行，這段有近景，借位太假了。”
“對對對。”程煜連忙跟着附和。
沒想到張齊彥後面又問跟了一句，“實在不行就給小程弄個替身，到時候一剪。”
什麽？程煜噎了口氣，“不不不，不用來，我可以的。”
兩個人面對面，程煜小聲嘀咕着，“我沒想占你便宜，就是覺得自己來拍更好。”
他有點心虛，眼神飄忽不定，哪兒都敢看，就是不敢看眼前的人。
洛曉依嘴角一彎，帶着一絲玩味，“沒事兒，拍雜志的時候我和狗還親過呢。”
“……”
“別愣着了，來啊。”洛曉依說着手就搭在了他腰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就縮小了。
“說臺詞啊。”她都要氣笑了。
“別緊張，多試試就好了，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
“……”程煜覺得他發現了洛曉依一個優點，想得開。
……
經過一番折騰，等到正片開拍的時候程煜臉已經不紅了，他整個人都麻了，閉上眼睛都是洛曉依那張靠得很近的臉，甚至記得自己映在她瞳孔裏的樣子。
機位準備完畢，張齊彥站在外面指揮。
“哎，小程那個手，別放在她肩膀上，要托住她的臉！”
“對，再往上一點，記住了你們是情侶啊！”
“1，2，3，action！”
一時間周圍都安靜了，只有機器工作的聲音。
燈光暗了許多，空氣裏充斥着暧昧。
身體緊貼着，程煜捧着洛曉依的臉頰，入手是一片柔軟溫熱，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手環上他的腰間，是情侶間親密無間的姿勢。
手裏的溫度變得滾燙，他覺得自己就要燒起來了，溫熱的鼻息噴灑在他脖頸上，他們挨得如此近，仿佛是世界上兩個最親密最無話不談的人。可他又清楚的知道他們只是因為拍戲而做出的這種姿态，等一會兒張齊彥一喊cut，他們又要退回各自的領地，做回同事。
欣喜和痛苦在他心底激烈的碰撞，洛曉依雙目含情望着他，他能清晰的從那像雙桃花花瓣一樣嬌柔溫軟的雙眸裏看見自己的影子。
臺詞不斷的從嘴巴裏蹦出來，他覺得他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整個人都飄了起來，說臺詞的人不是他，被洛曉依環抱着的也不是他，真正的他沉浸在手中一抹溫熱和那雙含情的眼眸裏，無法自拔。
他低下頭将懷裏的人攔得更緊了一點，目光落在精巧粉嫩的唇上，蜻蜓點水般輕輕一點，甚至來不及感受唇上的溫度，就像怕打擾到什麽一樣趕緊縮了回去。
“cut！不行啊，小程，怎麽像個含羞帶臊的小姑娘似的。你要侵略性強一點，你還記得梁鴻這個角色是什麽感覺嗎？”張齊彥說着，邁着不長的小短腿跨過器材跑到了程煜身邊。“拍的是成年人在家裏情難自已的擁吻，不是校園初戀。”
其實這場戲單拎出去也是沒問題的，程煜的臺詞比他想象中要說得好很多，但就差在最後一吻的感覺上，太青澀懵懂了。
就像是校園初戀一樣輕飄飄的一下，出不來劇裏兩個人糾結纏綿而迸發出的深情。
程煜此時剛回過神來，匆忙着應付了一句，“知道。”
下一刻面前就怼上了張齊彥的大黑臉，“梁鴻是有侵略性的，尤其在感情方面，他對柏舒晴的獨占欲很強，不要輕飄飄的捧着女方的臉，你用點兒勁兒，小洛也不是玻璃做的，不會一碰就碎。”
“就像這樣。”張齊彥抓起程煜的手拍在自己臉上，“要讓這段吻戲呈現出來的感覺是由你來主導的。”
洛曉依看着程煜懵懵又羞愧的樣子笑出了聲，沖他眨了眨眼，“張導說得對，不要客氣，放心大膽的來。”
其實張齊彥說的這些程煜都知道，畢竟這戲拍了快兩個月了，他又每天都研究劇本，已經把人物吃得透透的了，甚至很多時候，在片場都帶着人物角色的情緒。
可是在真正和洛曉依這樣近距離親密接觸的時候，他的所有準備僞裝就像都壞掉了一樣，絲毫排不上用場。
張齊彥嘆口氣，“你再感受一下，待會兒我們再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