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我那親愛的哥哥很快就要成為你親愛的××了。
“喂!沒想到這麽多年了你的品位還是沒變哈!”大寶笑得不懷好意。
我這才意識到此時穿在身上的是我一直想戒卻始終戒不掉晴天小豬大睡袍,連忙退回卧室,暗暗決定下次去大寶家一定要翻翻他的衣櫃,看看他是不是還穿着哆啦A夢的睡衣。
洗漱完畢下了樓,卻發現大寶正在和什麽人說話,臉色很不好看。
我走過去:“大寶。”
那個背對着我的人肩胛一僵,又慢慢松懈下來,轉過身來。
我微眯了眼睛:“是你?”
那人恭敬地點頭:“大小姐。”
“嗯,我哥還沒去公司嗎?”我淡然地越過他坐到大寶的對面,給自己續了杯清茶。心裏卻把老哥罵了千遍萬遍,他到底在搞什麽啊?這人怎麽還留着?好吧,留着就留着吧,但是真佛都已經到家裏來了,他還讓這替身來回溜達算怎麽回事兒?
“嚴先生今天在家裏辦公。”那人穩穩地矗立在我們的桌邊,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
我看看大寶,唔,臉色都青了,看來真是氣得不輕。
“你的名字是……”我掀掀眼角,問站在那裏COS雕塑的人。關于不知道他名字的這點我沒有絲毫愧疚,因為我從來沒想過他能夠在老哥身邊呆這麽長時間并且有膽來招惹我的朋友乃至我不得不去詢問他的名字。
“葛飛。”那人的聲音清清淡淡的,跟坐在我對面的人可不太一樣,不,應該說太不一樣,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風格。
“飛翔的飛?”我瞟瞟大寶有些僵硬的表情,心下嘆息。
“是。”那個人——哦,現在應該叫葛飛——答道。
我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把我們餘三公子怎麽了?我可從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
Advertisement
葛飛低垂着眼睑:“沒做什麽,只是過來問候一聲。”
“哼哼!”大寶那聲音可真不适合冷笑,黏糊糊的真夠撩人的。
“瞧着沒?你這招呼的殺傷力夠大的!”我勾起大寶的下巴。
大寶把我的手PIA開:“嚴可一,你有完沒完?”
呵!都連名帶姓地稱呼我了,這可就不是一般的生氣了。正巧我的起床氣還沒撒幹淨,這自己送上門來的出氣筒真是不用白不用。
“招呼打過了,你還有事嗎?”我摩挲着手裏的骨瓷杯,手感真好啊!以前老哥看得太嚴,我基本上就碰不到,現在一定要摸個夠本兒,否則以後……
“先前經常聽嚴先生提起餘三少,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三少,我很遺憾。今天恰巧三少來家裏做客,我很想和餘三少結交,不知三少可願折節下交?”
“家裏?”我新奇,我家什麽時候變成他家裏了?
“做客?”大寶又是好笑又是生氣的表情也很精彩。
葛飛靜默,很有一種默認的态度,不錯,有膽量,有骨氣!
“不用去我哥那裏嗎?”我笑眯眯地問道。
葛飛搖搖頭:“現在不用。”
“那就一起聊聊吧,別站在那裏,坐!”我指指自己旁邊的位置。
葛飛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大寶不滿地撇我一眼:“我約了芸姐他們出來,沒時間聊天。”
“真的?”我驚喜,“他們不上班嗎?”
“你怎麽不問問我今天為什麽不去上班?”
“唔,你有在上班嗎?”
“……”
“餘三少是在家族企業裏工作嗎?”葛飛插了進來,語氣裏帶着明顯的輕蔑。
哈!這小子真夠嚣張,他拈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嗎?還是他覺得我老哥已經離不開他了?
“在哪裏工作這都是次要,重要的是工作的內容是不是幹淨,你說是嗎?”我續了一杯茶放在葛飛面前。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馬上又恢複了正常:“幹淨不幹淨的,總歸是自食其力付出了勞動的。再者說,雇傭雇傭,有雇才有傭,若是這工作不幹淨,根源也應該是在雇者那裏。”
我笑容不變:“你很大膽。”
“謝大小姐誇獎。”葛飛擡起頭,第一次正視我的眼睛。
“你應該知道嚴家的生存法則。”我看進那雙像極了大寶的鳳目的眼睛裏,“永遠不能違背嚴先生的命令,永遠不要招惹大小姐的怒火。”
葛飛的眼神慢慢呆滞,呆板地複述:“永遠不能違背嚴先生的命令,永遠不要招惹大小姐的怒火。”
“真乖!”我拍拍他滑嫩的臉蛋兒,“把桌子上的茶具給我統統砸掉。”
葛飛倏地站起身,一把便把木桌上那套精致的骨瓷茶具掃在地上,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大寶順着葛飛的目光看到自己手中碩果僅存的一只杯子,于是很是自覺地松了手。
“劈啪”一聲,老哥的心頭肉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葛飛驚恐地站在一地碎片間,一雙鳳眼瞪成了一對兒虎目。
我聳聳肩:“這應該問你自己才對,對了,也許你已經知道了,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一聲,其實這套茶具原本有五只杯子,小時候我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結果被我老哥關在房間裏整整一天,只準喝水不準吃飯。至于原因嘛……好像這套茶具裏面有老哥他初戀情人的骨灰。”
葛飛無錯地看向我:“不不是我……我沒有理由……”
我無辜地攤開手:“我确信剛才沒有第四個人在這裏,你可以不承認的,沒關系,盡可能地推到我們身上,老哥會相信你的。”
我留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拽着大寶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越來越沒有動力了……
唉~~
☆、Chapter 19.
“那套茶具……”大寶撓撓頭,“真的是……”
“嗯。我也是後來聽趙叔叔說的。”我拈起一個路上買的泡芙放進嘴裏,唔,沒有趙嬸做的好吃。
“那你還把它砸掉?”
我豎起食指左右搖搖:“No~No~No!不是我砸的,是葛飛。”
“如果不是你……他也不會那麽做啊!你哥一定會很傷心。”
我立馬來了興趣湊到他面前:“喲!這麽關心我哥啊?”
大寶一把把我的臉推開:“這是人之常情好不好?”
我無趣地撇撇嘴,接着吃我的泡芙:“老哥一定會生氣是沒錯啦,但是,就算今天我不砸了它,将來你也一定會想方設法砸了它的。”
那套茶具可是那個人留下來給老哥的念想,說是老哥若是遇到今生所愛就讓那套茶杯代替她見一見,好讓她在地府裏安心。我呸!那女人活着的時候沒安好心,死了也不留我哥清淨。
與其留着這東西成為老哥和大寶将來可能産生嫌隙的根源,不如我現在就砸了它,誰讓老哥一時頭腦發熱就想把自己的新歡介紹給自己的舊愛而給了我可趁之機呢?我一向懂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
“我為什麽要想砸了它?”大寶一臉你很無聊的表情。
我故作深沉:“萬事不要說得太絕對,時間不到那時候,我們永遠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那你又怎麽知道我要砸了那套杯子?”大寶樂了。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我搖頭晃腦,“對了,那個葛飛跟你說什麽了?瞧你那生氣的小模樣。”
大寶臉色乍青乍紅,最後對上我期待的眼睛,妖孽一笑:“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夠狠!
“可一!”
“一一!”
“小可一!”
“小可兒!”
原本安安靜靜地果果吧嘩啦啦地湧進一票人,瞬間變得有些擁擠嘈雜。
“芸姐!小順兒!大明!豆豆!我好想你們!!”我飛撲過去,立刻被衆人的擁抱活埋。
這個揉揉我的頭發,那個吊吊我的脖子,這個戳戳我的臉頰,那個勾勾我的下巴,久違的被調戲的戲碼,真是親切地讓人想落淚!
我看看跟在最後溫文地笑着的男人:“這位兄臺很是面熟,請問我們是在哪裏見過?”
芸姐一巴掌拍了下來。
我捂着腦袋,這久違的疼痛啊~嗷~真疼!
“我說你這丫頭長點記性行嗎?三個月前你還跟人家賽過車!”芸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這才猛然記起:“啊啊啊~你是那個北街閃電嘛~我記得你,真的!你叫……你叫……”
那男人抖抖眉角:“我叫什麽?”
“是啊……你叫什麽……噢!芸姐,再打我會傻的!”
芸姐痛心疾首地揉着手腕:“你這腦袋長着也是當擺設。”
大寶招呼閃電坐下:“你別介意,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記不住人名,你猜她還記得幾個初中同學?”
閃電看看我,搖搖頭。
大寶指指自己:“一個。”
閃電微笑:“我對我的初中同學的印象也不太深了,畢竟過了這麽長時間了。”
“那你再猜她記得幾個高中同學。”
“喂喂,你不用逢人就讓猜這個吧?很無聊啊!”我因處于芸姐的淫威之下而不得發作,只能弱弱地抱怨一下,只是沒人理我。
“不會還是只有你一個人吧?”閃電笑語。
“Bingo!大學呢?”大寶興致來了,他也就在這點上能踩我一頭了,我無語望天。
“這不應該只記得你一個了吧?”閃電很是肯定,“我猜不下十個。”
豆豆、大明、順子紛紛接茬兒:
“為什麽就沒人堅持一下啊?”
“還是只有大寶一個啊!”
“我們都是栽在這裏的,還指望彬哥你給我們破紀錄呢!”
閃電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讀碩士時的同學你總得記得吧!不會也只記得大寶一個人吧?”
我馬上搖搖頭。
“這樣還差不多……”
我指指大寶:“我跳級啊!他大學還沒畢業我已經拿到碩士學位證書了。”
閃電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也就是說,一個都沒記住?”
我委屈地吧嗒吧嗒眼睛:“我都畢業一年了……”
閃電不可思議:“你到底是怎麽拿到學位證的?”
我更委屈地吧嗒吧嗒眼睛:“校長親自頒發的。”
閃電無懈可擊的笑容龜裂了:“小芸,這次我真信了你的話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芸姐忍俊不禁:“現在相信還不晚。”
“小芸?!”我瞪大了眼睛看看臉頰微紅的芸姐和笑得極其猥瑣的另外四人,“啊啊~這麽說,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小順兒咯吱咯吱地嚼着西瓜冰:“不用這麽沮喪啊,我也沒比你知道的有多早,也就兩個月吧……”
兩個月……照這麽推算的話……
我谄媚地沖芸姐笑笑:“芸姐,行啊,速度夠快的!來來來,給小妹透露一二這奸情……噢!芸姐,你換一邊打行嗎?”
“好啊!”芸姐從善如流。
“嗷哦!我又沒說錯話,為什麽又打我?”我粉委屈。
“是你讓我換一邊打啊!”芸姐更委屈。
“……”芸姐,不帶這麽欺負人的,還有你們這群無良的,不準笑了!嘿!還越笑越來勁了是不?不理你們了,我生氣了,我是說真的,我真的真的生氣了!拜托……不要笑了……
“彬哥是做什麽的?”最後還是大寶告訴了我閃電的名字是顧彬,我在心裏默念了n遍,争取在芸姐把他甩掉之前不會再忘了他的名字。
“我是一個律師。”顧彬露出職業化的笑容。
“酷!”我舉起大拇指,“我小時候最崇拜的三種人裏,律師排名第三。”
“哦?前兩名是什麽?”顧彬饒有興趣。
“呃哼!要來點藍莓布丁嗎?”芸姐把自己的小盤子端到顧彬的面前。
“不用,你吃就好。”顧彬對芸姐笑笑又把目光投向了我。
“啊,彬哥,你上次說的那個案子有結果了嗎?那個打老婆的混蛋有沒有被判刑?”豆豆一副我很好奇真的很好奇的表情。
“還沒有開庭。”顧彬抱歉地攤攤手,眼光剛飄到我這裏又被小順兒引了過去:“彬哥,你答應了我,讓你在非洲游歷的朋友給我寄那裏的銀幣的,什麽時候能寄過來啊?”
顧彬哭笑不得:“我昨天才跟他通過電話,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大明咳嗽了一聲:“彬哥,聽我一句勸,有時候不要把事情問得那麽清楚是一件好事。”
顧彬疑惑:“比如?”
“比如我們嚴大小姐從小就崇拜前兩號人物。”大寶面目猙獰。
我耙耙頭發:“有那麽難以接受嗎?”
衆人——除了顧彬——十分誠懇、肯定以及确定地點點頭。
我無辜地看向顧彬:“我很崇拜殺手、屠夫和律師很奇怪嗎?”
顧彬靜默無語,半響,終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麽……我不是說殺手和屠夫有什麽問題哈,就是……想問一下……為什麽要把這三種職業放在一起?”
“因為他們都能掌控別人的生死,很酷!”
“……我從來不知道律師能定人的生死!按照你的邏輯,法官更适合這第三的位置吧?”顧彬的笑容有點扭曲。
“可是那時候我沒有法官的概念,說了是我小時候崇拜的人了,不要那麽較真了。”我擺擺手。
“那麽……我能問一下你現在崇拜誰嗎?”
“要不要來點西瓜冰?”小順兒把自己的碗伸到顧彬面前。
“這藍莓布丁的味道真的真的很不錯!”芸姐再次把她的小盤子推到顧彬前面。
顧彬看了一眼那小半碗紅色殘汁,又看了看那一小碟惹人憐愛的布丁,最後擡頭沖我笑了:“對不起,我突然又不想知道了。”
“……”
拾荒者,流浪藝人和神職人員難道不是很棒很炫嗎?這些家夥真沒品味!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排演話劇,好忙好忙……
可能不能每天更新了……
不過……
貌似也沒有人關心……
唉……
悲哀……
我是堅強的阿九!
我會努力!
決不放棄!
☆、Chapter 20.
“咳咳,今天趁大家都在,我和彬子有事要宣布。”芸姐竟然破天荒地嬌羞了。
我擡頭看看窗外,沒有小豬在天上飛。
“芸姐,你們不會要結婚吧?”大寶問出了我的心裏話。
顧彬誇張得一聳肩一攤手:“Why not?”
在場的除了芸姐那一對兒的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定不是自己幻聽後瞬間爆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啊啊啊!!”這是大寶。
“嗷嗷嗷!!”這是豆豆。
“哦哦哦!!”這是明子。
“呀呀呀!!”這是小順兒。
“呼哈哈哈!!哇卡卡卡!!咻吓吓吓!!咩恰恰恰!!!”原諒我,有點過于激動了。
芸姐淡定地向顧彬解釋道:“他們這是在替我們高興。”
顧彬假裝淡定地問道:“為什麽我沒看出來?”
小順兒配合地撲向芸姐,抱住她的腰就嚎啕大哭:“你要嫁人了!你竟然嫁人了!你竟然就這麽要嫁了!!”
芸姐拍拍小順兒顫抖的肩:“看,小順兒都喜極而泣了。”
顧彬抖抖嘴角:“她可真是高興……”
明子從芸姐腰間把小順兒提溜起來,擦擦她糊了滿臉的鼻涕眼淚:“這大喜的事兒你哭什麽?”
小順兒哽咽:“不是有習俗叫哭嫁嗎?”
豆豆揉揉下巴:“哭嫁不應該是婚禮當天進行嗎?”
“是嗎?”小順兒瞪着紅潤潤的眼睛。
我和大寶不約而同地點點頭,異口同聲道:“你可以到那天再哭。”然後頗有默契地握握手:不愧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啊!
小順兒抽抽鼻子:“哦!那我到芸姐婚禮那天再哭。”
芸姐:“……”
顧彬:“哈哈,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明子攬住委屈的小順兒:“彬哥,我們小順兒從來不會講笑話。”
顧彬強笑:“可以從現在開始學。”
豆豆樂了:“你還不如讓小可兒腦子裏再長根弦兒。”
顧彬看看我,表情瞬間絕望,慈愛地摸摸小順兒的腦袋瓜:“到那天我會專門給你準備個房間的,你想怎麽哭就怎麽哭。”
“彬哥,你真好!”小順兒撲棱着雙臂就要往顧彬懷裏紮,幸好被明子及時拽住了領子。
芸姐恢複了往常的雍容大氣:“可一,你來做我伴娘好嗎?”
我吃驚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芸姐?你确定?”
芸姐笑眯眯地歪歪頭:“要不然我再考慮一下?”
我立馬跳起來:“還考慮什麽?有什麽好考慮的?像我這麽優秀的伴娘哪裏找去?”
“芸姐,相信我,二十年後你一定會為你今天所做出的這個決定而……”大寶接觸到我吃人的目光,幹咳一聲,“嗯,慶幸無比,因為你将有一個讓你終身難忘的婚禮。”
我看看衆人向我投來複雜無比的目光,萬分可憐地拽拽芸姐的衣袖:“芸姐,你不會出爾反爾吧?”
芸姐搖搖頭:“不會……”
我露出大大的笑容。
“……吧?”
“……”芸姐,不帶說話大喘氣的!
定好了芸姐婚禮的一些基本事宜後,我們按老規矩聚餐,打桌球,洗土耳其浴,K歌,最後又痛痛快快地進行了一場為慶祝北山南街掌門告別單身的表演秀。
我和大寶在聯手來了一場煙火祭,就是在各自愛車的屁股上安裝了上噴二十米冷焰火,然後急速的在畫好的心形的模子裏繞圈圈。不得不說這一場迎來無數尖叫和喝彩聲的煙火祭真是名副其實——炫目的煙火,我們的獻祭。當我和大寶黑頭土臉渾身冒煙地從車上踉跄而下的時候,喧鬧的山頂出現了詭異的寧靜。
小順兒吸吸鼻子小聲問道:“哪裏着火了嗎?我聞到了燒糊的味道。”
衆人不可抑止地爆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笑聲,我和大寶瞅瞅彼此狼狽的模樣欲哭無淚:為什麽會這樣……
芸姐摸摸我們被燒得斑斑點點的外衣:“你們有沒有燒傷?”
我和大寶感動得淚汪汪,齊齊搖頭:“沒有。”
“那就好,不過這也太危險了,你們多大的人了,都不知道輕重,還跟個孩子似的。這将來讓我怎麽能放心讓你們帶我的小寶寶去玩兒呢?”芸姐輕撫自己扁平的肚子。
我和大寶震驚地看着那只散發着慈母之光的手,又看了看一直含着笑注視着我們這一邊的顧彬顧大哥:
“這才是真正的人不可貌相啊!”我感嘆。
“顧彬大哥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大寶贊嘆。
芸姐揮手阻隔了我們投向顧大神人的深情款款的注視:“你們沒什麽對我說的嗎?”
我抓過芸姐的手,真心實意地對她的某項決定表達了極度贊賞之意:“芸姐,你們下個月結婚的決定真是太英明了!再晚一點穿婚紗就不好看了。”
大寶點點頭:“沒錯。”
芸姐傷感地把頭歪倒在走到她身邊的顧神人的肩上:“我果然不能對他們有太過的期待。”
顧神人拍拍她的肩:“現在認識到這一點還不晚。”
大寶撞撞我的肩:“你說他們這是在埋汰我們嗎?”
我托着下巴沉思:“我們可以理解為我們已經表現得十分出乎他們的意料了,所以他們無法再對我們有任何期待。”
大寶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有道理!”
芸姐:“……他們的确很出乎我的意料。”
顧神人:“……我們确實不能再有任何期待。”
我和大寶相視而笑。
生活啊,就是這麽美好!
哼着小曲兒走進大廳,一擡頭就看到正坐在沙發上看雜志的老哥。
唔……這個畫面真眼熟啊……
我不着痕跡地偏頭去瞅那雜志的封面,長噓一口氣:還好,不是我的。
“你這是怎麽回事?”老哥放下雜志,皺着眉看着我焦黑的外套。
“啊!哦!我……我們今天辦了個燒烤晚會!”我急忙把外套脫下來交給旁邊迎上來的一個姐姐。
“我沒聽說過那個燒烤晚會是要把自己放在火上烤的,是我太孤陋寡聞了還是你太過前衛了?”老哥似笑非笑。
得嘞,老哥一露這表情就表明了他現在心裏很不爽,就算你沒惹事兒也要讓他從你身體裏挑出幾根骨頭出出氣,更何況我的确是犯事兒了呢?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低頭聽訓,有什麽大不了的?這業務我都幹了二十多年了,熟得很!
我聳拉着腦袋等了半天卻等不來老哥的狂風暴雨,難道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我挑起眼角偷偷看老哥,竟發現他居然在閉目養神。
我緊繃的肩膀松懈下來,正在猶豫是不是要偷偷溜走,老哥疲憊的聲音輕輕響起,輕得就好像是我在幻聽:“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老哥的表情,老哥輕合的雙眸緩緩打開,雙目清明地看向我。
我心跳如雷,面上裝出一副迷惑:“知道什麽?老哥你說得這麽沒頭沒尾的……”
“關于我的生活秘書,關于葛飛和……餘飛。”
我慢慢卸下臉上笑容,低垂了眼睛:“是,我知道了。”
客廳陷入了一片死靜,低沉的氣壓壓得我喘不過起來,
我抽抽發幹的喉嚨:“大寶是我最好的朋友。”
“嗯。”
“我……不想讓他受到傷害。”
“……我也不想。”
“那麽今天早晨葛飛是怎麽回事?”
老哥對上我質問的眼睛:“我沒想過他會這麽大膽。”
我嗤笑:“沒想過?老哥,你扪心自問這話你自己相信嗎?那個葛飛的确是個難得的極品替身,這世上恐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他這樣的人了——長着大寶的臉,揣着……沈姚的心!你忘了沈姚當初對你做了什麽嗎?你還想養第二個沈姚在家裏?”
老哥避開我的目光:“他不是沈姚。”
“他當然不是沈姚,”我冷笑,“至少沈姚她是真心愛你。”
“……”老哥沉吟半響,“那套茶具是你……”
“沒錯,是我!”我輕笑出聲,“我早就看那套茶具不順眼了,這麽好的機會我怎麽可能放過?更何況……還能一石二鳥。”
“茶具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至于葛飛,以後你不要再為難他了。”老哥說罷起身。
我難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你還留着他?哪怕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我會看好他。”老哥腳下不停地上了樓。
我站起身:“那大寶呢?你把他置于何地?”
老哥腳下一滞,終于轉回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我:“你也說了不希望他受到傷害,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他,永遠不要招惹他。”
我的喉頭像被什麽哽住,幹裂酸澀:“那你呢?你怎麽辦?”
老哥淡淡笑了,深深看我一眼沒再說什麽,回身上了樓。
作者有話要說:話劇很成功!
爺又火了一把!
哦呵呵呵呵呵呵……
可是,為什麽還是米有人裏偶捏?
真郁悶……
☆、Chapter 21.
把自己扔進沙發裏,看着高聳的天花板上層層旋繞的水晶吊燈,思緒紛亂嘈雜,捋不順,理不清。
我煩躁地抓抓頭發,起身逃出家門。我要好好想一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原本以為,擺脫了那層身份後我們的生活能夠簡簡單單,不再有任何負擔和陰影,此時才發現,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和曾經存在過的人一直都在那裏,像一片陰雲籠罩着那棟房子,籠罩着我們的心,随着歲月的流逝,他們非但沒有随風而逝,反而越積越沉成為我們無法磨滅的夢魇……
“滴答!滴答!”
我被滴在脖子裏清涼剛覺驚醒,擡頭仰望濃黑的夜幕無奈苦笑:“老天,你不用這麽配合吧?”
“淅瀝瀝瀝瀝……”細密柔軟的雨絲迎面而下。
我環顧四周,微微訝異:我怎麽到這裏來了?
把愛車停靠在一排帶着小瓦檐的灰土牆旁,有些遲疑地走到那扇斑駁的紅漆門前拍了拍。
“誰呀?”小白兔柔柔軟軟的聲音隔着門混着細雨的沙沙聲有些不真實,卻意外地讓人感到溫暖。
“是我,可一。”我扯扯嘴角,想擠出個微笑,卻意識到小白兔不在自己的面前。
門內傳來小聲的驚呼,然後就是倉促的開門聲。
我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
門開了,露出小白兔滿是驚訝的小臉:“可一,這麽晚了,你怎麽會來這裏?”
我耙耙自己快被雨水浸透的頭發:“我一定要在這裏解釋嗎?”
“啊啊啊,快進來!你先坐這裏,我去給你拿毛巾!”小白兔匆匆忙忙地把我拉進屋裏,把我按坐在一把木椅上又匆匆忙忙地鑽進另一個門洞裏。
我環顧這個只有我衣帽間大的客廳:一張四四方方的沾染着大片大片油漬的木桌,零落散放着的幾把鋪着毛線坐墊的方凳子,包括我身下所坐的兩把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的高木椅,和一個擺放在小木櫃上的迷你電視機。
這是我第一次踏進小白兔的家,雖然從門外可以看出來她的家庭狀況不是很好,卻沒有想過會這麽得不好。
“小昕,誰來了?”一把溫柔的嗓音從裏屋的方向傳來,緊接着一個明顯上了年紀的男人走了出來,看到坐在客廳的我愣了一下。
我連忙站起來:“您好,我是嚴可一,是小昕的……學生。”
男人笑了:“啊,是你啊,我們小昕經常向我提起你……”
“爸!”小白兔哝軟地抱怨,“你的病還沒好,怎麽又下床了?還不回去躺着?”說着便把手中冒着熱氣的水盆放在桌子上,又塞給我一條雪白的毛巾:“這條毛巾是新的,你放心用,我先扶我爸回去。”
“我已經沒事了,家裏來客人我怎麽可以……”于爸爸看向我。
我急忙道:“于爸爸,你這麽說可就見外了。我是小昕的學生,按理我還應該叫您一聲師公,哪有師公帶病陪師孫的道理?您這不是往外趕我嗎?”
于爸爸笑了:“小昕說的沒錯,你這是個好孩子。”
“……”好孩子?我抽搐着嘴角看向小白兔,小白兔立馬把自己的頭垂得要多低有多低:“爸,我扶你進去。”
目送那一對兒父女相扶而去,我瞅瞅手裏的毛巾,好笑地搖搖頭,慢慢地打理自己潮濕的頭發。
擦幹了頭發,洗了一把臉,神清氣爽地深吸一口氣,伸了一個懶腰,一轉身便看到小白兔安靜地站在我的身後。
我吓了一個激靈:“你站在那裏幹嘛不說話?”
小白兔撓撓耳朵:“你昨天晚上……嗯……”
我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小白兔是住在我家的,今天早上卻沒了身影:“怎麽,我昨天吓到你了?”
“沒沒,沒有!”小白兔連忙擺手,然後摳摳手指頭,“是嚴先生說你可能不喜歡醒來後看到別人在你的房間裏,所以就讓人把我送回來了。”
我閉閉眼,自動把“嚴先生”三個字屏蔽掉:“沒那麽嚴重,不就是做了個惡夢嗎?”
小白兔張張口還要說什麽卻被我打斷:“你爸得的什麽病?”
“哦,就是普通的感冒,多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緊的。”小白兔彎彎眉眼。
我點點頭,屋內安靜了下來,氣氛有點尴尬。
我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小白兔彈跳起來:“啊,要不要給嚴先生打電話派人來接……”小白兔在我“熱情”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你,好像是不用的,那麽……今晚你要不要先在我家住一晚?”
我拍拍她的小腦瓜:“看在你這麽熱情地挽留我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地住一下好了。你的房間在哪邊?這邊嗎?”
小白兔拽住我的衣角:“不是那邊,那邊是廁所,我房間在這邊。”
我看看四個一模一樣的門洞,由衷地評價:“你家真像盤絲洞。”
小白兔:“……”
小白兔的房間只有她家客廳的一半,基本上是進了門就得上床的那種,所以我看着這迷你小屋裏整整齊齊地擺放着的小書桌、小書櫃、小衣櫃和小單人床甚是無語,只能感嘆,幸虧小白兔長得很小啊!
不過……但是……可是……
我看看自己172的身高,再瞅瞅小白兔155左右的身高默默無語。
小白兔顯然也發現了問題,撓撓小耳朵:“我的床是有點小了,但是你稍微收收腿還是可以睡得下的。”
我翻翻白眼,這家夥只想到這個了嗎?
“我睡你的床,那你要睡哪裏?”
小白兔指指小床和小書桌之間的在我概念裏根本就不能稱之為空間的小縫隙:“我打地鋪。”
果然,情緒低落的時候來小白兔這裏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這孩子總能給我帶來驚喜:“你當自己是張紙嗎?随便哪裏都塞得下?!”
小白兔粉無辜地眨眨眼:“可是我表妹來的時候我都是睡在那裏啊。”
那是什麽表妹?是豬嗎?!
“你連那裏都擠得下就不能跟你表妹擠一下嗎?”
小白兔更是無辜的眨眨眼:“可是她們兩個人擠在床上已經很勉強了。”
“……”我叉,就不能在表妹後面加一個“們”字嗎?搞得我以為她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