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鳳君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柳溢歌和啓溫婉逗留了一陣,怕帝君那裏派來的人與她撞上,因此找了個借口先脫身，回到祈雨院裝作柳滿歌的樣子。

小柳道：“小姐，您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待會兒有人過來。”

“誰？”

“來了不就知道了。”

小柳不滿的撅着個嘴，心道：“小姐就是會賣關子,又會吊人胃口。”

未過多久，那邊便派了一個老成的嬷嬷來送詞曲，把皇上如何看重,帝君如何期待的話說了好幾遍。“柳公子這次事關重大,您一定要好好的熟悉詞曲,千萬不可出纰漏。”

“有勞嬷嬷提醒，滿歌一定會用心做好。”

“有柳公子這句話奴婢就放心了，那不耽誤您練習。”

“好，小柳送嬷嬷。”

小柳道：“是。”走在前面帶了嬷嬷出門，把她送出去才回來。“小姐，您認識這些譜子嗎？要不要偷偷的讓人教一教，唱錯了可就丢人了。”

“這個還要你說。”

她早料到會如此，道：“我先出去一趟，讓人把曲子翻譯了在上面标注好音，這樣我也好唱。”柳溢歌雖能彈琴，但曲理上卻有限。以前的那些曲子也不過是滿歌唱的多了，她才熟悉起來，真要她看這些譜子卻是不能。

換好衣服，柳溢歌往宮外跑了一次。讓那些藝人唱了好幾次，她在腦海一一記得明白了，這才歸來，一遍一遍的練習，從未系統的學會聲樂的柳溢歌，只顧着唱，根本不知如何調理發音，不一會兒嗓子就開始暗啞起來。

小柳在旁邊急了，“小姐你別唱了，先喝口水潤潤喉嚨，若是這樣練習下去，別說到夏祭那天，就是今天再想唱都不能了。”

“可是這些詞曲必須記得清楚，萬一出了錯，可不是鬧着玩的，我怎麽還能休息。”

柳溢歌這邊忙着練習，折腰宮那邊卻也沒有消停。

帝君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着茶蓋，另一只手托住杯底道：“柳滿歌都在做什麽呢？”

“回帝君的話，一直在練習曲子，都好半天了。”

“柳公子做事果然認真，你們誰去給送盅人參茶去，讓他喝了再把盅子拿回來。”

“是。”

此事已有人去辦，帝君的心腹容嬷嬷問道：“主子，他都跟您作對了，您為什麽還要對他這麽好。”

“自然要對他好，本宮聽聞這人參乃是上火之物，柳公子練習的這麽辛苦，自然要犒賞他一番，只怕喝了這個，幾天之內就別想發出聲了，到了夏祭那天，大庭廣衆之下，柳公子喉嚨裏一片嗚咽，嬷嬷你猜皇上的臉還挂得住嗎？”

容嬷嬷笑道：“主子的主意妙極了。”

容嬷嬷兩只小眼睛發出陰鸷的光芒，上次被‘柳滿歌’戲弄的賬她還記着，身上也是無數個小紅點，無數個結痂，這些日子她可沒少受罪，這鐵釘戳的人傷口雖小，但卻似無數螞蟻噬咬着疼，這筆賬，她不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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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雨院。

小柳聽門在響，飛奔過去開了門，見是一個有身份的宮女，手裏還托着一個青花瓷的圓柱盅子，“柳公子在嗎？這是帝君賞給他的人參茶，說是公子練習辛苦，特地讓人泡了來的。”

“謝謝帝君的厚愛，奴婢替姑娘送進去吧。”

小柳笑的甜甜的去接，卻被那位宮女躲開了。冷冷道：“不必，奴婢要親見公子，帝君說了，要讓奴婢服侍公子，就不勞姑娘的手了。”

小柳沒趣，只好讓她進來。

宮女與柳溢歌一番交涉，“柳公子，這是人參茶你趁熱喝了吧。”

“多謝姑娘的好意，我們這裏也備下了茶，要不你先放着，我有空再喝。”

宮女不高興了，“這是帝君的一番美意，怕公子練習詞曲辛苦，特地命奴婢送來的，公子的意思是要拒絕帝君的美意嗎？那好，奴婢這就回去把公子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帝君。”

聽她說的這樣嚴重，柳溢歌又不想生事。她忙賠不是道：“是我說錯話了，那好，我喝了就是。”

“那才是得體的公子該做的。”

看着柳溢歌把一大盅人參茶喝了，她才拿了空盅子回去。

小柳急的跟什麽似的，“小姐，您怎麽真的喝了，萬一這盅子裏下了毒怎麽辦？”

“別忘了這是在宮裏，還不至于發生這樣的事，啊呀，我肚子有點疼，先上個茅房再唱吧。”急匆匆的捂着肚子出去了，回來時，小柳看她的臉上還挂着鼻涕眼淚，心裏犯糊塗道：“這是怎麽的，上個茅房就哭成這樣，該不會是吃多了辣椒，那個地方受苦了？”

她确有這個經驗，吃了辣椒可是兩頭受苦，此苦不忍直言。

柳溢歌回來唱了兩句，嗓子就發不出聲來，烏鴉似的。“小柳，我的嗓子。”她抱住脖子，狀似很難受的樣子。

“小姐。”

小柳可急了，怎麽好好的嗓子啞了？一定是剛才的人參茶作祟，“她們這是故意的，故意要小姐唱不出來，然後讓小姐和皇上丢人現眼，這可是一箭雙雕之計，這個帝君好壞。小姐此事該怎麽辦才好？”

柳溢歌只能嗚嗚的，說不出話。越是這樣，小柳越是着急。她說：“要不，咱們找太醫，太醫一定治得好。”說完就要往門外跑，被柳溢歌拉住搖了搖頭，示意小柳拿紙筆來。

“小姐，您要寫字？”

柳溢歌點點頭。

“那好，您等着，奴婢這就去拿。”

跑出大屋，去了書房，拿了筆墨紙硯，替柳溢歌把紙鋪平在桌上，又替她研好磨，道：“小姐你有什麽想說的，就寫下來。”

柳溢歌坐下來，拿毛筆沾了墨汁，在上面寫道：“不要聲張。”

“為什麽？您嗓子都這樣了。”

“去了太醫那裏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治好的，我的嗓子本來就累着了，一見着上火的人參茶自然是暗啞無疑。”

“那我們去告訴皇上，說帝君要陷害您。”

柳溢歌又寫道：“沒用的，我們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是喝了帝君送來的人參茶，東西都拿走了，而且送人參茶算好意，他也會推脫是別的讓我的嗓子啞了，反而會反咬我們一口，說我們是栽贓陷害。”

小柳急的在屋裏走來走去，道：“那您說怎麽辦？這歌總不能不唱，要是不唱可是抗旨，抗旨是死路一條，真是急死奴婢了。”

“你去找太子，讓她想辦法。”

小柳眼睛一亮，道：“對呀，咱們還有太子呢！”

不等柳溢歌同意就急着跑去找啓溫婉了，柳溢歌站起來，站到門口看着小柳身影遠去，道：“真是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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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

小柳一股邪風般殺來，見着躺椅上曬太陽的啓溫婉，便死命的抱住她的腿，嚎啕大哭。

“太子不好了。”

“小柳，你起來。”

“不要，除非太子答應奴婢一定會幫助我家少爺。”

啓溫婉道：“柳溢，柳滿歌怎麽了？”

“她被帝君送的人參茶害了嗓子，現在嗚嗚的說不出話來，太子您快想個辦法，把她的嗓子治好好不好？”

“什麽？”

啓溫婉刷的一下站起，把小柳的鼻涕眼淚都吓了回去。

“快随本宮前去看她。”

“是。”

得了太子的保護，小柳才用袖子抹了眼淚，跟着啓溫婉去了祈雨院，一進門便喊：“少爺，太子來了。”

柳溢歌見啓溫婉來，依舊施禮，但是口裏卻不說話了。

“柳溢歌，柳溢歌你怎麽會上他的當呢？這是沒有道理的呀，你是那樣聰明的一個人，怎麽會不防備呢！”她上前抓住柳溢歌的衣襟搖啊搖，這樣的事太不可思議了，啓溫婉一下子還沒辦法接受，她知道這事若是辦的不妥的結果，真是太糟糕了，帝君那個沒腦袋的男人到底在幹什麽，這是要挑起柳家和皇上的矛盾嗎？不行，她不能讓那樣的事發生。

聽啓溫婉喊‘柳溢歌’，小柳吓的臉都白了，忙解釋說：“太子您喊錯了，這是我家少爺。”

啓溫婉臉不紅心不跳的回道：“本宮知道，這不是喊柳溢歌喊順口了。”

反正她是太子，她說什麽便是什麽。

“好吧。”小柳在一邊嘀咕着，只要太子沒有發現眼前的這個人是小姐本人就好。

“柳公子你打算怎麽辦？告訴本宮，該為你做點什麽事，快告訴我，該怎樣才能讓你唱歌，要不本宮告訴皇上娘去！是，還有這個辦法，只要讓皇上娘知道，她一定會取消的。”

啓溫婉正要轉身而去，被柳溢歌抓住了袖子，搖了搖頭。

“什麽，你要坐等事情發生嗎？你真的忍心柳家和皇家打起來嗎？就為了這樣小小的一件事。”

小柳在旁邊說：“少爺的意思是太子能不能去太醫院問問有什麽辦法，也許咱們能偷偷的治好，到時讓帝君白高興一場。”

啓溫婉看着柳溢歌的眼睛問道：“你是這個意思嗎？”

柳溢歌點頭。

“那好，本宮去，不管怎樣，本宮都會把你醫好，一定會讓你在夏祭到來之前發出聲來。”

啓溫婉這樣深情的望着她，擔心着她。讓柳溢歌心內感動，且酸澀。心道：“小婉果然在乎滿歌，可惜真的滿歌沒了，也許他們在一起也會很快樂吧！也許滿歌知道有人這樣愛惜他，在乎他，是不是不會走到極端上去？”然而事已至此，人生最可悲的便是沒有‘如果’，所以怎樣的事實人都不得不接受。

她伸出手把啓溫婉摟在她的懷裏，用着類似于嗚咽的嗓音道：“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太子努力治療溢歌，溢歌感動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