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有空的話多去柳家走動走動,朕聽聞柳公子可是國色天香,而且還沒有合适的人家……”女帝十分誠懇的看着啓溫婉說道,她已給女兒指了條明路,聯姻也是一個不錯的法子,當然帝王的心思總不會那麽單純,現下柳家幾乎掌握了啓思國半數以上的兵馬,那柳淑尚且好說,力大無窮,缺乏謀略,打打仗還行,要讓她玩政治,怕還差的遠,可是不保證以後柳家會出一個野心與實力同在的,那時候可就糟了。
拿婚姻牽制住柳家,也不乏為一個手段,當然她還有另一層考慮,不能讓柳家一人獨大,坐在皇位上久了,更加懂得了‘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的道理,若四大家族不相互牽制,那她是很難維持國家的穩定的。
啓溫婉看着母親那越飄越恍惚的眼神,不知她在想什麽,她只是回道:“兒臣謹遵帝母的教導。”
女帝的神思回來,笑道:“你明白,就再好不過,朕都是為了你好。”
“兒臣明白。”
“朕還要忙着批奏折,咱們母女有空再聊,你也別忘記去拜見帝君,雖說他不是你親父,到底是後宮之主,別落人話柄。”
“兒臣謹遵教誨,那兒臣就不打擾帝母,先出去了。”
“好孩子,先去吧。”
啓溫婉退了出去,到了門口方轉身,外面又是刺眼的陽光,讓剛從屋裏出來的啓溫婉有些不适應,她喃喃道:“還真亮。”只是心裏有什麽東西在不斷的下沉着,有種飄在空中的雲越來越沉重的感覺。
走在路上,小蝶忙關心的問:“太子您沒事吧?”太子從啓思宮出來之後,臉上就陰郁的不行,一點都不像她了。
“本宮能有什麽事,不過是與皇上娘閑話家常罷了。”
“是嗎?”
啓溫婉也在心裏問自己:“是嗎?皇上娘的目的是什麽?”別真當她是一無所知的丫頭,她若是真的相信這皇宮裏有無緣無故的好,那她才是傻子。随着小蝶在前面帶路,轉眼便到了折腰宮,啓溫婉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然後站到宮門前遞上名冊,“啓溫婉特來拜見君父。”
“等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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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宮女進去後,不一會兒就出來了,“太子殿下,帝君這會子還沒有起,怕是不能相見。”
“那本宮便等着君父起來。”
“好吧,随便你。”
小潔心中憤懑,都這個時辰了,哪有人還不起來的,分明是看太子不順眼,給她下馬威。太子也真是,既然人家不見,她們又何必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大家鬧的都不愉快。小潔心中一煩躁,手就不由自主的去摸劍。小蝶看見就沖她使了個眼色,道:“小潔,你過來下。”
“知道。”
兩人走遠了一點,小蝶方道:“你在賭什麽氣?”
“你又看見了,那帝君明明是——”
小蝶上前捂住她的嘴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我也知道你氣不過,只是我認為太子是對的,你想想看,太子剛回來,無權無勢,卻淩駕于他人之上,換做誰心裏都有氣,這會子拿到機會還不好好的整整太子?只是太子她不能走,若是走了,就會被人傳作無視帝君,什麽沒有容人雅量,倘若帝君再往上添油加醋,那太子本來沒有不是,豈不是無端的生出不是來?”
“那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只能活活受氣了是不是?要是這樣,咱們還不如就在天機山待着,每天練劍、修道,說說笑笑,自由自在,幹啥子稀罕這個太子位兒。”
小蝶噗嗤笑了出來,難為小潔一臉嚴肅,不帶一絲笑容,還說出置氣的撒嬌話來。
“你呀你,豈不聞燙手的山芋一定要接,這又不是咱們想不想的事兒,這是皇上讓咱不得不做的事兒,好了,別傻站在這裏太久,讓人起疑,到太子身邊去,給她些支持。”
“聽你的。”
兩人又如雕塑般與啓溫婉一起恭敬等候,等到快日午的時候,才聽裏面有人傳話,“帝君已醒,太子請進吧。”
“好。”
啓溫婉挪動了幾步,腿站的太久,有些麻了。沒有任何耽誤,便跟着宮女往裏走。宮女上前禀告一句,“帝君,太子觐見。”
“知道了,讓她進來。”
帝君坐在桌前,端着茶杯,優雅的用茶蓋浮走漂浮的茶葉。
“兒臣叩見君父。”
“起吧。”
“謝君父。”
啓溫婉站起身,侍立一旁,等帝君訓話。
“聽宮女說你一早就來了,難為你有這樣的孝心,本宮知道了,本宮年紀大了,難免有個睡不醒的時候,希望太子不要見怪才是。”
啓溫婉恭敬道:“兒臣不敢。”
“可都用過早點了?”
“多謝君父,兒臣來時吃過的。”
“那就好!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問安過就回吧。”
啓溫婉道:“是。”慢慢的退了出去,轉身而出。
帝君之前尚還帶笑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嘀咕了一句,“螟蛉之女,有何臉面淩駕于他人之上,皇上也太擡舉她了。”
啓溫婉出來後,小潔和小蝶緊張的上前,輕輕道:“太子。”
“回去吧。”
一句話便把兩人的欲言又止給堵了回去,沒發生什麽大事,只是心裏沉甸甸的,她憑着女人的第七感覺,能感覺到這個帝君十分不喜歡她,也對,因為自己的存在,嫡長公主沒能當上太子,帝君的心裏一定很怨恨她。
回到東宮,她便入了寝室,把門關上,也不讓小蝶和小潔進去,自己往床上一躺,擺了個大字。“好累。”只是見了兩個人便覺得元氣大傷,往後還有那麽長的日子,該怎麽熬。
啓溫婉躺在床上休息着,不一會兒竟然睡着了。卻料不到有人此刻正領着女帝的口谕往宮中來謝恩,柳溢歌騎馬到了宮門便下,把馬交給小柳,道:“騎回去,我怕是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到了下午再來接我。”
“是,小姐。”小柳牽走了馬,獨留下柳溢歌站在宮門前,她腰懸長劍,徑直而入。到了啓思宮,有宮女引進去,才半曲膝蓋道:“柳溢歌叩見皇上。”
“溢歌你來了。”
“臣是來謝恩的。”
“不值得什麽,你這次救駕有功,太子也是因為你在,才得以安然無恙,所以這次特地升你為禦守,從三品,去東宮保護太子的安全,朕知道這樣是委屈了你,不過暫時也只能這樣,朕還沒有找到合适的人去保護太子的安全,有你在,朕很放心,等找到人再把你調回羽林軍,你還做你的少将軍,怎樣?”
柳溢歌道:“皇上所言極是,臣無有不從。”
“嗯,你這樣明理,朕很是欣慰,真怕你會對朕的安排不滿意,畢竟你在軍營裏自在慣了,冷不丁的到宮中,很多事都很繁瑣。”
“皇上不必擔心,臣沒有不滿意,一切聽皇上的安排。”
“那就好。”
女帝的目光如春風般籠罩着柳溢歌,她道:“去跟太子打個招呼,她還不知道你要來。”
“是。”
柳溢歌退出去後,果斷的轉身而去。
女帝看着那個年輕的背影,如春風的目光通通收了起來,這次把柳溢歌從羽林軍裏調出來,明升暗降。不過這孩子還年輕,太過順利并不是一件好事,只要培養得當,便是手裏一把最鋒利的劍,以後可以替她開疆辟土。她必須把柳家拿捏在手裏。
柳溢歌出去後,臉上雖沒什麽笑容,不過那雙眼睛倒是變化無端。她現在要去東宮,豈不是要見到高級村姑了?也不知道在宮裏有沒有人為難,且去看看她那落魄的小樣兒,想到啓溫婉可能像小狗一樣被人欺負,她的心情莫名大好。
柳溢歌一入東宮,宮女們就開始沸騰,互相奔走相告,“少将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