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鳳君

第14章

第十四章

馬蹄嗒嗒嗒的在路上慢慢的踩着，街邊不時有叫賣聲傳出來，“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客官來一串。”柳溢歌道：“你買給我吃。”

啓溫婉道：“不買。”

“算作我請你吃小魚的回禮。”

“還是不買。”

柳溢歌道：“你這個女人是怎麽回事，上次不是想買給我吃的嗎？這回我人在這裏，為什麽不買？”

“誰說我買給你吃？”

“下馬。”

“不下。”啓溫婉緊緊的抱住馬脖子，這個柳溢歌脾氣還真是臭，一點不如意就使性子。

“你給我下來。”柳溢歌上前掰開啓溫婉抱住抱馬脖子的手指，連她整個人都從馬上搬下來，跟她強，也不看看兩人之間的實力懸殊。

“喂，柳溢歌。”她真是無話可說了。

“怎樣？”

柳溢歌又擺出一副得意的臉，恨不得雙手叉腰，下巴擡到天上去，用餘光斜睨的着啓溫婉。

“好吧，算我積德行善，好比請乞丐吃，也是吃，給你也是一樣。”啓溫婉笑着道。

柳溢歌磨動着牙齒，這村姑才認識她多少時候就變得牙尖嘴利。

啓溫婉看着柳溢歌的表情，心情好的不行，蹦蹦跳跳的買了串糖葫蘆，然後十分慷慨的遞給柳溢歌，“給你，不過沒想到少将軍竟然看得上貧民的東西，啧啧，太意外了。”她正熱鬧的看柳溢歌的笑話，就見柳溢歌小心翼翼的舔了舔，還有點甜。

“你要不要舔一下，好甜。”

“誰要吃你的口水。”

“那我吃第一個，你吃第二個。”柳溢歌将第一個含出來，把手裏的糖葫蘆遞過去，含糊不清的說：“第二個。”

“我不要。”

“我說你要你就要，要不要我嘴裏的分你一半，好朋友要勇于分享。”

“才不要，柳溢歌你嘔不嘔心。”而且她們什麽時候成為好朋友了，這事她這個當事人一點都不知情，又是柳溢歌一個人自作主張在那胡說。

柳溢歌嘴裏卡擦了一下，慢慢的嚼着，這東西外頭甜，裏面酸，真想把糖吃掉，把酸渣子留給啓溫婉。“我們走。”

“不騎馬了？”

“不騎。”

又把剩餘的糖葫蘆塞給了馬，一顆一顆的喂給馬吃，這種東西果然是不能下口的。一邊順了順馬毛，拉着往前走。

走了半天，啓溫婉的腿酸了，便賴着不走。“我好累。”

“累了就休息，休息了再走。”

“柳溢歌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人家說腿好累，你就應該說要不你騎馬吧。”

“你不知道我的同情心被狗吃了嗎？”

啓溫婉噎的說不出話來，她一個堂堂的太子，這句話她已經不想再重複下去了，因為太子的身份在柳溢歌面前就如同狗屎一樣，她說和不說是一樣的，沒有特殊。

“接下來我們去哪裏？”

“去吃碗小馄饨，然後送你回去。”

歐耶！啓溫婉捂住嘴，免得說漏了，她不能表現的太高興，否則柳溢歌又要再加點額外的‘節目’。

“看樣子你似乎不太高興，是舍不得我嗎？”

自戀。啓溫婉道：“豈敢。”

“去吃東西。”

她最喜歡外面的那些小馄饨，一塊破舊雨布，下面兜着一張桌子，四條長凳。

“老板，兩碗肉餡小馄饨。”肚子裏走的餓了，就該吃些小食填肚子。

“好嘞，客官稍等。”

老板拿一細條子，蘸了肉沫子擦在皮子上，手裏一抓，便是一個小馄饨，抓了幾十個，便倒在滾沸的水裏煮了，待那些白皮子都滾上來，拿竹兜子撈起來，放在碗裏，撒了油、鹽、蔥花。“客官，請用。”兩碗滾熱的小馄饨放在兩人面前冒着滾滾的熱氣。

柳溢歌拿了筷子道：“拌了吃。”又從桌上倒了一點辣椒放在碗裏，呼呼的吹半天，再往嘴裏一塞，“好辣，好燙，要不要這麽好吃？”她嘴沖着天，恨不得把口裏的熱氣都吐出來。

啓溫婉撇了一眼，夾起一個小馄饨，上下左右的看了，一點都不像小簸箕，倒像是揉成團的紙，吹了半天再放到嘴裏，肉沫子的香味直激她的牙床，而且舌尖上繞着肥肥的油水。

柳溢歌問道：“是不是很好吃？”

啓溫婉不想把心裏話說出來，免得柳溢歌又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她才不要讓她得意。“一般。”

“一般？”柳溢歌眉頭一皺，“真是不懂得欣賞。”吃了一半，又讓老板添了半碗湯，咕咕的喝個幹淨。

啓溫婉好奇道：“也不至于這麽好吃吧？”

“你懂什麽，我要是天天吃小馄饨，睡覺都會笑醒，知道在軍營裏吃什麽嗎？窩窩頭，有時候還要挖野菜，有時候出去執行任務，連野菜都沒的吃的時候也有，誰像你成天吃的跟小豬一樣。”

敢情還是她不對麽？啓溫婉低頭不語。

柳溢歌從懷裏掏出錢排在桌上，還點了點，好像還怕多給了人似的。“老板，結賬。”

老板收走了碗筷，收了錢。“多謝客官。”

柳溢歌吃飽了，道：“走！”

帶着那份心滿意足，坐在馬上慢慢的往皇宮去。兩人沉默了許久，柳溢歌才道：“我說你，真的不打算給我說話了是不是？”

“我說什麽？”

“說說太子，她長的好看嗎？”

啓溫婉道：“你不是看到了麽？”

“那個時候誰會特別仔細去看，不過長的好像不矮，身手也有那麽幾下子，至少能在皇宮裏活一段日子。”

啓溫婉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太子會死的很難看。”

“柳溢歌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小心我告訴太子，說你說她的壞話。”

“你不會告訴她的。”

“我會。”

“你不會，告訴她只會讓她覺得自己挫的要死，你這麽有同情心的人會說嗎？而且我們是好朋友，出賣好朋友的人，太子也不會認同的。”

啓溫婉反駁，“我說過我不是你的好朋友。”

“我說是就是。”

“你蠻不講理。”

“你又不是才知道，我說回去之後告訴太子小心點，別屁股還沒坐熱位置，就讓我忙着給她辦喪事。”

“呸呸呸，烏鴉嘴。”

柳溢歌哼了聲，“太子身邊有你這種人，早晚會倒黴，人蠢不要緊，但是不聽人意見就蠢的不可理喻了，我好話說在前面，我只是不想我的好朋友被連累。對了，昨天親你的時候發現你嘴好軟，平時都是怎麽保養的……”

啓溫婉握緊拳頭，她忍，她忍，她不跟這個女惡魔計較，可是她忍無可忍，“柳溢歌，你說夠了沒有？把人家的初吻奪走很開心吧？”為這事她還傷心了很久，這個柳溢歌難道是豬頭嗎，竟然還在樂呵呵的提。

柳溢歌愣了一下，笑道：“很開心，其實我不介意你把我的初吻也奪走的，我可以委屈讓你親一下。”

“去死。”下手對準柳溢歌的大腿扭了一下。

“哦！好痛。”

“痛死你才好。”

兩人一路鬥嘴，很快便到了皇宮門口，門口有兩位都快站着‘太子石’了，小潔和小蝶收到啓溫婉的信後就一直在門口等，怕啓溫婉提前回來不認得路，就一直守在門口，總算看見她回來了。

馬走在夕陽裏，慢慢的踱步。

那馬蹄聲聽起來有些寂寥，嗒嗒嗒的敲在路上。

“太——小婉。”小蝶揮舞着手。

坐在馬上的啓溫婉亦揮手，“小蝶，小潔我回來了。”一見熟人，啓溫婉又意氣風發起來，笑容都快扯壞嘴角。

柳溢歌從馬上下來，“到了。”

“是。”

翻身下馬，啓溫婉像是逃了籠子的小鳥，重獲自由，分外開心，小跑着到小蝶、小潔身邊。“你們都回來了，有沒有受傷？小潔。”

小潔上前道：“我都好，一點兒傷都沒有，你就別擔心了，倒是你一去不回，才把我們兩個擔心壞了。”

柳溢歌站在馬邊，看到她們的重逢，熱熱鬧鬧，說說笑笑，頓時很羨慕，拍了拍馬道：“我們走。”走出一段路，翻身上馬，揚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