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無聊就做救世主吧

第33章 (33)

兩個人被關回了馬爾福莊園。

當然，這裏面說不定也有點別的原因，至少斯內普在馬爾福莊園裏看到哈利的一瞬間，那個臉色甚至不是黑就能形容的。

不過這在哈利看來和自己一個納特的關系都沒有，他輕松的啃着茜茜夫人特制的點心，指揮着赫敏送他的自動羽毛筆趕假期作業。桌子上被寫滿的羊皮紙疊加的速度看的另一張桌子上埋頭苦抄魔藥材料全書的德拉科眼睛都快要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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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斯內普非常非常想把這個大腦裏都是鼻涕蟲粘液的發瘋的哈利*無腦獅子*波特直接丢進自己那口坩埚裏。

在鄧布利多那只老蜜蜂半夜三更從壁爐裏探出一個頭來告訴他哈利不見了，沒有在德斯裏家，也沒有在布萊克家的時候，他只是覺得那個自命不凡的任性小鬼又在吸引人的注意了，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鬼已經徹底的失去了理智，居然不聲不響的跑到了馬爾福莊園！

他是怕自己搞出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該死的，他就知道，只要有波特這個姓氏，那就注定了要成為他的克星！

如果在梅林家後院喝茶的老波特知道自己的兒子甚至不用任何魔咒就能把斯內普氣到臉部扭曲，不知道會不會為了這個哈利*僞*波特感到驕傲和自豪。

“好了，西弗勒斯，你也知道小孩子總是這樣，我想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得到教訓了。”盧修斯實在是看不下去老友那張和袍子一樣顏色的臉，勉強的安撫了一句。

“得到教訓？無論被分到哪個學院，一頭蠢獅子是永遠不會記得教訓這種東西的！我以為你很了解那群只長了四肢不長大腦的生物，還是你最近改了品味，覺得馬爾福家的繼承人變成一頭獅子也是件不錯的事情？”斯內普毫不掩飾自己的唾棄。

“哦，親愛的朋友，我想作為一位教授，你應該足夠了解你的學生才對。小龍是絕對不可能變成一頭獅子的，當然，我們的黃金男孩看起來和你口中的獅子也相去甚遠。”

斯內普皺緊眉頭看着抽風的露出假笑的盧修斯，對他話裏透漏出的意思産生了更加不好的預感。

“如果你不介意花上一點時間，我想你可以稍微閱讀一下小龍這幾天的……出游感想，我相信你會很驚喜的。”

斯內普不置可否的挑眉。

盧修斯揮手召喚來一疊羊皮紙遞給斯內普，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倚在沙發裏欣賞着對面男人的表情。

等斯內普以飛快的速度看完手裏的東西時，他的臉色已經像是暴風雨之前的海面了。

“不要告訴我你放縱你唯一的繼承人在麻瓜裏鬼混就是為了這堆東西，盧修斯，我原本以為你是我認識的為數不多的還有腦子的人。”

“這是當然的，你要相信一個馬爾福的智慧和……眼光。”

“你準備投資？在一個甚至不到桌子高的沒頭小鬼身上？”斯內普完全的嗤之以鼻。

“老朋友，我相信我們足夠了解彼此。你也一定發現了，那個小鬼，可不是你說的那麽簡單。至少，我從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十二歲的男孩，多變，淵博，并且毫無顧忌。”

斯內普的臉上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沉默的近乎壓抑。

他不是笨蛋，從哈利在麻瓜世界遭遇車禍被送進聖芒戈的那天看到那具發育的異常遲緩，身上甚至還有傷痕的身體起，他就不再相信鄧布利多所說的“哈利在接受保護并且過着王子一樣生活”的謊話。

他不願意承認，看到病床上的哈利的那一刻，他幾乎有種感覺——他看到的是十一歲之前的自己。

從未被善待，從未擁有過童年。

自己是沒有資格得到寬恕的，但那是莉莉的孩子！

斯內普絕不承認自己曾經因為那個孩子的遭遇而憤怒，那不過是一個沒腦子的波特，一個波特！

他對自己這樣說，但不代表他就能夠自欺欺人的忽視這個波特身上的詭異。

一個有着這樣童年的小巫師，是絕不應該有着那樣的種種表現的。

無論是讓人印象深刻的“聖誕禮物”，還是對麻瓜世界超乎想像的了解，無論是把學校的課程當作娛樂一樣的優異成績，還是玩弄人心的手段。

這一切全部都不合常理。

但那個最不合常理的小鬼，卻連掩飾的意思都沒有，大方的讓他們發現這些東西。

那副自大的态度仿佛就像在說，不管他們看到了多少，只要他不想，他們就永遠不會了解他，也拿他根本沒辦法！

以一個雙面間諜的高度敏感，斯內普甚至在那小鬼的态度中看到了一絲高高在上，一種堂而皇之的俯視的姿态。

“你猜，霍格沃茲那只老瘋子現在是怎麽想的呢？”

怎麽想的？那個喜好利用人，懷疑人，控制人的老瘋子，八成已經開始懷疑他的黃金男孩是否會成為繼神秘人之後的又一個黑魔王了吧。

斯內普的唇線緊緊的抿了起來。

“不要告訴我你只憑着一點小孩子的把戲就準備挪動你的腳。”

“所以，我需要進一步的了解，孩子，才是最有潛質的。馬爾福永遠不會只看到眼前的蠅頭小利。西弗勒斯，那個老瘋子從來不喜歡斯萊特林，當然，我們更讨厭他，所以，好好想想吧。”

八十三

不管德拉科如何瘋狂的被埋在各種額外的作業和家族課程中，此次假期馬爾福莊園舉辦的第一場宴會他還是要“撥冗”參加的，畢竟，他是一個小馬爾福。

哈利對宴會這種東西沒有超出食物以外的興趣，而顯然，這種貴族之間曬羽毛明争暗鬥的競技場是很難讓他餍足的，但鑒于他還是馬爾福莊園的客人，顯然他不能丢一個不能完美拷貝自己的傀儡在宴會裏，而自己拎着一桌子吃的到馬爾福莊園的塔樓尖上去放風。

打了個呵欠，無聊的看着僞小龍一套一套的換衣服，歪在沙發裏不怎麽優雅的羨慕着東方神話中那個可以拔毛一吹就能變出另一個自己的猴子。

“好了小龍，你看起來完美極了，到你父親那裏去吧，哈利，現在輪到你了，我會讓你看起來和小龍一樣完美的。”納西莎夫人親了兒子的額頭一口，轉向哈利。

哈利清楚的看到剛才被擺弄的一臉菜色的某僞小龍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好的，茜茜夫人，我非常榮幸。”

前祭司*哈利悠然的站到了巨大的落地穿衣鏡前，完全不拿那整整一長排的禮服當一回事。

僞小龍眼角抽動了一下，撇嘴出門了，他得和父親一起準備迎接客人的各項事宜，開學他就三年級了，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想到這一點，小貴族的腰又挺直了一些。

哈利是個好模特，但茜茜夫人很犯難。

兩個家養小精靈在旁邊随時候命，随着主人的命令鵬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事實上，哈利的五官非常出色。

這個身體的父親據說當年是格蘭芬多有名的帥哥，母親則是更出名的美人，怎麽說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會難看到哪裏去。問題是，無論怎樣的修飾，那一頭一點都不貴族的毛絨絨的超短發也很難接近西西夫人審美标準。

“我想，哈利，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是不是願意用一點生發魔藥。”納西莎夫人為難的揉了揉額角。

“當然，夫人，一切聽憑您的吩咐。”哈利很紳士的半鞠躬，身上綠色的禮服長袍很襯他的眼睛，但配上那個過于“圓潤”的發型，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像一顆小小的仙人球了。

生發魔藥不能解決哈利根深蒂固的自來卷的問題，最終，哈利不得不暫時豎起了長發，黑色的頭發被催長過肩，全部往後梳，用銀色的絲帶束成馬尾。

禮服很服帖，配飾很點睛，哈利卷曲烏亮的頭發很有質感，五官也非常出色，但茜茜夫人還是深深的憂郁了。

這孩子的表情真是，比石膏模型還要凝固啊……

石膏模型也無所謂，反正哈利在宴會上所做的，不過是和高爾和克拉布那兩個可愛的孩子一起端着盤子吃吃喝喝。

偶爾瞄一眼那些香衣鬓影觥籌交錯，小姐太太們的珠光寶氣和羽毛扇，先生少爺們的皮裏春秋明争暗鬥，看上去和他們嘴裏的麻瓜沒有任何差別，好吧，唯一的差別就是麻瓜們已經不流行穿着長袍參加宴會了，也許阿拉伯人例外。

拜形象大變所賜，一般人認不出來那個抱着盤子縮在角落的就是當今英國巫師界最炙手可熱的人物，童話主角的具現化體——哈利*救世主*波特。

馬爾福也不會在這種場合下可以把哈利介紹給那些貴族，所以，哈利待的很惬意，尤其看到要不停應酬小姐們的德拉科，他就更惬意了。

唔，這條烤香腸不錯。

可惜雷古勒斯那家夥吃不着，不過他大概只喝被人濺到口水的火焰香槟就夠了。

哈利很不仗義的想着。

遠處正被大馬爾福先生殷勤介紹給各方貴族和現任以及未來可能合作者的雷古勒斯心有靈犀的掃過來一眼，和哈利對視了一秒。

哈利很快把目光重新放回長長的餐桌上。

雷古勒斯先生的眼中不易察覺的飛快閃過一絲驚豔和溫柔的笑意，很快的，這些情緒被完美的掩飾在彬彬有禮的交際笑容下，繼續和對面的各色人等談笑風生。

這是一個毫無新意的宴會，但有心的人也能發現一些苗頭。

黑魔王倒臺之後經歷了挫折而收斂了許久的馬爾福家族再次有了蓄勢待發的傾向，應邀前來的賓客中亦出現了許多新面孔。

比如這位光彩照人的曾經應聘霍格沃茲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卻不幸敗于雷古勒斯之手的唐納德先生。

貴族的圈子就是那麽大，不少人甚為八卦的準備觀摩這位先生和雷古勒斯的再度交手，可惜被圍觀的二人功力都足夠深厚，彼此笑的春風化雨，半點煙火氣都沒漏出來，讓人失望不已。

不過這裏畢竟是英國，沒什麽根基的外來者在各方面的話題性都比不上富有傳奇色彩的現任布萊克家主，于是短暫的寒暄過後，雷古勒斯就被人簇擁住，而唐納德先生則被不着痕跡的冷落在了話題之外。

不過看上去倒是正和他意的樣子。

那位神勇的把自己切片之後又融合到一起的傳說中的人物走進馬爾福莊園的時候哈利就發現了。不過那個時候他正在研究這個家夥的靈魂到底是什麽構成的，也許不是火腿或者土司，而是起司才對，冷凍的時候可以切片，融化了之後還可以繼續揉成一團。

腦補了一下那位巫師界傳說中的黑魔王大人用一口大鍋把自己蒸了煮煮了炖的景象，唔，果然很驚悚。

眼角瞄到那位如今造型如阿波羅的青年有向他走過來的趨勢，哈利當機立斷的放棄了占有食物的最佳地形，和兩個小胖墩打了個招呼，順着大廳的側面溜了。

馬爾福的花園裏四季都開滿了名貴的鮮花，各類魔法植物端着身段，不要命的炫耀着自己的姿色。

哈利剛端着一盤子奶油小點心和一杯火焰威士忌坐在花園中的長椅上，那位金發碧眼的青年就跟着穿花拂柳的來了。

哈利三兩口把點心吞下去，四處瞭了一眼，心想，這地方不錯，動起手來寬敞，也不至于毀了那條僞小龍家的房子，傷到幾朵花那孩子應該還不至于和他死掐吧。

默默在心裏撸胳膊挽袖子的哈利如是想。

“我可以坐下來嗎？”美青年微微俯身，聲音好像撫摸過嬌嫩花朵上露水的晨風。

哈利擡擡眼睛，示意他随意。

說起來前陣子他上山下海搜羅巫師界八卦的時候似乎看到過那個所謂的前任魔王的照片，貌似也是金發碧眼，難道這個世界的黑魔王都有統一的審美觀？

兩個人大眼瞪大眼，互相打量了一個來回。

忽然，美青年笑了，“很榮幸見到您，尊敬的救世主閣下。”

哈利撓撓臉頰，“唔，救世主什麽的，大概我是當不成了，那個技能太難學了。”順便，如果這個世界每個黑魔王都要把自己切片的話，那魔王那玩意兒他也當不了。

技能？

披着美青年外皮的黑魔王愣了一下，那是什麽玩意？

哈利看面前的家夥一臉茫然，好心的解釋了一下，“救世主和英雄都會有自己的獨有技能。”

比出一根手指，舉例證明，“忍者神龜的技能是忍術，布雷斯塔警長的技能是把自己變成猛獸四合一，希曼的技能是變身成避雷針，超人的技能是內褲外穿，這些我目前一個都沒學會，所以完全沒辦法勝任救世主這個角色呢。啊，對了，故事裏所有的救世主和英雄的身邊都會有一個波霸美人作為固定配備，這個部分我也還沒搭成，成為救世主的道路遙遙無期呢，讓您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

捂臉，鞠躬。

@#%%*……&%*

偉大的黑暗公爵狠狠的抽搐了一把，差點繃不住那張青春貌美的小臉龐。

薩拉查在上，這個小崽子的腦袋被施了惡咒吧，整個腦漿都在跳塔郎泰拉舞吧，這種貨色居然被成為救世主，讓他這個黑魔王如何自處！

好吧，以上內容都是哈利根據面前這人漂移的眼神腦補出來的內容，不過估計本人那一瞬間的想法也八九不離十。

黑魔王換了殼子也一樣是黑魔王，明顯被耍的情況下，背景一下子就陰暗了。

呀嘞呀嘞，生氣了啊～

哈利老神在在的享受着從對面吹來的陣陣陰風。

動手嗎？要動手嗎？

動手吧，把這家夥拍死應該也不要緊吧，大不了他悄悄的，然後毀屍滅跡，保證不會被人發現，唔，不好，這是僞小龍家的宴會，在這裏失蹤了，怎麽也說不過去，要不就等宴會結束之後再拍死？

反正這個敢于把自己的靈魂切片的家夥再怎麽發展也進步不到哪裏去了。

對于活人來說，死人是沒有秘密的，即使是面前這個表面上的“死人”。不用去讀他的記憶，哈利也能從大概拼湊出這家夥的黑歷史了。

他讀過的東方的書裏說，“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這家夥的命不好，雖然是個天才，但是就沒遇上過好人。所以後來長大成人殺人放火争權奪利想方設法的和自己的老教授做對，某種程度上也算是那個毛襪子自作自受。

又或者……那個毛襪子和從前的他一樣，特意挑了一個好苗子培養成一帶魔王以其自己能光榮下崗也說不定。

頂着對面幾乎要控制不住的魔壓，哈利兀自跑神跑得很嚴重。

他這陣子的心理确乎有點不太對勁的地方，不過是哪裏不對勁呢？

自尊奇高無比的黑魔王陛下被哈利這種先耍人後無視的态度完全激怒了，英俊的小臉終于□不住那個溫柔的表象，露出了猙獰扭曲的線條，倒挺有那個沒鼻子形象的風範。

用魔杖都不給力，正當黑魔王伸手想要扭斷這個不知所謂的“草包救世主”的小脖子的時候，哈利敏捷的後退了一步。

他決定了，果然還是把這家夥拍死在萌芽裏吧。

反正那個毛襪子一定要一個黑魔王的話，不是還有一個白雪公主牌的在那備用嗎。

童顏□和鶴發童顏正好配一對，就不用扯着一大堆人忙乎了，大家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他也正好空出心思來想想自己的問題。

就是這樣，哈利握拳了。

八十四

可惜剛準備下手，防護罩這個殺人放火毀屍滅跡的必備好物還沒扔出去呢，半路就殺出一個哈利不能不給面子的人物來。

“哈利！”鉑金色的僞小龍關鍵時刻一嗓子，哈利反射性的頓了一下，金發版黑魔王伸出去的手收勢不及的正好碰到了他的下巴，遠遠看過去倒像是調情。

金發碧眼的英俊青年和黑色長發的清秀少年，正是一副美麗的圖畫。

看得德拉科嘴角忍不住抽搐。

“唐納德先生，您也在這裏，剛才我父親還在找您，舞會已經開始了，您不進去看看嗎？馬爾福家的舞會還是值得一觀的。”僞小龍硬撐着小貴族的面子，他是專門出來救場的。雖然這位唐納德先生在英國還沒什麽能讓馬爾福家族看上眼的實力，但好歹也是個差點成了霍格沃茲教授的人物，德拉科難免會多看幾眼，結果一看倒好，這位唐納德先生和哈利腳前腳後的出去了。

這位唐納德先生是被雷古勒斯*布萊克打敗了才沒當上教授的，哈利現在名義上是雷古勒斯的學徒，雷古勒斯的哥哥還是哈利的教父，萬一這位先生心眼小點去找哈利的麻煩……

他倒是不擔心哈利會怎樣，他只擔心那頭囧龍會把那位金光閃閃的唐納德先生怎麽樣！

結果這一看，這位先生居然眼睛抽搐的在“調戲”哈利！

雖說光看外表，哈利的确是個清秀異常的美少年，但你好歹也透過現象看看本質吧。

真相過的僞小龍內心十分悲摧，他覺得自從認識了這個“救世主”之後自己就越來越憔悴了。

被德拉科這一打岔，剛才被氣的神智不清的黑魔王同志終于找回了理智，把臉上的猙獰線條扳回了風度翩翩，極為溫和有禮的和德拉科寒暄了幾句，然後甩袖子走人了。

哈利悻悻地遙望着那個此時此刻心裏不知道怎麽想着把自己煎炒烹炸了的切片魔王，長長一聲嘆息。

難得他想要做一件符合這個“救世主”身份的事情，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啊。

不過，敢于把自己的靈魂切片，然後還能重聚的人，居然現在看起來還聽人模狗樣的，這個家夥也算的上是不世出的天才了，果然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嗎？

“哈利？哈利！”

“嗯？”

“你想什麽呢叫也不聽？”被忽視的僞小龍撇嘴。

“我在想，新鮮番茄和番茄湯有沒有本質區別。”

把好好一個完整的靈魂切幾片，再下鍋重新煮成一鍋湯，重點是還缺了一部分，現在的這個披着一張皮子的黑魔王完全就是一鍋缺了番茄屁股的番茄湯啊～

僞小龍完全不能理解哈利的深刻思想，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想喝番茄湯就直說，我叫家養小精靈幫你做。反正你除了吃也沒別的追求了。”

“你真是我的知音啊！”哈利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拍拍德拉科的肩膀，粉色小花的背景看的小貴族嘴角忍不住的抽搐。

所以說他到底為什麽要把這個囧貨弄回家啊啊啊啊啊！！！

德拉科的郁悶沒持續多長時間，宴會還沒結束哈利就留了張條子不聲不響的走了，說是不聲不響也不對，臨走之前還就着香蒜面包灌了一鍋多比特別為他烹制的星級番茄湯，等德拉科發現空鍋空盤子和字條的時候哈利早就走的連根毛都沒剩下了。

馬爾福家大小三個金光燦燦的人面面相觑，倒是雷古勒斯不動聲色的閃過一絲笑意，也跟着告辭了。

哈利幹嘛去了？

想當然的，趁着夜色迷蒙，把自己偷渡進了霍格沃茲，仗着留在蛇怪身上的“追蹤器”找意中蛇聊天去了。

假期裏學生各自回家各找各媽，教授們也都趁機該幹啥幹啥，連老鄧那只毛襪子都不在城堡裏不知道去哪裏溜達了。滿城堡似乎就只剩下了費爾奇和他的貓，提着一盞燈火在城堡裏上下飄搖。

夜色裏，安靜的霍格沃茲就像一只放了千年的舊茶壺，沒了活蹦亂跳的小動物們，只剩下犄角旮旯裏的家養小精靈和蟑螂蜘蛛。

空曠的地下密室裏，斯萊特林老爺子的雕塑依然那麽猥瑣，哈利一度很是疑惑這位貴族的品味，不過都說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這兩位不合，這雕塑莫不是格蘭芬多的傑作吧。不過也難說，萬一千年之前的審美觀就這樣呢，誰也保不準。

哈利把從馬爾福莊園打包來的食物和一鍋番茄湯捯饬到地上，拿着刀叉左敲碟子右敲碗，搞的蛇怪老兄煩不勝煩，直接從雕塑裏爬出來想給哈利一尾巴嘗嘗。看在有食物可以嘗鮮的份上，最後還是忍着決定先吃了再說。

哈利吃飽喝足了來的，好容易有個可以不被打擾的好時候，嘴裏叨叨個沒完。

“你說你也一千多歲，我也一千來歲，應該沒有代溝吧。你一條蛇在這裏囤了千把年，我一頭龍在那裏也蹲了前來年，年歲經歷都很想當，這麽合适的伴兒上哪找都不好找對不對，不搭個伴簡直都對不起斯萊特林他老人家，你說對不對。”

蛇怪叼起一只烤雞，仰頭吞下去，掃都不掃哈利一眼。

哈利也不在意，繼續叨叨。

“我覺得吧，其實霍格沃茲也就這樣了，我呆了兩年，也沒啥新鮮東西了，差不多就行了。接下來我準備找個寬敞地方蓋座房子，你說是在沙漠裏蓋好呢，還是在海上找個島好呢？”

哈利手掌一翻，虛空變了個模型出來。

“撒哈拉怎麽樣，黃沙漫天的，放個罩子那些人一輩子也找不到，想飛的話也方便，還不用怕帶倒建築物啥的，反正那裏也每天都是刮風。蓋做阿拉伯風的宮殿，四面通風，還可以修個池子，沒事泡個澡。”

模型按照哈利形容的樣子變化成沙漠裏的王宮，完全照搬一千零一夜裏的模樣，盜版無極限。

蛇怪又叼了一塊烤牛肉，吞掉，不搭理。

哈利再接再厲。

“不然的話，百慕大也不錯，那地方被人類傳的神神叨叨的，沒事也不會有什麽人樂意去找不自在，要是去了也沒關系，遇到點怪事他們更樂意。在那地方找個島，照着東方的傳說，咱也蓋個龍宮，每天還都有海鮮吃，龍蝦吃膩了可以吃鯊魚，鯊魚吃膩了可以吃巨烏賊，海裏養的巨烏賊，個頭肯定比黑湖裏那只大多了，你說呢？”

模型又盜版了《西游記》裏的水晶宮，雕梁畫棟琉璃光轉，新鮮的樣子倒是讓沒見過的蛇怪掃了了一眼。

哈利見狀，精神大振，乘勝追擊的把珠穆朗瑪峰和馬裏亞納海溝都搬了出來，實在不行亞特蘭蒂斯那地方修一修也不錯啊。

貴族範十足的蛇怪慢條斯理的把哈利帶來的食物一一吞下肚，信子一吐，嘶嘶的蛇語瞬間讓哈利涼快了下來。

——你要是無聊就去找薩拉查那個神經不正常的後代玩，別來煩我。

哈利放在蛇怪腦袋上的光球足以抵消任何精神系的影響，一個殘魂更加不在話下，讓本來已經超過了壽數力量衰敗的蛇怪找回了些當年和還和薩拉查在一起時的氣勢，說起話來格外的尖酸。

吃飽喝足的蛇怪一甩尾巴，在地下大廳裏游蕩了一下，當作消化。

哈利默默地捂住了臉，背景一片陰風慘慘。

沒錯，他寂寞了。

這沒啥好不承認的。

說是要養孩子，但是人家孩子都是有主的，羊肉貼不到牛身上，那兩個小家夥各有前程，其實跟他根本就沒多大的關系。他這半路出家的算是那顆洋蔥。

所謂的黑魔王實力不咋地，他根本沒興趣，還是留着讓那只毛襪子去玩。

至于那個家夥，占了人家的身子頂了人家的名字，這點倒是和他一樣，但那家夥打着追随他的旗號在這個世界玩的風生水起，自有一片天地。

他看了還真是有點羨慕嫉妒恨。

果然在神殿裏悶騷久了，想放也放不開。

撐着額頭思考。

龍這種生物和蛇怪一樣，冷血的。

要說真的有什麽如火的熱情，在他看來很不可思議，偏執到可以算是一種表現形式。

就好像那個家夥死活都要跟着他，而他死活都要離開神殿那個地方一樣。

這世界的大環境平淡安穩，小部分的火藥味影響不了大局，而且力量層底下，看上去十足适合養老。

他也乖乖的壓抑着，偏安一隅，假裝自己是個人類，按部就班的上學考試比賽。

但實際上呢，他是頭龍，換了皮囊換了性別換了名字換了世界，他本質上還是頭龍，和人類不一樣的生物。

下意識的盤踞在高處看這個世界，把自己孤立出去，其實只是因為他的靈魂裏一直秉持着高傲的龍族尊嚴，不肯與弱小者同流合污。

這是骨子裏的傲慢，改不掉抹不去，也沒有必要改掉。

他別扭什麽呢？

好不容易從那個神殿出來了，就算這身體撐不住他的靈魂，最多也不過是幾十年，好歹也是真正自由的幾十年，就算之後要煙消雲散，也是他心甘情願的不是嗎？

那為什麽還要用條條框框的把自己拘束在這個還沒有神殿一般大的霍格沃茲裏，為什麽還要把自己框在這個還沒有王都一般大的英國呢？

既沒有歸屬感，也不自由，他簡直實在作繭自縛。

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會欺騙自己。

他之前的別扭又是何苦。

低低的笑了，笑的蛇怪鄙視的瞪他。

拍拍屁股站起來，哈利那張面癱臉上的綠眼睛亮了。

“我去找地方築巢了，你什麽時候在霍格沃茲呆夠了，只要叫我一聲，我就帶你走。”

巴不得他趕緊消失的蛇怪不耐煩的一甩尾巴，往雕塑裏爬。

哈利在背後做頓悟狀，“啊，忘了告訴你，我給你的那顆光球啊，不光能幫你把眼睛的威力控制住，順便還幫你鞏固了一下身體，估計這百八十年的你的身體肯定很健康。”

蛇怪蜿蜒着已經往雕塑裏爬進一半的身體滞住了。

忍受了千年的孤寂，已經做好安然赴死的準備之後，忽然一下子告訴它又多了百來年要活，那個心理落差不是一般蛇能承受的，蛇怪老兄一時間怒火攻心，回身就想瞪哈利個石化到生活不能自理。

可惜哈利那家夥早就已經瞬閃，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八十五 ...

從霍格沃茲出來，夜晚已經過了大半。

豁然開朗的哈利心情很好，甚至有了散步賞夜景的興致，雖然所謂的夜景不過是黑黢黢的湖水一片，烏壓壓的林子一叢。

走了沒兩步，就看見了熟人。

雷古勒斯含笑站在前面不遠的地方，肩頭上方一團溫潤的光亮懸浮着，起着照明燈的作用。

哈利不怎麽驚訝這人到這來堵他。很多時候，他總覺得這人上輩子肯定是條蟲子，喜歡鑽在他肚子裏的蟲子。

不置可否的慢慢走過去，那個男人也就默默的跟在身邊。

有的時候不是他想任性，而是這家夥實在讓人火大，總是一副“你怎麽樣我都能包容，你在哪裏我一定在哪裏”的表情，讓他看了就覺得自己簡直十惡不赦，是世界上最無情最冷酷最無理取鬧的家夥，想想都起雞皮疙瘩。

不過這家夥今天到有點怪怪的，哪裏怪，哈利說不出來，但怪就怪了，總比讓他全身發冷來的好多了。

趁夜走在霍格沃茲荒煙漫草的山頭上，兩個人誰也沒開口。

雷古勒斯換掉了參加巫師宴會的袍子，軍裝款的長大衣，一直系到領口的扣子帶出一種禁欲的美感。

哈利的身體瘦瘦小小的，大約才到身邊男人的胸口，一如既往的面癱寡言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德行，卻因為用了生發劑暫時長長的黑發而添了些少年本應該有的柔軟氣質。

兩個身體若即若離的并行着，潮濕的水汽彌漫成淡淡的霧，籠着一層柔光，古希臘故事中英雄和美少年之間暧昧橫生的味道欲蓋彌彰。

不過，只是單方面的……

哈利早已經習慣不去想這個在身邊陪伴了一二百年的家夥所作所為到底有什麽意義了，那些在他看來完全莫名其妙的行動，就算想破頭他也想不明白，代溝是不可抗拒的。

雷古勒斯一言不發的走在哈利的身邊，目光稍微傾斜，就能看到哈利束起的頭發下，領口外露出的那一段白皙的發冷的後頸。

冷心冷情冷面孔，這樣一個人，居然也會說自己有了意中人。

而他居然也就那麽相信了，還一怒之下跑去質問，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果然是犯傻了。

算了，有關大人的事情，他也沒有聰明過。

從前他只是覺得，自己能夠一直在大人的身邊也就夠了，除了他之外也沒有人能夠更接近大人。

被傷了那一次，被大人毫不留情的诘問過，他才發覺，自己要的根本就不是那麽虛僞的守護。

他不是那麽純潔正直的生物，龍本身就是貪婪的東西，他要的，從來都是占有。

這一次不再猶豫的伸出手去，搭在大人的肩頭。

哈利只頓了一下就随他去了。

果然……只要不觸及大人的底線，大人根本就不會拒絕他，這種在神殿漫長的時間裏潛移默化出來的習慣，他居然一直蠢到視而不見。

“大人有想去的地方嗎？”識相的沒有問哈利這個時候跑到霍格沃茲去幹嘛，雷古勒斯默默地動着另外的心思。

哈利側頭看了他一眼，沒出聲。

“如果沒什麽特別想去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