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當然。”迪戈裏先生很高興,“如果需要我的講解,不要客氣的來找我吧。”
“我們會需要那個的。”塞德裏克大笑,拎着兩個人的行李帶着哈利到樓上去。
樓梯扶手是溫暖的奶油黃,拐角的牆上畫像裏穿着古老服裝的紳士向他們脫帽行禮,塞德裏克和哈利也向他們行禮。
穿過走廊,他們停在一扇奶白色的門前。
“希望你會喜歡這間房間。”塞德裏克推開門。
房間裏有一張看起來相當舒服的木質單人床,上面鋪了潔白的床單。
桌子上有一壺冒着熱氣的紅茶和一些小點心。
窗戶就在床頭,繡花的窗簾垂在一邊。透過窗子就能看到被整理得很漂亮的花園,即使是大雪覆蓋的冬季也有綠色的植物依舊生長的很好,襯着白雪的顏色,非常動人。
“當然,謝謝你和你的爸爸媽媽。”
哈利很喜歡。
這棟房子和這家人充滿了溫暖的感覺,難怪塞德裏克會成為整個赫奇帕奇最出色也最受歡迎的人。
稍微休息了一下聊了一會兒天。
塞德裏克真的帶哈利去看他父親的那些收藏。
有各式各樣神奇動物的照片和一些難得一見的紀念品,例如羽毛或者小骨頭什麽的。還有一些完整的标本和模型。
迪戈裏先生饒有興致的為哈利講述自己得意的藏品和它們的來歷,直到迪戈裏夫人喊他們一起去吃飯。
晚飯很豐盛,迪戈裏夫人的手藝相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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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戈裏先生一整晚都在用驕傲的口氣向哈利詢問自己兒子在學校的表現,而迪戈裏夫人雖然無奈地微笑着,顯然也對此很有興趣。
“當然,這是毫無疑問的。沒有人比塞德裏克學長更出色,他是我們學院最好的學生,也是整個霍格沃茲最好的,他是最值得驕傲的兒子,所有人都非常喜歡他。”
哈利很肯定地說。
這個幹幹淨淨的孩子的确是他見過的最好的孩子之一。
沒有任何打擾的舒服的睡了一覺,哈利覺得自己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外面銀裝素裹。
塞德裏克敲門叫他下樓吃早餐。
非常滿足的一頓,飯後哈利堅持要幫迪戈裏夫人一起收拾,不過迪戈裏夫人的家務魔法用的很好,而哈利不能在校外用魔法,所以積極性被繼續打消。
唉,家務都用魔法做就沒意思了嘛。
迪戈裏先生建議男孩子就玩點男孩子該玩的東西,于是悶悶不樂的哈利地被塞德裏克拖出去。塞德裏克把自己的掃把借給他,然後自己騎從前的,兩個人開始在院子裏低空飛行,玩一些不那麽危險的小把戲。本作品由
塞德裏克曾經無意中見過一次哈利和德拉科騎掃把,他那時候就覺得哈利飛的相當好。
而和哈利一起飛了一會兒之後,塞德裏克開始覺得哈利甚至就是個天才了。
也許他并不是很熱衷于在掃把上做出很大膽刺激的動作,但不管是多快的速度或者多難的動作他都能很快上手,絕對不膽怯,反應相當快,可以說根本就是憑直覺反應。
塞德裏克身為一個魁地奇找球手的靈魂瞬間燃燒了,他幹脆跑回去拿了鬼飛球出來,因為他本人也還沒到可以自由使用魔法的年齡,所以拜托了自家爸爸幫他們弄了幾個球門出來,開始玩一對一的魁地奇。
塞德裏克進攻,哈利防守。
起初塞德裏克的攻勢還不是很強,但發現哈利真的防守的很好之後,他開始興致爆發。但令人驚訝的是,不管他用怎麽刁鑽的角度把球往球門裏丢,哈利都能迅速的把它擋住,整場零失誤。
到後來,連在旁邊興致勃勃地加油助威的迪戈裏先生也忍不住手癢跟着上場了,和兒子一起當追球手,而哈利一個人把兩個曾經和現任球隊隊員的進攻防守的滴水不漏。
在這之前他甚至都沒有任何比賽或者訓練的經驗。
氣喘籲籲的大小三個男人從掃把上下來的時候,迪戈裏父子同時用力地拍打哈利的肩膀。
“你真是個神奇的小子,太讓人驚訝了,簡直是天才,我現在知道為什麽你這麽有名了親愛的,毫無疑問,實至名歸。”迪戈裏先生誇張地皺起鼻子作出嚴肅的表情,逗得塞德裏克大笑。
哈利無辜地眨眨眼睛,咧嘴露出一排雪白的小牙。
額……
第一次見到哈利笑容的迪戈裏先生沒什麽心理準備的僵硬了一下,塞德裏克偷笑地扭過臉去。
他們學院的學生可是适應了很久呢。
“說起來,哈利,真遺憾你沒趕上這學年的魁地奇選拔,你一定會成為赫奇帕奇球隊的頂梁柱的!等我們回到學校我一定要和院長商量這件事情,只要一點訓練,你就會成為我們接下來的賽程裏的一張好牌,絕對能打得其他三個球隊措手不及。”
塞德裏克已經是球隊的預備隊長了,發現了好苗子那是絕對的不能放手啊。
“院長會同意就好了,和大家一起比賽的感覺一定很好。”
哈利同樣很有興致,他還答應了要和德拉科真正比賽一場呢。
今年赫奇帕奇和斯萊特林的比賽還沒開始,希望他有機會能趕得上這一場。
“絕對沒問題的。”塞德裏克揉揉哈利那一腦袋已經足夠亂的頭發,笑容異常燦爛。
不管其他人如何,哈利的這個假期過的相當快樂。
每天和塞德裏克來上一場小型魁地奇,在持續努力下終于說服迪戈裏夫人可以和她一起走進廚房聖地一展廚藝——他做烤肉的本事讓迪戈裏一家贊不絕口。
那可是當年在叢林裏久經考驗過的呢,哈利對此很自滿。
寫信給赫敏和德拉科詢問一下他們的假期旅行,交換彼此的小樂趣。
歡樂時光飛快,聖誕節轉瞬到來。
在這個盛大節日即将到來之前,養育出一個帥到掉渣的兒子并深度引以為傲的迪戈裏夫人堅持要為哈利整理出一個新造型來。
她實在很心疼哈利總是穿着明顯不合體的舊衣服,也無法忍受那麽可愛的孩子卻頂着那麽糟的發型。
對于一位女性在外表上的堅持,哈利自問沒這個本事與之對抗,于是很順從的貢獻出了上個聖誕節德拉科送他的那把剪刀。
迪戈裏夫人看到這價值不菲做工精良性能優越的小玩意,立刻眼前一亮,馬上把哈利帶進房間裏,鼓鼓搗搗的弄了一整個下午。熱衷的程度,甚至把迪戈裏先生和塞德裏克一腳踢進廚房,讓他們去準備晚上平安夜大餐的材料。
“親愛的,到底弄好了沒有啊。”
迪戈裏先生問了第五遍,他已經把廚房裏的一筐馬鈴薯都削完了,實在不知道還能幹什麽了。
“好了好了,來看看我們的新哈利。”
迪戈裏夫人非常驕傲擡頭挺胸地走出門,萬衆矚目下(好吧其實只有三個),一個嶄新的哈利從房門裏款款走出……
那個,事實上是被太過合體的衣服弄的不太會走路的哈利很糾結地走出來。
他完全不想忤了這位善良又溫柔的夫人的好意,但,巫師不是應該只穿袍子就好了嗎,誰來告訴他什麽時候巫師也流行起穿這麽緊身的衣服在袍子下面了。
“媽媽……”
“親愛的……”
不光是哈利糾結了,迪戈裏父子看到哈利的新造型也很糾結。
很可愛,真的很可愛。
但……
“哈利是男孩子……”父子兩無奈地異口同聲。
露出來的祖母綠一樣的漂亮眼睛配上翠綠色的袍子是很合襯沒錯。
可那個發型是怎麽回事?!
卷曲毛翹的頭發被迪戈裏夫人用盡各種辦法弄的無比順滑,整齊地剪到耳朵,就像是那種貴族小姑娘會留的發型,搭上那張面無表情但嬰兒肥還嫩乎乎的娃娃臉,再加上大眼睛長睫毛小嘴唇,整個就是一個櫥窗裏一比一等大的仿真娃娃。
還是女扮男裝版本的。
“我當然知道哈利是男孩子,怎麽,不好看嗎?”迪戈裏夫人目光期待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兒子。
父子倆對看一眼,然後齊齊給了哈利一個同情的目光,硬是點頭。
“好看,真的很好看,親愛的你真是太有才華了。”
“沒錯媽媽,哈利這樣非常可愛。”
“當然。”迪戈裏夫人很滿意,“那麽哈利親愛的,讓我們去廚房動手吧,今天的餐桌上絕對不能少了你的烤肉。”
“是的,迪戈裏夫人。”
哈利的眼睛也亮了,幹勁滿滿。
五十三
什麽是貴族的假期旅行,德拉科一早就學會不要去期待它不被各種舞會充斥了,即使他們現在人在法國也是一樣。
不過讓他感到驕傲的是,即使是在法國,這個以媚娃聚居而著稱的地方,他的父母也是舞會上最耀眼的那一對。
本來他是應該感到無聊的,但讓小貴族感到驚訝的是,他居然在這個異國他鄉的舞會上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怎麽,有認識的人?”納西莎順着德拉科的目光看過去。
“是,我們學院裏的一些人。”和他同年級的,更多的是高年級即将畢業的那些學生,各自周旋在一個小圈子裏,德拉科看到其中一個皮膚黝黑的家夥在向他點頭致意。
“那麽去吧,難得遇到你的朋友。”納西莎鼓勵地拍拍兒子的後背,然後轉過身去繼續用流利的法語和貴夫們讨論關于流行服飾和美容魔藥的種種話題。
“嘿,德拉科,聖誕快樂。”
雖然皮膚黑這一點不怎麽符合貴族的審美,但布雷斯*紮比尼不折不扣是個風流種子,不光是在斯萊特林,在整個霍格沃茲都很有名,德拉科對這家夥的做作的樣子一向不怎麽看的上眼,不過怎麽說他也得承認這家夥是個難得的有腦子的人。
“你也是,布雷斯。”小貴族用承襲自其父的懶洋洋的貴族口吻打招呼,“怎麽最近聖誕節旅行變成一種流行了嗎?”
“誰知道呢,那位勒麥爾爵士今年忽然廣邀賓客,我母親是不願意在這種時候離開自己的家的,但你知道,我的父親希望,他和那位勒麥爾爵士有生意上來的往來,所以,我們也只能來。”
布雷斯聳了下肩膀,但并不粗魯反而顯得很俏皮。
德拉科甚至看到這個不知羞恥的家夥對旁邊的幾個明顯已經十五六歲的貴族少女眨了眨眼睛。
那邊頓時一陣嬉笑聲。
好吧好吧,他該理解的,子承母業不是嗎。
畢竟布雷斯*紮比尼的母親在寡婦和新娘這兩種身份間變換的速度一直是個傳奇。
“那麽你呢,同樣的原因?”布雷斯拿了兩杯飲料,遞給德拉科一杯。
“誰知道呢,父親從不和我說這些事情。他認為我的資質應該可以成為馬爾福家在魔法上成就最高的繼承人,所以要求我暫時專心在一個部分上。”
德拉科故做悻悻地攤手。
布雷斯邪氣地笑了一下,“這完全可以預見在不遠的将來變成一個現實。”
還沒到年紀的兩個小貴族于是似模似樣的用高腳杯裝着的果汁做出完美的貴族做派。
“換個不那麽乏味的話題吧,你覺得這地方怎麽樣?”
“哦,天堂,充滿了可愛的女士們。”
德拉科眼角抽搐地被籠罩在布雷斯不要錢一樣四處散播的魅力因子下,好像他對面的不是個未成年男巫,而是個變異的媚娃還是什麽的。
相對于兒子這邊的輕松,大馬爾福先生腦子裏轉動的事情就複雜的多了。
他和今天這場宴會的主人只在生意上有過往來,但這就足夠讓他了解這位爵士先生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了。
唯利是圖而且足夠低調——決不在不需要的地方花上一個納特來彰顯自己的財富。
這一向使得這位先生在交際圈裏被奉為“美談”,但今天,就算這是個盛大的節日舞會——盧修斯餘光裏掃視了一圈會場的布置——對于主人的一貫秉性來說也未免過分隆重了。
當然他們這些客人的身份是絕對配得上的,但馬爾福家族長大人可不會因此就放下自己的疑慮。
他最近是否過分把注意力放在一個焦點上而忽視了其他的地方呢,似乎有什麽變化在他不經意間發生了而他全然無知,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馬爾福先生。”
一個衣着光鮮但頭頂地中海的男巫高聲大笑着走過來,身後跟着另一個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楚楚紳士。
“勒麥爾爵士,”盧修斯優雅地行禮,“受到您的盛情款待不勝榮幸。”
“哪裏,你們能賞光遠道而來才是我的榮幸,啊,讓我來為你們介紹,這位是唐納德先生,他一直想想你打個招呼。”
“您好,馬爾福先生,犬子在英國時受到您的照顧,非常感謝。”
盧修斯倒是對這位金發的中年男巫很有好感。
“那件事我感到非常遺憾,令公子實在是個出色的人才。”
族長大人看到那位英俊的奧古斯塔斯*唐納德先生正在舞池裏擁着一位美貌的貴族小姐翩翩起舞,偶爾一兩句對話就能讓懷裏的美人笑的花枝亂顫。
旁邊三三兩兩心不在焉地對談着,眼睛一直往舞池裏瞄的一群貴族小姐甚至夫人虎視眈眈的味道簡直毫無遮掩。
真是……非凡的魅力……
唐納德先生顯然也注意到了盧修斯的目光,依舊面色不改地繼續自己的話題。
“一點小小的挫折可以讓年輕人成長的更快,所以我才支持孩子們都應該自己出去闖蕩一下。”
“當然,我也這麽認為。”盧修斯表示贊同。
音樂告一段落,年輕的小唐納德先生遺憾地對周圍的女士道歉,向他們走過來。
“馬爾福先生,很榮幸再次見到您。”小唐納德先生彬彬有禮地伸出手。
“我也是。”盧修斯微笑地和他握手,體貼地忘記了那場只有一半精彩的競聘,避免小唐納德先生感到尴尬。
“讓您見笑了,是我過分不自量力,不過我是真的很希望能在霍格沃茲謀得一個職位,我對那所歷史悠久的學院仰慕已久。”
“我也感到很遺憾,像您這樣有能力的人總是讓人樂于親近。”
“您過譽了,接下來我依然會在英國發展,希望到時候能得到馬爾福先生慷慨的幫助。”
“當然,我的榮幸。”
再次行禮,唐納德父子向盧修斯道歉,跟随着宴會主人繼續走向別的客人。
看樣子,這對父子才是今天的主角啊。
盧修斯緩緩地活動了一下剛才被小唐納德先生握過的手。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年輕人總能給他帶來一種熟悉的壓力,盡管他們也不過見了兩三次面,留給他的印象卻過分深刻了一點。
悭吝的家夥忽然變得慷慨,低調的隐士忽然樂于大放光彩……
盧修斯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曲終人散,奢華的別墅安靜下來。
“還有什麽可以為您效勞的嗎,尊貴的先生。”
“你們做的很好,可以離開了。”
金發的中年巫師和他的同伴們恭敬的行禮,安靜地離開房間并關上厚重的大門。
腐朽花朵一樣的香水味道……就像這個已經腐朽的世界……
天鵝絨高背椅上優雅獨坐的金發男人猛然站起來,大步走到窗前,一把扯開深紅色的窗帷。
雕花的彩色玻璃窗被大力推開,冰冷的風夾雜着雪花沖進房間,揚起沉重的帷幕。
那滾動着的深沉紅色,如同即将噴發的血與火。
奧古斯塔斯*唐納德。
男人冷酷地卷起一邊唇角。
無論看上去多麽清高淡泊的所謂貴族,一樣有自己的欲望。
頂替了這個病弱在家無人得見的廢物,他重新獲得了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可悲的是他竟然需要重新用這種充滿惡心味道的假面具來和那些人打交道。
不過,如果最後的果實是甜美的,他絕不會在意多走上一段彎路。沒有更讓他不堪忍受的事情會再發生了,那種比游魂還不如的可恥的弱小,那種必須看人臉色行事的低下的行為!
遙遠的地方,慶祝聖誕的音樂隐隐約約地傳進來。
男人揮動魔杖,召喚來一個盒子。
裏面是一枚陳舊的戒指和一個被毀損的厲害的挂墜,還有一張似乎被無數次四分五裂又恢複如初的羊皮紙。
致黑魔王
在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早就死了
但我要讓你知道,是我發現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盡快銷毀它
我甘冒一死,是希望你再遇到對手時能被殺死
R.A.B
R.A.B,好一個R.A.B。
男人攥着那張近乎破碎的羊皮紙,低低地笑起來,笑聲漸漸變得瘋狂,随着他魔力的爆發,房間裏高雅貴重的陳設品紛紛搖動,有的甚至漂浮起來互相撞擊出碎裂的聲音。
一條大蛇從角落的陰影裏蜿蜒游動出來,緩緩地把自己冰冷的身體纏繞在男人的腳下。
——納吉尼,我的納吉尼,只有你是永遠也不會背叛我的,是嗎。
男人的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碧藍色的眼睛滲出危險的血紅。
——是的,永遠。
大蛇吐出芯子,嘶嘶地回答。
——很好,很好……背叛我的,一個都不會被放過,侮辱我的,一個都不會被忘記……
男人輕輕地撫摸着大蛇的頭顱,另一只手揮動魔杖。
挂墜和羊皮紙在他的魔力下被輕易地化作齑粉。
——————
“雷古勒斯。”
“母親?”
“你為什麽不邀請一些合适的客人來,是時候讓他們知道布萊克家還依然高貴的存在着了!”
帷幕中間,布萊克夫人的畫像激動地發出聲音。
“他們會知道的,不必心急母親。”
男人惬意地在大廳中高大的聖誕樹上做最後的裝飾。
“雷古勒斯?”
“我回到布萊克家的第一個聖誕節,母親,它應該是屬于家人的。”
男人轉過身,對着畫像中的女人微笑,右手反複摩挲着左手腕上的那條鏈子。
忠心的小精靈克利切興奮地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聖誕大餐。
男人給了他一個讓他激動到猛沖回廚房撞牆的滿意笑容。
客廳裏裝飾着翠綠的槲寄生,爐火和燭火溫暖的跳躍着,照亮了這座被裝飾的頗有些陰森的老宅。
“聖誕快樂,我的大人。”
男人虔誠地吻上了手腕上那條冰冷的小蛇。
五十四
這個世界上總有點什麽東西是人力所無法對抗的。
命運大概是一種。
嘛,遺傳大概是另一種。
看着塞德裏克一直保持到現在的那種混合了忍笑和無奈的眼神,哈利在心中做如是想,順便聳肩。
他本意是不太想打擊迪戈裏夫人的積極性啦,但是事實總是勝于雄辯。
前一天被打理得無比順滑服帖的頭發,睡了一覺之後立刻就變回原來的卷曲毛翹。
早上起來照鏡子的時候他自己是不怎麽驚訝,在弗農家的時候佩妮就因為不喜歡這腦袋亂毛一度試圖剃光,但第二天還是長回原來的樣子。這次總算迪戈裏夫人用了魔法固定發型,所以長短還沒變,只不過直發看樣子是與他無緣了——因為發型的問題大動幹戈實在是沒什麽必要。
于是當天哈利就保持着那個造型下樓吃早餐去了,結果迪戈裏夫人如果不是本性文雅的話,可能當場就要效仿佩妮大聲尖叫出來了。
叫哈利起床的塞德裏克在他身後好心地憋笑憋到臉通紅,迪戈裏先生根本就快要笑到桌子底下去了,最後還是在迪戈裏夫人的不悅眼神下才勉強顫抖着坐在桌前,導致一桌子杯盤碗碟都跟着一起顫。
原因無他,前一天被剪短到耳根并完美服帖在臉頰的頭發全部卷曲膨脹向各個方向擴張,頂在哈利的腦袋上就像是一大朵蘑菇,或者說,哈利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顆移動中的蒲絨絨,還是黑色的那一款。
在假期接下來的日子裏,每天迪戈裏夫人都試圖和哈利的頭發作鬥争,但無論如何努力,第二天都還是回到原點。
一直到假期前一天,哈利終于說服了迪戈裏夫人,如果發質沒法改變的話,那麽就舍棄它吧,至少用魔法的話,他們還可以在發型上追求一下。
于是,返校日——
“嘿,塞德裏克,你不是帶着哈利一起回家過節的嗎,怎麽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
魁地奇隊長搭上自己最得意球員的肩膀好奇的問。
“這個嘛……哈利已經先回他寝室了……”塞德裏克少年努力地看着公共休息室的天花板,一路上哈利都和他待在包廂裏帶着鬥篷的帽子啃點心看書,基本沒人發現,不過等下就不一定了……他真的很難想象大家的反應啊。
“不過,隊長,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你聽了一定會高興的。”塞德裏克抓着赫奇帕奇球隊長到角落裏竊竊私語,就看見隊長大人的眼睛越來越亮。
“什麽也不用說了,我現在就去和院長商量,她一定會同意的!今年的賽季,天啊,我們一定要拿下冠軍!”
一秒鐘都沒耽誤,隊長大人立刻沖出休息室奔向院長室去了。
同時間,哈利的寝室——
“哎?這是什麽?哈利從塞德裏克學長家帶回來的新品種魔法植物?”
和哈利住在同一個寝室的小獾發現哈利的床頭露出一團黑色的圓球,看起來毛茸茸的,好像仙人掌哦,但這麽圓的仙人掌很少見耶!
天性喜歡植物的小獾好奇地一面自言自語一面走過去準備好好觀察一下。
忽然,“仙人掌”動了。
“啊!”
好奇的小獾被吓得倒退了三大步。
那個圓形“仙人掌”豎直升空,下面居然還連了一個身體。
小獾開始發抖,這到底是什麽科目的植物啊啊啊——
“呦!假期過的好嗎?”
“哈利!!!!!!!!!!!”
看到“全新造型”的哈利,該小獾立刻叫的響徹雲霄,呼啦啦引來聽見聲音的一片小獾。
于是整個赫奇帕奇迅速被這個“新年新氣象”炸出一朵巨大的蘑菇雲。
本來坐在床邊地下收拾聖誕節收到禮物的哈利無辜地眨眨眼睛,摸摸大概留着半英寸左右長短頭發的腦袋,手感不錯啊。
“我剪了頭發,好看嗎?”
囧
這是所有小獾的表情。
但,大家都是好孩子啊,僵硬着挺着一片囧的表情猛點頭。
“不錯,哈利,你的頭型……很圓很完美……”
賈斯汀小獾代表發言,背後一片附和聲。
“嗯,我也這麽覺得呢。”哈利順手掏出今年德拉科送他的魔法鏡子,顧影自憐了一下,“你也這麽覺得沒錯吧,鏡子先生?”
這面流行于貴族之間,本職工作是随時對使用者的服裝修飾作出中肯提議的魔法鏡子從聖誕節的早上被哈利從包裝盒裏拆出來開始,到現在已經被哈利的各種天差地別的造型刺激到奄奄一息了,微弱地發出一聲近乎嘆氣的附和就再沒動靜了。
于是,過完聖誕節假期,霍格沃茲的學生們臉上多了一個标志性的表情,那就是傳說中的——囧。
只要他們見過哈利的話。
這個嶄新的哈利,從返校日當天的晚餐開始就再度成為了整個霍格沃茲的焦點。
刀叉落地的聲音和湯水嗆進氣管造成的噴水和震天動地的咳嗽聲混成一片。
不就是個新發型嘛,有沒有必要這麽激動啊。
果然走在時尚尖端的人就是寂寞的,哈利無聊地單手托腮,悶悶地喝湯。
問題是重點不在這裏啊喂!
如果是格蘭芬多的雙胞胎剪了這種發型,那麽大家可能當作又一個惡作劇一笑了之。
如果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長奧利弗*伍德剪了這種發型,大家只會當作他今年準備痛下決心在院際比賽上一雪前恥,拿下總冠軍。
如果是斯萊特林或者拉文克勞的小蛇和小鷹剪了這種發型,那麽大家更簡單,只會覺得他們瘋了。本作品由
但是,哈利。
一個被斯萊特林的小蛇們私下裏稱之為笑起來就是霍格沃茲活幽靈的家夥,不是應該致力于用那一頭又長又亂的頭發營造出陰森氣氛的嗎!
難道他假期受了什麽刺激,決定來個大轉型,從活幽靈轉行到移動植物了?!
赫敏和德拉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德拉科幹脆地從自己的長桌上飛紙條過來。
——你不當疤頭,準備當刺頭了?
——嫉妒我有這麽完美的頭型?
哈利很拽地回了一張紙條,就看到德拉科立刻不顧貴族風範地作出嘔吐的表情來。
哈利聳肩,得意地用手蹭了蹭自己的頭,咧嘴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小牙。
——鬼臉仙人球!
目睹這一幕的衆人集體一抖。
“我說塞德裏克,”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隊長大人用肘子頂頂身邊的少年,眼珠子定在哈利身上,小聲地問,“你們聖誕節假期去了米爾帕阿爾塔嗎?”
純血出身的塞德裏克少年聽不懂麻瓜出身的隊長大人在說啥,一臉問號。
“墨西哥的仙人掌集散地,那個國家的國花就是仙人掌。不然哈利是受了什麽刺激要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尤其哈利的頭,他之前怎麽沒發現哈利的頭這麽圓,發量這麽多,基本上除了臉,額頭以上耳朵以後的部分都是頭發,短小精悍,燭光一照還閃光咧。
因為只有弄到這個長度哈利的頭發才不會卷。
塞德裏克少年無奈地把假期的一個發型引發的事件敘述出來。
整桌小獾都崩壞了,賈斯汀聽到蘑菇那段就笑到把湯從鼻子裏噴出來了。
漢娜她們這些小姑娘則克服了心理障礙,試探地去摸哈利的頭。
哎!
手感真的好好哦!
小母獾們立刻一臉陶醉的表情。
是吧。
得到認可的哈利任憑一堆小爪子在自己頭上摸來摸去,心滿意足地喝自己的湯。
好吧,這總算也不是個什麽離譜的發型,那些出身麻瓜或者混血的小巫師們都還見過更奇怪的,至少哈利沒在自己的頭上弄出一道粉色綠色的鬃毛或者在頭發中間剃出一道溝來。他們也不過是因為哈利的形象變化太大一時驚訝而已,看着看着也就習慣了。
倒是哈利破格沒經過正式選拔就進入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隊這件事情值得讨論一下。
“怎麽樣,他們怎麽忽然想起來要你加入球隊了?那個迪戈裏發現你的天分了?”
高興就直說好了,這樣憋着對身體沒好處的,哈利看着僞小龍硬裝出的一臉不屑無奈地搖頭,走廊上又沒有別人。
“這樣說不定我能趕上今年的比賽,如果我可以上場的話,我們就能正經比一場了。”
“哼,不讓你上場他們就真是一群傻子了。”德拉科噴氣。
“對了,最近怎麽都沒怎麽看到赫敏?”哈利忽然想起來很久都沒見這小姑娘跑來找他了,圖書館裏也沒怎麽見人。
“別提了,那個蠢獅子最近不自量力的迷上了新任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整天都拿着一堆問題去問個沒完沒了。不僅那頭蠢獅子,好多蠢女生都像見了蜜糖的蜜蜂一樣整天圍着布萊克教授團團轉,你就一點都沒發現?”
德拉科不可思議地看着哈利。
“哈?!”
哈利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你說的是哪個布萊克教授啊?”
“當然只有一個布萊克教授,那個充其量是助教而是。”德拉科理所當然地擡起下巴。
就是這樣才奇怪啊。
不管是哪個布萊克哈利都躲得遠遠的,尤其是據說被包圍的那個,除非上課時間或者用餐時間,否則只要鈴铛一響他立刻退避三舍,怎麽可能知道那家夥最近有多受歡迎。
可如果是“教父大人”的話他還能理解,聖誕節他送了“教父大人”一整套非常優質的外用內用兼備的恢複魔藥和美容魔藥,看樣子那份禮物是充分被好好利用過了,至少假期結束以後的“教父大人”看起來和假期之前的那個男人有了天差地遠的變化。
但,雷古勒斯*蘭格爾*布萊克“教授”?
那家夥倒是确實從以前就很受雌性的歡迎,但那些雌性一向都是在大概三分鐘之內就被那家夥的一張毒嘴給吹飛到三英裏以外去了,果然身體和靈魂都整形之後氣場都不一樣了,這家夥開竅了?!
哈利頗有些喜出望外,那感情好,只要這家夥想開了,他甩掉這個背後靈的幸福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魔藥沒那麽好,也不知道魔藥到底能不能放倒那家夥的話,他倒是瞬間很有沖動向那些勇敢的女性每人頒發一瓶迷情劑什麽的,助她們一臂之力。
正這麽想着,忽然,胸前挂着的鈴铛響了起來。
哈利僵硬了一下。
“怎麽了?”
聽不見那個鈴铛聲的德拉科奇怪地看着哈利。
然後就聽到走廊拐角那頭傳來腳步聲,然後一聲女孩子的有些緊張到顫抖的呼喚止住了那個腳步。
“布萊克教授,能請教您一些問題嗎?”
“當然,不過我現在有點事情要處理,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等午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