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

第33章 番外3.9[半價]

番外3.9[半價]

41.

葉謹行是個聽話的孩子，答應了周末回家，周五的晚上就跟室友們打招呼說這兩天不在宿舍。

但他也做好了林疏阕不在家的準備。

林叔叔大忙人一個，可不一定有時間在家過周末。

葉謹行按開密碼鎖，客廳的暖光撲面而來，他愣愣地站在玄關，就看見林疏阕半躺在沙發，捧着本《蘇東坡全集》翻得起勁。

沒由來地，葉謹行鼻子一酸，反手帶上門，嘴裏沒好氣道：“你個大忙人竟然有空過周末。”

“我要沒空過周末，那我這人生得多沒勁。”林疏阕合上書本，笑眯眯道，又敏銳地覺察到他語氣不對勁，追問道，“怎的了，這語氣跟吃了槍藥似的？”

“沒怎麽。”葉謹行含糊其辭，換完鞋徑自走到林疏阕邊上，打量着沙發的布局，一時躊躇不知該坐哪個位置比較好。

遠了生疏，近了又親密，怎麽都無法安放他們此時的關系。

“實在難受的話，我不介意你到我跟前撒個嬌。”林疏阕還是副笑模樣，“印象裏，你還是個小小孩的時候都沒怎麽跟我撒過嬌。”

“這會兒想享受天倫之樂了？”葉謹行沒湊他跟前，幹脆就找了個更遠的位置坐下。

“我都快年過半百了，享享樂也不過分吧。”林疏阕拍拍沙發，示意他坐近些，“我又不會吃了你，躲這麽遠幹嘛？”

那還不如吃了他呢。

葉謹行硬着頭皮坐近了些，林疏阕便像貓一樣鑽進了他懷裏。

“在別扭什麽？”林疏阕問，年過半百的人了，挑眉戲谑着開玩笑都顯得明媚生光。

葉謹行左右避不開，只得老老實實道：“就是覺得有點不太适應。”

我們剛冷戰完，而且……葉謹行的目光掃過林疏阕緋色的嘴唇，又忙忙移開，奈何心虛已經被懷中人一覽無遺。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林疏阕笑了聲，把臉埋進他懷裏便不動，于是葉謹行聽到了自己過分活躍的心跳。

他沒敢回抱，只能讷讷道：“我有個事兒想問你。”

“嗯。”林疏阕應了聲，沒擡頭。

“如果你沒有收養我，而是在我成年之後才遇見我……”葉謹行有些猶豫，咬了舌尖逼着自己說完，“你會不會像包.養你那些情人一樣，包.養我？”

林疏阕終于擡了臉，看着他神情有些恍惚：

“說什麽胡話呢？”

42.

其實應該進一步解釋，但那解釋估計會傷了林疏阕的心。

葉謹行總算撿拾回了作為養子的良心，低聲道了句：“抱歉。”

他沒有再繼續這個擁抱，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林疏阕沒有叫住他。

43.

其實很早的時候，林疏阕就意識到了葉謹行與他一貫以來找的情.人，有種不言則明的相似度。

這大概是他習慣的審美，從十八、九歲的初戀開始。

但被小朋友含糊地點出來，林疏阕是挫敗的。

他并不是因此收留小朋友的，如果是這樣，那他可真是禽.獸不如。

好在，葉謹行沒有挑明，也沒有因為別扭繼續跟他冷戰。

有空閑的周末會回來陪他這個老人家，看長篇狗血的婆媳劇，以及打老掉牙的拳擊游戲。

似乎是回到了不遠不近，應該有的養父子關系，林疏阕該為之欣喜，但每每用餘光掃過小朋友幹淨又略帶着青春獨有憂傷的側臉時，他心底也每每不是個滋味。

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一番天地，小朋友遲早要離開。

有底氣離開的時候，就不會感到憂傷。

林疏阕不敢斷言自己懂年輕人那一套，但他确實在三十年前，也曾年輕過。

雖說随着時代的進步，肯定會有不一樣的地方，但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例如有些在青春時期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等過了青春時期就一文不值。

葉謹行年紀太小，還不懂這個道理。

44.

林疏阕又太老，把道理翻來覆去掰開揉碎地研究透，但總歸舍不得對他的小朋友說一句重話。

45.

葉謹行回家小住時，會給林疏阕帶一點小禮物。

大概是從他把室友帶的伴手禮轉贈給林疏阕後，聽見林疏阕說喜歡，便開始留了心。

倒黴孩子心眼兒多着呢。

林疏阕也不拆穿他，不管收到什麽禮物都說喜歡，做足了慈祥老父親的樣子。

除此之外，林疏阕也想不到能為葉謹行再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