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一章
“周美女，這得看是什麽事吧？”
“難道我還能把你賣了不成？”周碧雲嗔了他一眼，不得不說，周碧雲長了一雙好看的眼睛。
“當今世界，不好說。”
周碧雲在他手臂上輕輕捏了一把，再一次挽住了他的手臂，一側身體輕輕地挨着他，他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口的柔軟。這樣的距離，遠遠超出了陳芒的預期，他不解地回頭看她一眼，見她眉眼溫柔，全不同于第一次見面時的冷面，鋒利。
說話間，已到百合廳門口。服務員推開門，陳芒看到了滿屋子陌生人。
包廂裏圍着桌子坐着的幾個人，看到他們進去，全站了起來，只有中間主位上坐着的一位微胖的中年男人仍然坐着，目光卻銳利地看着陳芒。陳芒鎮定自如地看着他們，點了點頭，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讓大家久等了。”
周碧雲親昵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給你介紹一下。那是我爸爸。”
陳芒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他不解地看看她，又看看那坐在主位上威嚴十足的男人，陳芒心道：這男人一身官氣，應該是政府機關的領導。只是，這周碧雲帶我來見她老爸是什麽意思？
“陳芒，是吧？坐吧。”周碧雲爸爸指了指下首空着的座位，說道。語氣雖溫和，眼神卻始終犀利。
陳芒彎了彎腰，說道：“謝謝叔叔。”
周碧雲又指了指其他幾位，包括媽媽、阿姨、表哥，竟全是她的親人。陳芒有些局促了，這節奏，完全是見家長啊！可是，他和周碧雲只見過一面，連朋友多算不上。她怎麽就把自己拖來見她的家長了？
陳芒看看周碧雲，她朝他眨眼睛，陳芒無奈，如今這架勢，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
忽然，周碧雲站起身大聲宣布：“爸爸、媽媽，這就是我的男朋友，陳芒。現在你們人也見到了，總該放心了吧？”
陳芒和申琳雖談了七年戀愛，卻始終沒有見對方的家長，所以，今天這陣仗，他也是頭一次遭遇。而且，對方還不是他心怡的女孩。他只覺得有些可笑，卻也不能壞了周碧雲的事，只能逼着自己做一個合格的男友，盡量地保持着得體的微笑。
周碧雲爸爸話不多，媽媽卻是從他的工作到他家中有幾畝田都問了，陳芒對周碧雲沒有任何幻想，也不患得患失，所以回答的特別爽快，毫無遮掩，沒想到，這卻給兩位家長留下了特別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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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家宴，酒也點到為止。宴席接近尾聲，上主食的時候，周碧雲媽媽說道：“陳芒在清湖縣，總歸遠了點，最好能調到長湖區，和碧雲在一個地方，同進同出的，相互也有個照應。”
長湖區是鏡州城區，清湖縣有很多幹部都住在鏡州，為了方便都想調入長湖區，這幾年，清湖縣有大量幹部湧入長湖區，還有人開玩笑說，清湖縣是長湖區的人才庫，所以，從去年開始，清湖縣已經開始控制幹部流出了。
陳芒看了周碧雲一眼，見她低着頭做乖乖女狀，便說：“縣區之間調動是很難的。更何況，清湖縣現在對幹部流出控得非常嚴，想調出來非常難。”
周碧雲爸爸看着周碧雲，目光瞬間溫和下來，在他眼中，這個唯一的女兒，是他的全世界，既然現在她認定了陳芒，那麽他就要不遺餘力地為了她的幸福幫助他。他放下筷子，目光滑到陳芒身上，說道：“陳芒，調動的事不用你操心，讓我來辦。只要你和碧雲好，其他的事，都不用你操心。”
陳芒看着周碧雲爸爸目光裏透出的深沉的父愛，忽然有些不忍。可憐天下父母心，周碧雲爸爸和自己的爸爸是何其相似。他站起身，舉起酒杯，由衷地說道：“伯父，我再敬你一杯。”
周碧雲爸爸舉起酒杯，笑道：“好，我們再喝一個。不過，陳芒，我希望下次你敬我的就是改口酒了。”
改口酒，是鏡州鄉下的一種說法，也被稱作家長酒。敬過家長酒，就要正式改口叫爸爸媽媽了。
陳芒側頭看周碧雲，見她也正看着自己，此時的周碧雲，臉頰微紅，兩眼脈脈，完全一副小家碧雲的溫柔樣子。
吃過飯，周碧雲媽媽堅持讓周碧雲再陪陪陳芒，正好陳芒也有問題要問周碧雲，便說請周碧雲去喝茶。
送周碧雲家人上車後，陳芒剛想開口問為什麽，周碧雲竟先開口了：“陳芒，今天謝謝你。我爸爸的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個兵哥哥，那人纏我纏的特別緊，還将我父母都拿下了，我沒辦法，只好拿你來救急。我知道，我們的關系其實還沒到這個份上，但我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選，所以便臨時抱佛腳拖了你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那一次，周碧雲咄咄逼人的樣子給了陳芒非常深刻的印象，此刻見她坦誠直率的樣子，倒是有了幾分好感。笑道：“你如果一開始便說明，也許我能表現的更好一些。”
周碧雲垂下眼睛，說道：“陳芒，其實，我是怕你拒絕，才故意不告訴你的。”
陳芒心道：若是知道原因，他真的不會來。
周碧雲見他沉默，笑道：“灰姑娘的水晶鞋有效期是午夜十二點，陳芒，你是我男朋友的身份，有效期是多久？如果還有時間，可不可以陪我看一場電影？忽然很想去看一場電影。”
也許，沒有男人能夠拒絕一個漂亮女人如此卑微的請求吧？
陳芒也無法拒絕。
鏡州大酒店到鏡州影院只需要穿過一條紅旗路，周碧雲跟着陳芒慢慢地穿過斑馬線，往影院走去，看着陳芒高大挺拔的背影，她忽然很有一種欲望，要征服他。
進影院的時候，陳芒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問道：“周美女，你爸爸在什麽單位？”
“陳芒，美女是用來叫別的女人的，自己的女朋友，應該叫名字。你可以叫我碧雲或者雲兒。”周碧雲認真地說道。
陳芒愣了愣，還是改口道：“碧雲。”
“我爸爸是市交警支隊的。”
“警察？”
“對。”周碧雲笑道，“所以，你最好別欺負我，不然我爸爸一定饒不了你。”
“我沒有欺負人的習慣。”
這個時間段，影院裏都是一些年輕男女。陳芒看了一眼電子屏幕上顯示的放映的影片，沒什麽好片子，問周碧雲想看什麽，周碧雲思索片刻，說道：“花腰新娘吧，我喜歡張靜初。”
張靜初，長得比較幹淨，也是陳芒喜歡的類型。于是，他像所有年輕男人一樣買了電影票和爆米花，陪着周碧雲排着隊等候進入影廳。周碧雲看起來很開心，臉上始終挂着微笑。
電影沒什麽新意，看到一半，陳芒有些昏昏欲睡，又怕睡着了傷了周碧雲的心，便打起精神來四處看了看，熒幕明滅的光線裏竟看到前排左側位子上的女人有些眼熟，竟很像姚典。陳芒傾過身子想要看清楚，熒幕上的光線卻忽然暗下去，直到電影結束，他也始終沒辦法确認那人究竟是不是姚典。
走出影院，他四處看了看，并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周碧雲拉了拉他的衣袖，問道：“怎麽了？”
陳芒抱歉地笑笑：“沒什麽。”
周碧雲擡手看看手表，說道：“十一點了。我們回去吧。”
“好，我送你回家。”
周碧雲搖搖頭，笑道：“灰姑娘是自己走掉的，我也自己走。希望某一天，你能拿着水晶鞋來找我。”說完，轉過身揮揮手便走了。陳芒想追上去，想到剛才那個熟悉的身影，便又轉過身看了看影廳門口，人已經走完了。
他往電梯走去，等了一會兒，電梯打開，他走進去，電梯閉合的瞬間，他忽然看到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快速地按了打開鍵，他又走了出來。的确，那人是姚典，和工作時幹練的套裝不同，今天她穿了一條質地柔軟的橄榄綠連衣裙，外面套一件米色的開衫，看起來随性而甜美。
姚典将飲料杯扔進垃圾桶，擡頭看到陳芒，似乎有些驚訝，眼睛微微睜大，轉瞬便笑道：“一個人？”
不知為什麽，陳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姚典說：“你是來看午夜場，還是剛看好電影出來？”
“剛看好。”
姚典一邊往電梯走，一邊說道：“看電影的時候，可以徹底放空自己。所以，壓力大的時候，我就會一個人來看個電影。你呢？看了什麽電影？”
“沒什麽特別想看的電影，便随便買了一張票。花腰新娘，我都不知道看了什麽。不過，那樣窩在影廳裏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姚典笑。
兩個人站在電梯裏，一時間都沒有說話，陳芒發現自己忍不住會将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頸間，今天她還戴了一根細細的金鏈子，很別致。
071單獨相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