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華麗的愛意
“跡部,難受的話今天晚上的晚宴就不要去了吧。”忍足和跡部坐在'車上,忍足看着跡部按着頭難受的樣子,心疼地要命。
“缺席?別告訴本大爺你不知道這次聚會別有用心。”跡部頭疼得厲害,語氣很是不好。
“但是身體比什麽都重要!”學醫的忍足非常明白這一點。
“啰嗦!”跡部不耐地說到。他怎麽不知道身體健康很重要,可是又不是他願意去的。
“松手。”忍足挪到跡部身邊。
“恩?”跡部皺眉看着忍足,因為頭痛而短路的大腦無法反應過來忍足想要幹嘛。
“我給你揉揉。”忍足架住跡部的肩膀,讓跡部躺下來,頭靠在自己腿上。
“好好揉。”跡部倒是知道忍足手藝不錯,放平身體後也沒抗拒,畢竟真的很難受。
忍足骨節分明的手指輕重有度地揉捏着跡部的額頭,力度施加在穴位上,一股酸痛的感覺一瞬間代替了神經疼痛的感覺。
“左邊一點。”跡部享受地靠在忍足腿上。
“好。”忍足很溫柔地答應到,然後順着跡部銀紫的發絲向左邊按捏。
車在城市間的道具上走走停停,穿過了無數的街道。
“跡部,跡部。”忍足低下頭,湊到跡部耳邊叫到。“醒來了,我們到了。”
“到了?”跡部從睡夢中蘇醒過來,似乎舒服了很多,居然睡過去了。
“恩,你整理一下,我先下去。”忍足很體貼地遞上鏡子,然後先下了車。
一身深棕色的西服,簡單地不能再簡單。但是那張英俊的臉,即便對應的身份不是忍足家公子,卻還是那麽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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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君,真是許久不見了。”一位身穿鵝黃色小禮服的富家千金前來搭讪。
“這不是來翔家的小姐麽?許久不見真是越發美麗了。”忍足這話說得絲毫不需要考慮。
“難為忍足君還記得我。”這位來翔小姐臉蛋微紅,想必也沒猜到居然能收到忍足少爺的青睐。
青睐麽?記住每個女孩子的名字是忍足的本事之一啊。
“美麗的人總是深深印在我的腦海。”忍足繼續說得順口。
“忍足君總是這麽風趣,要一起進去麽?”來翔小姐詢問着忍足的意見,心裏卻想着如果能更忍足一起進去,想必該是如何的風光無限。
若是真能受到忍足少爺的青睐,真是……
想着想着,臉就越發地紅了起來。
“這個……”還不等忍足說話,身邊的車門就打開了一條縫隙。
忍足立馬拉開車門,細心地把手擋在車頂的邊框上。
一只修長勻稱的腿,首先伸了出來。
“哼!”跡部優雅地下了車,看也沒看身後的忍足,只留下別有意味的不滿,然後就踏着紅地毯朝別墅走去。
“抱歉來翔小姐,我想我還有些事,我們有空再聊。”忍足很有風度地彎腰,親吻來翔的手背。
這讓來翔一時間受寵若驚。
但客套做完後,忍足很是幹脆地追了上去。
“跡部!”忍足沖到跡部面前。
“在這種場合下跑步,真是狼狽,太不華麗了。”跡部撇開臉說到。
“嗨~”忍足好性子地點頭。
“怎麽?不跟你的紅顏知己多聊一會兒?”跡部揚起下巴。
“怎麽能比你重要呢?”忍足稍微湊進,故意把話說得小聲,以一種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大小。那說話的呼吸落在跡部耳朵上,酥酥麻麻的。
“離本大爺遠一點。”覺得有些不對勁的跡部立刻把忍足推開。
“跡部真是讓人傷心啊。”忍足知道跡部口是心非的德性,也就裝作受傷的樣子,滿足着跡部的驕傲。
“哼!”跡部又是甩了個後腦勺給忍足,然後自己邁着步子繼續前進。
在這種貴族宴會上,那種聽得讓人反胃的奉承,那種貪婪的眼神,那種滿是算計的搭讪……
真是華麗外表下的肮髒,那種被包裝過的黑暗,腐朽的透露出惡心的氣味。
跡部不喜歡這樣的地方,可是他必須要站在這裏。
沒有誰能夠真正的為所欲為,那樣的專制時代早就随着幕府的消失而煙消雲散了。
跡部雖然身世顯赫,但卻也有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不是所有事都是可以按照自己心意去進行的。
這就是社會,非常現實。
“跡部小侄,怎麽一個人在這邊坐着呢?如此美妙的酒會,小侄不來一杯這香醇的美酒麽?”一個中年人拿着兩杯裝了香槟的高腳杯過來。
“鈴山先生,許久不見。”跡部從沙發上起身,很有禮節地打招呼。
鈴山是東京造紙集團的股東之一,可是手中控股量大,而造紙廠又是生産關系中一個比較關鍵的環節,既然是跡部,也必然知道輕重。
“跡部小侄忙于學業事業,自然是不會在意叔叔我這種小角色的。”鈴山對于跡部疏遠地叫他鈴山先生有些不滿,于是發難。
“這是我的疏忽,下次一定會邀請鈴山先生出來一舉。”跡部有些不耐,頭部的疼痛,眼前不斷前來打着心理戰的人,和這種令人作嘔的氣氛……跡部真是一秒也不遠多待。
“跡部小侄何必這麽客氣呢?”鈴山倒是沒有繼續說什麽,想來也是想着不能惹怒了跡部,畢竟所有人都明白,跡部将來是必然會接手碩大的跡部財團的全部産業的。
唯一繼承人。
多麽充滿誘惑的詞語。
“鈴山先生,這是應該的。”跡部忍耐着,繼續維持着面上的平靜。
“跡部小侄真不愧是未來的當家人啊,有氣魄。”鈴山轉而拍起跡部的馬屁。“跡部小侄,來試試這醇釀究竟如何。”鈴山把高腳杯遞了過來。
黃色的,散發着酒精味道的液體,在跡部手指的搖晃下,貼着杯筆滑動,于是酒香就散發了出來。
跡部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酒杯裏的香槟。把晶瑩的玻璃杯沿靠近性感的唇。
或許是醇釀,但跡部此刻多的是感覺到難受。
有些急躁地喝完,卻又保持着那份優雅,鈴山在一旁本想數落一番,缺也不好開口。
“真是讓人傷心呢。”突然打破沉默的聲音,卻讓跡部此刻覺得那麽悅耳。
哼……真是來得太晚了。
跡部有些不滿地看了忍足一眼。
“抱歉,沒注意到鈴山先生也在。兩位正在談事嗎?”忍足一臉歉意,揚起手中的高腳杯“打擾了,我自罰。”
與跡部手中的香槟不同,忍足拿來的是一杯紫紅的葡萄酒,通過光透出妖冶的光彩。
忍足微張嘴,輕抿一口。
跡部甚至能夠猜到,此刻藏在眼鏡後的眼神是該有多挑逗……和深紅玫瑰相近的色彩被吞入腹中的誘惑……
忍足侑士……跡部有些尴尬地挪開眼神。切,真是欲求不滿的狼。
“呃……這不是忍足小侄麽?”鈴山先是一愣,有些吃驚居然會有人上來打擾,然後反應過來是忍足之後,又換上了惡心的嘴臉。“怎麽會是打擾呢?忍足小侄這麽優秀的人才真是讓忍足這樣的醫學世家光耀門楣啊。”
“哪裏?不及鈴山先生分毫啊!”忍足拿着酒杯随意就答到,那從容的态度,加上客氣卻又疏遠的語氣,讓鈴山立刻感覺到忍足的排斥,卻又找不到機會發作。
客套的話總是反複說到耳朵都嫌棄惡心,但卻是些被磨合得找不到破綻的珍珠——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呵呵,呵呵。”鈴山有些尴尬地笑笑“小侄妙贊了。”
“跡部,怎麽和鈴山先生聊天都不叫上我呢?真不夠朋友。”忍足詳裝生氣,把跡部手中的酒杯拿走,一飲而盡。
笨蛋!
跡部心中大罵,萬一……萬一酒裏有什麽呢!
看着忍足把香槟送入薄唇,跡部心裏急了起來。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有些憤怒的表情深深刻入忍足眼裏,倒是別有甜蜜。
“不是吧,跡部……我只是搶了你的酒而已,不至于這麽生氣吧?”忍足搶過想要開口的跡部的話,然後給跡部遞了個眼神。
“哼,給本大爺過來!”跡部心裏不是滋味,卻也沒有在這種時候耍什麽性子,商人總是會迅速判斷出怎樣才會對自己更有利。
“呃……嗨。”忍足戲做了個全套,一副吃了一驚的表情幾分真假,鈴山分也分不清。
跡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轉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果真一副生氣了的樣子。
不過這氣是真的罷了。
“抱歉了鈴山先生,失陪。”忍足一臉歉意,“沒辦法,真是難伺候的主。”忍足把話說得微妙,看似自言自語,其實聲音的大小,倒是為了某人能夠順利聽到。
戲演完了,演員就該退場了。
忍足輕笑,再不去,大少爺指不定火就燒到眉毛了。
問了仆人跡部的去向,忍足趕緊趕了過去。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忍足到'了其中一間客房門前,調整好笑容,敲了門。
沒開……
看來是生氣了呢……
肯定很難接受,受制于那種人吧?
“咚咚咚”忍足又敲了一次。
還是沒有動靜……
正當忍足想要再敲的時候,門被打開了一個縫。
忍足看向房間,裏面黑暗一片。
沒有開燈麽?
“跡部?你沒……!!”忍足推開門,正打算适應黑暗然後找找跡部的蹤影。
結果領口突然被拉住,被大力抓了進去。
忍足正想防禦,卻敏銳地嗅到了一股熟悉的玫瑰香味,也就任憑那人發洩了。
“混蛋!!”這話說得咬牙切齒。
“沒事了,不是已經沒事了麽?跡部,你還在生病,趕緊休息。”忍足伸手想要抓住跡部的肩膀,卻被狠狠一巴掌把手拍掉。
“跡部……”吃痛收回手,忍足有些不明白。
抓住領口的手又再一次施加了力度。跡部一把把忍足抓了過來,然後又狠狠一推。
“砰!”忍足硬生生撞在牆上。
“跡部!”忍足實在不明白自己哪裏招惹到了跡部。
“你滾!”跡部的身影藏在黑暗裏,聲音有忍不住的憤怒。
“為什麽?!”忍足縱然平時再順着跡部,但是那傲氣和自尊卻不是假的。
再是縱容,也有強硬的時候。
“……”跡部站在一邊什麽也沒說。
“跡部景吾,你沖我發什麽火?”忍足那眸中的嗜血是氣極的表現。
他忍足侑士不是一個喜歡言喜于表的人,但現在卻也有些忍耐不住情感。
他追了他跡部景吾有多久?喜歡了多久?
捧在手心,生怕他受到傷害。
一點回應都沒有,他自己難道就不難過不傷心麽?
這種喜歡就哄哄,不喜歡就丢開的感覺,他忍足侑士也不是真的就犯賤那麽喜歡。
我無所謂,不是因為不在意,而是因為那是人你。
可是,不要一而再地把我的心意反複踐踏啊,跡部!
“不說?”忍足帶着危險的氣息靠近。
“滾!”跡部擡手指着門。
“哼!”忍足一腳踢關了門,然後快步上前抓住跡部。
跡部下意識就還手,一陣聲響後,忍足被跡部反扣着手,貼在牆上。
跡部有些慌神,這是他學習柔道所留下的條件反射,看着忍足的頭發,跡部又忍住了道歉的想法。
“你就……這麽讨厭我?”忍足語氣冰冷,有些灰心喪氣。
藏在眼鏡後的眼睛閉着,心裏有些痛。
“你先……出去。”跡部有些揪心,他何時見過忍足這麽失落的樣子,何時聽過忍足這麽冰冷的聲音。
手頭松開了一點,不自覺就松開了。
抓到機會的忍足,轉身拉住跡部的雙手,稍一使勁,就把出神的跡部推到了牆壁上,為了不讓跡部反抗,忍足把跡部的雙手扣在跡部身後。
成功反客為主的忍足靠近了跡部,想着不要太過分,但是心底的灰心卻出賣了自己。
“真的,要我滾?”忍足聲音有些抖。
“滾……”跡部再一次吐露了傷人的話。
“我,知道了。”忍足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然後松開了跡部的手。“你好好休息。”
忍足轉身來到門邊,清脆地開門聲在安靜的此刻顯得十分刺耳。
“砰。”門被關上。
跡部有些失神地走到床到旁邊坐下,月光透過窗子灑在跡部的'背上,顯得落寞了。
伸出左手撫上額頭……微微有些發燙,不知道是發燒還是醉酒。
“我到底怎麽了。”跡部坐在床上自言自語,語氣裏的迷茫和疑惑止不住地湧出。
“你怎麽這麽沖動……”跡部的表情因為逆光而看不真切。
“萬一酒裏有些什麽怎麽辦?!”有些咬牙切齒地嘶啞着聲音低吼。
房間裏安靜下來,空氣裏彌漫着壓抑感。
他跡部景吾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華麗而完美的存在,有些習慣讓他做不到一些事情。
他無法對着其他人抱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做不到把自己的懦弱剖開給別人看……他是如此的驕傲,以至于無法好好的表達。
其實不想敢他走的……可是怕被看見這種害怕的樣子。
其實不想惡語相加……可是擔心會被破開堅硬的外殼。
其實不想傷害他的……可是……話到嘴邊就都變了。
“忍足侑士……要是你死了,我要怎麽辦?”跡部雙手捂着臉,在強迫自己忍耐。
“你也喝了不是麽?”為之讓跡部熟悉的聲音,忍足從房間更黑的角落裏走了出來。
忍足沒有走。明明那麽難過,那麽想要一走了之,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要留在你身邊。
只是當着失神的跡部關上門後,就躲在黑暗裏。
卻不想聽到了一些東西。
“……”跡部的眼睛猛地睜開,透過指縫看着地面。
皮鞋踩在地毯上的聲音沙沙做響。
抓住了跡部的肩膀,帶進自己懷裏。
跡部的臉埋在忍足腹間,鼻尖碰到忍足的肌肉,有種莫名觸電的感覺。
“你!!混蛋!”跡部低聲吼道,但卻半點也沒有反抗。
仿佛是因為身在黑暗,所以找到了示弱的理由。
“是……我混蛋。不過跡部,若是那酒裏真的有毒,”忍足收緊手臂,彎下腰,湊在跡部耳邊。“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撞在跡部心裏。
什麽東西就這樣得到了滿足?所以才會覺得幸福感溺了出來。
“本大爺才不願意死。”跡部唇畔有些笑意。
“恩,不願意死的話。病號就趕緊和我回去休息。”忍足松開跡部,然後伸出手。
“本大爺還沒……!”那麽脆弱,需要你來扶?
話沒說完,忍足滿是笑容的臉,就映入擡起頭的跡部眼中。他是知道忍足外貌出衆十分受人歡迎的,但是像這樣看得出神,還是第一次。
泛着月光的臉,多了幾分柔和,配上忍足那深情的目光,一下子……就呆了。
“陛下,我們回家。”執起跡部修長的手,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