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6)
紅鑽外露造,好像久遠的老房子,襯着青瓦琉璃,檐角上竟然還挂着一個個長冬瓜狀的大紅燈籠,頗有幾分舊時代豪門大宅院的派頭。
他們到之前,停車坪上已經停了幾輛高級轎車,其中竟然還有國家從不對外發售只有高級官員才能坐的紅旗。
主屋前的荷花池邊,隐約有女人和孩子的身影,顧西爵抱着女兒,拉着老婆,可謂滿面春風得意地走過去,看着徐徐轉過身的女人,中氣十足地喚了一聲。
“大嫂!”
“小四。”女人輕輕一笑,一身淡青色的旗袍襯着池邊柔白的燈光,恍如舊時代走出來的大家閨秀,恬靜婉約,美得不似真人。
而旁邊兩個穿着就很随意的七八歲的小鬼頭,一見了顧西爵,前仆後繼跑上來,叫着四叔。
經介紹,妙然才知道,這婉約美佳人就是顧西爵曾提過的最崇拜的大哥的愛妻和一雙寶貝兒女。
小月月一看到帥氣的小哥哥,對陌生環境的不安就一掃而空,立即粘上去了。瞧得大人們相視而笑,幾分親切由然而生。
“這結了婚,總算有點正形兒了。”
“大嫂,你說的什麽話,咱四兒裏,就我跟大哥氣場最近。這形兒,自然最正。”
“得了,不誇你還好,一誇你孔雀開屏充鳳凰了。”
顧西爵半妙然一摟,“大嫂,您這可就說對了。都說鳳求凰,我現在可求到我的凰兒了,可不是比翼雙飛了麽!”
“貧!”
妙然終于發現,原來真是對着最親近的人,才能表現出自己最真實的面貌。這男人對着自己大嫂時,也不乏幾分孩子氣,難怪喝醉酒後,會那樣子跟她撒嬌啊!
“這就是妙妙吧?都說南方女孩子人長得水靈,果然不假。”
袁兮若拉過妙然的手,眉目含笑,便塞了個小小的紅繡包,說,“第一次見面,一個小禮物,必須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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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然尴尬回望顧西爵,顧西爵包住了她的手,“大嫂送的都是可以當家傳之寶的,快收好了。”随即又擡頭,“大嫂,妙妙這小名兒只能我喊!你們只能叫妙然。”
袁兮若白來一眼,轉身招呼孩子們進屋了,還丢下一句,“進屋之後,你就只能稱我為屠夫人,那裏也沒你大哥。”
“是,長官!”
袁兮若又朝妙然笑笑,拉着兒女進了屋。
小月月竟然舍棄了父母,緊攥着男孩的手,巅巅兒地跟着人家走了。前面迎來的人還大笑着說,怎麽這麽快就拐了個小媳婦兒回來,這哪家的啊!
妙然有些尴尬,猛掐顧西爵的手要解釋,顧西爵卻急着打開了那個精致的小紅包,低喝一聲,“乖乖,又是玻璃種的極品帝王綠唉!大嫂的眼光還是那麽毒,真牛!”
“爵,你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這才發現妻子的不安,顧西爵将好東西一收,解釋了今晚飯局的來龍去脈。
原來,賭牌将發時,京城派來一個監督團,當然對發放結果有一定的決策權。而顧西爵的這位身份特殊的大哥,也成為監督團的官員之一,受邀而來。今晚的飯局,表面看是談光業托關系請到幾位主要官員,前來觀賞這幢擁有老京城風味的別墅,其實是屠軍借談光業之手,給許久不見的四弟一個“驚喜重逢”。
“什麽?這幢房子是你的?”
“老婆,你對自己擁有的財産也太不盡心了,居然沒有認真查看過!”
“我,這怎麽是我的財産,這個……”呃,她都忘了,那份讓渡合約。
“得,這事兒咱倆知道就好,別讓爸知道了,免得傷他老人家的面子。”初時聽大哥打電話說,安排了一個特別的重逢,他也一個小時前才知道的,後腳就接到了岳父大人的電話。
“我知道。那賭牌的事不就……”
“大哥的确有很大影響力,但并沒有決策權,在這種重大的事件上,其他派系的代表也有參加監督團。但我也不會讓他插手,我要憑我的實力。”
顧西爵臉色變得嚴肅,目光中透出十足的信心,那是他一慣的堅持和行商守則,妙然自然明白地握了握他的手,表示絕對支持。
他笑笑,揪了她小臉一下,十分高興,“其實大哥也知道我的脾氣,不會過多插手。他來,無非也是站在兄弟的立場來給我打打氣,順便幫我震震場子。另外,我想最主要的目的嘛,還是來看看咱娶的漂亮乖媳婦兒。”
“啊?”妙然愕然。
男人突然壓下身來,臉色詭異,道,“待會兒要大哥送什麽,也趕緊收着,千萬別客氣。”
妙然徹底無語。
“大哥大嫂送的東西,絕對都是稀罕貨,留着給咱寶貝兒做嫁妝!”
妙然望天,心說這男人之前明明就對女兒的“心上人”各種羨慕妒嫉恨啊舍不得,現在居然就急着給女兒備嫁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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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一頓幹醋
這大概是妙然參加過的最沒什麽壓力的飯局了。
“這麽說,顧夫人現在是夫唱婦随,跟着顧先生一起打拼事業,準備開創亞洲最大搏彩新王國了?”
“屠先生過獎了,不過是盡一份分內之力。”
屠軍,人如其名,渾身透出一股子職業軍人幹練剛毅的浩然正氣,比起顧西爵的外貌,談不上俊帥有型,但那形于內的強悍氣勢,刀削斧鑿般的深刻線條都透出一股純男人味兒,舉手投足都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純爺們兒。
屠軍沒有官場人的絲毫造作扭捏之态,言談之間,都是軍人的單刀直入,幹脆利落,且也不失其獨特的幽默風趣。
“我聽說,顧先生在港城享有酒店王子之名,是個兢兢業業的實幹家。談小姐真是好福氣!”
妙然看了眼身旁的人,顧西爵有些得意的挑眉,殷情地給她盛來一碗美顏湯。
她笑應道,“屠先生這話妙然就鬥膽承下了,妙然的确很慶幸能嫁給西爵為妻。”
桌下,某人的手立即伸來牢牢握着老婆的右手,各種甜蜜。
屠軍與妻子相顧一笑,轉頭又道,“不過,我也聽說,顧先生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談小姐難道不擔心他愛工作勝過愛你和孩子,讓你們未來不時地獨守空閨,夜半無人問嗎?”
話一出,全桌的人都不由擡起來來看向他們這方,顯然,屠軍的這句“閑談”有些超過了他們之間當前的領導與下屬的關系,顯得有些過于“交淺言深”了,說白了便是有些不敬。
當然,在場的其他人都不清楚他們的關系,以為屠軍對顧氏夫婦有什麽陳見,才故意出言為難,暗暗替當事人捏了把冷汗。
因為屠軍是國家秘密特種部隊出身,之後因為特殊原因退伍,以強悍手腕建立了一個跨越歐亞大陸甚至縱橫至全球的龐大組織,這些年在京城的政軍兩界根基日深。
其所掌握的各種資源關系,可謂與姜氏一派太子黨後的帝尚集團向予城相抗衡了。屠軍不論在年齡、閱歷或是能力上,都比其更上一層樓,故而這幾年,屠氏一脈的發展相當迅猛,大有趕超姜氏一脈的勢頭。若非之前的大位之争,他因為某些私人原因沒有出手,否則現在這國家江山大權早已易主。
若說十年前,這片大陸上還為黑道勢力滲透而橫行無際,在最近這十年間,國家對于地方治安的力度不斷加強,軍政一體化更加嚴密結合,這天下早已為中央的大腕們收攏在手中,無人再敢望其項背。
不論從屠軍本身的家世來說,或是以他本人的實力來談,都不是一般人敢來招惹的對象。
妙然這時候還不了解這位“大哥”令人咋舌的龐大背景,其實,後來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後悔現在所說的話,“屠先生說笑了,在嫁給西爵之前,我就知道他是有自我強迫症的工作狂。不過剛好啊,我就喜歡他這個樣子。不然,我怎麽會選擇夫唱婦随,跟他一起工作呢?!我還擔心,他要在上班下班時間都瞧着我,會不會三年就癢了,把我瞧膩味兒了。”
她話聲一頓時,談光業立即帶着好友笑了起來,化解那有些針鋒相對的尴尬氣氛。
妙然睇了眼身旁的男人,接道,“不過,現在還好啦!基本上都是他和女兒争風吃醋,搶着要膩呼我。我想,只要适當配合,這種情況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我會好好經營的!”
這時候,夫妻倆再也沒空去察顏觀色了,望着對方的眼眸中,都閃動着晶瑩動人的光彩,緊緊只印着彼此。
桌下的一雙手更牢牢緊握着,仿佛傳遞着那句亘古不變的愛語,讓旁人只感覺到融融暖暖的幸福氣息,羨慕不矣。
……
“阿軍,我覺得這丫頭很不錯,并不像你那堆資料上說的那麽糟糕。”
“若若,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畢竟出生豪門,做戲這手段可算是他們天生的技能。”
“可是憑我的女性直覺,她不像是在做戲。”
屠軍哧笑一聲,揉揉妻子的發鬓,眼底是十足的寵溺。
“若若,那你能不能透視看看她的心是真向着小四,還是全向着她娘家的?”
袁兮若不滿地打掉丈夫的手,嗔怒道,“你呀,還說小四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你才是個地地道道的疑心病狂。”
屠軍摟回嬌妻,笑道,“好好,就聽你的直覺。她是好人,我回頭就把查到的資料給小四,這總行了。”
袁兮若抿唇不語,眼底卻蓄着滿足的笑意。
恰時,顧西爵端着酒和妙然過來,想找兩人夫妻聊聊,話才開場,顧西爵的電話震動傳來,他沒有理睬,但接連幾次震鳴讓屠軍都看不過去,眼斥了他一道。他不好意思地退開去接電話,妙然看到他臉色明顯變了一變。
隐約之中,她竟然聽到“查查”二字,不由面上一緊,都看在了屠氏夫婦眼中。
稍後,顧西爵竟然就跟屠軍打了個招呼,說馬上離開一趟,很快就會回來。而屠軍也在用餐時,同其他人一樣,接受了談光業的邀請,今晚會宿在別墅。
他的離開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畢竟這次主持做東的是身為搏彩協會副會長的談光業。
不過,妙然的心思卻飄走了,眉宇間多了一絲郁郁之色。
她記得,查查就是慕容冬兒曾提過的顧西爵留在那裏的重要物品之一,也許這物品很貴重,還包含了兩人許多美好的回憶,才會讓顧西爵那麽舍不得,非要親自去拿。
而慕容冬兒竟然在今晚這麽重要的時刻,打電話來叫顧西爵,分明就是向她示威!
可是,她又能怎樣?
慕容冬兒畢竟和顧西爵有過五年不短的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他們之間的牽系到底有多深厚,她不了解,可現在僅僅瞥見一二,就讓她總是生出不安忐忑,甚至難受害怕的感覺來。五年呵,有多少兩人回憶,有多麽深厚的情感,其實之前雖所顧及,到底那時候慕容冬兒還沒有出現,她可以當鴕鳥逃避不去想,可現在人家都殺到自家門口來了,怎麽可能再視而不見?!
她努力壓抑這些情緒,一連喝了幾杯冰鎮啤酒,手指都隐隐發顫,還是壓制不住這種感覺。
連袁兮若的有意搭話,都回應得巅三倒四,有些混亂。袁兮若見她情緒有些浮亂,便提議送她先進房休息一下,就被她立即拒絕了。
若是現在一個人關在屋子裏,她更會胡思亂想,沒頭沒腦地自暴自棄了,所以她最終決定去陪小朋友們玩游戲,能稍稍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然而,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還不見男人回來,她難免有些心浮氣躁了。
不禁又開始胡思亂想,料想之前在霍子銘的監視畫面裏看到兩人情形,慕容冬兒這深更半夜叫人去,不知道又要采取什麽樣的勾引手段。想到這裏,她就更氣不過,終于明白小姨媽之前提起小三時的各種怨恨不恥深惡痛絕。
漸漸的,她有種快要抓狂的感覺,慌忙之中拿出自己的手機就想撥打出去,卻一下被突然撲來小月月打掉,手機落進了水池裏,鼓了幾個泡泡兒,沉到了底。
氣得她一下加重了喝斥的口氣,瞪着小家夥。
“媽,媽咪,月月不是故意的,月月給你撈手機……”
小家夥被母親的怒火吓壞了,竟然扳開了游泳圈兒,肥嘟嘟的小身子就往水裏沉去,剎時吓得她大叫着直接跳進了水池裏。
其他人聞訊而來,便看到她們母女倆狼猾不堪地從水裏冒起來,小女娃吓壞了,哇啦一下大哭起來。
袁兮若送來大毛巾,嘆息道,“妙然,有什麽心事想不開,如果你不嫌棄,就告訴大嫂啊!別這麽一個人悶在心裏,瞧,孩子多可憐。”
妙然聞言,心神一顫,看着懷裏濕答答哭成淚人兒的小家夥,眼眶便是一紅。不過,當下被這冷水一澆,神智又清醒了幾分。先前的各種情緒,也稍稍冷卻下去。
“謝謝大嫂關心,其實沒什麽的……我先帶月月去換衣服。”
她移開了那雙關懷的眼眸,因為深知,清官難斷家務事,像這種事,更不适合外人插手,還得她自己想辦法解決。
他去的是曾經跟另一個女人共同擁有的世界啊,五年時間,豈是她僅僅幾個月可以徹底抹去的?!至今,那個慕容冬兒雖未明确跟她宣戰,但各種行事手段都顯示了其不會就此罷手的決心,足以混亂她的心志,動搖她的信心。
她告訴自己要鎮定,不能先被敵人亂了陣腳。
妙然換好衣服後,哄着小月月喝了祛寒的姜湯,诓着小家夥睡着了。
獨自站在屋前陽臺上,望着那條長長曲曲的盤山車道,覺得自己這有苦難言的心事也跟那彎道一般,繞不出個頭兒來。
在剛剛從池裏鑽出水面時,她才猛然發現自己真正所擔憂的事兒,竟然是自己不若慕容冬兒的專一而執着。
是呵,在兩個男人向她求婚時,她有過搖擺猶豫和各種動容。不可諱言,她的确也考慮過兩人的家世背景,實力強弱。人就是那麽奇怪,在你考慮比較別人的時候,怎麽能忘了,自己也是別人眼裏的選擇之一。
慕容秋兒說,慕容冬兒只有顧西爵一個,五年來只守着顧西爵一人。
而反觀自己,卻是如走馬觀光似地跟形形色色的男人有過來往,雖然後來她也找小姨求證過自己曾經的為人,小姨也肯定了那些照片上的緋不過是娛記捕風捉影的八褂,根本沒一樁是事實。
她想,她應該選擇相信自己的親人。可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些不安。
原來,她也不能免俗的在意自己的清白,是否配得上顧西爵。
她不知道,是不是越愛,越會覺得自卑呢?
這一刻,她從來沒有如此希望自己能恢複記憶,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
房門突然被叩響,妙然才回神,急忙去開門。
“屠……大哥?”
“聽若若說,西爵出去後,你就有些魂不守舍?”
“我……”
妙然立即紅了臉,有沒有必要如此一針見血啊!
屠軍面無他色,仿佛說的根本不是人的事兒,而直接遞出一個黑色打滿奇怪黑色英文的小盒子,說,“收下。若想知道顧西爵以後身在何方,就把裏面那兩顆紅色小丸子喂給他吃下,那個全球定位系統就可以幫你随時找到人在何方。且利用衛星系統還可以直接看到他所在的位置,進行遠程實時監控。具體操作方式,參看裏面的操作手冊。”
在妙然一臉愕然時,鐵血軍人就把東西塞進了她手裏,又說了一句,“軍方內部出品,絕對機密,不可外傳。弟妹,你可以放心了!”
屠軍說完,轉身就走掉,真是幹脆利落得教人整個兒石化掉。
妙然瞪着手上的小黑盒子,有種無語望天的茫然。
想到之前男人說“大哥的東西更稀罕”時,便生出生生的共鳴感。
有誰送人家的新婚禮物,居然是個全球定位的實時監視器啊?!這難道是他們兄弟之間的特殊傳統嘛?!
這是不是京城四少的特殊傳統,不久後妙然才真正大白。
而眼下,她還沒來得及拆開看裏面的東西,屋外便傳來了汽車引擎車,那聲音竟然相當驚人,房子的隔音系統都沒有完全掩蓋完,剛好妙然還站在走廊上,就聽得更為清楚,實在不像是他們院子裏停放的那些豪華轎車應該發出的聲音。
她将黑盒子放進自己的包包裏,這東西自然不能讓男人看到了,便到陽臺一看究竟,未想顧西爵就站在樓下朝她招手。
沒想到在一刻鐘之前,明明自己還滿心郁卒,抱怨他跑去會舊情人都不明白告訴自己,可這會兒看着他仰首朝她微笑,滿園融融的紅色燈光中,長身玉立,俊逸非凡,帥氣得燙人眼眸,那許多的糾結不安情緒竟然倏地一下就消失了。
她便這般從地獄又回到了天堂。
不甘,不願,又羞,又惱,也阻止不了她乖乖地下了樓去,仿佛茱麗葉終于等來的羅蜜歐。
而與妙然一同下樓的還有屠氏夫婦,見面後,袁兮若朝她眨眨眼,這夫妻兩嘴角都噙着意味深長的笑意,讓她實在不好意思。
顧西爵并沒有發現妻子起伏的心緒,摟過人兒,指着那輛寶藍色漆光如碧的華麗老爺車,笑道,“老婆,我給你隆重介紹,這就是查德。查伊斯。弗西德裏希。馮。梅塞德斯。”
妙然愕然,“這,這老爺車的名字這麽長啊?”
顧西爵眨眼,“沒辦法,這位老爺歷史悠久啊!不過,我們都昵稱它查查。”
“查查?”
妙然張大嘴,看着男人笑眯的眼底一閃而過的詭異之色,才知道,自己之前是白吃幹醋了。
13.夫妻夜談
“玩什麽文字游戲裝優雅,就是二戰時期德國生産的軍用轎車,現在俗稱——奔馳!”
屠軍冷哧一聲,道明真相。
話一落,跑來看熱鬧的人都笑開了,紛紛繞着寶藍色的老爺車轉悠,各種贊嘆。
顧西爵對于大哥的調侃毫不以為意,繼續向自家老婆賣弄:
“妙妙,這車可有個很唯美的故事。要不要聽?”
妙然撫過寶藍色的車身,打開車門,就有些躍躍欲試,想坐進那深棕色的真皮坐椅裏感受一下,當她探身入車內時,就看到車前臺上放着一對搪瓷制琺琅小人偶兒,非常特別。
因為,這對情侶人偶的衣着,男的身上是黑色納粹軍服,胸口的鐵十字勳章和黨衛軍的紅色袖章十分醒目,肩頭上的軍銜竟然是兩顆金星,俨然是一位年輕的上将,而他身旁身形明顯嬌小得讓人側目的女子卻身着一身青花瓷藍色連枝花旗袍,眉目如畫,嬌媚可愛,模樣明明是東方人,卻不知為何瞳仁裏嵌着寶藍色的眼珠子。
真是處處透着匪夷所思的浪漫情調。
顧西爵喚了幾聲,妙然才回神,指着那搪瓷娃娃問,“這個,是真的古董,還是你在店裏淘的呀?”
一想到淘貨這行迳,似乎很不适合顧西爵這種男人,妙然立即聯想到這東西可能是慕容冬兒弄來的,雀躍的心情立即蔫了氣兒,就要鑽出車子來。
顧西爵卻坐了進來,攬着她解釋,“可還真別說,這玩藝兒可是絕對罕見的古董啊!我得到這車時,還有人想要花數倍高價買回去,但被我拒絕了。那人還給我講了一個很凄美的愛情故事,就是關于這個瓷人兒和這輛車……”
“真的假的?”
一聽到不是慕容冬兒的手筆,妙然的興致又來了,不得不承認,女人有時候真的很小心眼兒啊!
顧西爵正要給妙然講浪漫故事,就被屠軍斥了一聲,才想起自己這大半夜得瑟回來的重要任務。
“大哥,這是我送給您和嫂子七年之癢的結婚周年紀念日禮物!請您笑納。”
說是笑納,他直接朝屠軍扔了個金晃晃的東西過去,讓人不接都不行。
“臭小子,你把這玩藝改得這麽騷包,送給小二和小三還差不多。”
但凡愛車的男人,像他們這等身價,沒有誰不會改裝愛駕,何況這老爺車也一百多歲了,拿到手時要不做做修理,恐怕開不出一百米就徹底報廢。
顧西爵并不在意屠軍的調侃,“大哥,您要喜歡黑色莊重,再噴回來就是了。”
屠軍立即給了顧西爵一個冷眼,“你都花大價叫人專門做成搪瓷烤漆,我再做回來又要刷它一層皮,你這是存心折騰老人家。”
“哎,我就知道大哥心善舍不得,所以我們家查查就拜托你好好愛護咯!”
旁人聽得這兩人調侃,不知情的多數還在贊嘆,怎麽這麽快,這兩人就那麽好關系了。殊不知,這只不過是兄弟兩多年保持的一種親切自在的交流方式罷了。
“行了,收攤兒吧!大家都被你鬧醒了,明天還要早起準備競标,你小子也別瞎折騰了。早點睡。”
說着,朝妙然點點頭,拉着愛妻離開了。
妙然被那尋常的點頭示意弄得不好意思起來,很顯然屠軍話裏的意思是叫顧西爵不要興奮過度,玩床上游戲玩得太久耽擱了明天的正事兒。
顧西爵一邊揮着手,一邊大叫,“大哥大嫂,你們放心,我們還年輕,我們撐得住!”
“顧西爵——”
妙然受不了地推開男人,轉身就朝樓上跑去。留下身後一片笑聲。
……
快進門時,顧西爵追上妙然,拉住了她的手,将人拉進懷裏,轉身就将她壓進了門裏,俯首重重地吻了上來,他的氣息中還滿布着晚餐時的紅酒味兒,熏然欲醉,溫柔緩慢的揉撚之後,驟然轉為激烈允吸交纏,整個龐大的身軀都重重地壓上來,讓她立即感覺到他的激動之情。
“妙妙……”
“爵,等,等等,這裏……不行,女兒……”
撕啦一聲,男人急切得從她背後将薄薄的真絲裙撕開了。
這是屋裏随意為女士準備的裙裝,此時盛夏,都是極輕便飄逸的類型,身上這件的荷花紋讓她格外喜歡,且跟別墅的風格氣氛也相當搭佩。
她不知道,在她從屋上翩然而下時,他眼底隐隐燃動的焰火,就想着将她徹底剖幹淨了,躺在屋中的荷花錦錐鍛面大紅被裏,狠狠愛憐一番。
老天,這世上有哪個男人會像他這樣,等自己的新婚之夜等得這麽辛苦。
“爵,哦……”
“妙妙,我要你。”
他一俯身,将她高高捧了起來,她不得不為了支持自己纏上了去,宛如青蛇盤樹,他抽掉她發間的金鈎,一頭黑瀑流洩,襯着一片雪白,粉蕊搖拽,美得驚人,妖得浪蕩,直勾人心。
嬌吟粗喘充斥在小小的門房之下,黯淡的燈光只勾勒出隐約的光影糜色,更挑人心扉,動人心魂,讓人欲罷不能。
“爵,孩子就在,在卧室裏,我怕……”
“寶貝兒,別怕,就算今晚我們吵到天上去,也沒人聽得見。”
他拉過她的小手,要她幫忙。
此時此刻,這對壓抑良久,被晚餐上的酒精刺激,或者還得算上那不和諧的“小三”沖擊力,積蓄多時的熱情又一次大爆發了,互相拉扯對方身上的束縛,撕裂聲,摩擦聲,壓抑的低喘,敏感的嬌吟,交織成一片欲望的火山,即将噴發。
小小的門房下,溫度急驟升高。
但不知何時,後方站了個小小身影,張大眼睛瞪着門口的父母,小臉上蹭蹭地直往上噴火,張嘴想喊吧又不好意思,可不叫吧,難得來一次,實在舍不得放棄這樣大好的全家團圓的機會。
小家夥左右躊躇,尴尬得垂下了頭。
還是突然被推上牆的妙然,瞥到了那小小的身影,先是心下突跳,她本就擔心,這一下就有些僵硬了,再仔細一看,低呼出聲,“小月月——”
“媽媽……爸爸……”
小家夥諾諾地應了一聲,就被正擺着奇怪姿勢的爸爸扭頭盯住,那蓄滿火焰的眼眸亮得逼人,吓得小家夥低着頭又退後了幾小步。
顧西爵在心底嗷叫了一聲,他這會兒還擺着标準站立姿勢,已經蓄勢待發一舉攻城,居然突然跑出個第三者橫插一腳,這人兒誰不好啊,就是大哥大嫂他也不屑繼續做下去,可憐這可是他的寶貝女兒,說不定還是親生的,他怎麽敢在孩子面前亂來,這偉大父親的形象就全毀啦!就算滿身怒火欲火快烤焦了,孩子他爸也不得不就此打住。
“爵……”
“我、進、浴、室、去、處、理、一、下!”
男人勾着背,僵着身子,滿臉沉黑,語氣仿佛石化似地離開了。
妙然滿臉紅潮不退,即尴尬,又心疼,更不好意思,卻又沒法再多說什麽,急忙将将男人的外套一裹,進屋打理自己做為母親的形象。
……
“媽媽,爸爸是不是生小皇的氣了?”
原來,是許久不見的第二人格又出來了呀,這真是……太巧了唉!
妙然咳嗽一聲,親了親有些忐忑的小寶貝,安撫道,“怎麽會呢?爸爸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口渴,想要喝水,你聽,他把灑水噴頭開得多大呀,等他喝夠了就舒服了。”
剛剛沖了一頭冷水的男人出來,又聽到女人在胡亂教孩子,原先的那一肚子火氣,這會被兩張越看越像的臉蛋齊齊瞧過來,都散了去。
“小皇,你瞧,爸爸這不是喝夠了,出來了。”
妙然一看男人,立即打了眼色。
顧西爵将擦頭的毛巾一扔,大步走了過來,上了床後,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笑道,“小皇?”
小家夥乖乖地點頭,“嗯,爸爸。”
顧西爵笑容拉大,“今天怎麽會過來?”
“因為月月睡着了,你們還沒睡着。”
夫妻兩對看一眼,實在尴尬。
顧西爵眼底閃過一絲柔光,吻了吻小家夥的臉蛋,嘆息,“乖孩子。”
小家夥眼眸閃亮,抓着他的大手,難得露出了笑來,說,“爸爸,祝你和媽媽,新婚快樂。”
“哈哈,小皇,這可是個大賀禮!”
他大笑着,抱着小家夥抛了起來,玩得哇哇直叫。
妙然的目光則偷偷瞄過了男人衣袍下的某個位置,有些郁悶地暗忖,難道這是老爺懲罰她,偏偏不讓她得逞嗎?
當然,這只是一瞬間的胡思亂想,下一秒就被兩人拉進了游樂圈兒。
小家兒圈着父親的脖子,偷偷說,“爸爸,小心舅舅們。小皇……必須……離開了……”
顧西爵一怔,再擡頭時,小家夥已經閉眼睡着了。
妙然奇怪地湊上前,“怎麽了?突然就昏了?”
顧西爵看她一眼,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不是昏了,是睡着了。小孩子,什麽都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輕輕将孩子放下,蓋上被子。然後攬過女人,一起躺下。
在她昏昏欲睡着,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又響起,問:
“妙妙,你擔心了吧?”
她不解,沒有動。
他勾了下她的鼻子,低笑,“我都聽大嫂說了,我走了之後你就魂不守舍的,還跟女兒一起玩了場跳水表演。”
她沉不住氣兒了,睜眼瞪他一下,他捏着她的下巴,湊上前又是一吻,她緊張地看向兩人中間的小肉球,滿臉羞窘。
他卻收攏了手臂,将兩個女人都攏在懷裏。
“其實,查查是四個月前,我才拖關系悄悄從歐洲運回來的。雖然走的是大哥的線,不過他并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我們兄弟辦事兒,從不會過問彼此,除非需要幫助。”
四個月前,那不就是他們在酒店碰上那會兒?!
“剛到港城時,查查還沒有改裝好,原裝是黑色油漆,車燈、皮椅什麽的全部都舊得發黴生鏽爛掉了,我肯定不能就這樣把它送出去。慕容冬兒知道後,就說有最好的改裝師傅介紹給我,我本來是不同意的。不過後來見了她介紹的人之後,那人是F1賽場上下來擁有二十多年車駕改裝技術的老牌改裝師,的确很牛B。
我就答應了。
車子改裝很快完成,但慕容冬兒說想借用一下,GD雜志社要給她做名媛專訪,她想借車子照幾張照片,我也覺得沒什麽,就答應下來了。後來,她突然母親過逝,她趕回澳門戴孝,我忙着賭牌的事,車的事兒也自然擱下了。”
“大哥其實平日愛好并不多,除了大嫂孩子,就是改裝車了。而自從娶了大嫂後,他就特別迷古董相關的東西,所以今年他們夫妻七周年的結婚周年慶,我就想送他一輛這樣的車。”
原來,事實真相如此簡單,虧她之前吃了大半夜的幹醋,還弄哭了女兒
“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部分都是大哥和另兩哥哥在背後支持。就像之前三哥說的,若沒有大哥,恐怕我已經挂在非洲叢林裏了。”
他裂齒笑了笑,仿佛不甚在意,語氣更是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