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酒會
紙醉金迷的酒會裏，角落的小沙發充滿了學術氛圍。
對于楚己飒來說，再好的美食也抵不過崔繼業現在跟他說的學術問題。
崔繼業實在太專業了，無論是理論基礎還是實操，像是在學術圈裏鑽研了幾十年一樣。
楚己飒不禁猜測道：“冒昧問一句，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跟着哪個老師做研究？”
崔繼業低頭一笑，報出了自己學歷證上面的學校。
心裏卻想着，我這學術水平來自兩千年後的實驗室，我敢說，你敢信嗎？
楚己飒卻被震驚到了：“這學校連全國一百強都排不上，難不成裏面有哪個行業大牛？”
行業大牛個鬼哦，崔繼業原本的專業是財務管理，跟人工智能隔着一條黃河那麽遠。
他随口編了個理由：“因為感興趣，所以平時有在論壇上面跟人學習。”
這種論壇一般都是匿名，大家都不願意現場掉馬甲，楚己飒也很識趣，沒有再追問。
而是熱情地跟崔繼業換了聯系方式，還邀請他以後到公司裏面看看。
如果願意跳槽，那薪資好商量。
崔繼業不置可否，他露這麽一手是為了跟楚己飒搭上關系，但也沒想過要跳槽。
楚己飒好是好，可是過于鑽研技術，在商業管理上面，他跟葉欣榮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楚己飒站起來活動手腳，坐下來之後沒有就又重新站起身，有人來敬酒也只是随意寒暄兩句。
他看着這滿屋子的人，只有崔繼業對他口味，換了聯系方式也不讓崔繼業離開：“你老板都沒叫你，這麽積極上班做什麽？”
又長長嘆了一口氣：“今晚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崔繼業怕他醉起來說錯話，給他把紅酒換成了果汁：“今晚的主角還沒出來，這酒會都還不算開始。”
楚己飒皺着眉頭：“如果不是陳老讓我來，我才不湊這種熱鬧。”
“陳老？”崔繼業覺着這名字很熟悉，“是不是這次宴會的主人？”
楚己飒饒了繞太陽穴，看起來很頭疼的樣子：“是，無意中認識的，沒過幾天就把我拉過來了。”
聽到他說這話，崔繼業心裏開始有了另外的盤算。
楚己飒看起來跟臨工集團的掌門人很熟，沒準可以通過他的路子，跟這位陳老搭上關系。
身邊的楚己飒又開始站起來活動。
崔繼業無奈，看這位的樣子，別說介紹了，能留在這裏就已經很不錯了。
崔繼業見他熬得這麽難受，自告奮勇去拿點小吃回來。
他好好地不作妖，卻有人看他身上沒有名牌衣服，後面又沒有人跟着，沖他說了一句：“喂，那個誰，幫我倒杯酒。”
酒都在服務員手上拿着，崔繼業充其量能往他臉上拍蛋糕。
低着頭當做沒聽見，有人卻忍不住找死，在旁邊嘀嘀咕咕：“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又聾又瞎，活該一輩子當窮鬼……。”
直到同伴勸：“這裏都是體面人，說話這麽難聽小心被人聽見了。”
他在崔繼業的人才庫裏面查無此人，這輩子頂多混一個中庸的水平，崔繼業犯不着在大場合上跟他較真，權當自己沒聽見。
“何先生，”武林城出現在崔繼業的身後，“跟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
“這樣……，”何先生皮笑肉不笑，“那就打擾了。”
武林城轉頭看向崔繼業：“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明知故問。
崔繼業微微颔首：“老板有事忙，我先休息一下。”
武林城嗤笑：“要是到我的公司，這裏一半的人我都可以介紹給你你認識。”
崔繼業：“謝謝，但我現在的工作挺好的。”
這裏有三分之二的人，我都不想認識。
武林城從自己口袋拿了張名片出來：“我覺得你不是甘于平凡的人，考慮好了找我。”
說完跟幾個人打了招呼，便去了後院，估計又是找吳文悅去了。
崔繼業把名片放進夾子最底下的位置：
就這樣的工作态度，跟着你才是要埋沒人才。
這時，別墅裏面的服務員突然頻繁走動起來，安保從門口挪到了樓梯，遠處的人群開始湧動，說話聲音變小，大家朝着一個中心位置聚集。
崔繼業探頭看：“看來陳老出來了。”
楚己飒依舊坐在原位不動，沒有上去跟人擠的意思，還拉着崔繼業：“你老板已經帶着人去敬酒了，用不着你，你就在這邊繼續跟我說說生物特征數字化的邏輯。”
葉欣榮那邊也沒指望着崔繼業跟他到處應酬，像是完全把他這人給忘了，敬完酒之後又到處去應酬。
崔繼業又跟楚己飒聊了一陣，再擡頭的時候，發現酒會的重心居然逐漸向他們傾移。
身邊的楚己飒明顯呼吸加重，嘴裏喋喋不休地說道：“千萬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怕什麽來什麽，這群人還真就沖着他來的。
他們越走越近，楚己飒已經放棄掙紮了。
崔繼業看笑話一樣敬楚己飒一杯，回頭時，在包圍圈的中間，竟然還看見了一個熟人——
那天下棋的陳先生。
“這……。”陳先生看見崔繼業跟楚己飒坐在一起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直到崔繼業笑着跟他打招呼才反應過來。
“沒想到你們倆認識。”陳老在他們旁邊坐下，朝身邊跟過來的人說，“你們去玩吧，不用跟着我，我同兩個小孩兒聊聊天。”
等那群人徹底走了以後，陳老才松了口氣：“真煩，跟監視我一樣。”
“我也覺得，”楚己飒在旁邊插話，“陳老，今天我也來走過場了，要不我就先回公司。”
陳老好不容易才把他拉過來，自然不會這麽輕易讓他離開。
大手一伸，就把人摁到凳子上。
轉頭就把崔繼業也拖下水：“沒見小崔也不急着走，你又沒家沒室，着什麽急。”
小崔自然不急。
小崔還想在這裏多聊一下。
陳老跟楚己飒說話也不避開其他人。
從上個月去哪裏旅游聊到實驗室最新成果。
崔繼業這才知道，原來楚己飒的實驗室有陳老私人投資。
行內人與行外人的信息果然是不對等，聽他們聊天，崔繼業對未來科技轉商業化的發展規劃更加清晰。
楚己飒像是來跟老板彙報工作的，彙報完之後就立馬想着下班。
陳老冷哼：“就知道你這小子坐不住，走吧走吧，小崔陪我上書房下棋。”
崔繼業應下：“我得先跟老板打個招呼，陳老您先去，我等下自己上去就行。”
“那行，”陳老拍他肩膀，“別跟這小子一樣，臨陣走人。”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雖然表面上被陳老趕走，但眼神可是一刻都沒有移開。
就這麽短短半個小時，崔繼業從小透明搖身一變成為最閃亮的那顆星。
連葉欣榮都忍不住問：“你們怎麽認識的？”
崔繼業陳老認識跟也是巧合，沒什麽不能說的。
聽完之後，葉欣榮意味深長道：“你還真是有點運氣，遇到了我，又遇到了陳老。”
崔繼業笑容差點僵硬：您也是真的夠自信。
崔繼業去書房這一路不過百來步，被人攔下
無數次要名片，剛才還喊着讓崔繼業倒酒的人湊上來，拿着酒杯遞給他：“不知道先生在哪裏高就？”
崔繼業嘴角挂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我不能喝酒，陳老還在等我，先失陪了。”
這一場酒會，崔繼業算是出名了。
大家只知道他和葉家集團大少爺一起來的，跟固執出名的楚己飒很熟絡，還被陳老帶去書房單獨密聊。
可是誰也不知道他是哪家公司的老板，姓甚名誰，背後有什麽靠山。
但凡有人猜測：他跟在葉欣榮身後進進出出，怎麽這麽像是葉欣榮的助理啊？
立馬就會被其他人否認：怎麽可能？！陳老怎麽可能認識一個小助理！
作為一個行業的大佬就是有這樣的困擾，忠粉太多。
陳老還跟崔繼業約好日後再一起下棋，以後在高層圈子裏頭，關于崔繼業的傳說怕是會更多。
可本質上，他還是個普通打工仔罷了。
第二天放了半日假，下午還是得苦哈哈回去打卡。
有人腳踏實地賺好每一分錢，就有人整天做着天上掉錢的美夢。
崔繼承作為崔家的幺兒，從小就被家裏人灌輸‘你是天才’‘你一定能夠出人頭地’這個理念，。
所以到現在，創業失敗過一次，崔繼承還是很自信地覺得自己只是懷才不遇，跟能力完全沒有關系。
他現在拿着老舊網游的方案，每天都消磨着自己在學校積累下來的那一丁點人脈，希望能夠拉到投資。
“老弟，不是師兄不幫你，”好不容易打通了同院校師兄的電話，一開口就是拒絕，“這種方案街上一抓一大把，實在不是我們公司投資的方向。”
崔繼承覺得這師兄實在不識貨，挂了電話之後，又上網去投資論壇發了帖子。
沒過多久，他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你好，我是武林城，關于合作的事情，我想跟你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