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誤會
趙曉乙醒過來的時候,獨自躺在一個一張貴妃榻上,臉上敷着一層薄薄的藥膏。忽涼忽熱地感覺在臉上交替着,帶動着全身都水深火熱。另一種滋味的瘙癢。
趙曉乙擡手去抓,被人攔了下來。
“要是不想整個臉都爛掉,就不要抓。”丹朱将趙曉乙的手放回到榻上,坐在了旁邊的繡墩上,“現在可是關鍵時刻。”
“是什麽東西?”趙曉乙難受的扭扭脖子。
“顏如玉,配合着十一種名貴藥材。是這神劍門的人煉制的。”丹朱笑笑,“本來我是要自己煉制的。不過看神劍門的那個修士手法很新奇,就由他去了。反正只要有顏如玉的藥效在,就八九不離十了。”
“這要敷多久?”
“一天換一次藥,一共敷三七二十一天。”丹朱取出一個小巧的玉瓶,放到了趙曉乙手裏,“這個給你。”
趙曉乙擡頭看向丹朱,“你要離開?”
丹朱看着趙曉乙的眼睛,半晌撲哧一笑,手指彎曲在其頭上敲了一下,“你這般的神情,是盼望我離開,還是期待我留下?”
“我……”趙曉乙覺得心裏有些慌亂,不敢對視丹朱的眼神。
“看着我的眼睛……”丹朱兩手捧着趙曉乙的臉頰,小心的錯開塗着藥膏的地方。“你……喜歡我……是不是?”
“我沒有!”
“噓。”丹朱将手指點在趙曉乙的唇上,“別急着否認。你這樣匆忙,會讓我覺得你要掩飾什麽……”
“我……”趙曉乙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藥,記得每天擦。希望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從前的那個趙曉乙。”丹朱手指離開趙曉乙的唇,換成了自己的唇瓣。
一番熱吻之後,丹朱的身形漸漸消散在空氣中。趙曉乙捂着自己微微發腫的唇瓣,一切都仿佛是一場夢一般。
轉眼已經是三日過去。丹朱依然沒有回來。
趙曉乙獨自靠在榻上,拿着一本市井中的小說看着。雖然無趣,倒也打發時間。并非是不想修煉,只是那心怎麽也靜不下來,倒不如做點別的,也免得走火入魔。
倒是姬家老夫人和神劍門的門主夫人常常過來看望趙曉乙。就連閉關之中的神劍門主,都出關見了趙曉乙一面。當然更主要的是這神劍門門主不放心丹朱這個超級炸彈。不過遺憾的是,那時候丹朱已經離開了。
姬家老夫人和神劍門的門主夫人一個是趙曉乙的祖母,一個是趙曉乙大姑媽。這兩個人一直對趙曉乙有一種比較親切的感覺。以前姬老夫人一直以為趙曉乙是自己那幼年失散的女兒的兒子,想不到竟然是自己親孫子。而且有聽到宣海麒說到自己小女兒也還活在世間,只不過再一次隐居了起來。感慨一番,倒也是放下了心結。
只是兩位夫人雖然對趙曉乙疼愛有加,卻閉口不談關于其父親的任何事。就算是趙曉乙有心問,也被兩人迅速轉移話題。
趙曉乙并非不識趣的人,見到兩人那有些難看的臉色也就不在多問了。不過心裏還是有些犯嘀咕。
“爹爹……”趙淺秋從門口探進半個頭。
“淺秋。快過來……”趙曉乙朝着趙淺秋張開雙臂。這孩子自從再次從神劍門見到趙曉乙,就不肯和他分開過久了。而且稱呼也從曾經的舅舅變成了爹爹。趙曉乙聽着辛酸,倒是不忍生硬的改變他。明明孩子的生父也在神劍門,但是趙曉乙卻一點也不想告訴他。
這件事,沈燦若沒有印象。期間趙曉乙去看過沈燦若,也旁敲側擊的詢問過,奈何沈燦若根本記不得趙曉梅的長相,只是隐隐記得他去趙家的時候,趙家卻是有個女兒。
一個不被記得的母親。一個不被期望的孩子。
趙曉乙不期望沈燦若能對這孩子又多少父愛。
如果沈燦若還愛自己,那這個孩子無疑是沈燦若背叛的證據,是兩人之間不可磨滅的裂痕。
如果沈燦若已經不愛自己。那更不可能去愛這個無辜的孩子。
思來想去,趙曉乙還是咽下了自己要說的話,将這個事實吞到了肚子裏。
宣海麒對此事也是知道一二,雖然不太肯定,卻也猜的八九不離十。見到趙沈兩人的情況,也只能嘆口氣,搖頭離去。
“爹爹。您今天塗藥了麽?”淺秋跌跌撞撞地跑到趙曉乙的塌邊,擡着兩條小腿想要爬上去。
趙曉乙輕輕攬住淺秋的腰,将其提上了榻,“淺秋今天怎麽沒有去學習?”
“淺秋已經學完了今天的功課,跟師父請了假,來陪爹爹……”趙淺秋仰着小臉,帶着一絲的期盼。
趙曉乙輕輕在淺秋的額頭上烙下一吻,“淺秋是爹的好兒子。不過爹爹還是希望淺秋多多學習,努力的修煉。”趙淺秋雖然才三歲多一點,但相比一般的世家弟子的啓蒙,也算不得是早的了。而且趙淺秋的靈根資質不錯,是火系天靈根,在修真界已經屬于資質極好的弟子了。更是被三長老看中其資質,收了做關門弟子。
想到那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對一個才區區三四歲的奶娃娃整天講經說法,大傳煉器之道,就讓趙曉乙忍俊不禁。
“知道了,我看爹爹一會兒就去找師父。”趙淺秋有點落寞的低下頭,“爹爹不要生氣……”
趙曉乙微微一笑。他并非希望趙淺秋整天辛苦的修煉,只是在孩子沒有定性的時候,還是放縱不得。“淺秋乖,爹爹沒有生氣。”趙曉乙僵趙淺秋抱在懷裏,逗其露出了笑容。
“好一幅父慈子孝啊!”酸溜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丹朱一襲紅衫,正站在門口。身邊跟着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一臉的高傲。
“帝尊?”趙曉乙一愣。本以為對方要回來的更晚,沒想到才三天……
丹朱手一指趙曉乙懷裏抱着的趙淺秋,“這是你做出來的?”
“我做……”趙曉乙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忽然想起那時在丹朱殿裏的對話,頓時覺得哭笑不得。
丹朱看看對方一副有口難言的表情,更加惱火,“誰是孩子他爹?”
“咳!”趙曉乙再一次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丹朱大人您就那麽肯定我能生孩子?”
“父君,這個人水性楊花,父君為什麽愛他不愛爹爹?”丹朱身邊的男孩冷冷地看着對面的兩人,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嫉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