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轉變
“山賊其實是一個弱勢的群體，這一點你或許沒有深刻的體會。
因為實際上你從一開始直到現在，你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山賊，你是處于山寨甚至是規則的保護下的，所以對于真正意義上的山賊的處境你并沒有深刻的體會。
一旦你從山寨離開選擇自己發展的話，你就發現山賊的生活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容易。
特別是作為異人山賊的你，你會發現，整個世界都在以你為敵，普通的平民老百姓畏懼你，同行的山賊們戒備你甚至想要吞噬你，而朝廷和世家對于你更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那将會是一個很艱難很艱難的局面。”
坐在陸海空面前的王胖子，醞釀了一會之後嚴肅地說道。
陸海空沉默了一會，然後擡頭看着王胖子，笑道：“你怕了？”
王胖子張嘴想要說些什麽，陸海空卻先開口繼續說道：“其實我自己蠻怕的，我這人呢，算是一個蠻怕死的人。”
“實際上，你并不是第一個跟我說異人山賊有危險的人，第一次有人這麽跟我說了，我愣是好幾天不敢去縣城來着，說起來還真有點蠻丢人的。”
“後來我還是去了縣城，真正意義上的接觸了這一個世界，我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世界，讓我明白這一個世界是那樣的真實，很奇怪啊，那時候我居然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真是有點莫名其妙啊。”
“或許是從那一天起，我開始有了點變化，我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一直到那天，在牛家村外，我看到了那些委曲求全努力想要活下去的村民，還有那一群肆無忌憚地踐踏那些村民尊嚴的馬賊，我很怒憤，很驚恐，我的怒憤是因為那些村民不知道反抗，當然實際上他們也無力反抗，現在想想我的憤怒其實挺沒道理的，但那時候的驚恐确是深入骨髓的，因為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種，我就是那些村民的既視感。”
“我發現我似乎活着恐懼中，對于未知挑戰的恐懼，我不敢去善無縣是因為這一股恐懼感，我小心翼翼的不敢去劫掠官道上的商隊也是因為這一股恐懼感，我發現貌似跟那些村民是一樣一樣的，小心翼翼的委曲求全的在生活着，雖然這樣的生活貌似很安全也很安逸，但扪心自問這真的是我要的生活嗎？”
“這一個問題，一直到我殺光了那些馬賊之後，我的內心才有了答案，不，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否則區區一個馬賊，還受傷了沒有馬的家夥，半個小時裏他能跑到那裏去？我如果真的要找，那裏可能找不到！”
“是去我潛意識的不想去找罷了，我潛意識就是要把自己曝光出來，我煩了這樣小心翼翼的生活，我幹嘛要委曲求全？這樣的生活有意思嗎？”
“當時這或許是一種沖動，但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事情已成了定局，其實到了這裏我本來可以後悔的，反正他們又不知道我是誰，也抓不到我繼續躲起來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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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最終沒有，一是不想要‘牛家村’的人為我而死，更多的是因為，我想徹底打破現在的生活，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說到這裏陸海空頓了頓，臉上露出陽光的笑容。
“不過你如果要問我，我的選擇正确了嗎？或許我給不了你答案，但是我确實是更喜歡現在這一種，危機什麽的，來就來吧，不就是一場游戲嘛，誰怕誰嘛！”
陸海空說完，看着邊上瞠目結舌愣在那裏的王胖子，臉上露出壞笑：“生存什麽的，在現在的我的眼裏，不過是一種消極的生活态度，這一種态度我用煩了，我想要換一個刺激點的，不過你呢我只決定拉你走，免得被善無縣順手屠了，至于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一起面對這些危險選擇權在你。”
“放心吧，就算你不跟我混，我是不會嫌棄你貪生怕死的，最多就是以後窮途末路了，或者輝煌騰達了或許會對身邊的人說，我以前啊有一個朋友叫做王大力綽號王胖子。”
說完之後，陸海空又拍了拍發愣的王胖子的肩膀，然後帶着王朝馬漢他們大步離開了。
王胖子愣了好久好久才回過神來，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食堂，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這家夥也有被人忽悠的一天？”
王老頭猥瑣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頓時将王胖子吓了一跳。
“你什麽時候來的？”
“你們剛開始聊天的時候我就到了，只不過你們沒有注意到我罷了。”王老頭手中抓着一瓶酒，喝了一口悠悠道，斜眼看了看還有些發呆的王胖子，撇了撇嘴：“你別看這小子看上去跟你掏心掏肺的，實際上這家夥賊着呢，雖然他跟你說得估計沒有假，但卻下意識把你抛出來考驗他的問題回避掉了，這小子估計根本沒有想好下一步怎麽走呢。”王老頭渾濁的目光中，透着一絲精明。
“你個老家夥，還能不能說句好話了。”王胖子對于老頭的言論半點不吃驚，嘆了口氣後，笑罵道。
他今天本來是打算對陸海空做一個考驗的，對于就是對于生存和發展這一個命題，這一個命題正确的選擇毫無疑問的應該是後者，但陸海空一旦選擇了後者王胖子還有着後續的問題。
那是關于陸海空發展的戰略的考驗，一旦陸海空通過了，那他将得到的是一份驚喜，可是很明顯陸海空這家夥并沒有想過或者并不知道該怎麽去發展。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陸海空真正接觸這一個世界才多久的時間，對于善無縣對于雁門他根本就談不上了解，什麽都不知道你讓他說什麽？
陸海空知道，自己現在不可能給王胖子一個滿意的答卷，所幸他就不答了，将自己的內心的變化徹底展出出來，反手把問題扔到王胖子的面前，你看我現在就是這麽無腦，這麽危險，你是要跟我混呢，陪伴我成長呢，還是幹脆離我而去呢？
“很狡猾的家夥，現在我真的有點看好他了。”王老頭笑眯眯地說道。
“之前是假的咯？”王胖子白了一眼。
“之前他是我客戶嘛。”
“現在呢？”
“現在人家有錢！兩千金你沒聽見？”王老頭理直氣壯地說道！
王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