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主洪荒）成神

第8章 決戰

很長的一段時間，羅睺都沒有再像以前一樣出去找鴻鈞幹架，反而是難得安靜的留在了洞府裏。葉川澤猜測，或許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是生死決戰的預示。葉川澤的心情有些複雜，雖說早有預料羅睺和鴻鈞之間必然會死去一個人，但是等真的到了這個時候，他心中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平靜。

葉川澤有種預感，決戰最終輸了的會是羅睺，他的預感一向很靈。鴻鈞那深深地主角即視感不要太強烈好嗎？羅睺那最大反派BOSS的行事風格不要太明顯好嗎？被天道氣運所眷寵的主角對上作惡多端的反派BOSS，最後死的是哪一個，想都不想就知道的好嗎？

在過去，葉川澤無數次的詛咒羅睺大爺去死，去死，去死！但是真的當羅睺要死的時候，他反而是糾結了。憑良心來說，羅睺對他真心不錯，除去把它當成坐騎來騎坐，除去強硬把他歸為他的所有物，擁有對他絕對的主宰權，除去不顧他所願的命令驅使他……

葉川澤越想臉越黑，他發現原來羅睺除去待他還算不錯之外，更是做了很多讓他無法容忍的事情。葉川澤剛剛升起的那一點對羅睺的心軟登時煙消雲散，內心因為羅睺之前的那一番算是“遺言”的話而産生的一點感動頓時喂了狗去。為了小爺我光明自由的前途大道，羅睺大爺你還是去死吧！

本質上，葉川澤始終是一個理智而硬心腸的人，他會先一步越過自己內心的情感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就好像是羅睺和葉川澤之間的關系一樣，誠然如葉川澤所想，羅睺對他的絕對主宰、霸道的命令驅使讓他感到十分的不堪和不滿。但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并非沒有不可改變的餘地，和最初的時候相比，羅睺對葉川澤的态度要好了許多。那個時候羅睺才是真的不把葉川澤當成是人看，天天惦念着要抹殺他的神智。若是羅睺對他無可奈何，葉川澤早就被他給毫不留情地幹掉了。

越是淡漠無情的人反而是越是注重感情，因為他們的感情太過淡薄從而顯得越發的珍貴。洪荒的仙人大多都是這種類型的人，欲望感情淡漠，心硬如鐵。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便是死在他面前也絲毫不為之動容，但是一旦對自己認定的人，那就是掏心掏肺的好，舍不得他受一絲傷吃一點委屈。所謂的仙人大多護短，便是因為如此原因。

鴻鈞和羅睺，這被世人稱為道祖和魔祖的兩位，其護短的性子由為地明顯，甚至到了不問緣由偏袒自家人的地步。我的弟子這麽可愛，怎麽會犯錯，就算是有錯那也是對方的錯。——這便是那兩位的內心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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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睺沒有出門找鴻鈞幹架，難得的在洞府裏過了一段清靜的日子，每日醉死酒中。葉川澤在一旁看的咂舌，以前怎麽沒發現羅睺竟然這般的嗜酒如命。不過轉而一想，自古以來凡是英雄豪傑的大多都嗜好美酒，羅睺自然也不例外。葉川澤以前是不怎麽喝酒的，他對于酒沒什麽特別的感情，既不讨厭也不喜歡。不過飲酒傷身，除非是必要他一般也不怎麽喝酒。

但是這些天來，他見羅睺每日酒不離身，一副沉迷其中的樣子，不禁心生幾分好奇，這酒真的有那麽好喝？當葉川澤這樣問羅睺時，羅睺轉頭神色似笑非笑地看着被他擱在一旁的十二品滅世黑蓮，似乎要透過它看到其中葉川澤的樣子，嗓音慵慵懶懶地說道，“這酒啊……自然是個好東西，好的讓人不能沒有了它。”

廢話！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麽區別？！還是沒說出這酒到底好不好喝，不過看羅睺那嗜酒如命的架勢，這酒的味道肯定是頂好的。難得的，葉川澤心中升起了幾分好奇，只恨他此時尚未修成人形，不能一嘗那美酒佳釀的滋味。只怕是羅睺他自己也沒想到，就因為他今日這番無意的話，從此造就了世間又一個酒仙，嗜酒如命。自古多少美好的悲劇是因為醉酒而誕生的，自古……酒不醉人人自醉。

別以為羅睺每天除了喝酒就啥正事也不幹了，他喝酒閑暇的時候偶爾還會指導一下葉川澤的修煉。雖然羅睺平日裏給人一種煞神的感覺，渾身血腥殺伐之氣濃重的都遮掩了他一生修道的仙氣。但是他的的确确是自混沌時期靈物化形得道從而修成人形得道成仙，他比這洪荒天道還年長。前輩的經驗是值得參考，羅睺願意指導他修煉，葉川澤自然是十分樂意悉聽教導的。

就這樣，平靜無波地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終于宅不住的羅睺在灌下了一大壺酒之後，扛着弑神槍出門了。出發之前，羅睺把他自身所有的收藏都一股腦的丢盡了十二品滅世黑蓮內的儲藏空間內，美名其曰：“你暫時替我保管，等我贏了，這些東西就賞給你。”

葉川澤面色變了變，最終還是把那句“你要是輸了呢？”給吞回了肚子裏。

無論輸贏這些東西最後都會是葉川澤的，這便是羅睺的打算。

面對着羅睺這一堪稱是托付遺産的舉動，葉川澤難得的良心忏悔了一把，但是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很久以前便做下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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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睺是在一片桃花林裏找到鴻鈞的，鴻鈞坐在石桌旁的圓凳上，神态自若地喝着酒。石桌上擺着一壺酒，兩個杯。察覺到羅睺的氣息，鴻鈞放心了手中的青玉酒杯，嗓音清冷地說道：“你來了。”

羅睺沒有答話，下了十二品滅世黑蓮落地，步子不徐不緩地朝他走過去。葉川澤很是自覺地縮小了身形，安靜的趴伏在羅睺的肩膀上。

“一個人喝酒過于無趣了些，幸好你來了。”鴻鈞語氣淡淡地道，也不知他是真的在說喝酒，還是意有所指。

羅睺聞言，難得的語氣平和道：“的确！”

鴻鈞給他斟了杯酒，羅睺擡手舉杯，鴻鈞也舉起杯子，兩人輕輕碰杯，彼此飲盡杯中之物。

葉川澤看着他們的神态，不像是仇人倒像是深知彼此的老朋友。他忽然想起以前聽過的一句話，世間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看來的确是如此呢！

“你這酒不行，力道不夠足，不如嘗嘗我的。”說着，羅睺便拿出了一壺酒，放到了石桌上。他給鴻鈞倒了杯酒，“嘗嘗我的酒！怎麽樣？比你那溫和無味的酒要好多了吧！”

鴻鈞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貫喉而下，他語氣淡淡道：“的确是好酒！不過，我的也不差。別小看它，雖然喝起來沒有你的這般入口辛辣勁足，但是他的後勁很大，一不留神就着了它的道，醉了。”

羅睺聞言搖頭不贊同道，“男兒在世，當是頂天立地，行事果斷狠絕，有仇當場就報。”

鴻鈞聞言輕笑不語，說到底不過是兩人的性子不同，這也注定了他們不是同道中人。

趴在魔祖肩上看道祖的葉川澤聽得咂舌，這兩人真的是在喝酒嗎？只是喝酒至于牽扯出這麽一番深奧讓人聽不懂的哲學嗎？

一個時辰後，羅睺抓着一個酒壺就往杯裏倒，結果發現沒酒了。他唇角微微勾起，掄起酒壺就往地上砸去，起身朗聲道：“鴻鈞，來打一場吧！賭上我羅睺的性命，來打一場吧！”

鴻鈞擡頭，因為有些醉酒而眼角微紅，此刻配上他那帶因為戰鬥而神色興奮戰栗的臉，竟然顯得殺氣十足。此刻一派仙風道骨的鴻鈞，渾身上下的淩然殺氣不比長久混跡在戰鬥死亡中的羅睺差到哪去。

鴻鈞緩緩的開口道，嗓音失去一貫的清冷淡定而顯得沙啞低沉道：“賭上我鴻鈞的性命，今日與你一決生死！”

羅睺聞言滿意的勾起了唇角，手舉着長槍，朝鴻鈞橫掃過去，夾帶着沖天的殺氣和無盡的力道。刺，挑，打，劈，羅睺的猛烈攻勢如狂風暴雨般朝鴻鈞打去。

起初，鴻鈞只是一味地抵擋，然後徐徐得回擊，最後竟然反壓了回去！由原先被羅睺壓着打，到現在壓着羅睺打。羅睺已然失去進攻的位置，處于防守的狀态。

這一戰從天明打到天黑，桃花林裏漫天的粉紅花瓣簌簌的落下，“铿！铿！铿！”的槍劍相碰而發出的清脆響聲不絕于耳。羅睺手握着長槍，背脊筆挺的立于地面之上，大口的喘着粗氣，面色略有些發白，額頭沁着一層細密的汗珠。鴻鈞的狀态也好不到哪去，雖然不似羅睺那般狼狽，但是他握着劍微微顫抖地手，有鮮紅的血跡一滴一滴的流下，他被羅睺傷到了右手。右手被傷，即便是握着劍也稍顯吃力。

“鴻鈞！”羅睺突然笑道，“你的右手，已經無法再用劍了吧！”

鴻鈞目光冰冷而充滿殺意的看着他，“你的力氣也耗盡了。”

右手被廢無力用劍的鴻鈞，耗盡力氣無法再發動哪怕一招致命攻擊的羅睺，難道這次又是平局？

羅睺擡頭看着他，突然笑了，“雖然無法親自殺死你有些遺憾，但是誰讓我一開始就說了，這是賭上性命的一戰呢！”羅睺取下了一直安靜的趴伏在他的肩膀上的十二品滅世黑蓮，将它祭出在半空中，驅使着他現出巨大的原型，面色一狠，大喊一聲：“去！”只見通體如墨一般漆黑的巨大十二品滅世黑蓮，周身閃着紫黑色的光芒，勢如閃電狠狠地朝鴻鈞撞擊而去。

十二品滅世黑蓮，兼攻防于一體的極品先天法寶，其實一直被羅睺當做坐騎來用，挺浪費的。

葉川澤他糾結了，打死他，他也沒想到羅睺竟然會把他作為必殺技。從歡快圍觀的醬油黨突然晉升為扭轉乾坤決定勝負的必殺技，他真心的給跪了好嗎！這已經不僅僅是躺槍那麽簡單了，這是在要哥的老命啊！

葉川澤早就看出了鴻鈞是被天道氣運所眷寵的人，這種人一般都是背負着重大使命的，輕易不會死掉的，因為他們都開了挂。若是他們不幸被人殺死了，那殺死他們的人……呵呵！等着被天道給玩死吧！

葉川澤要哭了好嗎？他已經被天道給玩的半死不活了，若是再殺了鴻鈞，他還是直接去死來的痛快點。更何況，鴻鈞曾經對他有一番點化之恩，他還叫着鴻鈞一聲便宜“師父”好嗎？弑師之名，他一點也不想背負啊！無論如何，這鴻鈞殺不得，至少不能是死在他手裏。葉川澤面色一狠，做下了決定，朝鴻鈞攻擊而去的速度減慢了幾分。

因為葉川澤的故意放水，分秒之中，鴻鈞一個快速的閃動，躲過了十二品滅世黑蓮的致命攻擊。鴻鈞眼中閃過一道狠厲之色，他快速的把右手上的劍換到左手，然後一個縱身，揮劍狠狠地朝渾身失去力氣站在前方不動的羅睺刺去。

因為用的是不熟練的左手，鴻鈞這一劍的威力大大減弱，若是平時，羅睺是不會把這一劍放在眼裏的，但是如今耗盡渾身力氣，連移動一下感到吃力的羅睺卻是無力避開這一劍。鴻鈞磅礴而充滿殺意的劍氣鎖定了他，使得他無法逃脫，鋒利的劍刃劃破他的衣衫，一劍穿心而過。

十二品滅世黑蓮內靈魂狀态的葉川澤目光怔愣的看着直直倒下的羅睺，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羅睺沖着十二品滅世黑蓮微微一笑，嘴唇微動，“小蓮花，跟着鴻鈞，好好活着！”

砰的一聲倒地，羅睺的眼睛徹底阖上，再也睜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