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五天後 顧府
這日傍晚，下起了第一場初雪，細雪由天空紛飛而下，将大地變成一片雪白顏色，顧府裏外也全成了一片白色的世界。
這種天候喝酒最能溫暖身體了，因此，晚膳時，身為主人的顧俊琛和嬌客莊薇薇喝了點薄酒，兩人都會喝酒，就算喝了一瓶清酒，兩人還是清醒着。
“我們到外面走走可好？”莊薇薇率先站起，長袖綠棉襖穿在身，雙酡因酒氣薰陶而呈現迷人的嫣紅。
這幾日，她都藉故要和他敘舊，拉着他不是到外面賽馬，要不就是逛街，有時也會在府裏逛着園子閑聊，她要他知道她的好。
望着她因酒意而嬌憨的模樣，漾出甜甜的笑意，雙眼還迷濛地眨呀眨，顧俊琛好笑地搖搖頭道：“薇薇，外面很冷，你又喝了酒，不如早點回房睡比較實在，要到外面走定，等明天我再陪你一起去。”
“不要。”莊薇薇嘟着嘴，在他面前展現女人嬌媚的風情，“人家就是現在想要出去走走。”這幾日她纏着他做這個、做那個，就是想要培養兩人之間的情感，讓他明白她已經是個成熟又有魅力的女人了。
這幾日，他對她極為體貼又溫柔，眼底有的情意雖然平淡，沒有男女之間熾熱的情感，可是，她相信只要除卻柳雪梅之外，她莊薇薇是第一個讓他如此特殊對待的女人，這樣就不枉這幾日來，她絞盡腦汁找了各種借口不讓柳雪梅跟着，讓兩人相處的機會了。
莊薇薇無視于面無表情地坐在他身側的柳雪梅，借由酒意大膽地挨近他身邊，攀着他的手臂像個小女孩般搖晃他的手臂，用着嗲嗲的嗓音向他撒嬌道：“好啦！俊琛，你就依我這次，我保證出去園子裏餾跶一圈後，就乖乖回去睡覺，嗯？”
“好好好，就陪你一會兒。”顧俊琛無奈地應允了，他将目光望向柳雪梅，似乎在征詢她。
柳雪梅起身道：“你先陪她去吧！現在外面冷，我到屋裏幫你拿件暖裘。”
“麻煩你了，別忘了自己也要穿暖和一點，嗯？”顧俊琛深情款款地凝望她一眼，滿懷關心地叮囑着。
柳雪梅露出一絲微笑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往另一邊的回廊走回房間去。
而這時，莊薇薇的丫鬟适時将抱在懷裏的雪裘大衣披挂在小姐身上，然後退到一旁去。
顧俊琛像個大哥哥般替她将大衣穿好，任由她挽着自己的手臂走出房裏，下了階梯，來到園子裏。
花園的一景一物已被雪花覆蓋，成了一片銀色的世界，見狀，顧俊琛失笑地睨着她。“薇薇，你看，都被雪花給覆蓋了，根本就沒什麽好看的，而且又冷得要命，你可不要染了風寒，到時可會害我被娘給罵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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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疼莊薇薇就像多了個女兒似地疼得緊，連他看了都要吃醋，不過幸好娘也很疼柳雪梅，這才讓他的心稍稍平衡了些。
莊薇薇擡首，瞧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帶着寵溺又無奈，她水眸裏閃過一抹失望，她多希望他用男女之間的那種情感深情地望着她啊！
莊薇薇刻意将自己的身子擠進他懷裏，在這種寒冷、蕭索的季節裏最容易讓人感到孤單，在他的懷裏，她有一種溫暖和安全感充塞在心底，她多希望這副懷抱是屬于她的呀！
她深深吸了口氣，吸進他幹淨好聞又略帶酒香的氣息，輕嘆一聲，為什麽他就不能愛她呢？
她仰起螓首望着他甜甜一笑道：“你不懂啦！一片銀白的雪景也有它的美和意境啊！”說話的同時，她的頭歪放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柔荑在空中揮了揮，睨笑他的不解風情。
瞧她身子歪歪斜斜的，雙眼朦胧、雙頰酡紅，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顧俊琛很快扶住她的身子，“是，是，我不懂，不過，薇薇，我看你似乎醉了，早點休息好嗎？”
顧俊琛沒有意識到兩人之間這樣的姿勢有多親密又有多暧昧，他只顧慮着莊薇薇的自身安全。
但莊薇薇注意到了，她朦胧的眼底閃過一抹狡詐光芒，因為她面向着回廊，而顧俊琛背對着，所以，她看見穿着紅狐大衣的柳雪梅手上抱着一件黑狐毛皮大衣走到廊下，看見兩人暧昧的擁抱，她的腳步慢了下來，臉上血色頓失。
莊薇薇無聲地勾起一抹笑痕，接着，她收回目光，佯裝不知，伸出雙手抱住他，整個人膩在他懷裏嚷嚷道：“不，我不要。”
“薇薇……”他無奈地喊着她，不知道精明幹練卻笑容甜美的她究竟是怎麽了？
莊薇薇卻故意借由酒意，嬌軀在他身上蹭呀蹭的，然後踮起腳尖，在他猝不及防之際，主動将櫻唇貼上他的，抱着他身子的手向上捧着他的臉，不讓他移動。
顧俊琛實在太震驚了，他沒有想到莊薇薇竟然會這麽做，而他這一怔楞的時間，更是讓莊薇薇乘隙加深這個吻。
“琛……”
一個充滿震驚與受傷的聲音響起，令顧俊琛很快回過神來，他伸手用力推開莊薇薇，目光望向柳雪梅。“雪兒？”
“你……”柳雪梅只能說出一個字，傷心震驚的她一張俏臉比雪還白，那水潤的眸子蓄滿了淚水與指控。
“不，雪兒，你誤會了……”顧俊琛想要開口辯解。
莊薇薇卻在這時撲了上來，緊緊抱住顧俊琛，然後用着同情的目光望向柳雪梅。“雪梅，你都看到了，你該知道我愛他，不可能把他讓給你，這幾天我們朝夕相處情感更加濃密，而我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只有我足以匹配俊琛，當他的賢內助。”
“薇薇，你在胡說什麽？”顧俊琛緊皺雙眉斥喝着莊薇薇，伸手想要推開她緊粘的身子，誰知莊薇薇卻死命抱着他不肯放手。
“我沒有胡說，俊琛，我愛你，為什麽我們不能在一起？這幾天我們相處得很愉快呀！你自己也這麽說的。”莊薇薇擡眸用着堅定的語氣對他道，然後再望向柳雪梅。
“你也看見了，這幾天他都陪着我，姍果只是朋友，他何必對我這麽好？他可以拉着你和我們一起去啊！他只是不好意思開口說他并沒有這麽愛你，娶你只是因為你的糕餅手藝很好，對采芝齋有幫助，如今你已延攬進他的事業版圖了，又承諾不再自己開店做生意，我并不介意和你共享一夫。”
莊薇薇的話字字都刺進柳雪梅心底，尤其這五天來，顧俊琛都忙着陪莊薇薇，從來沒有開口要她和他們一起，本在心裏懷疑不安的種子在莊薇薇的話裏茁壯，讓她相信了莊薇薇。
“如果你說，我會願意放手的。”柳雪梅幽幽地睇望着顧俊琛，每說一個字都讓她感到呼吸困難，胸口疼痛。
“不，雪兒，不是這樣的……”顧俊琛想上前安慰她，向她解釋，他不忍她那副大受打擊、絕望空洞的模樣，但莊薇薇像是鐵了心似地雙手牢牢抱着他，就是不肯放手。
他真的沒有想到莊薇薇會突然這樣，又不敢太用力甩開她，伯怕她會受傷，難以對她的家人和爹娘交代。
“不！眼見為憑不是？尤其這幾天來，每次你和她出去，都聲稱你們只是朋友，這句話堵得我無法對你訴說我的忐忑和不安，無法對你言明我內心的煎熬，伯你說我胡思亂想，因為她是你的朋友，可是我沒想到你們之間竟然是這樣的！”
柳雪梅冷冷地說着，說到最後競凄苦地笑了起來，“你放心，我不會糾纏你的。”說到底，她是讓自己心底那早已潛藏的自卑給擊敗了，而看不清事情的真相。
能和顧俊琛在一起，她心底深處總覺得像是一場美夢一般，“是我自己想得太美好．以為可以和你天長地久，厮守一生。”
她的話越來越低、越來越小聲，甚至帶着哽咽之情，她擡首用含淚的眼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後轉身決絕地離去。
莊薇薇的蠻纏胡攪令顧俊琛綁手綁腳，但見柳雪梅轉身離去那絕望的模樣，他心慌了。“雪梅……”
他想去追柳雪梅，但莊薇薇卻更用力地抱着他，異常明亮清澈的水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瞧，眼底閃着對他的熱烈情意。“你還不懂嗎？我真的愛你啊！”
顧俊琛見她并不是真醉而是故意的，于是他不客氣地用力推開她。“但我不愛你，我愛的人是雪梅，如果這幾天盡朋友的情誼陪着你，讓你誤會了，那我很抱歉。”
語畢，他轉身就要離開，莊薇薇卻對他喊苦：“為什麽？論外貌、能力，家世，我哪點比不上那柳雪梅？”
顧俊琛慢慢轉身，望着她的眼神冷了下來，連一絲絲的朋友之情都不存在于眼底。“不，你沒有一點比不上她，但她也沒有輸給你什麽，每個人都有其價值和可愛之處，而我只是愛她，愛一個人若真的需要任何理由和條件，那麽就不是真愛。也許你不這麽想，但這是我對愛的看法。”
說完，顧俊琛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轉身順着回廊住自己的房間奔去，一心以為只要跟柳雪梅将誤會解釋清楚就行了。
至于莊薇薇，他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将心機用到他身上來了，他以為她依舊是昔日身邊那個甜美又可愛的小妹，想來，他錯了，而且也太不了解她了。
顧俊琛搖搖頭不再多想，很快奔到了房門前，卻見房門是緊閉的，他立刻破門而人，裏面安靜無聲，他進入內室搜尋了一番，之前被柳雪梅抱着的黑狐毛大衣放在床上，但他發現屬于她的衣物都不見了，而他送給她的珠寶首飾都放在櫃子裏沒有帶走，至于那塊麒鱗玉佩則好端端地躺在桌上。
他走上前，将那塊玉佩握進掌心裏，玉佩還留有她身體的餘溫，但人兒卻不在了，他的心瞬間像被掐緊般難以呼吸。
不，他不能就這樣讓她走了，他才耽擱沒多久，他相信她一定走不遠，這麽想的同時，他很快跑出房外，連大衣都顧不得穿。
眼前出現一道人影，他欣喜地以為是柳雪梅回來了，定睛一看，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莊薇薇。
他只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一句話，就越過她身邊想去找回柳雪梅。
“俊琛，”莊薇薇想握他的手，他卻閃了開來，這個動作讓她傷心，但是，當她聽完他剛才那番話後，她知道他永遠不可能愛她了。“對不起，是我太自以為是了，以為只要我努力，就可以把你搶回來。”
“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抱歉，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顧俊琛第一次冷着臉，像個陌生人般說完這番客套的話後便轉身離去，現在最急迫的是找回柳雪梅。
顧俊琛腳程很快地來到大廳，召來總管，問清了柳雪梅一個人拿着包袱跑了出去，他想攔都攔不住，加上盈盈已被他安排回柳府去打理一切，他根本連個可以詢問的人都沒有。
但他還是焦急地奔出大門，也許現在去追人還追得上，他顧不得管家在他身後喊着要他添加大衣，一心只想找到柳雪梅。
大街上，細細的飛雪轉為綿而密的大雪，寒冷凍人的風還呼嘯着，白茫茫的一片，加上昏黑的天際，讓人看不清視線。
顧俊琛着急地四處奔走卻毫無頭緒，雪落在他的發上、身上，他卻毫無自覺，也不覺得冷，後來，他靈光一閃，将柳老爺和夫人接到他買回來的柳府宅第裏這件事他并沒有告訴柳雪梅，那麽，她能去的地方應該就只有那裏了。
心底燃起了希望，顧俊琛舉步毫不遲疑地往西大街奔去。
柳雪梅收拾細軟後，果然回到西大街簡陋的木屋裏，望着空無一人的木屋，她這才想到爹娘都被顧俊琛安排住到他處了，因為一直有事耽擱，她也忘了問。
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臉上是空洞茫然的，傷心過了頭，她一時也不知自己往後該如何？只覺心底還是很痛很痛。
望着他和莊薇薇抱在一起的畫面太令她震撤，她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看到他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腦海裏轉着的畫面如此清晰，她想到心都痛了，淚水無法抑制地沿着臉頰滑落了下來。
“雪兒，你果然在這裏。”顧俊琛松了口氣的同時，也上前欲接近她。
也許她才剛到，一點都不設防地沒有将門關緊，所以當他推開門，見到她安然坐在這裏時，一顆懸挂不安的心總算放松了不少。
柳雪梅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的反應是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像刺猬般渾身豎起寒毛瞪着他，且離他遠遠的。
“你來做什麽？”她冷聲質問道，無法給他好臉色看。
“當然是來找你啊！雪兒，跟我回家。”
“家？”她冷笑一聲。“那是我的家嗎？”
“當然是，否則為什麽我要來找你？”顧俊琛皺緊眉宇。
她自嘲一笑，那笑意令人感到凄然。“是嗎？你已經達到你要的目的了，還來找我做什麽？”
他瞪大眼對她道：“雪兒，別聽薇薇胡說，事情不是這樣的。”
“不然是怎樣？這幾天來，你和她朝夕相處，直到夜深人靜才回來，你要我怎麽想？你說啊？”
柳雪梅的情緒瞬間爆發開來，将心底的壓力全數宣洩、嘶喊了出來，無法立刻平靜下來，她只能狠狠地以指甲刺入自己的掌心，手掌很痛，緊握的拳頭還因過度施力而發抖。
她的行為讓他看得心痛不已，拚命想掰開她的手。“雪兒，不要這樣……”
“不要碰我！”她嘶吼地推開他。“顧俊琛，你走，我不要看見你。”
推不走他，她掄起拳頭捶着他的胸膛，怨他讓自己傷心欲絕，串串淚珠無法控制地跟着進落。
“雪兒……”她失控的模樣讓他心如刀割，一把抱住她，不顧她的奮力掙紮，任由她的拳頭落在自己胸膛上，那一下下的敲擊并沒有讓他的身體感到疼痛，痛的是他的心，他硬是把她抱得好緊好緊，沙啞地道：“對不起，是我讓你傷心了，對不起。”
“放開！放開！”使出渾身力氣還是無法掙脫他的箝制，無計可施之下，她只好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她咬得真的很用力，毫不留情，但只要能讓她冷靜下來，就算痛死，他也會忍耐的！顧俊琛臉上帶着一抹苦笑，誰教他要讓她不安，導致她誤會，而讓她這麽傷心？
柳雪梅咬得牙齒好痛，這男人還是緊抱着她，絲毫沒有松開的跡象，只有隐隐抽動的肩部肌肉代表着他很痛……
一股怪異的情潮沖擊着她的胸膛，心房深處有個地方悄悄融化了，她落淚不止，竟為他感到心疼。就算他傷透了她的心，她還是替他心疼……
他是笨蛋嗎？為何不會推開她？為什麽要任由她這樣撒潑？
被困在他寬闊的結實懷抱中，被最熟悉的男性氣味包圍着，她驚覺自己的心變得軟弱，根本下不了決心……
不，絕對不能這樣！
她掹地推開他，旋身就想逃離他，手才剛擺動，手腕立刻被他給握住，身子用力撞進他懷裏時，火熱滾燙的唇也緊緊壓下……
他的攻勢無比淩厲，毫不停歇，就像最勇猛的戰士，狂野地敲開她緊閉的牙關，讓舌長驅直入，勢如破竹地攻占她檀口中的每一個角落，饑渴又貪婪地汲取她的味道。
雪兒……他在心底喟嘆着，她還是這麽香、這麽甜！嘴裏有股好奇妙的香氣，甜甜的，帶着些微的青澀，也帶着撩人的香氣。
就是這種火花四處亂竄、驚心動魂的感覺，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随着他的舌尖很有技巧地撩撥她的丁香小舌，在她嘴裏灌入更可怕的火焰，柳雪梅驚駭地發現，自己緊握的粉拳在不知不覺中松開，失去了力氣。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讓最煽情的火苗伴随着這個吻，侵入她的咽喉，一路滑向體內……
她開始暈眩，身體可恥地發燙，他的吻總是讓她措手不及，總是可以瞬間奪走她的冷靜，讓她變得好軟弱，變得完全不像自己。
“不，放開我！”她使出渾身力氣尖叫着。
顧俊琛被她推開，氣喘籲籲地與她對峙着，她被他吻到星瞳迷濛，雙唇又紅又腫，頭發還很淩亂，看起來雖然有點狼狽，卻意外地構成男人最想把女人壓倒的性感模樣。
而他眼底狂噴的熊熊烈火，隐含了深不可測的情愫，更是令她膽怯地率先移開視線，她沒有勇氣再與他對峙，她好伯他那深情凝視、柔情款款的眼神。
她喘着氣罵他。“不要再碰我，更不準再吻我！走，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你去找你那個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啊！”
柳雪梅冷着臉，恨不得自己可以吼得更兇惡一點、夠氣魄一點，而不是這麽嬌弱且喘息的聲音。
遇見他，她冷漠的僞裝全然不管用，頓時崩潰。
他深邃的眼睛緊緊鎖住她，嘶啞而危險地道：“我辦不到！”
下一刻，他又撲了過去，把欲逃走的她壓在門板上，以更癫狂的吻征服她。這是他的雪兒，是他心底認定要厮守相愛一生的女人啊！
要他放開她，他辦不到，更不可能！
這個吻更加火花四竄，他骠悍地吞噬她的櫻唇，簾卷她的如蘭氣息，高漲的情欲幾乎要吞噬她，兩人緊貼的身軀溫度急劇升高，滾燙的岩漿眼看即将要焚毀最後一絲理智……
“帕！”
柳雪梅奮力地再度推開他，并給他一個巴掌，怒吼着：“顧俊琛，你怎麽敢？你以為你追了過來，我就必須乖乖回到你身邊，讓你坐享齊人之福嗎？”
與其說氣他，她倒是氣自己多一些，怎麽竟然就這麽沉溺在他的吻裏？
顧俊琛英俊的臉龐留下了清晰的五爪印，黑眸卻跳躍更深沉的情感，燃燒着義無反顧的滔天烈焰，由她方才的反應，他知道她對他依然情深濃烈。“雪兒，你聽我說，你真的誤會了。”
被他那狂狷鸷猛的烈眸鎖住，柳雪梅感覺自己佯裝的氣勢與冷漠好像被削弱了，他的眼底盛滿太多複雜的情愫，肆無忌憚地幹擾她的思緒，他的神情很委屈，好像真的被她給誤會了一樣。
“我對薇薇不是那種情感，我一直視她為妹妹，所以我們才會有這麽多惹你誤解的肢體動作，我一直以為沒什麽。”
他解釋着，兩人在一起時，莊薇薇總會和他打打鬧鬧的，他一直不以為意，也認為沒什麽，這樣一想來，當初莊薇薇早就有意要引起柳雪梅的誤會，不過，不管如何，錯的還是他自己，是他沒有替柳雪梅想，但他還是要替自己辯解。
“但，我心坦蕩，而且是我太粗心大意了，沒有發覺我這樣的行為傷害到了你，對不起。”
柳雪梅眼底充滿不信與質疑。“但是莊薇薇對你可不是只有單純的兄妹之情，否則她不會主動對你又親又抱的！”
顧俊琛苦笑道：“我現在知道了，往後我一定會避嫌。”
瞧她微挑秀眉，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他又續道：“而且我會和她說清楚了，相信這兩天她就會回去了。”
柳雪梅不說話，只是直盯着他。
顧俊琛上前一步再度抱住她，見她沒有再掙紮抗拒，心下一喜，對她道：“雪兒，我愛你，這點我再确定不過了，如果你不想見到薇薇，沒關系，我們可以先到你家住個幾天，直到薇薇走了，我再回去，然後我會向你爹娘正式提親、下聘，迎娶你進門。”
見他情深地望着自己，一副着急的模樣，柳雪梅知道他是真的愛自己的，于是她捧起他的臉頰主動親了親他的嘴。“以後這裏不準其他女人觊觎和碰觸，因為這裏是我的專屬位置，知道嗎？”
她的纖手點了點他的唇，顧俊琛笑苦點點頭，急切地道：“知道了，雪兒，那表示你原諒我，願意和我回去了？”
她朝他嫣然一笑，望着這張深愛的俊臉，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因他情緒如此大起大落，剛才她才覺得世界一片黑暗、沒有希望，現在，他追了過來，表明愛的人是她，她就感覺自己幸福得像是到了天堂般。
“你将我爹娘安置在哪裏，你一直都沒有告訴我，害我跑到這裏來的時候，傷心孤單得快要死掉了。”
“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為我傷心流淚了。”顧俊琛誠懇地道，接着，幫她拿起包袱，牽着她的手道：“我把伯父、伯母安排在以前的柳府。”
“真的？”柳雪梅瞠目，不敢置信地問道，見他微笑點頭，她又笑又叫地道：“他們一定很開心。”
“是啊！我把柳府買回來當作是迎娶你的聘金，他們都很高興，我們一起回去看他們吧！”
兩人相偕走出門外，雙手緊握，柳雪梅忍不住停下腳步，傾身在顧俊琛頰畔落下一吻，笑着對他道：“謝謝你。”
她終于相信他是真的愛她，否則又何必替她實現夢想？
“以後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知道嗎？別自卑，也別認為自己配不上我，因為，在我眼中你是獨一無二的，最美也最值得我愛的寶貝。”
顧俊琛說這話時，同時将手裏的麒麟玉佩又戴回她的頸項上，讓它落在她的胸口、藏在衣襟裏，她則又笑又哭地點點頭。
“永遠不準再拿下來了，我的顧夫人。”
“嗯！”她忍不住情生意動地捧着他的頰，與他額碰額、氣息交融，感動而哽咽地道：“我愛你，琛。”
雪花飄灑在兩人周身，他們卻不覺得冷，經過一番情緒大起大落、波濤洶湧的情感波折後，心底堅定的愛，讓兩人的心都覺得更加溫暖充實，連身體都不覺得冷了。
“走了，雪兒，你爹娘等你回家。可是等了很久了呢！”
顧俊琛緊緊握住她的手，往屬于未來幸福的康莊大道走去。
往後的人生，也許還會有争執和波折，但一路上有兩人的愛互相扶持，定能夠牽手到自首，不離不棄。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