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板，還是你比較暖和
賀餘抱着枕頭站在這張寬度不超過一米三的中式雕花木床前時，滿臉都是憂郁。
這麽窄的床，兩個人睡，那還不得貼得緊緊的。
她是真不想死，可現在逃是不太可能了，她覺得出不了大門，這位大爺就能把她給抓回來，然後壓到幽都山下去。
她可不想變成了鬼，還要被壓在幽都山上被惡鬼蹂躏。
雖然她已經給自己做了一定的心理建設，但要躺到這張床上去，她還是滿心的拒絕。
“老板，我能不能睡地板？”賀餘站了大約十來分鐘，回過頭來問了一句。
公子鸮翹着二郎腿，坐在一把明制的太師椅上，手中是個青花的茶杯，那是傳說中的天青色，絕對上品中的上品，價值不菲。
杯中茶湯碧綠，茶香飄逸，不足二十平米的卧室裏滿滿的都是茶香。
清雅，幽香。
一口茶湯入喉嚨，口中留香，茶味濃郁而甘醇。
賀餘靜靜看着公子鸮，他這一身中式白色睡衣，真的像極了孝服。大晚上穿成這樣，真的好像鬼。
但賀餘馬上又糾正了一下自己，他本來就是鬼王，不像鬼才奇怪。
再看這屋中的中式陳設，說她是穿越到了幾百年前，她都信。
“睡地板？”公子鸮這才擡起頭來，目光落在賀餘身上。“我有那麽吓人嗎？”
“你不是吓人，你是要命！”賀餘嘟囔了一句。
公子鸮瞧着她那雙緊緊抱住枕頭的手，像是抱着什麽救命符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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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至少今晚不會讓你死。”公子鸮放下茶杯，輕輕一擡手，賀餘就被一股力量推倒在了床上。
還不等賀餘爬起來，屋裏的燈就滅了，而緊随而至的是公子鸮那冰冷的氣息。
他，就躺在賀餘的旁邊，雖然賀餘都沒有看到他是怎麽躺下的。
伸手不見五指的卧室，真真是連一點光都沒有。
賀餘都不知道這間卧室到底在月老廟的什麽地方，她被公子鸮拉着就到了這裏，而且奇怪的是，這裏安靜極了，連外面的蟲鳴都聽不到，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過分的安靜便會滋生內心的恐懼，而賀餘就是這樣。
她的腦子裏閃過公交車裏見過的那些鬼，那個一直瞪着她，等她讓座位的老太太，那個穿着時尚坐她後面的小姐姐，那個叫她名字的張怡，還有在幽都山下見到的肇事司機。
這一刻，所有的鬼臉都在她腦子裏過了一遍，漸漸地，這些臉也就開始變得猙獰恐怖。
她下意識地把枕頭抱得更緊，卻覺得身子越來越冷，冷得快要發抖。
她，這要是死了嗎？
這怎麽跟她想象的死法不一樣？
她以為，她會在跟公子鸮做運動的過程中死去。畢竟，一身戾氣的鬼王進入她的身體，與她合二為一，她這樣的普通人是承受不住的。
看來，她想叉了。
不過，也好，總比……
腦子開始有點不受控制地想象那些羞羞的畫面，最後還給自己作了個總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她，就是那鬼，旁邊那位自然是牡丹花。
賀餘打了個噴嚏，然後第二個，第三個，止都止不住。
她下意識地摩擦自己的雙臂，想讓身體暖和點，但溫度似乎還在下降，簡直就跟凍庫一樣。
這會兒要是打開燈，她臉上都該凍出冰花了。
“冷？”公子鸮的聲音在黑暗裏響起。
“嗯。”賀餘覺得牙齒都快打架了。
公子鸮沒再說第二句，就像之前根本沒有開過口一樣。
其實，一千多年來，也有幾個饞他身子的鬼神爬過他的床。但是，情況也就跟賀餘差不多，凍得快成了冰人。
只不過，她們跑得快，保住了命。
打那之後，便有了公子鸮戾氣太重，誰要跟他睡，就得死的傳言。
公子鸮自己也很清楚，今晚，他只是想試試。
顯然，這個普通人更扛不住。才過了不到一刻鐘，她就凍得牙齒打架了，比那些鬼神差遠了。
公子鸮默默地嘆了口氣，剛想要起身，就感覺有人掀開了被子，一個冰涼的身子鑽了進來，快速地貼上了他的身子。
她？怎麽敢？
公子鸮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賀餘就像個八爪魚一樣抱住了他。
“老……板，還是你……比較暖……暖和。”賀餘覺得嘴巴都不聽使喚了，而被她緊緊抱住這個男人，就像是個發熱器，不斷地有暖流傳到她的身體裏。
“我？暖和？”公子鸮遲疑地問道。
“嗯。”賀餘點點頭，一張冰冷的小臉在公子鸮的脖梗處蹭了蹭，巴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他溫熱的脖子裏。
“哪裏暖和？”公子鸮這會兒也像是腦子短路了，居然問了這麽扯的問題。
“這裏！”一只冰冷的手伸進了公子鸮的衣服裏，在他的腰上游走，像是那樣還不過瘾，她又說：“隔着衣服，沒……沒那麽暖和。”
公子鸮這輩子就沒被人那樣摸過。
別說是人，就連鬼和神也沒誰那樣幹過。
現在，賀餘那只手從腰上走到胸前，又回到腰上，上上下下地來回游走，但凡被她手碰過的地方，都像着了火一樣，不斷燎。
“別動！”公子號隔着衣服按住了她的手。
“那……你能不能抱……抱我。”賀餘的話在他耳邊似有若無，撩動着他每一根敏感的神經。
什麽？
她要自己抱她？
她怕不是瘋了吧？
公子鸮覺得今晚很不對勁，這個女人也很奇怪。
按說，越靠近他，便會覺得更冷。
她卻說他暖和，這不是傻了吧。
公子鸮把那只伸進他衣服裏的手給扯了出來，這才發現，她的手是溫熱的，并不像開始時那樣冰涼。
怎麽會這樣？
公子鸮突然記起來，今天他們坐18路車去地府的時候，賀餘也是主動坐到他身邊，而且還緊緊地拽着他的胳膊。
他一直以為，是因為賀餘害怕，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
“因為我身上暖和，所以今天在公車上，你才一直靠着我的？”公子鸮問道。
“對呀。那麽多鬼，他們都好冷，只有你的身子是溫熱的，不然，我都要被冷死了。”
賀餘很利索的說完了這一長句，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冷了，整個身子都暖和了。
她這一高興，立馬放開了公子鸮，迅速在黑暗中與之拉出一定的距離來。
公子鸮還沒反應地過來，原本貼着自己的柔軟身子，便逃開了，心裏頓時有幾分失落。
但是不到幾分鐘，賀餘又覺得自己身子變冷，屋子又變成了一個冷庫。
她也顧不上別的，趕緊鑽回被窩裏，再一次抱緊了公子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