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到家,四只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自己
偷襲了星河的人回到林厲身邊,林厲做了一個手勢,他身後的人便沖進戰場。
不得不說,林厲帶來的人大大的緩解了他們的壓力,并肩戰鬥的夥伴讓他們疲憊的精神一震,手中的動作更加的利落了。
過了一會兒,星河突然臉色一僵,身體瞬間動不了,晨景和元初衣都看到了,機會!
靈鞭和長劍離手,插進了星河的丹田處。
星河目眦盡裂的側頭看着單城,發現單城依舊冷漠的站在那裏,“你……”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從他眼中看到單城一步步的向他逼近,然後伸手穿過了他的胸口,心髒處傳來劇烈的疼痛,讓星河跪倒在地。
“單城!!!”
單城置若罔聞的将星河的心髒扯了出來,鮮血濺在他的臉上,搭配着那張冷漠的臉,顯得格外的鬼魅。
只見他快速将星河的心髒縮小裝進小玉瓶,之後他又招了招手一個鬼影出現在他身邊,單城手一用力,鬼影慘叫一聲,下一刻,單城将它吞進肚裏。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在場的人不由得漸漸停下了動作。
單城做完這一些之後,那雙平靜的眼神看向元初衣,元初衣剛剛已經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單城摩挲着手中的小玉瓶,嘴裏輕聲道:“初衣,抱歉。”
大家一頭霧水,然後就震驚的發現,元初衣突然悶哼一聲,手腕處一道血線崩出,快速沖向單城。
單城接過,消失在衆人視線中。
元初衣倒在地上,手腕處汩汩流着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而在另一邊,穆恒心口一疼,臉色蒼白的摔倒在地,昏厥過去。
元初衣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白色的房間裏,熟悉的場景讓她有些恍惚,走了幾步之後便看到躺在床上的穆恒,緊閉着雙眼。
不知怎麽,元初衣突然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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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輩真奇怪。”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她右側響起。
元初衣彎着眉眼,對着來人說:“果然是您,田光雄前輩。”
田光雄上上下下打量着元初衣,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他随手一晃,兩把椅子便出現在二人眼前。
“從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很奇怪。”
“武清山人的命格從來都是超脫出來的,受到這個界面的保護,但是與此相對,武清山人沒有一個能好好活到終老,所有人最終結局都是橫死。就連我也不例外。”
“我觀你,明明都要死了,可是卻因為藥人的性質,生生吊着一口氣。”
“藥人?”
田光雄點點頭,指了指元初衣的手腕,“諾,現在倒是沒有了,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居然和蠱皇簽訂契約,看你現在活不長了吧。”他若是還活着說不定還能幫忙,可是他早就是一縷孤魂了,他也無可奈何。
“你的生機全都轉移到另一個死去的人的身上了。”說着田光雄搖搖頭,“哎,也不知道是誰想出這樣的邪道。”
出乎他的意料,元初衣似乎并不生氣。
“有人這樣害你,你不生氣?”
元初衣搖搖頭,“是我欠他的,早該還給他了。”若師叔明說的話,她也不會反抗的,若沒有師父,她早就在多年前死了。
只是……
她撫摸了一下小腹,眼底有些遺憾。
田光雄也看到了,臉色有些慎重,“你這一難我之前算出來了,所以我在他”他指了指穆恒,“我在他身上下了暗示,現在你腹中有孩子,你可以和你孩子共用生氣。”
元初衣靜靜的聽着,田光雄嘆了一口氣,“我原本是這樣想的,可是我沒料到,你會受這麽重的傷,根本撐不到,除非把你孩子所有——”
完結
“不必了。”元初衣搖搖頭,她看着穆恒有些出神,“我也活夠了,這些年一直茍延殘喘,我也過夠了,這孩子我能生下來吧?”
田光雄沉默的點了點頭。
元初衣笑了笑,朝田光雄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前輩!”
沉默了片刻,元初衣道:“前輩,他的記憶我想您就別解開了,就這樣吧。對了,之前星河暗算他的時候,多謝您護着他。”
田光雄擺擺手。
很快元初衣就離開了。
田光雄看着自己有些透明的身體,嘆了一口氣坐在穆恒身邊,喃喃自語,“我這次是真的得走了,你的記憶……”
他有些猶豫,手擡起來,最後還是放了下來。
“唉,你們終是有緣無分,就算你記起來了又能怎樣,斯人已逝,徒增傷悲,你這記憶我還是不解了吧……”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漸漸消失了。
星河事件已經結束,元家搬到了C市。
當穆恒出差回來聽說這件事後,愣愣的看着元家別墅的方向,“為什麽?”
穆宣道:“我聽元譯說,初衣姐懷孕了,想去溫暖一些的地方。”
懷孕了?穆恒腦子裏頓時浮現出了最後一次見元初衣時她身邊陪着的男人。
他嘴角牽起一抹難看的微笑,“是嗎?那真是恭喜了。”
最後有些失魂落魄的上了樓。
8個月後,元初衣艱難誕下一子,産後血崩逝世。
遠達海聽到這消息,腦袋一翁,瞬間昏過去了,元譯紅着眼看着自己的小外甥被抱着。
王岳霖沉默的靠在牆壁上,或許他早就猜到了元初衣快死了。
他擡起頭看着産房,最後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元譯的肩膀,啞着嗓子道:“節哀。”
元譯最後沒忍住,哭了出來。
在這之後遠達海的身體一直時好時壞的,若不是有元恒億支撐着,估計就要撒手人寰了。
元譯也成熟了不少,還在大二的時候就接手了元氏,一開始也是出了很多問題,但随着時間的流逝,元譯漸漸成長起來,手腕也越來越強硬。
元譯坐在病房外,摩挲着手機。
今天是他姐的忌日,元達海特意提前幾天到達了帝都,可是卻優思過度病倒了,病來如山倒,元譯側首看着床上的元達海,那頭顯眼的白發,他心裏一酸。
想到晚上要去接恒億,便拎着外套出了醫院。
恒億他父親,元初衣沒有說,但是看着恒億的樣子,元譯心裏有種猜測,但是他一直深深壓在心裏。
不管恒億的父親是誰,恒億始終是元家的。
而且聽說穆家掌門人現在正在相親,元譯冷笑一聲,打開車門,匆匆朝着王岳霖家去。
“王叔叔,恒億餓了,想吃冰淇淋。”元恒億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拉了拉王岳霖的衣擺。
王岳霖一把把恒億抱起,“只準吃半個!”
恒億乖乖的點頭。
王岳霖帶他進了一個甜品店,囑咐道:“你乖乖坐着,我去給你點。香草味兒的吧?!”
“嗯,王叔叔最好啦~”恒億乖巧的給他比了一顆小心心。
王岳霖噗嗤笑了一聲,也給他比了一顆心。
恒億晃着腿坐在椅子上,原本是看着王岳霖的,可是他覺得有些無聊便轉頭看着窗外。
可這一眼就讓他頓住了,只見他擰起秀氣的眉毛,鮮豔的小嘴唇抿着,眼底有疑惑有掙紮,最後轉頭看了一眼王岳霖,下定了決心,跳下椅子跑了出去。
王岳霖拿好冰淇淋轉頭發現小少爺不見了,心裏頓時咯噔一下,趕緊感知一下恒億的位置,發現不是很遠,他心裏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臉色也臭起來,他大踏步的朝着那邊走。
這小崽子,讓我逮到不揍一頓我不姓王!
等他到的時候,發現有一個男人牽着恒億的手,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恒億乖巧的和那人說話,那人背對着他蹲着身子。
“恒億!!!”
恒億身體一僵,臉上有些心虛,手也不自覺的拉住男人的袖子。
“不好意思,我家小孩兒——是你?!”王岳霖這才看到男人的臉。
靠!這不是元初衣之前談的那個普通人男朋友嗎?!!
算起來,他還是恒億的父親來着。
那人正是穆恒,他站起來,牽着恒億的手依舊沒放開,他聽着這男人的語氣,應該是認識自己的,他掩去心裏的思索,朝王岳霖禮貌的點點頭。
王岳霖假笑兩聲,朝着恒億伸手:“恒億,你給我過來!誰讓你偷偷跑的!”
恒億乖乖的走了過去,王岳霖一把把他抱起來,臉色還是臭臭的,只是礙于外人在場。
恒億深知這個道理,趕緊吧唧一下,親到王岳霖的臉上,奶聲奶氣的假哭,“嗚嗚嗚,恒億不敢啦,王叔叔不生氣……不要生恒億的氣……”
穆恒看着男孩兒哭着的樣子,心裏一陣一陣揪着疼,他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什麽立場。
剛剛他相親出來,剛要上車的時候,就見這個古靈精怪的孩子朝他走了過來,奶聲奶氣的說:“叔叔,你知道貓屋咖啡館怎麽走嗎?”
一看到他,穆恒心裏頓時軟的一塌糊塗,他很少遇見這麽合自己眼緣的小孩兒。
可是沒說兩句,孩子的家長就找來了。穆恒遺憾的想。
“先生,這孩子是叫恒億嗎名字真好聽?”穆恒笑着說。
恒億聽到有人誇他的名字,臉上有些自豪,“這名字是我媽媽取噠~可好聽啦~”
王岳霖不想和這人接觸,即便他是恒億的父親。
正巧電話來了。
一看,是元譯。
王岳霖拍了拍恒億,哼了一聲:“你舅舅快來接你了,我待會兒就跟他說,讓他收拾你!”
恒億朝他撇撇嘴,他才不信呢!舅舅最喜歡他了!
“喂,元譯,你到哪兒了,哦,我在外面給小少爺買冰淇淋馬上就回來了,你先等下哈。”
挂了電話,王岳霖牽着恒億,“快,跟這位叔叔說再見。”說完便拉着他匆匆離開了。
穆恒看着小小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元譯?舅舅?
他笑着搖搖頭,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啊。
他這幾年一直在國外,這兩天才回國內,哪成想剛回來,母上大人就給他安排了一場相親,礙于禮貌,他還是赴約了,不過同時也委婉的表達了自己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不知為何,他這些年越發清心寡欲了,好像有什麽熱烈的東西已經從自己身體中剝離了。
回到家裏,他遙遙的看着窗外,窗外遠處有一座漂亮的別墅,那是元家的,不過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莫名卻想起了下午遇見的那個孩子,他鬼使神差的打開了手機,手機裏有一個加密文件夾,裏面防着好些照片。
全是他和一個女人親密的照片,而那個女人現在卻是有主的,這讓他多多少少有些罪惡感。
他摸索着元初衣的臉,覺得那小孩兒長得和元初衣有幾分相似。
最後穆恒嘆了一口氣,他剛開始的時候很想找回自己的記憶,後來看到元初衣和那個人親密的樣子,還是放棄了,既然她已經有了新的歸宿,他又跳出來惹人嫌幹嘛!
他剖析了自己的感覺,一開始他只是因為好奇,可随着時間的流逝,這個人漸漸被她放在心上,想着,念着,遺憾着。
穆恒垂下眼簾,關掉手機屏幕。
之後,穆恒又過起了公司,應酬,家三點一線的生活,其實到了他這個地位,很多事情都下放了,可是他不知道除了工作還能幹嘛。
這天他和好幾個老板一塊兒吃飯,突然間有人聊起了元氏集團的總經理。
“英雄出少年啊,元譯這些年越來越厲害了,頗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感覺啊。”
穆恒輕酌了一杯酒,沒有吱聲。
又聽他們說:“前幾天我還看到這個元家少當家呢!”
“哦,他們又要回帝都了嗎?”
那人擺擺手,“不是,他是回來祭拜親人的。”
穆恒手一頓,心裏有些異樣,裝作不經意的問:“親人?”不會是元伯父吧?
“不是不是,是元家大小姐。”
元家大小姐……
穆恒心頭劇震,手中的杯子都快拿不穩了,他眉心顫抖着,這一刻他仿佛靈魂出竅了,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元家大小姐?”怎麽會呢!
怎麽回事啊!怎麽會呢!穆恒拒絕着。
“啊,聽說元家大小姐四年前去世的,好像是因為難産。”
穆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他靜靜的換了鞋,洗了澡,安靜的躺在床上,過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冷得可怕,他抱了一床被子緊緊把自己裹住。
可是不管用。
一閉上眼,他腦海裏就浮現出下午的對話。
“她丈夫啊?”
“她沒丈夫啊,我聽人說是未婚先孕的。”
“可惜了,紅顏薄命。”
元家大小姐啊……
四年前去世的……
因為難産……
穆恒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心裏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嘩啦呼啦的灌着冷風。
第二天一早,元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元譯看着眼前臉色蒼白,眼底烏黑的男人,臉色有些複雜,可是瞬間又被他壓下,他平靜道:“穆先生有什麽事嗎?”
穆恒啞着聲音說:“我想見見恒億。”
元譯:“你知道了?”
穆恒:“你們為什麽瞞着我?”
元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恒億只是我姐的孩子,我姐一個人的。”
穆恒固執道:“孩子有我的份——”
元譯不耐煩地打斷他:“孩子你将來還會有很多,可是恒億我們只有一個。”
“若我說,我這輩子只會有恒億這個孩子呢。”
元譯平靜的搖搖頭,不置可否,退一步道:“我不想讓恒億卷入你以後的家庭紛争。這兩天,你可以來看看他,之後我們要走了。”
“走?走哪兒去?”
“去L國。”
元初衣的同門師姐在那裏,恒億繼承了元初衣的天賦,他們打算讓那個叫花鈴的人來教導他。
這事從兩年前花鈴見過恒億之後便開始打算了。
“舅舅?你在幹嘛?”恒億嘟着小嘴,“啊,叔叔也在啊?”
穆恒笑着看着恒億,雖然很想說恒億我不是叔叔,是爸爸,可是怕吓着他,還是沒說出口。
直到很久之後,恒億才知道這個叫穆恒的叔叔是他的爸爸。
穆恒在彌留之際,恒億回來看他了,輕聲叫了一句爸,頭發已經花白的他不知為何最近老是出現幻覺,出現幻聽。
他依稀聽到一個女人說:前輩,他的記憶我想您就別解開了
又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說:唉,你們終是有緣無分,就算你記起來了又能怎樣,斯人已逝,徒增傷悲,你這記憶我還是不解了吧……
穆恒臨終前,眼簾漸漸垂下,眼角處滑落一滴淚。
原來不管有沒有記憶,我始終會被你吸引,愛上你一次又一次。
對不起啊,初衣,對你說了我愛你,我卻将你忘卻。
若有來世……
番外 林厲和王岳西(一)
“啪嗒。”
王岳西看了一眼掉落在身側的眼珠,眼底漠然,手中一晃,憑空出現一把長劍,王岳西握在手中朝着角落處的黑影走去。
黑影感受到了王岳西的氣勢,縮成了一坨,可憐的嗚嗚。
可即便這樣,王岳西依舊眼也沒眨,長劍出鞘,下一秒黑影灰飛煙滅。
昏暗的房間随着黑影的消失漸漸恢複光亮,王岳西收起劍邁步走了出去。
剛走出去沒多久她就感受到了手機的震動。
“岳西,掌門有事找你。”
王岳西垂下眼,冷豔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收好手機就往靈越派走。
“掌門。您有什麽事嗎?”
王老爺子心裏嘆一聲,他這孫女什麽都好,就是太過認真了,“有人在靈越派委托了一個任務,挺簡單的,就是保護一個人,也正好讓你休息休息。”
王岳西其實覺得自己沒必要休息的,但是看着王老爺子眼底的心疼,還是答應了。
任務簡單,就當休假了,還可以琢磨琢磨上次那個沒有成功的法術。
委托人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姓林,叫林宏志,之前和王老爺子打過交道。
他臉色有些憔悴,将自己的來意說了下。
原來是他兒子最近收到了好幾封恐吓信,他也報了警,可是警察查到這些信都是憑空出現的,他怕是鬼在作祟于是便找到了王老爺子。
原本他想王老爺估計也就派一個靈越派中的普通弟子來完成這個任務,可沒想到竟是掌門的孫女。
他在驚訝的同時,心裏更加安穩了。
“王大師。”他将一個禮盒雙手遞給王岳西,王岳西接過一看,原來是一個酒樽,難得的是她在這酒樽上看到了帝王之氣。
“大師,吾兒就拜托您了。”
王岳西住進了林家,是以故交之女的身份,在林宏志的囑咐下,所有林家的人都對這個女人客客氣氣。
王岳西的任務人是林宏志的第一任妻子的孩子,現在的林夫人是他第二任夫人,這位夫人為他誕下了一男一女。
王岳西第一眼就發現了這位林夫人對她的到來的不喜,她垂下眼簾,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都無處遁形。
一直到晚上的時候,王岳西才見到她所謂的保護對象。
看着那個大踏步走進來的男人,王岳西眼眨了眨,林厲?
真是人如其名,冷厲的臉龐,薄薄的嘴唇,鋒利的眉眼,無一不彰顯着這個人的脾氣是多不好。
林厲在看到客廳裏這個陌生女人的時候,他腳步一頓,朝她禮貌的點點頭。
王岳西也簡單的打了一個招呼,心裏卻有些訝異,原本她以為這人極難相處,沒想到還是挺有禮貌的。
林宏志跟林厲介紹了王岳西,讓林厲這幾天帶着王岳西。
林厲想到之前林宏志讓他和那些千金相親的事,心裏有些厭煩,但是為了不讓場面難看,他忍着性子應付了林宏志。
晚飯之後,林宏志愁着臉将林厲拉到自己書房,将王岳西真實身份說了,“你對王大師态度恭敬些,聽到沒!”
林厲心裏不以為意,呵,保護,真到了危險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保護誰!
他爸就愛整這些神神叨叨的,總是被騙,若這次依舊是個騙子,看他怎麽整治他們!
然後當他晚上他就被打臉了,還是腫腫的。
夜深人靜,林厲躺在床上,擰着眉,喘着粗氣,緊緊咬着牙,身體想動,可是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壓住了一般。
在隔壁屋睡着的王岳西瞬間睜開了眼,快速進了林厲的屋子,見一只鬼附在林厲身上,她手中一晃,長劍出鞘。
“滾!”王岳西厲喝一聲,長劍的冷芒閃過林厲的眼皮,他有些不适的睜開了眼。
正好和那只鬼對上了眼。
草!
林厲渾身血液倒流,下一秒手反射性的打向那什麽鬼東西,可是卻穿過了那個鬼。
鬼被王岳西的劍掃到了,吃痛的慘叫一聲,離他最近的林厲耳膜一疼,感覺自己像是什麽東西在自己腦子裏鑽。
王岳西見狀,長劍離手直直的穿過鬼的胸口,霎時,房間內金光大盛。
林厲看着停在自己胸口的長劍,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王岳西看着被吓住的林厲,面無表情的抽回長劍,準備回屋繼續睡覺。
“等等!”林厲叫住她。
可是王岳西腳步沒停,身體也沒頓,這人肯定又要問東問西的,大晚上的她還要睡覺呢,誰有時間給他解惑!
最重要的是,王岳西知道這人看不起她,既然眼神這麽不好,那她更沒什麽心情了。
于是王岳西理都沒理他,施施然回屋了。
林厲被王岳西的行為給氣笑了,不過片刻他就冷靜下來,摸着下巴想,這人究竟什麽來頭,真的是那種大師?
不行,我得好好觀察。
第二天王岳西早早就起來練功了,這是她十幾年養成的習慣。
最後一式,收回劍,她就聽到旁邊傳來巴掌聲。
王岳西看了他一眼,正準備走的時候,林厲站到她面前,臉上帶着一抹笑,“王小姐,我還沒謝謝你昨天晚上的救命之恩呢!”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王岳西也停下腳步,“沒事,保護你是我的責任所在。”
林厲眼珠轉了轉,真誠的問道:“那王小姐,昨晚那是什麽,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房裏,可以麻煩小姐您告知嗎?”
王岳西擰擰眉,覺得說起來有些麻煩,但看着林厲真誠的臉,最後還是耐着性子說:“這是一種迷鬼,常在人睡夢間吸取人的生氣。可能是因為你身上陰氣有些旺盛,所以盯上你了吧。”
林厲不解道:“陰氣旺盛?”
王岳西:“你被人詛咒了,之前那幾封恐吓信中有濃濃的怨氣,你是招惹到了什麽東西吧。而且你這怨氣中還帶着淡淡的粉色,估計是你的桃花劫。”
林厲眼神閃了閃,笑着說:“啊,那我是不是要死了?”
王岳西看了他一眼,“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明明眼底沒有什麽懼怕,只有興味,可是卻偏偏要用擔心的語氣說這話。
後來的後來王岳西才知道林厲這人就是一個神經病。
林厲看着王岳西的背影,眼底浮現出笑意,很久沒遇到這麽有趣的人,于是他追了上去。
“我爸托你來幫我的是吧。”
王岳西點點頭。
“多謝你了。王小姐。”
王岳西點點頭。
“王小姐喜歡吃什麽早餐,中式的還是西式的?我猜應該是中式的吧。”
王岳西點點頭。
“王小姐,我晚上要去一個地方,你能陪我一起去嗎?我怕我自己遭遇不測。”
王岳西點點頭。
“王小姐……”
話還沒說完,王岳西停下腳步,“你好吵。”
林厲無辜的眨眨眼,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
王岳西有點懷念昨晚上那個對她不屑一顧的林厲了,至少那個林厲不吵。
晚上的時候,林厲帶着王岳西來到了一間酒吧。
裏面音樂聲說話聲交織在一起嘈雜得很。
林厲特意看了眼王岳西的表情,發現她臉色極為正常,沒有任何不适應的樣子。
林厲感到稀奇。
更稀奇的事情在後面,在點酒的時候,調酒師特意給了王岳西一杯果汁,“王小姐。”語氣很是恭敬。
林厲有些詫異的看着王岳西,王岳西輕抿果汁,沒有理會林厲,也沒有告訴他,這間酒吧正是她弟弟王岳霖的酒吧。
過了一會兒,林厲的發小匆匆趕到了。
林厲發小叫肖冉閣,頭頂着一頭金燦燦的頭發,這家酒吧就是他開的。
肖冉閣見林厲身邊跟着個妹子,嘴角一下子就壞壞的挑了起來,“喲,林哥,這是……”
林厲扯了扯領帶,“這是我的朋友,王岳西。”
聽見林厲這樣介紹,肖冉閣有些詫異的挑眉,但很快恢複正常,笑了笑伸出手,“王小姐你好,我是肖冉閣。”
在王岳西伸手之前,林厲先一步拉住肖冉閣,笑眯眯的說:“來,過來這邊坐。”
肖冉閣撇撇嘴,坐在林厲左側,“林哥,你叫我出來幹什麽?”
林厲臉色嚴肅了些,“之前跟我表白,然後後來死了的女生叫什麽?”
番外 林厲和王岳西(二)
肖冉閣也正經起來。
“方姬。”
王岳西在一旁聽着,眼底有些深思。
那幾封恐吓信她也見過,可惜追蹤氣息不是她的強項,這幾封信的怨氣越來越強大,也表明這鬼越來越厲害了。
估計再來兩次,林厲就被那鬼給帶走了。
回家的時候,王岳西道:“你把前因後果跟我說一遍。”
林厲挑了挑眉,笑了一聲,“就是一個女人喜歡我,表白未果,正好這個過程被他人錄下來傳播出去,她經受不住輿論,最後自殺了。”
王岳西沉默的看着林厲,林厲被看得有些奇怪,“怎麽了?”
王岳西搖搖頭,“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吧。”說完她便擡腿率先走了。
林厲卻看着她的背影擰了擰眉,他感受到了王岳西的疏遠。
不過為什麽呢?
王岳西其實也沒什麽。這女人的死确實不是林厲有關,可是林厲那種對生命的漠視讓她有些敬而遠之。
她不是那種以自己的要求來對待別人的人。
但是她會斟酌,和哪些人來往。
顯然,林厲這種冷漠無情,喜怒無常的人不在她的範圍內。
幸好,完成這個任務之後就沒什麽聯系了。
那個叫方姬的女鬼很快就來了。
當她發現林厲身邊多了一個女人的時候,臉上更加憤怒了。
“我為你而死!你為什麽又找了一個女人!!……林厲,你負我!我的孩子!!……林厲你負我!!”
女鬼神志不清,說話也是颠三倒四的,可是這幾句卻透露了多信息。
王岳西猛地看向林厲,“孩子?”林厲之前可沒說孩子的事!難道她看錯人了,林厲撒謊了?
林厲臉色一冷,想要伸手去抓住王岳西,可是王岳西卻腳步一移躲開了。
他只好解釋:“岳西,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我沒碰過她!你……”信我……
可是他卻在王岳西眼底看到了不信任。
一時間林厲心裏難得有些受傷。
他轉頭看向方姬,沒有任何懼怕,厲喝一聲:“胡說八道,污蔑于我!”
或許是聽到林厲的聲音,方姬有些清醒,她迷戀的看着林厲,嘴裏念着,“林厲,你說過的,你喜歡我的……”
也不知這鬼說的是真是假,王岳西看了林厲一眼,伸手朝着方姬額頭上點了一下。
一個虛幻的場景出現在了這個房間裏。
林厲穿着黑色襯衫,坐在KTV的包廂裏,身邊各自坐着一個年輕漂亮的美女,正想勸着他喝酒,可是卻被林厲冷淡的眼神吓退了。
包廂裏面不堪入目,還有好幾個男人,十個左右美女,正在玩着成年人玩兒的游戲。
王岳西看見這一幕,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若是之前對林厲無感的話,現在對林厲的感覺就是,有一絲惡感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林厲這幫狐朋狗友,也知道林厲平時的為人了。
林厲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反射性的看了一眼王岳西,正好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厭惡。
他閉了閉眼,繼續看下去。
很快,包廂裏一個女人就闖進來了,正是方姬。
方姬臉色通紅的,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下并不明顯。
林厲冷眼看着她,突然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方姬見狀也跟了出去。
之後就是方姬告白,林厲拒絕,拒絕完了之後便獨自離開了。
方姬喝了酒的腦子有些暈乎乎的,正好被出來找林厲的人看到了。
那人看着迷迷糊糊的方姬,視線在她通紅的臉上和窈窕的身段上晃了晃,嘿嘿的笑了兩聲。
“方姬?”那人拍了拍方姬的臉,方姬喃喃道:“林厲你回來了,你還是喜歡我的是吧。”
那人淫邪一笑,捏了捏方姬的胸部,“哈哈哈,我當然是喜歡你的。”
因此後來方姬的視頻曝光,不堪受辱,自殺了。
而死亡那一刻她只想着林厲負了他,也因此化為鬼魂纏着林厲。
林厲這邊的事情完結了,王岳西就準備回去把這個任務銷去了。
王岳西潇潇灑灑的走了,并且心裏暗自做下決定以後再也不接這種任務了,心累的慌。
生活回到正軌,一直到——
她在家裏看到了一臉笑意的林厲。
王岳西一向面無表情的臉有些抽搐。
不過她還是禮貌跟林厲打了一聲招呼,林厲卻眼睛一亮,朝着她走了過來,可是在王岳西眼中卻像是一條毒蛇朝着她吐信子。
“岳西,好久不見了。”林厲笑眯眯的說。
王岳西:“……”
王老爺子倒是有些驚訝的看着王岳西,別人不了解,他還能不知道,她這孫女從小情緒波動就不大,難得見她對一個人有這麽明顯的表現。
于是他臉上笑眯眯的讓王岳西帶着客人出去轉一轉。
王岳西心裏是拒絕的,可是礙于爺爺的面子,最後她還是帶着林厲出去了。
說是帶着林厲出去逛,可是實際上卻是王岳西沉默的在前面走着。
林厲摸摸下巴,深以為這樣不行,他便大踏步的上前和王岳西并排着前行。
“岳西,什麽時候我們一起出去聚一下吧。”
王岳西心裏感到很奇怪,他們的關系很好嗎?難道是這人又有什麽麻煩了?
于是她停下腳步,“林先生?我們之間的合作已經結束了,如你有需要你直接跟掌門說,他會為你安排合适的人來解決你的問題。”
林厲先是一愣,然後噗嗤笑了一聲,笑得王岳西一臉茫然。
不過看起來陰狠的林厲笑起來感覺還不錯。
林厲止住笑,認真道,“岳西,我想和你做朋友。”
不僅如此,我還想……
王岳西:“……”很新奇的一件事。
王岳西果斷拒絕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可是烈女怕纏郎真不是蓋的。
最後林厲和王岳西的感情之路總結來看就是。
林厲一路坑蒙拐騙,成功打開純真冷面少女王岳西的心門。
林厲:既然你沒對我一見鐘情,那我就讓你對我日久生情。
當然各位看官,這個是名詞的哈,不要想成動詞。
可是世界上哪有這麽多大團圓結局。
林厲摸着手中的玉佩,已過而立的他眼底盡是滄桑,只是他看向玉佩的眼神還依稀可也看見那個對王岳西愛的熱烈的青年。
這個世界恢複了以往的熱鬧,林厲的心卻更加的孤寂。
他看着玉佩突然緩緩笑開。
“岳西,你知道嗎?我和萊斯教授研發出來的那種藥物有一個致命的問題,我估計很快就能來見你了。”
“岳西,你以前不總是以拯救蒼生為己任嗎?現在我拉着這麽多人陪葬,你如果活着的話,是不是氣瘋了?”
林厲低低的笑了一聲,他捂着心口躺在躺椅上,陽光透過玻璃打在他臉上,頭發上,那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顯得格外的刺眼。
只見他費力将旁邊的相片拿了過來放在心口,喃喃道:
“岳西,你救了別人,可是我卻跌進了地獄,岳西,岳西……我一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