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詠嘆調

第24章 辭職

伊集院凝單手支撐着腦袋，雙眸有些無神地望着窗外，講臺上的老師被她當成了浮雲，現在她的腦海中正循環播放着昨晚的一幕幕——

在外吃了晚餐順便逛了一圈悠閑晃回伊集院家的伊集院凝在快要到家門口的時候看見一道孤單的身影倚靠在一旁的樹邊，路燈将地上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跡部？

他怎麽站的門口？

“景吾，你是在等我嗎？”伊集院凝加快腳步上前，揚着淺淺的微笑，有那麽些明知故問。

跡部沒有回答這樣的明知故問，而且臉色看上去并不怎麽好，凝視面前的人半晌後才緩緩開口，“啊嗯？沒事？”

受當下氣氛的影響，伊集院凝嘴角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我…沒什麽事啊。”想要斟酌用詞，可到最後卻還是只有這幾個字。

心底最深處，依舊是那該死的負罪感。

無法正确回應別人關心的她到底會變得多差勁呢？若是放棄一些事情是不是…不可能的，都還沒有付出代價，她怎麽可能半途而廢呢？

沉默在蔓延，伊集院凝微微尴尬着不知該如何開口，而對面的人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

“對了，你等多久了？幹嗎站在門口等呀，而且，你就不會給我打電話嗎？”最終，伊集院凝選擇的只是很沒技術含量地轉移了話題，心底，是自己對自己的嘆息。

跡部好像勾了一下嘴角，“啊嗯？電話？你确定自己的電話是可以打通的嗎？”語氣中帶着絲絲的不滿。

“嗯？”伊集院凝楞了一下，從包裏翻出手機…原來早以因為電量問題而自動關機了；之前，藤真好像也說過她手機打不通的問題吧？而那個時候她正專注別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去注意了。

“…抱歉…”伊集院凝雙手合十，可憐兮兮地笑着，“景吾，對不起，我沒注意…”

“哼。”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不過伊集院凝倒是聽出來跡部其實也沒多計較這事；但是…是不是計較一下比較好呢？至少…減輕那莫名的負罪感嘛！

“真的沒事？”未了，跡部還是又問了一句，微微蹙眉，下午突然出現的視頻讓跡部很是在意；不過，跡部想問的其實是另外一句，只是忍下了沒出口。

“嗯…找了偵探來，倒是幫我找到了打火機，至于那段視頻則還沒有半點眉目；無所謂了，反正我準備暫時搬去外公那邊住，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說吧。”伊集院凝避重就輕地解釋着；等事情查清楚？事情就是她做的，若真被查清楚了，那他們的關系應該也是正面破裂的時候了，那個時候她又怎麽會回伊集院家呢？

“什麽時候搬？”跡部對這事好像并不怎麽擔心，多少還是覺得這事就是伊集院凝自己弄出來的問題；那個已經在跡部財團運行的程序就是最好的旁證；那麽不留痕跡又不華麗的事，還真有她的風格。

“最早明天吧，反正也就帶些衣服就好。”伊集院凝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了然地點頭，跡部沒有追問更多的事情；反正，就算問了這個不華麗的女人也不會說的吧？

“你不讓司機來接你嗎？”伊集院凝不知道屋子裏的情況如何，自然也不會請跡部進去，看他要離開猶豫地問了一聲，路線有點遠…這個大少爺會搭公車之類的嗎？她很是懷疑他連零錢都沒有的。

狠狠瞪了伊集院凝一眼，跡部冷哼一聲，“不用。”

不用就不用，兇什麽嘛！伊集院凝不滿地扮了個鬼臉。

“走了。”

“BYE。”一向都不喜歡目送別人離開的伊集院凝先跡部一拍轉身，收斂了笑容，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自己好像在有些方面真的很差勁啊……

“伊集院凝…伊集院…伊集院凝！”

“嗯？”走神相當厲害的伊集院凝在有人呼喊了她很多遍之後才回過了神，有些茫然地擡頭，不期然地對上了一雙憤怒的眼眸，這提醒了她——現在是英語課時間！

若是其他科目的老師她這個優等生還能蒙混過去，但眼前這個——向來都是六親不認的啊！

聽說，有一次北條慎司在她的課上睡覺，結果還真的被叫出去罰站，而且還說下課要是在門口見不到人以後就天天站教室最前方上課。

伊集院凝的掌心開始冒汗，不要那麽倒黴啊，罰站什麽的太慘無人道又不華麗了啊！

她才不要當人的笑柄呢！

“伊集院同學，請翻譯下這篇文章。”還好，還是有個臺階下的，伊集院凝在心中小小松了口氣。

其實，這在別人看來可不是什麽臺階，那麽長的一篇文章當場翻譯，這種事能算是給臺階下嗎？正當有人開始為伊集院凝默哀的時候，後者也緩緩開口了……

好歹她也在英語國家呆了那麽多年的，這種程度的口譯她還是沒有問題的。

反正，只要翻譯就可以了吧？也沒有語法什麽一定要正确的對吧？

……

講臺上的人盯着伊集院凝很久，最後只好無奈道，“坐下吧。”

伊集院凝在心中比了一個“V”，順利過關，說不定學生會工作時間她還可以用這去刺激一下他們的會長大人的！

心中想着亂七八糟的事情，伊集院凝表面上倒是學聰明了——擺出了相當認真的樣子。

就算是給英語老師一點面子了，人家也不容易！

學生會辦公室——

“這是什麽？”北條慎司拿着伊集院凝放在他面前的信封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但就是不打開看。

“辭職信。”伊集院凝無辜地聳了聳肩。

“什麽意思？”北條慎司神情玩味。

“字面意思。”伊集院凝靠在辦公桌邊，“反正你也快走了，就不要妨礙我了喲。”

……

想問一句“你怎麽知道”，但是北條慎司想想還是算了，因為——轉學什麽的之前就是伊集院凝給的主意嘛！她對自己還真有信心。

“切。”不爽地撇了撇嘴，但北條慎司還是爽快地批準了，“對了，怎麽突然要辭職？”當然，還是不忘八卦一番的。

“工作什麽的太妨礙人戀愛了。”伊集院凝大方地給人八卦了一回。

“哦…”微微眨了眨眼，北條慎司似乎還想要繼續八卦下去，“可以問下大小姐你看上的是什麽人嗎？”看來不可能是幸村精市了，那麽之前的分手傳言也是真的了。

“跡部景吾。”反正遲早大家都會知道，而且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麽可隐瞞的呢？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伊集院凝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口吻中的那抹得意。

“……”北條看上去好像很無語的樣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喂！你該不會是跡部的手下敗将吧？還是你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伊集院凝一點也不放棄調侃別人的機會，實足地将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既然你已經辭職了，若沒有事情的話就請離開。”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自己的“傷疤”怎麽可以被人這麽輕易地揭開呢？

伊集院凝促狹地輕笑，“走就走，那麽，北條會長，認真工作喲！”

“…”咬牙切齒，若不是伊集院凝是個女生，還真想一拳揍上去了！

“我先走了。”伊集院凝多少還是知道“見好就收”四個字的；在把別人真的惹到發彪之前迅速閃人。

“伊集院，不是要開會嗎？”伊集院凝正要離開的時候柳蓮二正好推門而入，看着一副要離開樣子的人疑惑地提醒了一句。

“這種事以後都與我無關了。”伊集院凝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很自然地拍了拍柳蓮二的肩膀，很開心地離開了。

收到疑惑的目光後某會長很不責任地說，“她辭職了，剛才我也批準了。”他也快不幹了，自然樂得批準，難道還要留下伊集院凝的“仇恨”等着以後被報複？那一點也不合算的。

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對此柳蓮二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反正，最近伊集院凝無論做什麽與以前相比都是奇怪的。

冰帝——

當伊集院凝快要走到冰帝網球部的時候她開始疑惑，傳說中巨大的啦啦隊怎麽半點人影都沒有的？而且還很安靜似的，該不會是今天不訓練吧？

不過，再往前之後伊集院凝終于聽見了擊球聲，加油聲…不過，人數不多的樣子。

站的護欄外圍，裏面是臺階式的看臺，伊集院凝此時的位置正好符合居高臨下。

無論是什麽環境，那個人都是如此耀眼，自信而高傲，天生的王者。

雖然偶爾毒舌，雷厲風行甚至對于一些事情可以說是淡漠，但暗中，卻用別扭的方式關心着身邊的人。

想着一起相處的日子，伊集院凝又開始走神了；對于場內投來的那些目光完全沒有發現。

“那個是誰啊？”

“應該是立海大的吧？”

“你們有沒有發現，她好像一直盯着跡部看啊。”

……

“啊嗯，你們幾個準備偷懶到什麽時候？”不耐的聲音傳入正在八卦的一群人耳中，各自讪笑着轉移目光，但是磨蹭着還準備看點什麽好戲似的。

跡部還是以眼神警告着身邊的人，回頭看了一眼看臺外在神游的人，微微蹙眉——立海大的學生會有那麽輕閑？

“再偷懶就去跑20圈！”丢下這麽一句，跡部向伊集院凝走去。

“切！自己還不是沒打算訓練？”宍戶撇了撇嘴，并不把20圈的威脅放在心上。

“啊嗯？你說什麽？”跡部突然回頭，神色不善地看着宍戶。

“沒事，不就是訓練嘛，馬上去！”宍戶迅速轉身，自然是不會對跡部說實話的。

淡淡“哼”了一聲，反正這種小事跡部也向來不會計較的。

額頭上一瞬間的疼痛讓一直走神的人終于回過了神，“幹嗎見面就這樣對我啊。”伊集院凝小聲抱怨着。

“你來冰帝就是為了發呆的？”跡部丢過去一個鄙夷的目光。

“沒有啊。”伊集院凝無辜地搖了搖頭，“新片上映，你有空陪我去看嗎？”

“等下學生會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跡部微微蹙眉，雖然沒有拒絕，不過也表明了他以工作為優先。

“嘿嘿。”伊集院凝得意地笑着，“我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我定了21點的票子。”

……

“啊嗯，你怎麽那麽閑？”跡部似乎有些…嫉妒別人輕閑？他才不會那麽不華麗的！

“學生會的工作我辭了，舞蹈社也退了，當然悠閑了。”伊集院凝燦爛的笑容根本就是在刺激最近忙得昏天地暗卻還要不時擔心她的跡部。

“怎麽回事？”

“因為…”伊集院凝無奈地嘆了口氣，“現在不退，之後的日子就完蛋了。”雖然有些誇張了，但是…也不會差太多的。

“好了，你忙你的吧，等下只好能借我一臺電腦就可以了。”等人的事情她并不介意，不過有電腦的話，她還能做些其他的或者打游戲來打發一下時間。

“啊嗯。”跡部一時也不知道伊集院凝是怎麽想的，但是這樣…好像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一早翹了課碼字的孩子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