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詠嘆調

第17章 坦白

一句喜歡，一個親吻，兩個人的關系好像就有了質的發展；之前的徘徊與不确定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而伊集院凝一直的好心情好像影響了不少人；到底發生了什麽能讓她心情那麽好呢？

偶爾還是會有人問上一句，可是卻不會得到任何的答案。

雖然初始的時候的确是很甜蜜，但是伊集院凝也知道，若有些事情不能開誠布公的話，今後會……是不是，現在就說清楚比較好？

可是，就算現在就說清楚，畢竟她也騙了他不少日子了；以跡部的性格，對敢于欺騙的人……她會不會很悲慘？

或者，一切毀于一旦？

伊集院凝把玩着手中小巧的U盤，深深嘆息着——說還是不說？

跡部應該原本就還是有所懷疑的，應該還是能坦白從寬的吧？

一開始，她也根本沒有想過自己與跡部能有多少的交集，事情過去之後就會各走各的；但，感情這種事向來是奇妙的，喜歡上誰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唉！

“啊嗯，嘆什麽氣？一臉不華麗的表情。”輕敲了一下桌子，跡部随即在伊集院凝的對面坐下，好像還帶着點趕時間的風風火火。

懶洋洋地看了一眼時間，伊集院凝不由撇嘴，“竟然沒有遲到。”感覺上，自己好像等挺久了，她真有到那麽早嗎？

“本大爺怎麽可能那麽不華麗？”點了一杯咖啡，跡部微微蹙眉，“這種不華麗的地方，啧，做什麽？”處于商業街二樓的露天咖啡吧，人流算少的，環境絕對不符合跡部的美學。

“嗯…有事要說嘛。”思索再三，伊集院凝覺得還是早點坦白比較好；拖得越久，欺騙的感覺會越濃，到時，後悔的還會是她自己。

“什麽事？”抿了一口咖啡，跡部立刻露出嫌棄的神色；微微挑眉，示意某人有事就快說，吞吞吐吐的并不像伊集院凝的風格？

“跡部，若是有人騙了你，你會怎麽做？”一開始，伊集院凝依舊是一種試探的态度。

跡部沒有立刻回答，上上下下認真審視了伊集院凝一番，嘴角緩緩上揚，一片明了之色，“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

……

喜歡上太聰明的人果然不是什麽太好的事情啊，也就一句試探，結果人家就把你要說的給說了，就算用了疑問句，可明明就是肯定的語氣。

不過，跡部到底還不是真的一針見血，畢竟——

“我從來就沒有失憶。”

……

“啊嗯？從未失憶？”跡部沒有顯露任何生氣之色，不過就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伊集院凝，後者卻覺得還不如發脾氣比較好。

“因為…”伊集院凝垂下眼睑，神情沒落，“被一些事情刺激到了。”

跡部微微蹙眉，因為伊集院凝過于哀傷的神情。

在那一瞬間，雖然面上維持不動，心中卻微微嘆息一聲，看見這樣的神情怎麽也氣不起來的。

也不催促伊集院凝，既然都開口了，跡部肯定這個人會繼續說下去的。

“當初，醫生說我母親是死于心肌梗塞，可是我與她生活那麽多年，并不知道她有這樣的病情，就算她有心要瞞我，可是…”伊集院凝緊鎖眉頭，目光中閃過一抹厲色，“我們天天生活在一起，她服用什麽藥物我還能不知道嗎？”

“可是，當時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處于悲傷中的我雖然懷疑可是依舊過得混混谔谔，任由他們做任何事情。”

“不過，有一個藥瓶我一直留着，因為我不記得以前有見過；而且，戒心這種東西，對于一個人好像從來都是有的。”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個男人就讓另外一個女人進門了，還帶着一個就比我小兩個月的女兒，一進門就改姓；之後嘛，就忙着應付敵人，那些疑惑被壓在了腦後。”

“直道不久前，才偶爾知道，那瓶突然出現的藥可以治病，可是對沒病的人來說卻是毒藥。”

“不過，那是需要長期服用才會有效的，所以…”

……

都是些什麽不華麗的事？

跡部緊縮眉頭，寧願自己什麽都沒聽見；不過現在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不僅不華麗，而且還沒有半點可能性的。

想問什麽，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氣氛有些壓抑，雖然大家都知道伊集院家的事有些複雜，但跡部再有頭腦也想不到事情會走向一個詭異的極端。

“之所以會改名為伊集院鈴，自然是因為她有伊集院家的血脈；不要以為別人都是傻子，驗一個DNA一切都清楚了。”伊集院凝自顧自說着，嘴角的那抹冷笑越拉越濃烈。

“至于他們是跟我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都和我沒關系的。”伊集院凝深呼吸，微微聳肩，情緒果然不是那麽好控制的，還真有揍人的沖動。

沒有再開口，跡部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互相避開了目光，各自沉默着。

“那與你假裝失憶有什麽關系？”最終，還是跡部打破了沉默。

“換一種心情面對，失憶的話比較方便嘛；何況，正好有人提供好機會。”伊集院凝小聲嘀咕着，但很明顯那小聲又剛剛好跡部可以完全聽見。

“啊嗯。”跡部揚起嘴角，笑容燦爛，“如此說來，某人是不是該好好感謝本大爺一番呢？”

“哼！我不是已經以身相許了嗎？”伊集院凝微微撅嘴，看似無所謂，其實帶着一點讨好的意味——畢竟她除了欺騙，好像連利用都占了一點啊！

“哼！”跡部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顯然對于伊集院凝略顯無賴的說法不怎麽滿意。

“那個…當時誰知道後續會怎麽發展嘛，最多就是以為你送我去醫院不就完了嘛。”伊集院凝對于跡部的不面雖然有些心虛，不過還是繼續無賴的作風，“要不是你讓我跟你回家，後面也不會有那麽多事的嘛！”

“這麽說來，本大爺好心收留你還是個錯誤決定了？”跡部不悅地挑眉。

“有嗎？我有這麽說嗎？”伊集院凝的表情異常無辜，“你不要理解錯誤！”

“是本大爺理解錯誤還是你這不華麗的女人表達有問題？”跡部顯然不是真的惱火，不過這種不多見的陣勢倒是還挺有趣的。

“又沒有裁判，誰知道嘛。”反正，伊集院凝現在基本上是破罐子破摔的态勢了。

跡部突然覺得伊集院凝顯然是有預謀的，話題正脫離原本的軌道。

只不過——過去的伊集院凝與他有什麽關系？若跡部認識的伊集院凝是之前那個充滿冷冽，對誰都抱有一份敵意的人，估計也不會有今天的。

雖說的确是被欺騙了，甚至是利用；可是——遇到關于伊集院凝有關的事，跡部發現自己根本就氣不起來。

還不如，不浪費那力氣！

輕敲桌面，跡部略帶疑惑地看着伊集院凝，“今天怎麽突然想到說這些了？”怎麽看，都欠缺了那麽點誠意，要有誠意，會等到今天再開口？這個人，根本就是在算計！

“良心發現了吧…”伊集院凝無辜望天，其實這麽說也不能算錯；她就是覺得再“騙”下去會各種後果才決定開口，能算在良心發現裏的吧？

大概……

“看你這樣子…”伊集院凝身體微微前傾，“應該不生氣吧？”不斷眨眼，某人正在拼命裝無辜。

“哼！下不為例。”跡部本來就沒有打算真的計較什麽；何況，伊集院凝會這麽做也是因為……

“這是什麽？”跡部被突然塞入手中的東西打斷了思路，瞅了一眼掌心的U盤，莫名地看着伊集院凝。

“謝禮。”

“啊嗯？”跡部等着伊集院凝更進一步的解釋。

“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了。”伊集院凝還賣起了關子，整理好東西，期待地看着跡部，“我們去其他地方吧？”

微微蹙眉，盯着手中的東西看了一會兒，跡部并沒有選擇追問，也沒有問伊集院凝對于失憶這件事後續的打算，“早可以換地方了。”桌上的咖啡早已變涼，除了第一口之後根本就沒有再動過。

沒有說什麽，伊集院凝緩緩勾起嘴角，是一抹最燦爛的笑容。

信任說來簡單，可真正做起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跡部伸手捏了一下伊集院凝的臉頰，“笑得真不華麗！”下手，好像真的稍微有點重，應該——還是有那麽點報複的意味的。

“痛！”伊集院凝不由怒視，不帶這麽小氣的；既然都說不氣了，幹嗎還要報複嘛！小氣的男人是不華麗的！形象啊！大少爺不是一向注重形象的嗎？

伊集院凝左右看了一下，原來是自己選的地方有問題——四周無人，不會有人看見某人看上去毀形象的舉動的。

唉！難道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嗎？

看着伊集院凝郁悶的神情跡部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跡部發現自己對于一些事情還真的是完全不在意的；因為，他喜歡這個人；一句喜歡，一份信任可以抹消許多事情。

緊扣的十指，兩人相視而笑，而伊集院凝似乎還笑得有那麽點得意。

入夜——

死死地盯着屏幕，跡部緊鎖眉頭，好像不把屏幕瞪出個洞不罷休似的。

并不是跡部想要有那麽不華麗的神色，只不過是伊集院凝給的東西……

她怎麽知道跡部財團的某個系統出現問題的？

似乎，上次文件不小心掉落的時候她看了一眼？

一眼就能看出全部關鍵之處并找到應對方法？

不是小看伊集院凝，只是覺得若是她自己制作的，她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學習才有如此能力的？

算了！在意那麽多做什麽呢？

看在這份東西符合他美學的份上，可以什麽都不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