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詠嘆調

第4章 “包養”生活

陽光從窗與窗簾的間隙處照耀了進來，灑在床上形成跳躍的斑點。

伸手按下不停吵鬧着的鬧鐘之後有些呆滞地坐了起來，用了幾秒鐘來讓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伊集院凝環視這個已經算得上熟悉的環境還是會有瞬間的感嘆。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在跡部家住了一周了；原本有人來“認領”她的話應該就不用“寄人籬下”了；可是，偏偏那個據說是他外公的老者要求她繼續住在跡部家；真虧他想得出，要她住在一個不熟悉之人的家中。

只是想到那個她需要住在跡部家的原因就不有垂下了眼睑——

當伊集院凝還是在與流川楓比誰更能沉默的時候去書房談論的兩人終于下樓；現在，終于是能告訴她一些事情了嗎？

的确是告訴了她一些事，不過沒有什麽好事就對了。

伊集院家的大小姐，不過卻是一個不怎麽惹人喜愛的角色，而流川是她母親的姓，當年因為一些事情而略顯疏遠了；但伊集院凝與流川楓的姐弟關系還算不錯。

“等一下，不是說她被綁架了嗎？”綁架和意外相差也太大了點吧？伊集院家在搞什麽？

“的确是有收到綁匪的電話，但是，沒有你的聲音、圖像，恰好你又不見了蹤影；也許事情出現了一些偏差。”流川宏是這麽解釋的；可是，沒有受害者的綁架案是不是有多了些可疑？

“那新聞裏不是說被撕票了嗎？”

“哼！”似乎這話讓流川宏有些動氣，“竟然敢用報紙塞在裏面，更在關鍵時刻被發現，是想讓所有人都懷疑他們的目的嗎？”

這話說得．．．挺像陰謀正在進行的；而且還是針對…伊集院凝的？

“本來他們就對你也不怎麽好，不必在意他們做什麽的，随他們去，你管你好好養傷不用理會他們，就算你恢複了記憶，也不會後悔這樣的決定的。”緊鎖眉頭，流川宏的語氣似乎帶着些不容置疑與氣憤。

凝；現在的伊集院凝不知道該說什麽，不想讓別人的怒火更盛，她只能靜靜等待着下文。

可是，她沒有等到下文，等到的卻是流川宏要把她丢給跡部的決定。

“外公下周要去美國做一個手術，而小楓要比賽集訓，所以這段時間你就住在景吾這裏吧。”流川宏的語氣相當輕松，說得好像是把伊集院凝交給熟識的人而不是…

好吧，他大概是熟悉跡部的；但是她呢？

至于通知伊集院家的事，流川宏說他會去做的，不用她擔心；可是，他要做的會是什麽呢？又會怎麽通知？其實，她似乎也并不是特別關心這些的。

而且，對伊集院凝來說，這樣的決定并不是那麽的讓她在意。

雖然流川宏在關鍵地方還是有些閃爍其辭，但跡部還是明白了大部分的事情，不由觀察其了伊集院凝的神情，平靜到不得不讓人懷疑。

甚至，某些時候，她是在笑嗎？冷笑？一閃而逝的冷笑，若不是跡部的INSIGHT足夠出衆，大概根本發現不了。

伊集院凝在發現跡部的視線後好像更進一步收斂的“不必要”的情緒，如此，更惹人懷疑的；不過以目前的關系來說，跡部是不會去理會這些的。

不過就是答應了流川宏讓伊集院凝在跡部家小住而已，多騰出一個房間那麽簡單的事，跡部覺得交給管家就可以了，自己接下來應該也不會再關注那麽多的。

而伊集院凝也不在意跡部的目光，也以為這陣子過後兩人就不會有太多的交集了。

……

伊集院凝的回憶被再次響起的鬧鐘打斷，為了讓自己不會睡懶覺而調了兩個時間。

甩開那些紛亂的想法，伊集院凝覺得如此安靜的生活雖然無聊了一些但還不至于不能接受，至于欠下的人情之類的人，只能以後再說了。

等到伊集院凝洗漱之後下樓的時候她發現客廳中除了跡部似乎還多了一位客人。

不知道那位客人說了什麽，跡部的眉頭緊鎖着，看見伊集院凝的時候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光芒。

伊集院凝不想打擾他們的交談準備直接繞去餐廳，不過卻被跡部喊住了。

“啊嗯，他是來找你的。”跡部微微蹙眉，流川宏找了一個偵探來查伊集院凝被綁架的事情，陰謀會那麽明顯？如此的話那些人的腦子估計都有問題了。

找她的？莫名又冒出一個找她的？

“請問，你認識我？”伊集院凝只好改變了方向，在距離一米不到的地方停下腳步後略顯疑惑地問。

“不能算認識，不過是在英國見過一次。”茶色頭發的男子微微一笑，“白馬探。”

“．．．伊集院凝。”似乎還不是特別習慣這個“新”名字，“請問有什麽事嗎？”若只是一個在其他國家見過的人怎麽會知道她在跡部這裏？

“你外公委托我調查你被綁架的事件。”

“調查？”

“我是偵探。”

“唔…有什麽問題？”伊集院凝表現了一份恰當的疑惑，可是沒有任何的驚訝之色；或者說是沒有什麽興趣；神色除了平靜似乎還多了點玩味，一點也不介意別人發現的玩味。

“只是來确認一下伊集院小姐是否還記得些什麽。”

“另外，流川老先生還讓我詢問伊集院小姐是否需要知道調查的進度。”案件的特殊性讓人會在一開始讓伊集院凝站在一個弱勢者的位置， 白馬的眼眸中好像迅速閃過一抹嘆息。

“如果不麻煩的話還請告知一聲。”說實話，現在她就覺得自己是一局外人，看着那一切會有想要冷笑的沖動，同時也覺得還挺“有趣”的。

因為伊集院凝不記得任何事情又沒有真的被綁架自然是無法提供任何線索的，白馬探不久就告辭了。

“你說，面對一個完全不記得自己的人會是什麽感覺？”目送白馬探離開之後伊集院凝側頭饒有興致跡部詢問着。

“本大爺怎麽會不知道這種不華麗的事情？”雖然是不屑的語氣，但跡部還是因為這個問題而皺起了眉頭；那麽，一個失去記憶的人面對這樣的自己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也對…”輕嘆一聲伊集院凝收回了目光。

“啊嗯，那不是你的錯。”那道落寞的神情讓跡部能算是安慰的話脫口而出；說完之後跡部都有些驚訝自己竟然還會安慰人。

“謝謝。”不僅僅是嘴角上揚，這一次似乎真的笑意達到了眼底。

午後——

即使是冬天，午後的陽光還是帶着一股暖意，伊集院凝正在花園裏用一只手給一條狗狗洗澡。

跡部在早上白馬探離開不久也去了公司，而伊集院凝經過一周已經習慣了在這偌大的空間裏到處晃蕩着，順便接替了給狗狗洗澡的工作。

雖然只有一只手能用，不過也就是動作慢了些，加上狗狗很配合，她倒也樂在其中。

“好了。”拍了拍Ares的頭，伊集院凝滿意地看着用力甩着水珠的大狗；Ares，希臘神話中的戰神，很威風的樣子啊。

一邊的東西自然已經有人來收拾了，伊集院凝還是蹲在地上與Ares高興地玩耍，這樣純粹的時光可以讓人心情瞬間好上許多；許多的是是非非，無論是避免還是面對，都讓人疲憊不已。

“Ares，其實還是你比較開心對嗎？”伊集院凝揉着Ares的肚子有些失神地輕喃着。

“啊嗯，你在說什麽？”而身體突然出現的聲音也差點将伊集院凝吓了一跳。

“沒什麽。”伊集院凝松開手站了起來，“只是覺得當只寵物有時候也許比做人更幸福一些。”它們的煩惱應該不會比他們多吧？

“哼！真是不華麗的想法。”對于伊集院凝突然的多愁善感跡部當然是嗤之以鼻的态度。

“也許吧。”伊集院凝不置可否地笑着；“只是覺得Ares這樣的生活真的挺開心的。”沒有勾心鬥角，有寵愛它們的主人，安穩的生活；大概，少了一絲的自由吧。

可是，如今；他們又會有什麽真正的自由呢？

不由自主地就是想到了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果然是因為太閑了嗎？是不是該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呢？

“啊嗯，然後就不華麗地想着變成寵物算了？”跡部微微揚眉，一句道破伊集院凝真正的想法，然後非常鄙夷地看着某個露出無辜笑容的人；但，心中卻閃過一道疑惑，他幹嗎那麽了解一個不熟悉的人？

“那還是不用去想的。”伊集院凝略顯好笑地搖頭，“人不能想不切實際的事。”

跡部沒有說話，只是盯着伊集院凝好一會，似乎想要把她給看穿，卻還是沒有看出半點不對勁的地方；反而讓自己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對于跡部的審視，伊集院凝疑惑地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衣着什麽的并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沒事。”跡部收回目光，依舊緊蹙眉頭，沉默着回書房做自己的事，留下伊集院凝繼續與Ares作伴。

伊集院凝一直看着跡部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間後才在心中淡淡嘆息，對她來說，也就是個好心的不熟悉之人，為什麽戒備都快沒了？而且，她真的那麽容易被看穿嗎？

“汪！”

被Ares的叫聲喚回了思緒，伊集院凝再次蹲□子抱了抱Ares，“明天我們出去逛一逛好嗎？”

雖然別墅很大，但是呆久了總會覺得這裏是一個密閉的空間，一天也做不了什麽事，多數的時間全部用來發呆、看電視、看書、與寵物玩耍……

和被包養的金絲雀挺像的吧？

雖然這個想法實在是不怎麽．．．嗯，不怎麽華麗！

但是，一男一女，她不支付任何費用，整天在別墅裏無所事事——不是被包養了又是什麽？

“呵呵…”伊集院凝不自覺地笑出了聲，她還真能胡思亂想；別人不過是好心收留而已，包養這種事，還輪不上她的吧？

按了按太陽穴，伊集院凝索性坐在了地上，無聊到一定境界了才想這種事的吧？

“汪！”Ａｒｅｓ似乎對出門挺有興趣的，叫喚了幾聲。

說來還挺奇怪的，Ａｒｅｓ除了跡部與管家不會親近什麽人，但是，對伊集院凝卻是沒幾天就表現得非常親近了；雖然一開始有過排斥。

中村官家有次站在伊集院凝身後将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伊集院凝的雖然笑着，卻仿佛感覺不到溫度，“動物與人是不一樣的，它們會感受到你是真心喜歡它們的，它們不會被什麽其他東西給誤導的，直覺有時候更勝過一些人自以為是的判斷力。”

中村官家聽着這話只是沉默，這個失去所有記憶的人是否是話中有話呢？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神馬的太美好了，終于可以不用上專業課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