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救
夏沫執筆的電視劇的拍攝進度已經到了中期,因為劇情需要所以他們需要進行一個轉場,而這個工作主要是由約翰負責,其中溝通、布置場地要很長的時間,所以夏沫這個老總以及鹿哲等衆演員們中間有了将近半個月的休息時間。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夏沫和魏言就要舉辦訂婚宴了,安迪在S市也忙得腳不沾地,夏沫當然得空就要回安迪,一起籌備訂婚宴的事情。
鹿哲毫無疑問肯定是夏沫去哪兒他去哪兒,一起回了S市。
不過再怎麽說這次是夏沫欠了鹿哲的人情,所以回到S市之後他也沒有刻意躲避鹿哲。
這天鹿哲打電話借着提前送夏沫訂婚禮物而邀請夏沫去郊外的馬場一聚。夏沫自然知道鹿哲是不會心甘情願地就此罷手,可是畢竟他欠着鹿哲人情,況且戲還沒拍完,不說好吃好喝地供着人家,最起碼不能甩人家臉色嘛。
沒辦法,夏沫只能答應鹿哲去馬場一聚,鹿哲都沒想到他能答應得這麽爽快?激動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覺,還說要親自去接夏沫,不過被拒絕了,畢竟人家夏沫馬上快成為有夫之夫,要注意避嫌。
鹿哲倒是沒因為此事灰心,同樣開心地跳腳,“好好好,我不去接你,那個,我提前去給你準備好吃的,你放心,都是你喜歡吃的東西。”
鹿哲說的去準備準備,可是沒想到場面這麽大?他基本把全馬場修繕了一遍,連草坪都打理得整整齊齊,所有飼養員帶着馬匹夾道歡迎夏沫到來,這可把他吓得不輕。
鹿哲牽着“明天”慢慢走到夏沫的面前,“歡迎夏總莅臨指導。”
夏沫皺着眉頭打量鹿哲,“鹿總這是整得哪出戲?恕我眼拙,實在是看不透。”
鹿哲笑了笑,“沒什麽,就是你三年都沒來這裏了,他們和它都非常想你,就辦了一個歡迎儀式。”他摸了摸明天雪白的毛發。
夏沫也不自覺地摸摸明天的馬臉,他很喜歡它,不止是因為它非常漂亮,身體健壯,更重要的原因,這是那年七夕,鹿哲送給他的禮物。他那個時候很愛鹿哲,很喜歡這匹馬,只不過後來感情變了,什麽都變了,如果今天不是鹿哲邀請他來馬場,他也快想不起來這匹見證了曾經感情的馬兒。
鹿哲瞧夏沫看明天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充滿柔光。他的眼睛裏也透着不明意的笑,“你肯定很想它吧?要不要騎一圈?”
“騎一圈?”
鹿哲拍拍馬脖子說:“是啊,這些年它一直在這兒等着你,除了我,它誰都不讓騎,一直等着你回來。”
夏沫冷不丁地來了一句,“還真是,馬兒都比人專一忠貞。”
“……”鹿哲被噎得說不出話。
明天感受到夏沫的氣息,用馬臉來蹭他,邀請他騎在自己的背上。夏沫也感受到明天的開心,索性就翻身上馬,打算帶着明天跑一圈。
鹿哲找了一匹黑色的馬,也熟練地翻身上馬,“等等我,要不咱們來個比賽,要是我贏了你得答應我今晚在這兒留宿,要是你贏了,我就送你一個東西,怎麽樣?”
夏沫翻了個白眼,“流氓,無聊至極。”他根本不想跟他比賽,他可不想給鹿哲沾到任何便宜。
鹿哲驅馬與夏沫并肩,哄道:“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不留你在這兒,別生氣嘛夏夏,錯了。”
夏沫漠然地看了一眼鹿哲,不理他的話,直接帶着明天跑起來,甩給鹿哲一個望塵莫及的背影。
鹿哲搖搖頭苦笑了一聲,“沒關系,慢慢來,不着急。”說完就繼續騎着黑馬追上去。
湛藍的蒼穹下,一黑一白兩匹馬馳騁在草原上,時而白馬優先,時而黑馬當先,一直馳騁到天際,追逐落日。
這場比賽裏,鹿哲毫無疑問地輸了,等到用晚餐的時候,他提出來說:“夏夏,這場比賽我輸了,你想要什麽?告訴我,我都可以辦到,當然了,除了讓我離你遠一點,這點我辦不到。”
夏沫用叉子叉着盤子裏七八分熟的牛肉,懶洋洋地說:“我想要的鹿總不願意給我,那在下還真不知道要什麽了。”
鹿哲讓人送上一份文件給夏沫,是這個馬場的地契。
夏沫皺眉問:“什麽意思?”
鹿哲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這個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就是這家馬場,以後你就是這家馬場的主人,想什麽時候來都可以。”
夏沫把文件往餐桌上一扔,“我不要。”
夏沫那個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态度就像千萬只螞蟻攀爬、啃食鹿哲的心髒以及全身,酥麻、痛癢、窒息包圍他全身。
鹿哲說:“夏夏,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要你快樂,今天我看到你騎馬時的意氣風發就知道這三年來你一直在壓抑自己,別說你的病已經好了,你只是學會了僞裝和壓制而已,魏言沒見過你真正開心的模樣,可是我見過,就在這個馬場上,你也像今天一樣馳騁,歡笑,這才是真正輕松的你。”
夏沫的手指慢慢蜷縮。
鹿哲繼續說:“我只是希望在高壓的工作之餘你能有個更好的休息的地方而已,這對于你還有你的家人,甚至是……甚至是魏言,都是好的,因為我們都希望看到真正快樂的你。”
夏沫冷笑地嘲諷道:“我的快樂是被誰剝奪的?鹿總應該心知肚明吧?”
鹿哲愧疚地望着夏沫,“是,是我剝奪的,所以現在我想盡力彌補你,彌補你失去的快樂。”
夏沫本來不想跟鹿哲吵架的,可是說到這個他還是氣的忍不住站起來,說:“鹿總恐怕沒資格彌補吧?”說完他拿起靠椅的風衣就想回去。
“夏夏。”
夏沫停住了腳步,可是沒有回頭。
鹿哲坐在位置上忍住心髒傳來的陣陣劇痛,說:“收下吧,就當是我給你和魏言的訂婚禮物,這個你總不能拒絕吧?”
夏沫眼中含淚,微笑道:“那我就謝謝鹿總了,希望我們訂婚宴的時候,鹿總可一定要到席,我們夫婦倆好好敬鹿總一杯。”
“好。”
夏沫拿起手邊的文件大跨步走出了馬場,這個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多呆,鹿哲這個混蛋慣會拿捏他的軟處,這麽多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防,差點就因為鹿哲的話而毀于一旦。
夏沫基本是跟逃命似的逃出了馬場。
“開車,回家。”他命令司機道。
夏沫剛回到家就發現別墅的門口停着幾輛車牌不熟悉的車,心下疑惑,按理來說安迪已經很久沒回國了,在國內基本沒有什麽朋友,會是什麽人呢?
等到他踏進客廳大門的時候,他算是知道是哪些大神來他們家了。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夏南的母親,于慧麗居然帶着夏家的族長還有幾個夏氏的老股東出現在這裏。
安迪挎着臉讓管家和傭人給他們倒茶,他們倒是一改三年前頤指氣使的模樣,恭恭敬敬地接了。
夏沫皺眉,當初就是這個女人破壞了自己的家庭,把自己趕出家門,現在她怎麽還敢出現在這兒礙眼呢?
于慧麗第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夏沫,熱情道:“夏夏回來啦?哎喲,快讓阿姨看看,這三年不見,這孩子越發像他爸爸了。”
夏沫直接不給于慧麗面子,走到安迪面前拉着母親的手,質問這一屋子的人,“你們來幹什麽?”
所有人都沒想到夏沫會這樣不給面子,尴尬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于慧麗還是勉強挂着笑容,道:“我這不是聽說姐姐回國了,就來看看嘛,呃……夏夏的這幾個叔叔伯伯們也是好久沒見孩子了,想得緊吶。”
安迪皺着眉頭悄悄地問夏沫,頗有些責怪,“你幹嘛這麽早回來?”
夏沫安慰地捏捏安迪的手說:“沒事,我來解決。”
夏沫轉頭嘲諷于慧麗說:“姐姐?誰讓你這麽叫的?你算哪根蔥呀叫我媽媽姐姐?你配嗎?”
于慧麗臉上的笑容終于挂不住了,臉色頗難看了些。
夏沫坐在沙發上,開門見山道:“別黃鼠狼給雞擺年了,說吧什麽事情?”
于慧麗看了一眼夏家的族長還有幾個叔叔伯伯們,直接開哭腔道:“夏夏,你是夏家的長子,南南的親哥哥,你可要救救他呀。”
“到底什麽事?”
通過于慧麗還有幾個夏家的長輩們,夏沫了解到,原來是夏南接手了夏氏之後,沒人管他了開始du博不說,前兩天和S市某個高層的兒子因為女人打架,把人家打進醫院的重症監護室,人家以故意傷害罪把他逮捕進了警察局,于慧麗四處求人都碰壁,沒辦法只能來求夏沫了。
夏沫聽完之後,嘲諷道:“哼!活該!他有今天也是你這個好媽教得好。”
夏家的族長坐在旁邊,擺起長輩的譜,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說:“夏沫,怎麽說話呢?她好歹是你的繼母,是你的長輩,不可這麽無禮。”
聽到這句話夏沫簡直想笑,“繼母?長輩?還不是她當初憑着狐臊的樣子,她他媽的會成為我的長輩嗎?上趕着不要臉給人家當繼母。長輩?有她這樣的長輩嗎?當初他們母子把我趕出夏家的時候怎麽沒見他們認我這個長子?還有你們,你們不也坐視不理嗎?”
說起當年的事情,夏家的族長和在場的幾個叔伯們都汗顏。
夏沫翹起二郎腿,靠在沙發上,冷冷地來一句,“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