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都是圈套?
夏沫和鹿哲從二樓下來到餐廳裏,打眼一看全是夏沫愛吃的東西。
鹿哲貼心地為夏沫拉開椅子,“你三年都沒吃到吳媽的手藝了,快來嘗嘗,這些都是你愛吃的。”
吳媽也非常有眼力見,說:“昨個兒,少爺冒着寒風把沫少爺抱回來,我聽着昨個兒您吐了一個晚上,我說讓我來收拾吧,少爺還不讓,自己收拾了大半夜才睡覺,累得很,我就想着今天早上做點清淡點兒的,您多少看着用點。”
夏沫對吳媽咧出一個笑容說:“吳媽,以後別叫我沫少爺了,我和你們家少爺已經離婚了,你還是和別人一樣叫我夏沫吧。”
吳媽看了一眼鹿哲,敢情鹿哲忙活了一個晚上還是沒把老婆給哄回來呗。
鹿哲開口道:“吳媽,你先回房間吧。”
“哦哦,好的。”
夏沫無視這對主仆的默契,雖然不是很想待在這裏,但是吳媽的手藝确實讓他非常想念,不由得一口一口吃起面前的小米粥。
鹿哲坐到夏沫的身邊,溫和地說:“吳媽老糊塗了,你別在意。”
夏沫緩慢地用勺子攪動碗裏小米粥,“鹿哲,我再提醒你一遍,我和你已經離婚三年了,馬上我就要跟魏言結婚,你現在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鹿哲也不發脾氣,死皮賴臉地說:“誰說咱倆離婚了?我沒同意過,也不情願,就不算離婚。”
夏沫放下勺子,對鹿哲冷笑道:“用不用我把離婚證拿給你看看?鹿哲,什麽叫你不情願?憑什麽一切都要依着你的性子來?當初是你非要招惹我,真當我以為可以相守一生的時候,你卻把沈赫玉帶到我面前,沈赫玉懷孕了,你就想一明一暗,妻妾同堂地過下去,鹿哲,我問你,憑什麽?!”
往事如同淩遲之刀,樁樁件件,刀刀見血,剝皮抽筋的疼痛已經讓兩人之間的鴻溝越來越大。鹿哲也不氣也不惱,只是一個勁地堅持道:“我跟你離婚,只是因為想要讨你歡心,想要治好你的病,否則我絕對不會放手,把你拱手讓給魏言。”
夏沫自省他當初肯定是腦子進水瞎了眼睛才會喜歡他,平白地給自己帶來這麽多的傷害,要不是有伊娜莎在,他估計根本撐不過去這三年,不過這些他都不想跟鹿哲說,省得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快速地吸溜完一口白粥之後,拿上大衣就要走,“謝謝鹿總昨夜收留,還有今早的早餐,作為謝禮,以後我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給你添堵召煩,謝謝。”
誰知鹿哲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意,說:“夏夏,不可能了,我估計以後沫殇和鹿氏要常常見面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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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的心一沉,冷着臉問:“你什麽意思?”
鹿哲翻開手機界面,給夏沫看了他和約翰還有昨天夏沫和幾個老總的聊天記錄,說:“本來不想這麽快讓你知道的,但……算了,我全都告訴你吧,其實你這次能回來是我讓約翰邀請你回來的,我知道沫殇要和約翰合作,而恰好約翰想開辟國內市場,所以我就想和他達成長期合作,好讓他把你從國外帶回來,你昨天晚上見的一個老總之一,上個月我剛收購了他的公司,所以他現在正在為我打工。”
夏沫聽到這些氣得牙癢癢,他以為他回來能遇上鹿哲只是因為巧合而已,誰知道是鹿哲蓄意為之,想想就可惡,可是怎麽辦呢?昨天晚上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合同給簽了,白紙黑字,他賴不掉,他就說為什麽單子這麽好簽,原來是因為幕後推手是鹿哲。
夏沫氣得全身發抖,為什麽鹿哲要一再逼他呢?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他呢?
鹿哲一看差不多了,就見好就收,“不過夏夏,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麽樣,我知道你現在非常排斥我,所以我不會對你做什麽,只是遠遠地看看你,補償你我就滿足了。”
夏沫冷笑道:“可是我不想看見你,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就真的不怕我任性一次拼着賠死違約金也要撕毀合約?”
鹿哲稍稍低眸,“你不會,夏夏,你是個聰明人,不會為了私事耽誤沫殇在國內市場的發展,夏夏,國內的情況不比國外,這些人情世故有多複雜你根本就不知道,有我幫你,你可以少走很多彎路,而且……這也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吧。”
鹿哲這招實在是高明,設個圈套把夏沫一步步騙進來,正大光明地成為夏沫的甲方爸爸。他說得不錯,國內的人情世故不比國外,而且鹿氏手裏掌握着幾乎整個國內娛樂圈的資源和人脈,如果一旦和鹿氏鬧翻臉,他在國內籌劃的商業版圖就真的成為紙上談兵了。
所以現在其實擺在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就是和鹿哲合作,但是這讓夏沫一下子就處于被動地位,以後怕是很難甩掉這個不要臉的王八蛋了。
夏沫向鹿哲豎起大拇指說:“鹿總,你夠狠,夠高明,好啊,既然鹿總想和我們合作,我們同意,但是有一點,因為我現在和魏言的關系,所以我不希望在任何私下場合見鹿總,這樣可以吧?”
鹿哲得了便宜還賣乖,立即反駁道:“不行。”
“你!”
鹿哲軟的不行來硬的,現在成了甲方爸爸以後更是頤指氣使,再溫柔的語氣裏也透着霸道,“夏夏,我欠你的太多了,還都還不清,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你在國內,咱們合作的這段時間,我可以鞍前馬後地伺候你,你可以把我當牛馬使喚,這是我自願的,也是我談合作的條件。”
神他媽!趕鴨子上架,連騙帶強簽下的合約,他還好意思談條件?做夢!
夏沫閉眼深吸一口氣,想想小米的獎金,想想手下員工的辛苦,只能忍下這口氣,“随便你。”
其實夏沫這麽想還有另一層意思,既然他對他死纏爛打,倒不如想個辦法逼他主動放手,這樣也省得身邊清淨。
鹿哲洞悉了夏沫的這層想法,嘴上何其篤定地說:“我一定把你伺候得好好的。”
而後,鹿哲又問:“你今天要去哪兒?我送你。”
夏沫靈機一動說:“我今天要去墓地看看我爸,不知鹿總願不願意帶我去呢?”
他要去看夏父?一提起夏沫的爸爸,鹿哲的臉色都有點不太好。
夏沫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既然你想鞍前馬後地伺候我,接近我,行啊,我讓你接近,我讓你看看這三年,“夏沫”是如何被他一步步摧毀的。
鹿哲回答道:“好啊,不過,墓地風大,我給你多拿一件衣服,小心着涼。”說完他就非常狗腿地跑上二樓去把夏沫以前的羽絨服給他拿來,然後又給他拿了保溫杯,接上熱水。
夏沫挑挑眉,也沒有說什麽,頭也不回地對鹿哲說:“鹿總磨磨蹭蹭的做什麽?小爺我沒這麽脆弱。”
黑色的賓利往郊外開,越靠近墓地,車裏的氣氛就越沉重,鹿哲自言自語道:“你不在的這三年裏,我每年都會來看爸爸,陪他說說話,怎麽今年跟着你來,我反倒還緊張了呢?”
夏沫裹着大衣,看着窗外,嘲諷道:“你當初要是有這份孝心,估計我爸能多活幾年。再者,你以為你去墓地上看看爸爸就能減輕你身上的罪孽了嗎?裝可憐,爸爸就會原諒你嗎?”
鹿哲的唇線抿成一條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罪孽深重,不敢求你和爸爸原諒,我只是單純地想替你盡盡孝罷了。”
夏沫遞給鹿哲一個冷冰冰的眼刀,沒有再講話。
車開到墓地,鹿哲想解開安全帶下車,被夏沫制止道:“你別去了,省得我爸看見我和你在一起他又開始擔心,我只想他在那邊能清清靜靜地生活。”
鹿哲的動作一頓,慢慢坐回位子上,即便心裏非常難受,但還是強咧出一個笑容,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也是,你們父子很久沒見面了,肯定有很多的話要說,你放心,我不會打擾的,你去吧,我就在車裏等着你。”
然後他又從後座椅上拿上大衣給夏沫披上,囑咐道:“山上寒氣重,你多穿點,別感冒了。”
夏沫面無表情地打量了一下鹿哲,微微嘆了一口氣,“你做這些有什麽意義?”
鹿哲回答道:“我樂意,這是我欠你的,你就收下吧。”
夏沫懶得跟他再掰扯,捧着一捧秋菊就去公墓上了。
鹿哲看着夏沫遠去的背影,胸腔顫抖地呼出一口氣,而後又哭笑地搖搖頭。
夏沫把秋菊放到夏父的墓碑前,纖細的手指不怕冷似的,撫摸墓碑上冰涼的照片,藍眸含淚,“爸爸,我來看您了,三年不見,您想我了嗎?要不今天咱們爺倆聊聊?”
随後他又靠坐墓碑前,就像靠在爸爸的肩膀上一樣,“爸,其實你不用擔心我,這三年我在我媽咪那兒過得挺好的,我媽咪還給我生了一個妹妹,叫伊娜莎,您知道嗎?要不是因為這個小丫頭,估計早在三年前我就去見你了。”
“您兒子現在可是沫殇文化的董事長,可出息了,現在去哪兒人都要賣我的面子,您不用擔心。至于我個人的生活,您放心,這次我找了可靠的人,關心我體貼我,馬上我們就要定婚了,到時候我帶他來給您看看?您問鹿哲呀?”
夏沫哼笑道:“雖然他現在死纏爛打的,不過我相信他纏不了幾天,我已經徹底忘了他,放下他了,早晚他會自讨沒趣地離開的,哦對了,還有夏氏,夏氏的話……爸,您放心,我知道夏氏是您的心血,我不會讓您的心血就給那幫人糟蹋的,等我忙完這一陣,我要讓他們吃下去的全都給我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