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伊娜莎
沈赫玉母子被鹿哲趕出了S市,他想起來這會兒正在夏氏幹得風生水起的夏南母子,要不是他們從中作梗,夏沫也不至于是無家可歸。
想到這些鹿哲的牙就癢癢,他借着鹿氏在S市的關系,不斷地截胡夏氏的生意,本來兩家親密無間的企業如今徹底翻臉。鹿哲沒事就會找夏南的茬,誰讓他們逼走了他心愛的夏沫呢?
鹿哲的父親聽說了所有的事情,指着鹿哲的鼻子罵他混賬糊塗,沒想到自己居然養出這麽個混賬的玩意兒,想起自己沒能出生的小孫子,鹿父就覺得造孽呀,于是決定去山裏吃素修行,替這個混蛋兒子償還債孽,同樣也把鹿氏甩給了鹿哲,撒手不幹了。
因為當初親子鑒定僞造的事情,鹿哲把小雷這個跟随多年的經紀人給開除了。
小雷知道自己愧對鹿哲,但是畢竟共事這麽多年,要拍拍屁股就走,這不是人幹出來的事,“鹿哥,我……”
他想要解釋,但是話到嘴邊卻什麽也解釋不了,當初确實是他告訴沈赫玉,鹿哲要做親子鑒定,也是他幫沈赫玉僞造的親子鑒定,但是這一切他無非就是見不得夏沫插足鹿哲和沈赫玉之間的愛情,他想把一切都搬回正軌,而且沈赫玉保證他懷的确實是鹿哲的孩子,可是沒想到,沈赫玉居然連他都騙。
小雷如今悔不當初,可是能怎麽辦呢?是他間接害死了鹿哲的親生孩子,他無言以對,鹿哲沒把他大卸八塊,而是辭退他已經看在多年的兄弟情分上了。
鹿哲心裏也不好受,他靠在車邊點起一根煙,“我的寬容只能到這兒了,你了解我的。”
小雷抿嘴一笑,“我知道,謝謝鹿哥,哥你多保重。”說完小雷就搬着自己的東西走出了公司大樓。
望着小雷遠走的背影,鹿哲的心裏無比矛盾難受,連小雷都走了,原來最後衆叛親離的居然是他自己,簡直就是他媽的報應。
鹿哲氣悶,開車來到城外的鹿家馬場,讓他們把“明天”牽出來,這匹馬是葡萄牙馬種,非常受夏沫喜歡,曾經他和夏沫騎着這匹馬馳騁在草場上,如今卻只剩他和這匹馬,面對茫茫的枯草地。
他把額頭抵在馬臉上,“以後我和你就相依為命了,我會好好照顧你,萬一有一天他回來了,看到你膘肥體壯的,你說他的心情會不會好一點呢?”
馬兒哪懂得人話,只是“咴”一聲,低頭尋找可以吃的草。
鹿哲捋着鬃毛,黑眸裏出現了金發碧眼的輪廓,慢慢地眼眶濕潤,兩行清淚順流而下,每一滴都映照出夏沫的影子。
“我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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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還在國內的時候就替夏沫安排好了葡萄牙的一切,只要飛機一落地,夏沫就可以得到全葡萄牙最有名的心理醫生治療。
以前雖然夏沫每個寒暑假都會來葡萄牙見媽媽,但是從來都沒想過會在葡萄牙長久定居,面對不熟悉的環境,媽咪素未謀面的男朋友還有妹妹,一切從零開始的恐懼讓他渾身顫抖。
魏言一直陪着他,當然感受到他的恐懼,他把夏沫抱在懷裏細聲安慰道:“沒事,會好起來的,我會一直在葡萄牙陪着你。”
夏沫擡眸,藍眼睛裏全是不安,他張望着魏言,想找到他想要的依靠,他确實找到了,魏言給了他無比肯定的眼神。
“我已經和我家裏商量好了,以後我的工作重心都會放在葡萄牙,所以我會一直陪着你,而且我家人都說了想要移民葡萄牙,所以剛好派我來打前站,夏沫,以後咱們有大把的時間相處。”
安迪早就在機場安排好了接機的車輛,她和夏父離婚之後,回到葡萄牙打理這邊的公司,生意是越做越大,已然成為了葡萄牙的望族。
衆人上車之後,安迪用葡萄牙語告訴司機開到她在葡萄牙的家裏。
安迪的家比別墅還要奢華,直接就是一個莊園,門一打開就是音樂噴泉、大草坪,有幾只大金毛正在草坪上撒歡,忙碌的園丁們正在對迷宮似的花園修修剪剪。
安迪帶着他們一路走來,這些傭人還是園丁都非常有禮貌地打招呼。
他們剛來到別墅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安迪皺眉用葡萄牙語問:“怎麽回事?”
從進大門就一路跟着的葡萄牙管家說:“小姐這兩天吵着鬧着要找您。”
小女孩兒的嗓音都哭啞了,哭得夏沫的心都揪起來,他用葡萄牙語說:“媽咪,我們快點進去吧。”
安迪帶着夏沫和魏言進去別墅的客廳,看到一個長相英俊,肌肉健壯的男子正抱着小嬰兒手足無措地哄着。
夏沫打量這個男人,年輕陽光,看樣子是正值壯年,應該就是他媽咪的男朋友,而他懷裏抱着的應該是他異母同胞的妹妹。
安迪趕緊把小可憐接到自己懷裏,埋怨地瞪着男子,用葡萄牙語說了幾句埋怨的話。
魏言第一次來葡萄牙,所以不知道他們說什麽,他悄悄地問夏沫,“夏沫,他們說得什麽?我怎麽什麽都沒聽懂?”
夏沫也難得有個好心情給魏言解釋起來,“我媽咪在埋怨他,連孩子都看不好。”
魏言嗤笑道:“這不是跟國內夫妻一樣嘛?孩子一哭,妻子就怪丈夫連孩子都看不好,要來幹什麽?”
夏沫的嘴角難得微微勾起,不明顯,但是魏言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男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剛好看到站在一邊的夏沫和魏言,非常熱情地敞開懷抱走到兩個人面前打招呼,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嗨!我見過你的照片,你是夏沫,你是魏言,很高興見到你們,我的朋友們,我叫安東尼奧,你媽媽的現任老公。”
雖然夏沫深知葡萄牙的見面禮儀,但是現在他生病了,非常排斥陌生人的觸碰,吓得他直往魏言得懷裏縮。
魏言也擡手制止道:“抱歉先生,他現在特殊時期,接受不了這麽熱情的見面禮,請您諒解。”
安迪抱着孩子,上前一手打掉安東尼奧的手臂,用中文說:“我兒子病了,你別吓到他。”
安東顯然非常聽安迪的話,只能像個大男孩做錯事一樣,尴尬而不失禮貌地聳聳肩,一個勁地傻笑。
夏沫看到安東和安迪的相處方式,覺得安東是個很可愛的人,也是個非常體貼人的丈夫,他的母親能覓得良人,他也放心不少。
要說血緣這東西非常神奇呢,往常粘人的小女孩兒看到夏沫之後,就往他的方向拱身子,想要讓夏沫抱抱她。
安迪也非常高興地把孩子輕輕地放在夏沫的懷裏,輕輕哄道:“寶寶,這是哥哥,你看哥哥來看你啦。”
夏沫還是第一次抱孩子,這樣柔軟、可愛的小生命抱在他的手裏,圓不隆冬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簡直把他的心都給看融化了。
魏言也在夏沫旁邊逗孩子,他問安迪,“阿姨,這小家夥叫什麽名字?”
安迪說:“名字還沒取呢,你們看取什麽好呢?”
夏沫問:“我取?”
安迪笑着說:“你是她的哥哥,就應該你來取這個名字。”
其實安迪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讓夏沫盡快從過去的陰影裏走出來,想讓他知道,他不是孤身一人,他還有媽媽還有妹妹,讓他在這個世上有更多的牽絆。
夏沫看了一眼小家夥,又看了一眼魏言說:“要不就叫她伊娜莎?”
魏言不懂就問,“伊娜莎是啥意思?”
安東這會兒開口了,“伊娜莎在德語裏表達的是堅定的意思,這個名字我喜歡,非常好,夏沫,你非常有才。”
小家夥似乎也知道自己有名字了,咯咯咯地笑,還會去揪夏沫的領子。
安迪欣慰道:“看來小東西非常喜歡她哥哥給她取的名字,伊娜莎?就叫她伊娜莎吧。”
魏言說:“夏沫,要不我來抱抱伊娜莎吧,我還沒抱過這麽小的小孩子。”
“好,小心點。”
不過可能是因為伊娜莎天生了魏言八字不合,別人抱都不哭,唯獨魏言是個特例,剛一沾手伊娜莎就哭個不停,怎麽哄都哄不好。
風流倜傥,不可一世的魏大公子居然輸給了一個剛滿月的小女孩,簡直太好笑了。
趁着魏言和安東正在哄小女孩,安迪把夏沫拉到一邊說:“夏夏,我已經預約了心理醫生,明天你們就可以見面了,這段時間,你就安心住在家裏,每天和我一起帶帶你妹妹,休息一段時間,等你病情好轉了,我就帶你去公司,你想去哪個部門就去哪個部門,怎麽樣?”
夏沫回答道:“等過段時間再說吧媽咪。”
安迪摸摸夏沫的頭,“好,都聽我兒子的,什麽時候你覺得合适了咱們就什麽時候去。”
夏沫:“媽媽,謝謝你。”
安迪跟國內普通母親一樣,梳理着兒子的頭發,這是最令他驕傲的兒子,也是最感到虧欠的兒子,“跟媽媽不用說謝謝,這些都是媽咪欠你的,現在媽咪想要補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