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沒有心
等到鹿哲處理完這些公關問題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疲憊地靠在沙發上閉眼捏山根,點了一根煙,緩解疲勞,“喂,爸?”
鹿父打電話過來質問鹿哲,“我問你,今天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沈赫玉那只狐貍是不是又回來了?!”
他因為這件事已經夠煩了,卻耐心地跟鹿父解釋道:“爸,今天這件事是個誤會,是有人蓄意挑事,我都已經處理好了,您和岳父就放心吧,我和夏沫感情挺好的。”
鹿父哼了一聲,“我就說嘛,夏夏這麽好的孩子怎麽會是這種人呢?這些記者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都敢瞎編!查到是誰幹的了嗎?會不會是沈赫玉?!”
鹿哲壓制心中的煩躁,抽一口煙,慢慢吐出煙圈,“爸,不是阿玉幹的,他不是那樣的人,我了解他,你不要總是惡意揣測阿玉行不行?”
電話那邊的鹿父顯然是被兒子維護沈赫玉這件事氣得不清,“到現在了你還在為那個狐貍精辯護!不是他幹的?你告訴我,他回來之前你和夏夏夫妻感情非常好,但是我聽說,自從這個沈赫玉回來之後,你和夏夏就開始吵架!人夏夏去探你的班,你因為沈赫玉把夏夏趕回來!是不是!”
鹿氏勢力龐大,除了鹿哲身邊安插他爸的人之外,娛樂圈裏也有不少和鹿老爺子交好的人,所以鹿父知道這些事情也不奇怪,“爸,我沒有因為阿玉把夏沫趕回來,只是我工作太忙了怕照顧不到他,再說了,阿玉只是給我表演的建議,真的沒什麽。”
鹿哲聽到鹿父應該是氣到拍了一下桌子,“臭小子!你還在這兒阿玉、阿玉地叫?!你跟他已經分了!考慮過夏夏的感受沒有?!”
鹿哲不屑地笑了一聲,回嘴道:“爸,夏沫可比您大度。”
鹿父:“哼!我看你是還沒徹底忘幹淨這個姓沈的狐貍!我警告你臭小子,我鹿家的兒媳只有夏沫一個人,你要是敢對不起他,就別怪我對姓沈的媽動手了,我知道你一直把他媽藏在咱家投資的哥黎精神病院。”
鹿哲氣得站起來,拔高聲音道:“我沒有對不起夏沫!我和阿……我和沈赫玉只是普通朋友關系!爸,我算求你了,我欠阿玉的已經夠多了,在感情上補償不了,我想在其他地方補償他,您總希望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個忘恩負義的渣男吧?”
鹿父:“總之,我就一句話,你要是和夏夏好好的,我就不會動她,你要是敢和姓沈的藕斷絲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說完他就直接把電話挂掉。
議會廳裏沒有開燈,唯一的光亮就是從門縫裏透出來的酒店走廊的燈光和鹿哲手中的星點煙火。鹿哲身處在昏暗幽閉的空間,彷佛置身于阿鼻地獄,黑暗、罪惡、熔漿、怒火和怨氣充斥在周圍,皲裂的大地上伸出無數白骨手,抓住他的腳踝想要把他拉入深淵,哭泣和吶喊穿透他的耳膜,擾得他心神不寧。
“啊!都他媽滾!”鹿哲狠狠地踢了一腳沉重茶幾,頹廢地坐在沙發上,喘氣道:“都他媽沒有一件讓老子順心的事!老子都說了不會辜負他,為什麽就他媽沒人信我?為什麽?!”
鹿哲正在氣頭上,又一個電話打進來,他以為又是誰來質問他這件事,看都沒看來電顯示,接起手機就開噴:“滾!沒看見老子正煩着嗎?!”
“阿……阿哲,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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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赫玉給他打來電話,他本來就沒大事,只是受了驚吓再加上受涼而已,所以留院觀察一晚,退燒了就回來了。
鹿哲反應過來這是沈赫玉打來的電話,深吸口氣,調整好狀态和語氣,盡量柔聲道:“抱歉阿玉,吓到你了,對不起,不是故意的。”
沈赫玉理解他,說:“沒關系,我聽說夏編劇和……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誤會?”
又是一個來問這件事的,怎麽?現在所有人都巴不得看他鹿哲戴頂綠帽子到處晃悠?但是對于沈赫玉,他還是非常耐心地說:“沒有,誤會而已,已經說開了,我和魏言已經做好危機公關了,沒事的,害你擔心了。”
沈赫玉說:“沒關系,我只是擔心你而已,呃,阿哲,有句話我還是要說的,有些事情你不應該悶在心裏自己消耗,或許講出來會舒服很多。”
沈赫玉總是這樣,永遠都是溫柔待人,以前只要是身邊的人包括鹿哲有任何煩心事都會找他傾訴,他不會發表任何關于這件事的意見或建議,只會靜靜地待在你身邊,不輕不重地拍拍你的肩膀,給你一個陽光般的微笑。
鹿哲苦笑道:“你還和以前一樣,都這麽愛管閑事啊?”
沈赫玉溫柔地笑道:“那我這個愛管閑事的人,你不照樣瞧上了?說真的,你過來嗎?”
鹿哲今天因為夏沫的事情也真的煩夠了,現在就算回到樓上也是和夏沫相看無言,他不想回去,現在沈赫玉盛情邀請他,他心動了。
沈赫玉說得沒錯,他現在只想找個人傾訴心裏的憤懑和疲憊,“好,我現在就過來你住的酒店。”
沈赫玉說:“行,兩打冰鎮百威啤酒,我再點燒烤等你。”
鹿哲皺眉責備道:“這怎麽行?你剛從醫院出來就喝酒?不行!不準你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沈赫玉失笑道:“我是給你點的,我不喝,在邊上看着你喝。要不然照你這驢脾氣,你不喝酒是說不出來心裏話的。”
“還是你了解我,行,等着。”
鹿哲給夏沫發了個微信,告訴他今晚有局不回來了,再打電話告訴小雷讓他記得給夏沫換藥,然後就開車到沈赫玉下榻的酒店。
“叮咚,阿玉,開門。”
沈赫玉給鹿哲開門,“這麽快就到了?夏沫放人這麽爽快?”
鹿哲怕被粉絲認出來,所以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不留一絲縫隙,“你先讓我進去行不行?”
沈赫玉拍了一下鹿哲的鴨舌帽,“酒和燒烤都準備好了,進來吧。”
鹿哲走進沈赫玉的房間以後,才把口罩帽子和墨鏡摘下來,“悶死我了,我告訴他今天晚上有個局,不回去了,省得回去相看無言。”
沈赫玉看到鹿哲嘴角紅腫,嘴角微微上揚,但也只是一瞬間,一看就是鹿哲和魏言因為夏沫的事情打架了,看來他這步棋走的效果不錯,最起碼現在鹿哲和夏沫的隔閡越來越大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大半夜來找自己,達到了預期的結果,接下來就要看他的表演了。
他一下秒面露擔憂,用手指捏住鹿哲的下巴,查看他的傷勢,明知故問道:“這,這怎麽傷的呀?你跟誰打架了?不會是夏沫吧?他能下得去這麽重的手嗎?”
鹿哲輕輕避開沈赫玉的手,用舌尖抵了抵紅腫的地方,“沒事,誤會解開了就沒事了,不是他打的。”
“是魏言嗎?”
鹿哲笑笑不說話,表示默認。
沈赫玉怪道:“這個魏言也是的,就算是誤會也不能下這麽重的手呀,痛不痛?”
鹿哲搖搖頭,“沒事,坐下來,咱們喝酒吧。”
“行吧。”
結果鹿哲坐下來,也不吃燒烤,不說話,喝了一瓶又一瓶百威,不一會兒就被幹下去一打啤酒。
沈赫玉瞧他喝得差不多了,就開始問鹿哲:“到底有什麽話想要說的?”
彼時鹿哲已經喝到兩眼通紅,舌頭都開始捋不直了,他苦笑道:“阿……嗝,阿玉,你說為什麽別人嗝,都不相信,我,我對夏沫是真心的?他媽的魏言來撬老子牆角,我老子也,也不信我,專門打電話,過來罵我一通,嗝,就連,就連夏沫,夏沫他自己都不相信,老子也是真心待他的?為什麽?這他媽到底是為了什麽?!”
沈赫玉低頭,自嘲地苦笑道:“可能,是因為我和你的關系吧。”
“啪!”地一聲,鹿哲把易拉罐重重地砸到茶幾上,“為什麽?我和你都已經分開了,難道做朋友他們也要幹涉嗎?憑什麽?憑什麽他們誰都容不下你?!”
沈赫玉拍拍鹿哲的肩膀,眼含淚珠地安慰他道:“你別生氣,沒有人容不下我,我現在過得很好,真的,阿哲。”
鹿哲沒有聽見沈赫玉說的話,自顧自的說:“夏沫,我待他好吧?要什麽給什麽?我都把他寵上天了,就算上次,上次你倆同天過生日的那天,我沒及時回去給他過生日,但是我補償他了呀,我推了兩個名導的戲,帶他來這個綜藝節目,就是為了好好陪他,他可倒好,處處給我添堵,處處給我添亂,他出這些事,我給他處理這些麻煩事,我不煩嗎?全網絡都在給我戴綠帽子,憑什麽?”
沈赫玉皺眉問:“我和夏沫是同一天生日?”
鹿哲打了個酒嗝道:“是呀,我想先陪你過完生日,再陪他的,結果給他鬧了這麽一通。”
鹿哲喝到後面都喝迷糊了,沈赫玉把他扶到床上,給他裏裏外外的清理了一遍,然後脫掉自己的外套,俯身親吻他,鹿哲睡得跟死豬一樣,只是嘴裏哼哼唧唧着。
沈赫玉看着眼前這個曾經屬于他的男人,掉下一滴眼淚,“鹿哲,你真的沒有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