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按理來說,祁一檸現在應該承認。
這樣的借口,似乎更容易拒絕唐北檬還要繼續下去的“三顧茅廬”。
可回頭望着唐北檬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
祁一檸松開了攥緊的指尖,輕嘆口氣,搖頭,
“不是,她只介意自己的事情。而且不管她介不介意,都不關我的事。”
“我已經解釋過我拒絕合作的理由,因為我現在想專注于自己的賬號,還不确定要轉型。”
“所以你最好去找其他的合作對象。”
她這一番解釋完全在理,可似乎又有些歧義,所以她看着呆在原地的唐北檬,又補了幾句,
“剛剛打斷沈語回答我這邊的拍攝尺度,是因為不想讓你誤認為我已經答應了合作。”
“不是因為和阮安安有關。”
她說完這幾句話,沒再去看唐北檬的表情,無論是懵懵懂懂,還是繼續局促,繼續不安,都是她無法應對的情緒。
還是幹脆不知道好一些。
今天晚上的火鍋有些辣了,辣得她也有些頭昏腦脹,控制不住情緒,多說了幾句沒用的話。
但身後的腳步聲很快響起,跟了過來,步子似乎聽起來輕快了許多。
簡直像是跑過來的。
等沈語的車開了過來,唐北檬的嗓音傳進了耳朵,比起剛才輕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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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還是決定,至少要三顧茅廬。”
比起唐北檬的三顧茅廬,先到來的是阮安安訂的花。
祁一檸剛下樓,就看到了準備上樓的花店外送員,每天一束,雷打不動,外送員已經不需要門牌號就能記住她的臉。
于是,她牽着狗,手裏被塞了一大捧鮮花。
又是黃玫瑰。
今天溫度上來不少,傍晚出來散步遛狗的人有些多,小區裏老年人多,大概是對她抱着花遛狗這件事覺得有些新奇,紛紛留下了眼神。
祁一檸被這些眼神戳得有些不自在,牽着狗想趕快找個大的垃圾桶把花扔了。
沒走幾步,大衣兜裏的電話嗡嗡震了起來。
她只能把花也抱到牽繩的那只手上,掏出了電話。
那邊是林殊意,第一句話就颠三倒四,“怎麽着?是不打算搬家了?房子也不找了?怎麽都這麽些天了,還沒動靜啊?”
祁一檸靜了一會,看着自己手裏的花和狗繩,還有腳下要是沒狗繩牽着就已經沖出去了的西瓜,“你非要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說這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嗎?”
“這個時候是什麽時候?”林殊意反問一句,話裏帶着笑意。
“……”祁一檸盡量心平氣和,“我在遛狗,沒什麽其他事我就先挂了,還有事。”
“诶別別別!!”林殊意急了起來,“哎呀有正事和你說呢,你要是真的打算搬家,我就琢磨着幫你多留意留意,我覺得薛依依發的那幾個都不太适合你……”
祁一檸默了片刻,盯着一直想往前面蹦跶的西瓜,松了點手上的勁,往前走了幾步,
“不用了,搬家的事情再說吧。”她視線晃了幾圈,看到了不遠處的垃圾桶,往那邊走去,“前兩天房東聽說我不續租了,還有點說舍不得我,說是給我降兩百房租,我再考慮考慮吧,畢竟這邊住慣了,什麽也熟悉……”
“真的?”林殊意有些不信。
祁一檸面不改色地牽着狗繼續往前走,從喉嚨裏憋出一個“嗯”字。
“那自然最好,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要搬家,都住這麽久了對吧,也有感情了,我反正是覺得這兒哪都好,交通、生活便利、安全設施……都不錯,住着合适。”林殊意順着她的話往下說,繼續叨叨叨。
祁一檸心不在焉地聽着,等林殊意叨完了,又停住了腳步,開了口,“還沒決定,再考慮考慮吧,也許再看看就想搬走了。”
這句話說的,像是有些歧義。
林殊意那邊也似乎這麽覺得,瞬間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語氣恢複如常,
“行,那你自己看着辦,反正如果要搬家的話……記得找我。”
“不準一聲不吭地就搬走啊,不然你等着瞧,我掘地三尺也得把你倆……呸呸呸,沒有你倆,就你,找出來裝籠子裏。”
祁一檸攥着手裏的狗繩,聲音輕了幾分,
“知道了。”
電話挂斷,又是幾條微信消息蹦了出來。
是薛依依。
這次不是租房鏈接。
是幾張截圖,祁一檸點開看了看,截圖裏是朋友圈,九張情侶合照,文案是:你是我的例外,也是我的偏愛。
這幾年的朋友圈似乎很流行這些,酸不溜幾的文案用來公開戀情,已經成了情侶公開戀愛的标配。
文案不重要。
重要的是照片上的人,是送她這束黃玫瑰的人。
薛依依發完截圖,“安慰”她:
「阮安安在朋友圈公開戀情了……我一個同學是她朋友圈好友,所以就看到了。」
「學姐你……有看到嗎」
祁一檸粗略地看了一下薛依依的兩條消息,目光在自己手裏的黃玫瑰上晃了晃,回了“剛看到”三個字過去。
她不怎麽看朋友圈,所以也沒刷到阮安安的朋友圈。
截圖上的時間是今天晚上六點,可她八點還收到了阮安安送來的花。
點開和阮安安的聊天框,上面的聊天記錄已經止步于一周前,她和阮安安說不要再送花,也不要再發早安晚安了。
然後阮安安就再也沒發過早安晚安。
那花呢?
祁一檸思來想去,攥緊了手裏的花束,想打電話問問阮安安花是怎麽回事。
花是不是真的是阮安安送的。
猶豫片刻,指尖在微信電話處頓了又頓,還是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之後,阮安安似乎很驚訝,“阿檸,你怎麽突然打電話找我,是有事嗎?”
只有驚訝,沒有心虛。
祁一檸松了口氣,電話撥通之後的尴尬也少了幾分,她清了清嗓子,問,
“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你和你女朋友,很般配。”
阮安安在那邊笑出了聲,用着開玩笑的語氣,“怎麽着,後悔了?”
“沒有。”祁一檸有些不自在,虛空地握着手機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詢問,她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挂了算了,那邊的阮安安又開了口,
“怎麽了,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事才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需要幫忙的,你放心,只要你開口——”
“不是。”祁一檸快速否認,卻又不知道怎麽說才合适,牽着狗繩走了幾步,那邊的阮安安似乎也很有耐心地等着她開口。
一陣寒風刮來,把祁一檸吹得回過了神,她開了口,“是這樣,我是想問,今天的花,還是你送的嗎?”
問今天的就足夠了。
“花?什麽花?”阮安安似乎沒反應過來,話裏帶着疑惑。
祁一檸心尖一跳,語氣平穩,“黃玫瑰。”
“黃玫瑰?”阮安安重複了這幾個字,像是在思考着什麽,過一會反應過來,恍然大悟,
“啊我想起來了,我之前在花店辦了月卡來着,最開始的時候就付了一個月的錢,然後讓花店每天送一束給你,後面你辭職,我就只改了一下地址,也沒留心到底是送的什麽花,你看這,我自己都把這事忘了,如果打擾到了你的話……”
電話裏的聲音帶着幾分歉意,聽起來似乎很誠懇。
“原來是這樣……沒事,我只是以為,花不是你送的,也許是花店送錯了也不一定。”祁一檸打斷了阮安安的話,牽着西瓜在垃圾桶旁邊停了下來,
“但現在知道了,你記得讓花店不要再送了。”
阮安安應了一聲,還在道歉。
祁一檸挂了電話,面無表情地把花扔進了垃圾桶。
黃玫瑰鮮豔欲滴,開得正盛,應該是剛從花店包好送過來,看得出花店的良苦用心。
扔出去的那一刻,指尖也有些舍不得精致的包裝紙,突兀地顫了顫。
有兩個年紀輕輕的女生路過,手挽着手,看到她扔花的動作小聲讨論了兩句,
“黃玫瑰啊,花語是什麽來着?”
“啊,我想起來了,已逝的愛,分手花的嘛……”
“不對啊,不是還有一層意思嗎,啥來着,對了對了,為愛道歉,想重歸于好……”
清脆細軟的聲音傳入耳朵,祁一檸盯了一會,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
可惜,花真的是阮安安花錢送的。
她怎麽會,有一瞬間以為是唐北檬送的呢?
作者有話說:
糖糖:我想送,但我不敢,我怕我一送你就直接扔我臉上了,然後和我劃清界限再也不見我了,那我會哭QAQ
小祁(嘴硬版):別誤會,只是有特別短暫的一瞬間而已。
大家中秋快樂呀~~多吃月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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