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懲罰
“劈咔”,甚至沒看到是怎麽做的,手铐便被從鐵管上解了下來,只是……
“吶,六道骸先生,可以幫我也解開嗎?”看着還被铐在一起的雙手,雪輝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忽然間有種詭異的恐懼感從背脊處直直往上竄,吓得他一個激靈沒忍住顫抖了一下。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這個男人,不會也是黑手黨吧,好惡劣……
“可是,這樣的景色也不錯啊。”看着欲撫摸的手被那孩子躲開,不悅地眯了一下眼,強制性地抓住那光滑的下巴,雙色的眼眸倒映出此時此刻天野雪輝害怕到顫抖的模樣,那抖抖索索的小身體,還有看着自己時可憐到不行的眼神,哦呀哦呀,真想做些什麽呢。“怎麽,不聽你主人的話了嗎?kufu,不乖的寵物我可不會要。”
雪輝這時候已經被吓得都不知該如何反應了,他背部緊緊貼着牆壁,本來緊閉的雙眼聽到這一番話之後猛然瞪大,必須要順從……為了活下去,要活下去,要回去原來的世界,跟媽媽在一起,可以的話,還有爸爸……所以,一定要活下去!
“對不起,主人……”雪輝低下頭,讨好地舔了一下還執掌着他下巴的手,頓時那手仿佛被燙到一般縮了回去。咦,奇怪,寵物不都是這樣做的嗎?雪輝迷茫地看了眼此時眼色晦暗莫名的六道骸,他看不懂對面的男人,就像他看不懂由乃一般,确實,那種強者怎麽是自己比得起的呢。
鳳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再瞅瞅對面的男孩兒,好像想不明白一般伸手捏住了對方的嘴唇,六道骸不理那痛苦的表情,扯出對方的舌頭細細查看了一番,“沒有刺呢,為什麽感覺被紮了一樣?kufu,還真是有趣啊。”将手拿在布上擦了擦,“本來想讓你跟寵物一樣四腳着地地走得,但是感謝我的好心腸吧,kufufu,我允許你跟在我後面。”好像恩賜一般男人轉身走了開來,後面的天野雪輝僅僅只是躊躇了一瞬,便緊跟着那逐漸加快的步伐慢慢走遠了,他還能期待些什麽呢,那些人來救他嗎?別開玩笑了,就連由乃也只是把自己放在一邊不理不睬,更何況是被自己背叛的那些人呢,而且由乃不是還說阿武讨厭自己嗎?是啊,讨厭自己。
“磅”,鼻子撞上了雖然不算寬闊但依然十分硬朗的後背,雪輝因為手被铐住,甚至無法站穩自己的身子,還好被六道骸扶住了。“你到底是要廢柴到什麽地步啊,一個兔子廢柴也就算了,你竟然還能更廢,本來以為那個女人喜歡的對象好歹有點過人之處呢,kufu,傷腦筋,給我好好跟着。”男人皺了皺眉頭,好心情也随之煙消雲散,走個路都差點摔倒,真是讓人生氣。
雪輝垂下頭不去看對方望向自己的眼神,是啊,自己本來就是廢柴,又不是自己讓由乃喜歡的啊,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由乃是多麽出色,犯得着一個個的在自己面前數落自己的不是嗎?煩死了。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學校的生活,無論到哪裏都會被人說三道四,只不過是想借批評自己實現自我膨脹的虛榮心罷了,有什麽用呢?但眼前的男人不一樣啊,自己承認自己比不過。
接下來的一路上誰也沒再開口說話,随着路燈的愈加稀少,能見度也越來越低,甚至到最後雪輝都只是勉強跟着六道骸的步調向前走去,有的時候還被絆倒在了地上,下巴磕腫了,手腕流血了,沒有人搭理他,他只是踉跄着自己站起來,然後蹒跚着繼續跟上去,能有什麽辦法呢?
只有他一個人了啊。
而走在前面的六道骸也在始終觀察着天野雪輝的一舉一動,出乎他預料,本來以為這個廢柴到極點的男孩兒會哭出來的,那個叫做沢田綱吉的黑手黨不就老是抖抖索索地哭泣嗎?不過這個人性子倒是夠硬,心腸也沒有那只兔子好,恐怕拐着彎兒在心裏罵自己呢吧,呵,随意随意,好久沒有碰上這麽有趣的事情,不大鬧一場怎麽開心呢。
終于,前面的人停下了步伐,雪輝愣了一下,趕忙止住自己有些不穩的腳步,還從沒有在這種情況下走這麽遠呢,膝蓋有些疼,雪輝不想低頭去看那傷口有多嚴重,死不了就行了;胳膊也有些疼,稍微一動就好像被針紮一樣,脫臼了嗎?希望不是骨折。雪輝漫無邊際地數落着自己身上的傷口,如果阿武或者阿綱在的話……嘿嘿,想着想着,雪輝就綻開了一抹笑容。
“哦呀,在想什麽呢,笑的這麽開心?”六道骸的面龐卻突然伸到雪輝面前,将他吓了一跳,“嗯,是在想主人我嗎?”雪輝昧着良心點了點頭,“是的,主人你,我……最喜歡了。”最喜歡了,最喜歡……自己的命了。
六道骸卻突然沉了臉色,一言不發地走進了好似被廢棄的公園,走了許久,遠處,一棟建築物顫巍巍立在那裏,原來,這個人,就住在這種地方嗎?果然跟他的性格很相符啊。雪輝打量着這裏的環境,被夜晚刮過的冷風激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怎麽,冷麽?”六道骸轉過頭輕聲問着,雪輝猶豫起來不知道對方什麽意思,鞋子摩擦在地面發出沙沙的聲音,“是……稍微有點冷。”
“kuhaha,那你就在這裏呆着吧,裏面總得先收拾一下啊,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好了。”身影随着句號的打出一下子消失了,黑暗寂靜陰森的環境裏忽然只剩下了被铐住雙手的雪輝一個人,事情轉變得是那麽迅速,迅速到雪輝完全無法反應過來,待到他嘴唇開始顫抖的時候,只能夠敏銳地聽到建築物裏有什麽人的說話聲,然後一切就歸為了悄然無聲。
為什麽……雪輝沿着牆壁滑落在地上,為什麽要這麽對他,他到底哪裏做錯了啊,難道說被喜歡也是個錯誤嗎?自己明明只是個廢柴而已,過着廢柴的生活就可以了,又不是自己想要卷進黑手黨的社會裏來的,自己是被逼的啊,為什麽一個個都要在自己身上發洩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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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落在傷口上,些微鹽分激起了被淡忘已久的疼痛,雪輝縮在建築物陰暗的拐角內,希望汲取一絲溫暖,盡管如此,頭腦依舊逐漸昏沉,太陽穴鼓鼓地疼痛,身體好疼啊,如果是阿武的話,一定會不顧一切忙着照顧自己吧,他還記得有一次自己發燒了,阿武和阿綱是多麽地擔心自己,又忙着買藥又忙着喂藥,明明自己根本沒那麽虛弱的。
阿武……果然還是對不起啊。
自己太任性了,讓你覺得受傷了吧。
所以,随便怎麽讨厭我吧。
讨厭的話,也總比忘記要強。
哪怕……
明天我就只剩下了一具風幹的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