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曾少去酒會
久違W市上流社會的曾大少爺又被父親領着出去應酬了。
這個新年晚會辦得五光十色,曾大少爺穿着西裝,打着領結,昂首闊步的樣子比以前多了幾分沉穩,一到會場,昔日的朋友笑嘻嘻地圍上來。
「曾大少,好久不見了,怎麽這麽久都不出來玩啊?連兄弟叫你出來也不給面子。」其中一人佯裝憤怒地說。
當然是因為沒錢啦,這些人去的地方一晚消費沒有幾千是打不住的,他的銀行和信用卡被他爸憤怒之下鎖了,身上的錢又被俞安寧那個小氣鬼搜括幹淨,錢包裏的錢從來不超過五百塊,真的去一次他還不賠上幾個月的工資麽?
這些話有可能跟這些人說嗎?沒可能的!
「我很忙。」曾大少仰着下巴說。
「別裝了,是不是又看上那個小姐﹑被迷得想不起兄弟們啊?」另一人勾着他的頸子,暧昧地擠眉弄眼:「一會兒找個借口出去找樂子怎麽樣?聽說最近鳳悠閣來了一批新貨色……」
鳳悠閣這名字起得好聽,卻是一個|色|情|場所。
曾旭裕回想了一下錢包裏裝着的三千多元,有點垂頭喪氣。
當中三千元還是他媽偷偷塞給他花呢,他爸也不知是不是忘了,讓他回家卻沒有松口說把他的卡解封……
鳳悠閣光點幾樣水果飲料甚麽就去掉幾千塊了,更別提點裏面的|小|姐了……
簡直心塞。
「不了,我答應我媽今晚得回去。」曾旭裕随口一說。
「哈哈,陳少,你就不知道了,誰不知道曾大少的錢全都被曾總一氣之下給封了,你現在叫他出去,不是存心為難他麽?」一個臉色蒼白的公子走過來,張嘴就嘲諷。
商場上有朋友就有敵人,曾氏和樂極集團不對付也不是第一天了。
「阮少,今天怎麽來了?」其他人驚喜地圍過去,連原本勾着曾旭裕肩膀的小夥伴也松開手,笑着和新來的阮少打招呼。
阮少吊着眼,諷刺地笑了一下:「怎樣?難道曾少現在身上有錢?」
曾旭裕的臉憋得通紅。
他是沒錢又怎樣?他沒錢就可以任由這個|小|賤|人,這樣嘲笑他麽?!
「我……」曾旭裕被激得腦袋發熱,突然肩上一重,一轉頭就見到沈寒。
「各位大少,總裁讓曾少過去一下,要先失陪了。」沈寒淡淡地說,一邊拉走了曾旭裕。
等走了一會兒,曾旭裕問:「我爸找我幹甚麽?」
他爸不是神煩他跟在身邊麽?當他不知道啊,就是嫌他沒出色……
沈寒意義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曾少這時應該跟在總裁身邊。」
「……我爸跟他的朋友聊天,我湊過去甚麽……」曾旭裕咕嚕着。
「有些人,先認識一下也無妨。」沈寒說。
「不是我爸找我,是你找我。」曾旭裕也不蠢,一下子就想到這層關系。
沈寒也不知自己甚麽毛病,可是看着曾旭裕被一堆人圍着,神情又氣憤又難過,下意識就把人拉出來了,等到發現時才知道自己做了蠢事。
「曾少現在也是有事業的人,和其他少爺混在一起不太适合。」沈寒似真似假地說。
「對哦!我現在比他們了不起!」曾旭裕頓時精神了不少,看着十分英俊潇灑﹑風度翩翩。
他現在可是有工作的人!而且那些少爺的名字有被印在書上嗎?有嗎?有嗎?他這麽利害的人自然不能再跟他們玩了!
「……」沈寒。
他真的沒這個意思……
沈寒把曾旭裕帶到曾爸爸身邊,曾爸爸正在跟好朋友談話。
「老曾,不是的說,你領帶上那領夾的做功也太過粗糙了。」一個中年男人笑道。
另一個哈哈大笑:「老蔣,你別搔他的癢處,那領夾是他兒子送的,寶貝都不行,這幾天都戴在身上,深怕人家看不到呢。」
「小孩一番心情,不能讓他失望而已。」曾爸爸淡淡地說。
曾旭裕幾百的領夾自然沒有人家名牌店做的精細,平日曾爸爸戴的還鑲着碎鑽,比這個貴重多了,不過他表面不說,內心是欣喜的。
「爸,古世伯﹑蔣世伯。」曾旭裕走過來。
「怎麽來了?你不是跟你朋友在聊天嗎?」曾爸爸側頭問。
「呃……」曾旭裕眼巴巴的,也不知應該怎麽回答,回頭一看,沈寒已經借機走了。
「算了,來了就陪我們這些人聊聊天吧。」曾爸爸沒有深究。
「老曾,你兒子一表人才,怎麽了?收到現在舍得放出來了?」
曾爸爸笑道:「不過是個頑劣的,免得失禮大家而已。」
曾旭裕站在一旁聽他們說話,說實話覺得很無聊,往日他一定借機先走了,都不是一個時代的人聊不到一處。
不過他想到沈寒說他很利害,忍不住又挺起胸腔,現在他也是有事業的人,自然要和同等級的人說話,于是曾旭裕試着也搭話,雖然不太有見地,但也沒有出醜人前。
「怎樣?沈寒,你那位少爺又被接回來了?」沈寒作為助理陪同,其實也是曾總給他一個機會和其他公司的助理﹑秘書等人聯系感情。
「嗯,長進了不少。」沈寒說。
「難得沒有跟其他大少玩在一起。」拿着香槟淺嘗的男人道:「這幾個月也沒聽到他的花邊八卦。」
「曾總也只有這一個獨子,以後曾氏肯定由他當家的,就算一時氣憤趕出去也不會有甚麽事,看,所以這麽快就被接回來了。」
沈寒不愛聽這個,曾旭裕為此付出了多少努他們又知道多少?誠然那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天真大少,可是到底沒害甚麽人啊。
他轉開話題:「不說這個,裕達集團在Y市的投标……」
晚會各自有各自的圈子,沈寒待在那邊喝多了,便想去一下廁所。
「沈寒!」曾旭裕高興地跑過來,勾着他的肩:「好兄弟!我爸贊我懂事啦!我第一次被他贊!真開心!哈哈哈哈!」
「曾少。」沈寒不動聲色地掙脫開,平靜地說:「恭喜曾少。」
「沒有你帶我過去我也不會被爸爸贊賞,有你一份功勞啦!」曾旭裕笑瞇瞇,很開心的樣子。
「也是曾少有本事。」沈寒說。
「我愛聽這話!嘿嘿嘿!我不跟那群混蛋玩了,一個個王八蛋,只會哄我花錢,我沒錢就奚落我,哼,我才不稀罕啦,我有你,有爸爸媽媽,有小魚兒就好了。」
「……」沈寒。
關他屁事啊。
他沒想到這大少爺把自己當做好朋友,這心思會不會太單蠢了點,萬一他懷着甚麽惡毒心思去陷害他,這大少爺就完蛋了。難怪曾少身邊特別多小人,看來也是因為他太容易被哄,所以人家拿他當傻子耍。
沈寒突然有了一種自家小孩被怪叔叔拿捧捧糖騙走的憂心感。
兩人一同上廁所,曾旭裕瞄了幾眼,大咧咧地說:「好大。」
「……」沈寒。
他沒有很得意,絕對沒有。
──大抵男人對那玩意的大小還是挺在意的。
洗了手,兩人就一起出去了。
兩人并肩走着,穿過長長的走廊,突然聽到前面有幾把女聲在談話。
「李太太,嘉如都那麽大了,打算許給誰啊?哎,誰要是娶了,就有福了。」其中一個女人說。
「王太太,年輕人的心事我怎麽懂呢?也得看嘉如喜不喜歡啊。」另一把女聲和應道。
「不是吧?那些年輕人的眼光哪能作準,依我說還是我們幫他們挑。我們自己也是這麽過來,不就一生了嗎?年輕時再不樂意,年老了才發現父母的好。」再一把女聲|插|話,顯得有點霸道和高高在上。
「依我看,曾氏的曾少就不錯,獨生子,以後肯定繼承曾氏,誰嫁進去就有福了。」之前的女聲說。
原本附和的女聲不屑地說:「曾少?那個纨绔子弟?哎,聽說他玩的女人特別多,而且不學無術,已經被曾總趕出家門了,我看曾氏交到他手上才有問題呢。」
「沒錯,一個男人啥都幹不好,這種人嫁不得,嫁不得。」高高在上的女聲又發表意見。
沈寒轉頭一看,原來得意洋洋的曾少已經垂下頭,很沮喪的樣子。
曾旭裕小聲說:「我沒有玩很多女人,都是你情我願的。」
做男人有幾個|炮|友又怎麽了?!
「我有這麽差嗎……」曾旭裕低落地喃喃自語:「甚麽嫁不得啊,也沒這麽差吧……」
一剎那間沈寒有了揪心的感覺,他不明白為甚麽外人老戴有色眼鏡看曾少,明明就是一個純(單)真(蠢)的少……青年啊。
比起那些豪賭和不懂裝懂的大少好多了。他想。
沈寒第一次越軌,他揉揉曾旭裕的頭發,輕聲說:「曾少很好。」
曾旭裕擡起頭,望向他深邃的眼睛裏,心髒不争氣地急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