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遠處孤兒院
飛機飛了十多小時,到底巴黎後已經是傍晚。
出版社那邊安排了一個職員來接機,他舉着大大的牌子,上面寫着俞安寧三個中文字,俞安寧一出通道,很快就找到他。
「俞安寧,是吧?」穿着白t恤和藍色牛仔褲的男青年打量他,幫他接過手上的行李箱,然後一邊走一邊說:「來來來,想不到飛機晚點了,我們先去吃晚飯,然後再去酒店。因為你沒說要甚麽級數的酒店,我給你找了一間比較便宜的,呃,不過也不錯了啦。」
「嗯。」
「你要找甚麽合租?照我說你才來半年,這不好找合租啊,基本那些留學生都希望合住的人能住比較長時間,不過也不是不能找啦,我會給你幾個網站,上面有很多留學生招租的廣告,你看那一間合适我再帶你過去看。」
「好。」
「你還有其他需要嗎?不過你的行李夠大的,其實這邊買衣服甚麽都很方便啊,名牌又多,價格也不貴,在國內賣幾萬塊的,這處幾千就買到了,不過也有平民街,那裏東西比較雜,還有手工制品,也是一個不錯的消費地方。」
「哦。」
「我說……你一向都這麽沉默嗎?」青年回頭,擰着眉毛。
「有問題嗎?」俞安寧反問。
「沒,不過會顯得我太過話唠……」青年有點哀怨。
俞安寧無辜地眨眨眼睛:「而且你忘了告訴我你叫甚麽名字。」
「……萬豪天。」
「你好。」
雖然萬豪天看上去有點冒失,但對當地還是挺了解的,帶着俞安寧鑽了小巷,找到一家小小的店,裏面的東西便宜又好吃,俞安寧忍不住比平常多吃了一點。
吃完晚飯,萬豪天就送俞安寧去休息了,臨別時跟他揮手:「有甚麽問題打給我,我把電話存進你的手機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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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客氣甚麽。」
俞安寧看着眼前高聳的酒店,有一種回到W市的錯覺。
不過酒店進出都是外國人,俞安寧一個黑發黑眼的華人,呆呆地站在大廳還是比較顯眼的。酒店的服務員快步地走上來,禮貌地問他是不是需要甚麽幫助。俞安寧笑着搖搖頭,拿着行李和房卡,坐電梯上了十七樓。
房間雖然不大,卻很整潔。
俞安寧放下行李,等酒店的服務人員把另外兩箱大行李送上來。
落地玻璃窗正對着巴黎美麗的夜景,俞安寧站在窗前,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再連上WIFI,傳到了寝室的微信群當中。
‘我到了^^’
‘嘩!看上去很棒!’不知是不是黃景天在玩手機的關系,很快就回了這一句話。
‘名牌,幫買名牌啊小魚!’李輝也冒出了撕心裂肺地吼:‘我就靠你把正妹了。’
‘不幫,我自己也要把。’俞安寧正經八百地回道。
‘小魚~!’
‘幫我妹買個Doir包,連接私聊你了。’宇文風誠直接說。
出國黨很容易就陷入各種代購當中,不過幸好俞安寧以前的性子一向比較孤癖,聊天工具上沒有加太多的好友,所以并不算麻煩。
俞安寧在床上翻滾了一下,盯着手機,有點糾結要不要給楊哥打電話。
想了半天,他只是給楊天養的QQ發了同一張圖和加了一句:安全到達。
楊天養沒有在線,應該還在打工。
俞安寧大字型地躺在床上發呆。
出國他就出了,今輩子的人生跟上輩子也不同,楊哥手上有了一筆錢,就可以繼續念研究生了,而且溫淑霞也沒辦法僞裝下去,她和楊哥之間的裂痕只會越來越大。
只是楊哥重情,他要如何在千裏之外掀發溫淑霞的真面目呢……
俞安寧把手機翻來覆去,他其實也有溫淑霞的QQ,不過俞安寧懷疑那QQ是溫淑霞的小號,因為溫淑霞完全不介意楊天養在她狀态條下留言,非常坦蕩蕩,但是重生前的報導中明明說到溫淑霞跟情夫來往甚密,沒理由不會互加QQ。
他真的不太會計算別人,除了當當電燈泡外真的沒甚麽好方法了。他總不能直接跟楊哥說溫淑霞一腳踏兩船,讓他們分手吧?
「為甚麽別人重生是萬能的存在,我重生後沒幹出甚麽驚天動地的事……」俞安寧咕嚕着:「應該要成為驚天泣鬼神的人物啊……」
雖然如此說,不過俞安寧也只是YY一下自己,能重來一次他已經很感激上天了。
快到十二時,楊天養才登錄了QQ。
‘小魚!你到了巴黎?一切還好嗎?’
‘還好,之前跟地陪吃了晚飯。’俞安寧快速地回道。
‘哥還沒吃晚飯呢,哈哈。’楊天養回。
‘怎麽這麽晚?’
‘哥這邊現在才五時多,還不到飯點!’
俞安寧此時才恍然,他真的來到地球的另一邊,距離W市九千二百七十三公裏之遠。
‘你不要熬壞身子,好好吃飯。’俞安寧寫道。
‘你處已經十二時了吧?快乖乖去睡覺。’
‘不困。’俞安寧寫道,卻悄悄地打了一個呵欠。
他想跟楊哥再聊聊……再聊聊天……那怕兩人之間可以聊的事并不多。
楊天養問了一句:‘時差嗎?’然後就盡責地陪着俞安寧聊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淩晨一時多,他又再催促道:‘快點睡覺。’
‘楊哥。’俞安寧叫道。
‘嗯?’
‘我說甚麽,你真的都信?’
‘信,我弟說啥就是啥。’
俞安寧有一剎那間的沖動跟楊天養攤牌,跟他說自己是來自未來的,跟他說溫淑霞并不是一個好女人,跟他說其實自己已經愛了他很久了……
可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他頓了頓手,才打道:‘沒事了,晚安楊哥,我去睡了。’
‘晚安。’
俞安寧一走,倒是避過了一場風波。
不知何時學校裏傳出他喜歡男人的消息,而且他喜歡的人還是這學校的人,不過相信的人并不多,因為俞安寧考完試就飛去巴黎準備留學的事,沒見過那個喜歡人喜歡到立馬收拾東西出國不帶含糊的,更何況俞安寧以前還是出了名的孤癖。
當然他們不知道俞安寧重來過一回,習慣了忍耐,三年都熬過了,怎會還像初陷入愛熱的小年輕一樣巴不得和心上人天天在一起?
──雖然他的确也想跟楊哥天天在一起,只是這欲|望被壓得太卑微。
這次只在小範圍流傳,并沒有傳進楊天養的耳裏。
半個月後就是中國的新年,學校一早放了假,所有學生都趕着回家,擠着春運,心中也是帶着欣喜,楊天養沒有家,不過他有孤兒院,往常他會趁着新年假時多賺點錢,現在戶口中有了一筆資金,總算松了一口氣,難得地回孤兒院了。
孤兒院比起三年前又破舊了一點,鐵門已經生滿了鏽跡,被寒風吹得吱吱作響,猛的一看還有幾分鬼片的味道。
因為新年的關系,孤兒院也添上了一絲喜意,上面挂着院裏孩子們做的手工,外面貼上了新的揮春,算是破舊的孤兒院裏唯一有點生命氣息的物品。
楊天養坐的是早班車,貪它便宜,到了孤兒院後也不過是早上六時,他仔細地側耳聆聽,大院的阿姨已經起床在準備早飯了。
鐵門旁邊有一個電子門鐘,不過早就壞掉了,靠的還是旁邊的搖鈴。
楊天養輕輕一拉,搖鈴發出啞啞的聲音。
「哎,來了,這麽早,誰啊?」院裏幫忙的阿姨大聲地喊着,打開了側門,被寒風吹得有點縮了縮身子,不過她一看到楊天養,立即快步地跑過來開門:「原來是小楊啊,沒見三年,你又長大了不少啦。」
「劉姨。」楊天養客氣地打招呼。
劉姨是孤兒院裏的幫工,她子女都長大了,每個月都給她生活費,不用靠這一份工資生活,會來幫忙也只是看着那些小孩可憐,能幫就幫了,幫了幾十年也生出了不少感情,自己丈夫又死得早,幹脆就搬進孤兒院。
「小楊回來了,呵呵,你的院長阿姨肯定高興,她前幾天還在唠叨說你在外面不容易,心疼你呢。」
「院長阿姨還在睡覺嗎?」
「昨晚萍萍不知為甚麽發起高燒,院長硬是照顧了她一晚,才剛睡下呢。」
「那不要打擾她休息了,院裏我也熟得很,不用招呼哈。」楊天養順手地把鐵門關好,他高了劉姨一大截,看上去氣息不錯,劉姨看着他,心中別提有多欣慰了。
「好好,劉姨就去煮早飯,呵呵,小楊你回來就好了,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吧?回來就好了,劉姨給你煮一頓好的。」劉姨把院裏所有小孩都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到楊天養出息,自己心中也像抹了蜜糖一樣甜。
楊天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着,順便打下手,合力煮了一頓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