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有跡可循
郁少池滿眼都是他,身後上來的人搶着回答,幽幽道:“是啊,真沒眼力見!”
楊楚航看都不看林陽,仍舊摟着郁少池,另一只手捏着他細白的手腕,輕輕摩挲着。
郁少池點腳蜻蜓點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來得巧,我們正要去吃飯,楚航哥一起吧。”
“你的意思是我沒來你會和林陽一起?”
郁少池點頭,“還有小甘。”
“幸好我來了。”楊楚航下巴示意他們上車,“上哪吃,我請客。”
林陽臉上的嫌棄一點沒遮掩,上車的速度卻比誰都快,關車門的響動也大,郁少池卻觀察着楊楚航的神情,憋着笑。
察覺小郁律師可能在想什麽,楊楚航用兩人才聽得清的聲音耳語:“他經常來找你?”
“嗯。”
“你們很熟了?”
郁少池依舊點頭。楊楚航輕輕抱他一下,“謝謝郁律師的固執。”
如果沒有這份固執,等他反應過來說不定郁少池已經是別人的了。
林陽不差,他知道。
迎合郁少池素來的口味,三人到他常來的餐廳。楊楚航原本拿着手機聊工作,沒一會兒接了個電話就往外走。郁少池都跟着起來了,楊楚航又坐回來。
“你坐着,我馬上回來。”
郁少池多少有些不樂意,兩人剛在一起,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全感在作祟。但在場不止他和楊楚航,還有林陽和甘耀明,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屬于客人,都走了不太好,郁少池松了手乖乖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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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對方出餐廳的背影,眼神都拉絲了。林陽咂咂嘴,有一些不服氣,“幺幺,你別擔心,楊楚航走了我還在,送你回家還是回事務所我都可以。”
甘耀明用肩膀杵了杵林陽示意他省省,“郁律師是擔心回不了事務所?你沒談過戀愛我告訴你,剛在一起的小情侶都粘得很,分開一分鐘都不行,想得不得了。”
郁少池面色淡定,對此他完全不否認,甚至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大概想起了什麽開心的事。
楊楚航從餐廳下來沒走多餘的路,進了電梯左手邊的咖啡館。電話是溫錦打的,她不是湊巧,是故意跟着來這個地方。
楊楚航對父母這邊的情況并不是很了解,想從溫錦這裏知道個大概。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面對坐着,面前僅放了兩杯白開水。
溫錦等楊楚航在位子上坐好了才開口道:“楚航,前天我和伯父伯母說了你的事,你怪我也好,我覺得我做得沒錯,至少你和他還沒有在一起,在這之前如果能避免這段關系,我就不後悔。”
楊楚航來前就知道她可能會說些什麽,也原諒她自作主張把這件事告訴他爸媽。
“我已經和郁少池在一起了,這段關系對我來說也沒有錯。”楊楚航格外的坦然,現在不是追究誰錯誰對的時候,他只想知道前天他父母的情況。
溫錦如實道來。
楊楚航走後二老遲遲沒有等他回來,溫錦開始只是坐着默默吃飯,去得時間長了,其實想找借口瞞也能瞞住,但溫錦心中有一口氣。
她覺得是郁少池耽誤了楊楚航,這段關系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
錯誤的根源一定是郁少池。
楊楚航原本快要結婚的人,莫名其妙婚事告吹,之後就和郁少池牽扯在一起,一切都有跡象可循。
她想起女兒清餘說郁少池把他的畫撕了,溫錦看過那幅畫,一家三口。當時只以為孩子說胡話,現在細思極恐,這個郁律師原來早就打上了楊楚航的主意……
她就趁着這口氣,把所有的事全盤托出,楊爸是個鐵骨铮铮的人,這樣的事對他來說是家醜無疑,他一定不會接受。
而楊楚航也只有楊峥嵘才能徹底管住。
談話結束的時候溫錦甚至笑了笑。她總要把楊楚航從郁少池布下的漩渦裏揪出來,怎麽能讓楊楚航這麽好的人和這些污穢同流合污呢?
楊楚航并不知道溫錦真實想法,只以為她單純接受不了同性戀,畢竟她前夫就是個例子。
父母連夜氣憤離開的事他也只是點點頭,“我知道了,這兩天會抽空回去一趟親自和他們說。”
“楚航,你知道伯父的性子,有時候還是得順從着他來,伯父年紀都大了,別總是氣他。”
楊楚航點着頭,卻說:“可能一時接受不了,但我也不可能放下郁少池,只能說盡力補救吧,感情的事誰說得清。”
郁少池上完廁所回來,原本想給楊楚航打個電話,出來就看見店裏對坐的兩人。
不知道為什麽,他看到溫錦心裏很不是滋味,那是一種耿耿于懷和心有餘悸,仿佛這個女人一出現,他和楊楚航都要不好受。
既然是兩個人單獨見面,聊天的內容肯定是他不能知道的,郁少池站着默默看了幾分鐘,沒有主動上去。
重新返回剛才的餐廳,說不難受是假的,他捏着手機關了開,開了關,十多分鐘後楊楚航終于回來了。
楊楚航從咖啡館打包了一份甜點上來。沒別的意思,他記得郁少池偏愛吃這種甜甜的東西。
“楚航哥,你去了好久。”郁少池只說了這麽一句,邊拆蛋糕,剛才的陰霾被這塊蛋糕沖散了。
楊楚航則拿過他面前的餐具打開,“你們怎麽還沒動筷?”
“你不是還沒來嗎?而且這些菜剛上,你來得正好而已。”林陽酸溜溜的,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沒有人刻意等你,是你自己來得巧。
這頓飯雖然林陽一直不太服氣楊楚航,但氣氛還不錯,結束後各自回工作的地方。
林陽依舊跟着郁少池回事務所,楊楚航皺眉問:“你怎麽還跟着他?”
林陽理所當然道:“我舅舅有案子,咨詢幺幺怎麽了?”
“只有他一個律師嗎?”楊楚航收回視線,牽着郁少池的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溫聲細語道:“我下午結束早點來接你,別亂跑。”接着更小聲道:“什麽幺幺,難聽死了,他以後再叫你別答應!”
“好,去吧。”郁少池乖巧得很,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要給我發信息,我會想你”
“行。”
直到人進去了楊楚航才驅車去醫院。整個人恍惚了一下午,還在想着怎麽開口和郁少池說他要回家一趟,不能說緣由,更不能找借口搪塞。
這件事實在不宜郁少池知道,平添煩惱,至少現在不能。
夜裏回去躺在床上,楊楚航抱着他,知道人還沒睡,試探性地提起了這件事。
“少池,明天我得回家一趟,上次生日他們也來了,但連夜又匆匆回去了,怎麽說也是長輩,我得回去看一看。”楊楚航說得委婉,郁少池從中沒聽出什麽。
唯一覺得要分開了,不論多久心裏也控制不住難受,讓他抱自己再緊一點,懂事道:“正好律所這兩天也忙,可能沒時間回家睡了,咱們就各自忙完了再見面吧。”
“沒時間回家睡覺?”
郁少池嗯了一聲,“在辦公室睡,上次接的案子要開庭了。”他頓了頓,突然揚起下巴,“我有一個習慣,案子要開庭的前幾天如果沒好好準備的話在法庭上會很緊張,而且臨近了也會睡不着覺。”
“這是什麽壞習慣,”楊楚航将被子蓋在兩人頭頂,伸手撓他的癢癢肉,“改了,必須改了。”
郁少池一躲再躲笑得停不下來,求饒也不管用,欺負夠了,某人才又把人壓在懷裏,“記得吃飯和睡覺,這是我對你最基本的要求,能做到嗎?”
“能。”郁少池躲在被子裏,彼此十指相扣。楊楚航下巴輕輕摩挲他的頭頂,“睡吧,晚安。”
次日再忙楊楚航也給郁少池做了早餐,把人送到了事務所才離開。四個多小時終于到他老家,鄰近的一個小城市。
楊楚航早就買了新房,可是父母都念舊,堅持住在老式居民樓裏,據說有生活的味道。
他進門,換了鞋着邊道:“爸,媽。”
趙志巧見着兒子難免想親近,被楊峥嵘一個眼神吓回來。氣壓在他進門那一刻就一低再低。耳邊電視傳出來的聲響就顯得尤為刺耳,聽得人莫名煩躁。
或許是他開車四五個小時的緣故,那股說不清的躁意直接表現在了臉上。
楊峥嵘視冷淡道:“回來了。”
“嗯。”楊楚航把帶來的水果保健品放在茶幾上,沒坐下,等待他父親下一步安排。
“你認得一個叫郁少池的律師,對吧?”楊峥嵘視線并沒有落在兒子身上,手裏捏着兩個核桃,轉了轉覺得無趣丢到籃子裏。
楊楚航點頭,“認識。”
他知道他父親想說什麽,但這種時候千萬不能主動,依着他父親的性子,直接全盤托出會覺得在挑釁他。
他母親趙志巧在旁邊嘆了一口氣,念兒子長途過來可能沒吃飯,剛要進廚房就被楊峥嵘大聲喝止。
“正在談話,吃什麽吃!”
楊峥嵘拿遙控将電視關了,幾乎砸回籃子裏,“我問你,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情侶。”楊楚航沒有絲毫遲疑地闡述事實。
“好,很好,那我就沒有冤枉你。”楊峥嵘站起來,背着手在原地來回走了兩圈,接着往書房去,楊楚航不用他說跟在後面。
一前一後順手把門一起關上。
郁少池這邊忙完已經晚上九點多,他給楊楚航發了條信息出辦公室接水,飲水機沒水,他又實在口渴便出來找便利店。
甘耀明突然來電話說讓他在所裏待着先別出來。但郁少池已經到了便利店門口,沒來得及問緣由,一群亂七八糟的人圍上來。
一個手麥遞到郁少池嘴邊,語速很快,“您好,郁律師。女大學生性侵案即将開庭,我想問您對這個案子的看法。”
“你了解個這位學生的情況嗎?”
“因為您也是男的所以才選擇為霍潇辯護嗎?”
“您和霍先生是什麽關系呢?”
一股腦聽得懂聽不懂的問題機槍大炮一般落在他的耳朵裏,郁少池愣在原地,不明所以望着這堆人,大力推開麥克,我行我素進店裏拿水,付錢出來。
記者還在,這回頗有種堵着人不放的架勢,嗓門大得直接問:“郁律師,您覺得金錢至上,對嗎?”
作者有話說:
我來晚了嗚嗚。雖遲但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