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共同的仇人
岑珞茫然地看着周圍那陌生的景色, 邁出去的腿始終不敢落下。
他收回了腿,有些頹然。
在迷路這一回事上,岑珞可謂是經驗豐富。
然而, 多年來第一次得到自家師兄的消息,岑珞太激動, 一時間來不及多想,只想着盡快帶師兄回萬劍門, 好利用命燈尋到自家師兄的魂魄。
岑珞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個問題, 他原本是想原路返回,去找沈觀棠幫忙的。
但……岑珞還是錯估了自己的認路能力,就這麽短短的一段路,他居然也迷路了。
此時, 岑珞幾乎是進退兩難。
他既無法回萬劍門,也找不到回濡山的裏。
說起來, 之所以他能準确地在濡山上找到沈觀棠一行人, 最主要的原因, 是他感知到了自家師兄的劍意。
那一道劍意被封存在了自己送給他的那一柄玉制小劍內, 先前他和柳葉他們同行了那麽久, 竟然不曾察覺到, 顯然, 是因為師兄留下來的東西一直都在儲物袋內。
儲物袋可以隔絕各種氣息,也難怪岑珞察覺不到了。
岑珞撫摸着盛放自家師兄屍骨的盒子, 有些落寞地道, “師兄,我又迷路了……”
岑珞不是沒有想過改掉自己路癡的這個毛病, 然而, 有些東西, 比如天賦、路癡等,更多還是天生的,就像是人很難改變自己的天賦一樣,岑珞的路癡,也幾乎是無藥可救的。
也是因為這個,雖然岑珞的實力很強,但是離開萬劍門的次數卻極少。
僅有的幾次,大都是他的這位師兄帶着他一起的。
其他人都很不樂意和岑珞一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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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旦和岑珞結伴出門,那麽就意味着他們要花大部分的精力在找岑珞上。
這無意會耽誤他們尋找其他機緣的進度。
但是,葉歸是個例外。
他的性子是極耐心的,基本上萬劍門內的許多新弟子,都是他來負責教導的。
岑珞也不例外。
而因為岑珞的路癡屬性,葉歸總是對他更加關注一些。
能夠被收入萬劍門的弟子,大都對劍十分癡迷。
但總有例外,萬劍門內的暗湧并不比雲霄宗少,所以,岑珞剛進入萬劍門的時候,也受過不少欺淩。
好在,岑珞他最在意的就是劍,除了劍之外,其他的東西極少會被他看在眼裏。
最後,還是葉歸敏銳地發現了岑珞的遭遇。
結局麽,自然是欺淩過葉歸的那些人被送去領罰。
但岑珞對此也是反應淡淡。
若是換了其他人,大概早就對岑珞這樣的「刺頭兒」不耐煩了,但葉歸待岑珞,卻仍舊與以往一般。
岑珞只是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劍上,而這并不意味着他徹底無心無情。
時間久了,萬劍門的人也逐漸習慣了葉歸的身後多了一個小跟班。
可以說,葉歸是岑珞活到如今,心裏最在意的人,沒有之一。
很難說這種感情是依賴還是別的什麽,但是在葉歸一去不回之後,宗門裏最着急的人,大概就是岑珞了。
他曾經提過很多次要離開宗門去尋找葉歸的下落。
然而,每一次,他的提議都被都否決了。
他的路癡屬性,整個萬劍門幾乎是人盡皆知,這種情況下,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放岑珞離開的。
當然,為了安撫岑珞,萬劍門的長老也給岑珞看了葉歸的命燈。
“葉小子的命燈還亮着呢,他外出歷練的經驗十分豐富,此次大概是被困在了某個地方,說不得,就是他的機緣。”
“是啊,岑珞,你若是貿然出去,迷了路可怎麽辦?”
“到那時,豈不是我們萬劍門的弟子,別的事情都不必做了,全都去幫忙找你了?”
岑珞就是再遲鈍,也察覺到了那些人話裏話外的諷刺。
察覺到那一點之後,岑珞卻只覺得茫然,他不明白,明明許多人都接受過葉歸師兄的照顧,為何在葉歸師兄失蹤後,竟然如此冷漠甚至連去找一找都不願意。
他這般想着,也這般說了出來。
或許是沒有想到岑珞居然會如此毫不留情地戳破他們,更有人惱羞成怒,“他不過是自己天賦不行,所以才如此惺惺作态,為的不過是讓新來的弟子承他的情罷了!”
将心裏盤旋的猜疑說出口後,反駁的那人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硬聲道,“也就是你,蠢得跟什麽似的,還真的信了他的那一番鬼話。”
“我們劍修,實力為尊,如果他還是不思進取,只知道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到時候,怕是會被一代又一代的新弟子徹底抛棄!”
那是岑珞第一次在比武擂臺之外的地方動手。
岑珞不愛和人交際,他的全部精力,除了分給葉歸的那一點兒,全都放在了練劍上。
別人揮劍千次,他揮劍萬次,從最開始要花費別人幾倍的時間,到後來,他揮劍萬次所耗費的時間與別人揮劍千次所耗費的時間相同。
很難說,這裏面沒有故意打臉的意思。
也是因此,岑珞動手的剎那,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甚至,岑珞手裏的劍已經劃破了對方的脖頸,才有幾聲啞炮似的尖叫傳出。
那個人沒有死,但卻傷得很重,岑珞的劍太快了,快到他揮出的其他幾劍,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看到,他們只看到了那一柄架在一人脖子上的雪刃。
鋒銳的劍光幾乎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最終,岑珞因為故意傷害同門弟子,被關在了崖壁下十年。
十年的時間轉瞬即逝,岑珞再次從崖壁下出來的時候,迎接他的,居然是那個被他傷得極為嚴重的那個弟子。
然而,這一次,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更大。
——
濡山;
岑珞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個錦盒,縱身而起,随意地躺到了茂密的樹冠之上。
他看着不遠處正逐漸被地平線吞噬的太陽,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師兄。”岑珞喃喃道,“我好像又迷路了……”
然而這一次,即便他在原地等待一輩子,也不會有人來找他了……
合上眸子,岑珞的耳邊傳來了叽叽喳喳的聲音。
清脆悅耳的鳥鳴聲交錯響起,岑珞微微皺眉,就在他思考是不是要堵上自己耳朵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遙遙傳來——
“總算是找到你了!”葉鹂扇了扇翅膀,落下的時候恢複了人形。
看着躺在樹冠上,滿臉懵逼看着自己的岑珞,葉鹂沒好氣地道,“你看我做什麽?要不是師尊找你有事,我才懶得讓黃鹂們來找你呢!”
岑珞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黃鹂?”
葉鹂蹙眉,看了岑珞一眼。
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是岑珞還是從葉鹂的表情和肢體語言裏看明白了她對自己的嫌棄。
這種嫌棄,岑珞其實看見過很多次了。
直到他憑借着實力,登上了萬劍門的長老一位,類似的聲音和表情,再也沒有人趕在他面前表現出來。
但和萬劍門裏的人不同,或許是因為岑珞對葉鹂能來找自己壓根就沒有多少期待,所以,當葉鹂微微蹙眉後,岑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抱歉,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葉鹂向來吃軟不吃硬,見岑珞乖乖低頭,她故意崩起來的臉也維持不下去了。
默默嘆了一口氣,葉鹂忽然擡起頭,喉嚨裏發出了幾聲鳥鳴。
岑珞的視線立刻就落到了葉鹂的喉嚨上。
“你會口技?”岑珞好奇地問道,他曾經聽葉歸師兄說過擅口技者。
葉鹂:……
“你……”葉鹂有些一言難盡地道,“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原形其實是一只黃鹂這個可能嗎?”
岑珞驚訝,“原來你是黃鹂?”
葉鹂:……
你好棒棒哦,好會捧哏。
——
聽到了葉鹂的叫聲後,沈觀棠與裴執玉對視了一眼,「看來,還是阿鹂」最先找到的。
裴執玉輕笑一聲,“葉鹂可以溝通鳥雀,只要她願意,這山林間的鳥雀,每一只都是她的耳目,找人當然要比我們快上許多。”
沈觀棠點頭,“那我們事不宜遲,盡快和阿鹂他們彙合吧!”
裴執玉忽然捉住了沈觀棠的手腕。
“執玉?”
裴執玉輕輕捏了捏沈觀棠的手腕,低聲道,“阿棠,若是我失蹤了,你可……”
“當然會想盡辦法去找你。”沈觀棠沒有絲毫猶豫地道。
雖然早就知道阿棠會這樣回答,但是能夠親耳聽到阿棠說出來,對裴執玉而言,也和情話差不了多少了。
他心情極好,幹脆将長尾放出來,卷上了沈觀棠的腰,“我就知道阿棠對我最好了。”
被尾巴卷住的那一瞬間,沈觀棠身體一震,似乎是瞬間想起了什麽。
他擡起手,想将裴執玉的尾巴弄下去。
“執玉,你正經一點兒!”
裴執玉遺憾地看着被沈觀棠抓在手裏的尾巴,有些可惜得想道,看來,之前那次,确實有些狠了。
——
一行人彙合之後,岑珞見幾乎整個濡山的人都跑出來找自己了,整個人瞬間羞愧難當。
沈觀棠嘆了一口氣,他原本想說點兒什麽的,但是看岑珞現在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也只能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同時在心裏嘀咕,這麽嚴重的路癡,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長到這麽大的。
當然,那位竟然敢讓岑珞開濡山送信的萬劍門掌門,也是個人才。
“先前岑道友曾經說,是為萬劍門掌門送信的?”沈觀棠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不知信在何處?”
該不會被你給弄丢了吧?
沈觀棠在心裏小小地猜測了一下,但願不是如此。
但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人倒黴起來,是喝涼水都會塞牙。
被問起送的信,岑珞焦慮地幾乎要将腦袋給埋進他自己的胸口了。
“抱歉,那信……”岑珞結結巴巴地道,“是和掌門給我的引路符放在一起的,所以……也……也一起碎了……”
說到最後,沈觀棠幾乎聽不到這個人的聲音了。
幾個人面面相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沈觀棠開口安慰道,“岑道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此為應有之事,無意中弄碎引路符,只是一個意外。”
岑珞試圖補救,“不若我回萬劍門後,再……”
不等岑珞說完,沈觀棠幽幽地道,“你确定你能找得到回去的路?”
畢竟,你可是一個連原路返回都能迷路的路癡啊!
岑珞尴尬地恨不得現在就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樣吧。”沈觀棠琢磨了一會兒後,道,“岑道友不妨在濡山小住幾日,待我與執玉解決了這邊的瑣事後,便與岑道友一同去萬劍門,如何?”
岑珞立刻點頭,但是點過頭後,他又小心翼翼地道,“這……會不會太麻煩兩位了?”
沈觀棠搖頭,“不會。”
反正萬劍門這一趟,他們早晚都是要走一遭的。
将岑珞帶回去,也只是順帶。
而且,沈觀棠在心裏推測,或許,萬劍門的掌門,托岑珞來傳的消息,八成也不會是什麽太要緊的事情。
不然,也不會派出這個路癡了。
那不是擺明了不想讓自己收到消息嗎?
等等!
沈觀棠迅速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先前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岑珞,我問你!”沈觀棠語氣急切地道,“是掌門親自交給你的嗎?”
岑珞一愣,“不是,是掌門峰上的童子交給我的。”
“不過,那童子平時就經常為掌門傳遞各種消息,所以……”
“所以,他一說,你就信了。”沈觀棠沉聲道。
岑珞停頓了一下,也明白了過來沈觀棠是何意。
“你的意思是,那位道童……有問題?”岑珞遲疑道,“但是那一枚引路符确實是掌門親手所制,這一點我還是可以确定的。”
若非如此,岑珞也沒有傻到那份兒上。
“我只是覺得很奇怪。”沈觀棠蹙起眉心,一邊思索一邊道,“如果是我的,在知道你的路癡如此嚴重的前提下,難道不是安排一個認路的弟子給你嗎?”
“引路符雖然很好用,但畢竟是一個死物,若是中間出了一點兒差池的話,那你就會進入一種十分尴尬的境地。”沈觀棠道,“你不僅找不到濡山,還無法回到宗門。”
說到這裏,沈觀棠不由疑惑地道,“岑道友,你在萬劍門內可有什麽不對付的人?”
沈觀棠問得很自然。
因為如萬劍門這樣的大宗門,內部沒有龃龉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有人刻意算計岑珞,那麽一切也就好解釋地多了。
可能那個人的目的就是讓岑珞自己把他自己給扔到外面,再也無法找到回萬劍門的路。
既然岑珞根本就找不到回萬劍門的路,那麽那個算計他的人自然也就不用擔心自己算計洩露的問題了。
只是,這要什麽仇什麽怨,才能讓對方這樣不擇手段啊?
沈觀棠想不通。
可以說,這完全就是針對岑珞路癡的這個特性所特意設計出來的全套。
分析到這裏,沈觀棠其實還是有些失望的。
原本他還以為岑珞失蹤的事情可能和魔種有關。
但現在,倒更像是萬劍門內部的宗門恩怨了。
沈觀棠頓時變得興致缺缺了起來。
“不過,有一點,我想你應該很願意知道。”
看在岑珞這麽可憐兮兮的份兒上,沈觀棠幹脆将魔種的事情也告知了岑珞。
“你的這位師兄被追殺後,到底沒有堅持住,原本寄生在他身上的魔種,或許是為了活命,直接俯身到了柳葉的本體上。”
“你知道你葉歸師兄出門歷練的時候曾經去過哪裏,遇到過什麽人,惹上了什麽仇家嗎?”
其實沈觀棠問出這些問題的時候,壓根沒有對岑珞抱有多少的期待。
但是,讓沈觀棠沒有想到的是,岑珞居然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不知道就算……什麽?你知道?”
岑珞點頭,“葉歸師兄最後一次出門的時候,曾經告訴過我他要去哪裏,最開始的時候,我還和葉歸師兄有聯系,但是沒多久,他就音訊全無了。”
說到這裏,岑珞眉目間多了幾分黯淡,“我認為葉歸師兄一定是遭遇了不測,但是……他在萬劍門內的命燈,也确實沒有熄滅,所以……其他人都認為師兄可能是不小心掉進了一個秘境,所以才長時間無法歸來。”
“而且,因為葉歸師兄命燈裏的火焰十分穩定,沒有衰弱的趨勢,所以,按照常理來判斷,他應該沒有什麽危險。”
柳葉忍不住插言道,“可……如果你确定那個人是你師兄的話,當初他可是遭到了許多人的追殺,命懸一線,他的命燈怎麽可能一直穩定,沒有絲毫的衰弱呢?”
“或許……他的命燈被人替換了?”柳葉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不,那是不可能的。”岑珞搖頭,否定了柳葉的猜測。
“命燈關乎弟子們的安全,一向是重中之重,萬劍門內負責看守命燈的是一位遠古時期的大能,傳到如今,他的名姓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了,我們遇見他,也只能尊稱一聲燈長老。”
“有那位燈長老在,絕對沒有人能替換得了葉歸師兄的命燈。”岑珞肯定地道。
沈觀棠倒是對岑珞口中的那位燈長老十分好奇。
其實雲霄宗內也有類似的地方,據沈觀棠所知,雲霄宗內的那一位,似乎是一位散仙。
但那位散仙的年紀,也同樣無人知曉。
或許,妙真宗的內部,也有類似的存在吧。
——
自己的猜測被岑珞毫不留情地否了,柳葉也沒有多生氣,她本就不了解這些仙宗的內部結構,說出自己猜測的時候,也只能憑借着自己的經歷來說。
“那就很奇怪了。”柳葉總結着現在幾人知道的信息。
“葉歸的命燈十分穩定,說明他的魂魄至少是安全的;但是,我又是親眼見到葉歸被人追殺,最終不敵,死去的。難道……”
柳葉眸子微微亮起,“我所見到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葉歸?!” 「對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柳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根本就不認識死去的那個修士,你又是憑借着那個修士的遺物确定了他的身份的,那萬一……是有人洗劫了你的葉歸師兄後,再被人圍攻致死的呢?“
岑珞也有些激動,“柳葉姑娘說的是,葉歸師兄他一定還活着!”
沈觀棠:……
雖然這個可能性比較小,但也不是沒有。
而且,看着岑珞臉上的希望,他到底是沒有忍心打破,轉而問道,“岑道友,葉歸的仇家,你知道多少?”
岑珞想了想,“師兄為人寬厚溫和,最是看不上恃強淩弱,以多欺少之事,所以與他結仇的人,大都是因此被葉歸師兄拂了面子,惱羞成怒之下,這才刻意針對的他。”
沈觀棠:……
他只是想知道這位葉歸師兄的仇家,并沒有要聽對方行俠仗義的意思。
但岑珞既然說了,沈觀棠也不好打斷。
直到,他說出了一個勢力。
“廣華府?”
“不錯。”岑珞點了點頭,“我師兄與廣華府之間的恩怨不小,石家人仗着廣華府的名頭,在廣華府內橫行霸道,強搶民女,惡性累累,我師兄因為看不過去,從石家人的收下,救下了幾個人,從那之後,就被石家人盯上了。”
“而且他們慣會以多欺少,我師兄雙拳難敵四手,若不是一身劍術過硬,大概……早就死在了廣華府的手裏。”
聽到廣華府的名字,葉鹂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無他,從垂雲峰離開後,他們三人就曾經在廣華府內吃過虧。
真要算起來,他們和廣華府之間的仇也不小呢。
——
“好了,天色已經很晚了。”
沈觀棠指了指天上高懸的明月,“有什麽事情,等明天睡醒後再說。”
睡覺?
岑珞一愣,修士還會睡覺?不都是用打坐代替睡覺的嗎?
然而,還不等岑珞開口,沈觀棠就已經被裴執玉拉走了。
柳葉幾個人剛來濡山沒多久,裴執玉給他們劃出了一塊地方,四個人開鑿出三個山洞,當做他們的洞府。
至于為什麽不是四個,因為柳葉不喜歡山洞,她尋找了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龐大的樹根深深地紮入了泥土中,枝葉舒展,盡情地享受着陽光、空氣和雨露。
柳葉簌簌作響,像是女孩兒歡快的笑聲。
——
竹屋外,裴執玉看着被合攏的房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聽到風送來的歡笑聲,他冷哼了一聲。
霎時間,整個濡山都安靜了下來,甚至連蟲豸都不敢高聲鳴叫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9-05 23:54:45-2022-09-06 23:57: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十一路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