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0章
內心
澤部落衆人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會被木部落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鴨黃左腿被利爪抓傷,隐約見骨。
他費盡力氣,終于從貓雲手上逃出。
鴨黃怎麽都想不到,澤部落會被木部落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即便是有食人族祭司的血,他們卻根本沒有辦法讓木部落的獸人戰士喝下去。
鴨黃絕望的看向大黑。
巨獸。
為什麽木部落能夠讓巨獸聽他們的話?
如果不是這頭該死的巨獸搗亂,澤部落早就勝了!
大黑揮動巨木樹,帶起的風聲呼呼作響。
鵝木和蛙四此時已經精疲力竭。
“鵝木,你快想想辦法,再這樣下去,我們連獸形都維持不住。”
蛙四的兩條後腿疼的要命,每一次蹦跶,都要忍受撕裂般的疼。
鵝木也在咬牙堅持,但是他對此毫無辦法。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他一直在跑,一刻都不敢停下。
停下就意味着死亡。
成為獸人到現在,鵝木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過。
他甚至都沒有攻擊到巨獸,一下都沒有。
“鵝木你啞巴了嗎?快回答我!”
蛙四覺得自己的腿快要蹦斷了,他恨不得現在就停下。
巨獸手裏的樹那麽大,疼也就一瞬間的事情,總比現在活受罪好。
鵝木壓根懶得回蛙四,他也回答不了。
大黑打地鼠游戲玩累了,将巨木樹扛在肩頭,準備給予二人致命一擊。
鵝木抓住大黑這一瞬的停頓,對着蛙四大叫道:“快跑!”
在生死關頭,蛙四倒是聽話的很。
二話不說就鉚足勁逃命。
鴨黃見到狂奔而來的鵝木,以為對方擺脫了那頭煩人的巨獸。
驚喜道:“鵝木!快将食人族祭司的血給木部落的人喝下去!”
鵝木根本來不及回頭,口腔中彌漫着濃郁的血腥氣,嗓子又疼又幹。
他忍着不适,邊跑邊提醒澤部落其他人。
“快跑!別打了!”
鴨黃雀躍的心情瞬跌至低谷,跑?
不,這是逃。
“鵝木你在說什麽!戰鬥中獸人戰士是不會逃的!”
話音剛落,鴨黃就覺得自己的脖頸處一涼,随後便是一陣強烈的疼痛。
天旋地轉之後,鴨黃模糊的視線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身體站在不遠處。
只是身體上沒有腦袋。
擇手握滴血的匕首,冷眼看向腳邊身首異處的鴨黃。
“你逃不掉。”
鴨黃意識到自己要死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想将殺他之人的面容刻在腦海中。
可是此時的他,已經什麽都無法看見。
擇用獸皮擦拭幹淨匕首,冷峻如煞神的面容,終于露出一絲暖意來。
虎嘯見澤部落那群人要跑,想帶人追上去。
大黑也因為自己貪玩,讓兩人跑了,心裏害怕沈濃會罵他,不給他肉吃。
扛着巨木樹也一副急吼吼要追的模樣。
擇出聲制止道:“別追了。”
虎嘯不解,“幹嘛不追放他們跑?”
随後,虎嘯又一副了然模樣,“擇你是不是還把他們當自己的部落?舍不得..”
舍不得他們死..
擇擡眸,滿眼的戾氣。
獸人對危險的敏銳,讓虎嘯不敢再說下去。
他知道,自己要是繼續說,擇肯定不會放過他。
“他們受傷還死了人,再追就會和我們拼命。祭司不想我們死,所以別追。”
擇說完後轉頭就走,他想要快點見到祭司。
虎嘯才不信擇說的話,他還是想要去追。
那些人都受傷了,放跑了多可惜。
兔風蹦到虎嘯身邊,手上提着兩個澤部落人的屍體,“我說你力氣是不是用腦子換來的?”
虎嘯不滿道:“別以為我聽不懂你在罵我。”
兔風不接他的話茬,而是問道:“你是不是還想去追?”
“是。”虎嘯痛快承認。
他見兔風手裏的澤部落人屍體,皺眉道:“怎麽?你是不是信擇說的話,不想去追了?”
兔風直接用實際行動表達,他徑直越過虎嘯,“我不是信擇,是信祭司。”
“祭司從來沒說過這些話,你就是被擇打怕了,所以什麽都聽他的。”
虎嘯虎爪一拍,塵土飛揚,他氣呼呼的看向後面的貓雲幾人,“你們呢?”
貓雲舔舔爪子擦耳朵上的污垢,“虎嘯我問你,祭司有将他的神器給任何人用過嗎?”
“有。”虎嘯想了想說:“擇就是用祭司的神器殺了兩個澤部落的人。”
“整個部落,祭司只給擇用過神器。”貓雲邁着輕快的步伐,往木部落方向走去,“所以兔風說的對。”
見人都聽擇的話,不再追澤部落。
虎嘯也只好放棄,他又不是真的傻,自己一個人去追。
他緩慢的跟在衆人身後,眉頭皺巴巴,活脫脫一頭委屈不行的大老虎。
心裏一直念着為什麽大家都不聽他的。
..
沈濃盯着走在最前面的擇看,注意到對方垂下的手被捏的發白。
虎嘯不知道擇的情況,這樣想很正常。
只是沈濃沒想到的是,擇竟然懂得窮寇莫追的道理。
也沒想到,兔風和貓雲從他給擇用匕首這件事上,解讀出那麽多東西。
擇領着衆人來到沈濃山洞前時,沈濃就讓系統關了屏幕。
他只留下了擇,叫其他人先回去。
擇瞥一眼在祭司山洞內呼呼大睡的團子,随後掏出匕首,還給沈濃。
沈濃看着擇雙手捧着的匕首,腦海裏不自覺的浮現起之前擇親吻它的那一幕。
他撇過頭去,“放石桌上就行。”
擇聽話的将匕首小心的放在石桌上,然後開始事無巨細的交代起與澤部落的戰鬥。
沈濃早就從系統那看到,還是直播。
不過他見擇想方設法的拖延留在他洞穴的時間模樣,又覺得有趣,便任由他說。
只是在聽擇說了八百遍,他是如何快速果斷的殺了澤部落兩人後,沈濃選擇放過自己的耳朵。
他聽的都會全文背誦了。
沈濃打斷擇的話,“鴨黃之前得罪過你?”
擇話音一頓,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份慌張。
他講的時候隐瞞了鴨黃的死狀,但還是讓祭司察覺出不對..
祭司…會怪他嘛?
“嗯。”
擇有些緊張的辯解道:“當初就是他喂阿母食人族祭祀的血。”
沈濃注意到對方放松的手又再次握緊,想到擇說的時候,刻意隐瞞鴨黃的死。
不由問道:“你在怕什麽?”
擇低着頭,不敢看沈濃,“怕祭司覺得我殘忍。”
“看着我。”
沈濃這次沒有用藤蔓擡起擇的頭,只安靜的等着擇自己做選擇。
擇擡眼時,驚惶無措的模樣被沈濃看的一覽無遺。
哪裏還有對虎嘯說「窮寇莫追」時不疑有他的氣勢。
沈濃從沒覺得自己是個好心人,他這人向來都是有仇必報,一點虧也吃不得的主。
他不知道為什麽擇會這樣想,但還是寬慰道:“你是為你阿母報仇,不殘忍。換做是我,他不會死的這麽輕松。”
團子這會正好醒來,抻抻手腳後開始哼唧。
沈濃的目光被團子吸引,他走到石桌前拿起裝着糖水的竹筒,遞給團子。
團子喝糖水時,沈濃便上下其手的開始撸貓。
擇緊握的手,微微松開。
他注視着沈濃此時充滿喜悅的眼睛,只覺得這雙眼,漂亮的不可思議。
祭司說錯了,鴨黃死的并不輕松。
殺鴨黃之前,他在匕首上沾了自己的血。
血能夠讓鴨黃保持意識,徹底咽氣之前,他都在痛苦中渡過。
他還記得自己用那樣的方式殺掉鴨黃後,心中産生的一絲喜悅。
與祭司接觸越久,擇就越覺得,祭司與他們完全不一樣。
祭司吃飯前都要洗手,每天洗澡保持幹淨。
從不吃生肉,殺死獵物總是一擊致命,為了不讓獵物感受到痛苦。
在他心中祭司是月光一樣的人,皎潔無暇,善良。
他根本不敢将自己內心的陰暗暴露出來,怕祭司嫌惡。
擇看着祭司撫摸團子的模樣,心中總覺不快,忍不住打斷,“祭司,我想吃糖。”
都說半大小子吃垮老子。
沈濃看着為數不多的基建點,還是咬牙給擇買了一顆牛奶味的糖果。
“張嘴。”
擇含住沈濃遞過來的糖果,意味深長的看着團子。
團子抱緊自己的糖水,這個兩腳獸什麽眼神?
是不是饞它的糖水?
感受到團子內心的不安恐懼,擇心滿意足的收回視線。
哼,糖水算什麽,祭司可是親自喂我吃的糖果。
沈濃并不知道擇的一些列争寵行為,他要去找大黑。
團子最近一直和他在一起,也沒能見大黑。
正好帶過去,讓他們父子團聚一下。
“團子,過來。”
沈濃喚來團子,手又忍不住貼在了團子身上,揉搓不停。
“我們去找你阿父玩。”
擇剛愉悅起來的心,瞬間又跌落低谷。
他跟在祭司身後,眼睛死死的黏在祭司摸着團子的那只手上。
心中暗暗祈禱,這次秋季覺醒,他的獸形一定要有很多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