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雲雨巫山枉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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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一條命。”溫念遠目光灼灼,盯着七弦正在一點一點描摹自己那蠱蟲紋身的白皙指尖,伸手靜靜地将自己手掌覆上。
他的膚色較七弦的略深,較那墨色的藤蔓又略淺,三色交錯相融,恍惚有一種令人目眩神迷的妖異美感。
“我要怎麽做?”溫念遠音色沉穩,語氣篤定。
他說,不過是一條命,說得那般自然,沒有半分矯揉做作,讓人無法不相信,對于這個男人而言,若是為了七弦,性命不過是随時可抛的東西。
七弦慢慢斂了臉上那種萬事不萦于心的譏诮笑意,回望自己堅定而無懼的弟弟,盡管他從來不肯相信命運,卻無法抗拒地在這一刻為這驚人的巧合而嘆息。
溫念遠的命,是他換來的;而現在溫念遠卻說要用這條命,來換他的命。
就好像冥冥之中真有無形之手于天道輪回間操控人間萬物,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不後悔?”七弦站直了身體,将散落肩上的三千煩惱絲随手绾至腦後,認真地審視溫念遠。
“不悔。”沒有半分遲疑。
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七弦忽然輕笑了一聲,“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又如何可辜負……”尾音漸漸低下去,即使已經離得這麽近,溫念遠仍然聽不清楚,他後半句究竟說了什麽。
他不由得又往前走近了一點,兩人之間幾乎已經沒有任何縫隙,他聽過無數次七弦的輕笑,清冷的譏諷的涼薄的愉悅的,偏偏這一次,那種感覺從前從未有過。
實在讓人意外,溫念遠甚至覺得有點自作多情——他覺得七弦這笑聲裏帶着某種縱容與引誘,不是素日裏單純只為調戲并無半點真心的引誘,而是包含着某種真真切切的意味的默許。
他按捺下心頭揣測,試探一般地問:“你剛才說什麽……唔。”未竟的言語滞留喉中,七弦欺近一步,勾着溫念遠的衣領,仰頭以吻封緘。
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唇上貼着的是屬于他心心念念的男人的唇,七弦突如其來的主動與熱情簡直如滔天洪水要淹沒他的肉/體與靈魂,帶來一瞬間的僵硬和緊繃。
以及其後洶湧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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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念遠只讓七弦在他口中肆無忌憚地翻攪了片刻,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兇狠熱情地反吻回去,卷住他不安分的舌尖,不容反抗地一一舔舐過對方口中每一寸領地。
兩人交換着濕漉漉的親吻,溫念遠扶着七弦的雙肩,心底某一處卻守着清明。
如此熱情如此充滿人間煙火氣息的七弦固然讓他愉悅讓他心神蕩漾,卻仍舊記得七弦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該如何去換回他的命。
然而他還來不及開口逼問,七弦手上突如其來的動作卻讓他再沒有任何可以分心的餘地。
那靈活如蛇狡黠如狐的修長十指,勾連着琴弦時風雅如斯也肅殺如斯的十指,正在輕巧地解着他的衣衫。
熱烈的吻被生生停下,溫念遠深深地望着七弦,想從他那仿佛永遠都隐在霧中的雙眸裏,看出一絲真實的情緒,卻發現他也許永遠都猜不透這個有着七竅玲珑心的男人,究竟在想些什麽。
“你完全不必如此,我想救你,不是為了交換什麽。”溫念遠想制止七弦肆虐的手,嚴肅地說。
七弦一臉訝色,彎起雙眼,笑得輕顫,“蠢材,莫非你覺得我這是為了報恩?”
溫念遠眸色微暗,沉默片刻,沉聲道:“我不知道。哥哥,我總覺得我永遠都猜不透你在想什麽,你什麽時候才會在那張臉上,現出真實的情緒。面具之後的你的臉,依然只是面具。”
“真傻。”七弦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揮開溫念遠阻止他動作的手,猛地将他的青衫一把扯下,揮手遠遠抛開,一字一句溫柔又鋒利。
“那就抱着我,做你一直想做的那些事,做到我除了你和你的身體再也想不到別的事,做到我向你求饒對着你哭泣,做到我臉上只能浮現唯一的也最真實的表情。怎麽,你是不行,還是不敢?”
溫念遠心底那一簇明滅閃爍的零星火苗,終于被七弦這一番大膽又瘋狂的言語徹底點燃,燒至他的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在叫嚣着,不滿足。
再沒讓那張紅潤的唇吐出任何言語,他猛地将七弦撲倒,下落的過程中卻又用手溫柔地墊在他腦後,耳畔風聲呼嘯而過,原本就已被七弦脫去、只搖搖欲墜地挂在他肩頭的白衣滑落在地,充當了幕天席地中的被褥。
兩人重重倒在那襲白衣之上,泥土立刻讓耀眼的白染上了其它顏色。
樹木随着落地的動作而猛烈搖晃,無邊落葉飄零而下,覆在溫念遠的背上,深綠淺綠深黃淺黃深紅淺紅,如同色彩斑斓的錦被,溫柔又旖旎地淹沒倆人。
剛才是七弦問溫念遠答,現在卻又翻覆了天地。
“你不後悔?”溫念遠用力按着七弦的肩,指下已有深紅的痕印卻渾然不覺。
“後悔……”溫念遠的心被高高地挑在空中,七弦唇角輕揚,“你就能放開我嗎?”
當然不會。
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問題是那麽地多餘,溫念遠低頭,吻上七弦的眼,對方不得不閉上那雙撩人的鳳眸,睫毛下意識地輕輕顫抖。
溫念遠幾乎忘記了呼吸,沒有餘地再去思考今夕何夕此地何地,他擁着身下人,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地吻下去,耳尖、眉眼、鼻梁、嘴唇、修長的脖頸,和性感得無以複加的鎖骨。
一口咬在七弦頸上凸起的喉結之上,溫念遠伸舌來回舔舐,感覺到身下人一陣不由自主地顫抖,然後從喉嚨間游移出一聲暧昧的呻/吟。
七弦微微睜開眼,看着身上試圖要吻遍他全身的男人。
他本還有心調侃兩句,卻在對方悄無聲息地伸手,幹脆利落地将他未脫掉的衣服也褪得一幹二淨,并握住了他身下最敏感脆弱的地方之後,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這笨蛋原來也不是真傻,知道要擒賊先擒王……他想笑,微微啓唇逸出口的卻是異常撩人的喘息之聲,帶着細細的變調,撓得人心直癢癢。
“舒服嗎?”溫念遠嗓音也變得低沉暗啞,五指靈活地在七弦的脆弱處來回撫弄,低頭含住一顆早已觊觎多時的櫻果,反複舔/弄輕齧。
酥麻的感覺自溫念遠不斷動作着的指端舌尖肆無忌憚地彌漫,七弦只覺得渾身發軟,這細碎的折磨甚至比痛苦還讓人難以接受。
因為痛是冷的。
而伏在他身上的身軀,卻是暖的,是他用自己的血溫暖的。
眯起眼,望着映入眼簾中的天空,日頭明晃晃地挂在天上,那耀眼熾熱的光芒仿佛要照得天底下任何一處都沒有陰影可以躲藏。
只可惜,光與影,是永遠無法獨立的存在,他們只能相偎相依,卻又無法相親。
他和他弟弟卻可以。
當溫念遠放開他胸前依然紅腫挺立的殷紅櫻果,轉而去吸吮另一顆的時候,七弦終于想暢快地笑出聲來。
白日宣淫啊,他想,在溫于斯的地盤上,實在是……連快/感都那麽瘋狂。
伸手将溫念遠身上所有的挂礙也全都褪得幹幹淨淨,溫念遠的身體緊實有力,矯健強韌,線條利落而蘊含着毀滅般的力量,絲毫不見半分幼時的病弱之态。
他笑盈盈地屈指彈了彈溫念遠腿間那早已傲然挺立的地方,斷斷續續地嘲笑,“明明……嗯,明明這麽迫不及待,磨、啊,磨磨蹭蹭的像個什麽樣子!”
溫念遠被七弦的動作弄得倒吸了一口氣,一時之間也無法分清是爽快多一些還是痛苦多一些,指尖探往七弦雙峰之間那神秘誘人的地帶,小心翼翼又不容反抗地深入溫暖緊致的洞穴之中。
那滞澀的感覺卻讓人難以前進。
溫念遠面色微凝,七弦陽光下斑駁樹影中的臉色卻仿佛更加蒼白了一分,輕輕蹙着眉,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那是全然不同于刀槍劍戟暗器飛镖所造成的傷害的疼痛。
溫念遠胯/下的昂揚早已蓄勢待發,指尖的開拓卻遇到了阻力,他同樣忍得難受,卻不願莽撞冒進,讓七弦受傷,只能貼着七弦耳畔,用充滿情/欲的喑啞聲調,問他:“有沒有脂膏?”
七弦眼角悄然飛上羞惱的薄紅,卻狠狠地瞪了溫念遠一眼,“誰随身帶着個!還是你覺得……我夜夜都想着要與你共度春/宵?”
溫念遠聞言破天荒地笑了笑,指尖輕動,卻依然不能深入更多,反而換來七弦似痛似快樂的暧昧喘息。
“既如此,那就——”溫念遠話還沒說完,七弦已然咬牙切齒地截斷,“你敢現在給我停下來,就這輩子都別再碰我!”
瞥見溫念遠的遲疑之色,他何嘗不知道溫念遠一樣忍得很痛苦,只為了怕他受傷,在這種時候都不願用強……終究是,不一樣的啊。
冤家。
七弦擡起上半身,狠狠一口咬在溫念遠的肩膀上,牙齒深深陷入皮肉之中,直到有血腥味在口中彌漫開來,一抹紅色緩緩流下。
這一口咬得太深,幾至刻骨,溫念遠卻只是側頭,紋絲不動地望着伏在他肩上微微喘息的七弦。
“用你的血。”七弦轉頭,對他一笑,唇角沾了殷紅的血跡,如域外天魔。
溫念遠終于再也忍不住了。
以自己的血作為潤滑,他用力一挺,終于将自己送入七弦的身體,向來自制的男人也忍不住發出喟嘆,那種感覺,難以形容地美好,簡直……欲/仙/欲/死。
七弦卻在那一剎那屏住了呼吸,手指下意識地蜷縮,狠狠地鎖在溫念遠的背上,劃出一道道傷痕。
他難以控制自己去拒絕那強烈的痛感和快感——痛感是來自于肉體,快感卻來自于靈魂。
一無所有和無所不有的快感。
索求無度般地弓起身子,頸項仰成一個美麗誘人的弧度,他呢喃着發出聲音,冰冷的、涼薄的、熱情的、惑人的,“嗯啊……溫弦……溫弦!”
溫念遠抱緊他,一邊重重地抽/插挺動,一邊反反複複不厭其煩地回答他,“我在,哥哥。”
他不斷地叫着七弦哥哥,不斷地抱緊他,不斷瘋狂而熾熱地占有他,每一下深入都像要将兩人完全契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顧此刻是在山野林間,不顧此刻還有什麽暗流洶湧。
七弦開始還能保持理智,後來卻完全放棄了思考,任由溫念遠堅硬熾熱的東西在身體裏肆虐,快感如潮湧起卻無法退去,一波一波拍岸而來,将人不斷地往更高的峰頂推進。
嘴裏有腥鹹的氣味,不知是溫念遠的血,還是他的血。
“快一點!”他大口大口地喘氣,整個人都洋溢着一種誘人犯罪的氣息,連輕嗔都泛着薄媚,卻半分也不肯退讓。
那一瞬間他眼角眉梢強悍又脆弱的風情簡直讓溫念遠狂亂。
那麽地……真實。
情/欲漲滿了兩人的雙眼,溫念遠不知疲倦地抱着懷中人,以他能所想到的任何姿勢去索取、去占有。
七弦身上已布滿種種令人殷紅耳熱的痕跡,白衣的衣角搭在腰間,似露非露間風情萬種,而他腰腹間那詭異的墨色蠱蟲,開始瘋狂地湧動起來,仿佛也被感染了情/潮。
“唔!”溫念遠和七弦忽然同時發出一聲呻/吟,溫念遠将整個人往前一送,深深地将自己所有的愛/欲射入七弦的身體,帶起七弦因為強烈的快感而不斷地輕顫。
“哥哥……”他将七弦的頭摟在胸前,喘氣,沒有人回答他,只有汗水滴落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麽!”
還在猛烈的情/潮餘韻中尚未回神的兩人耳畔卻忽然響起了震怒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 ,你們神馬都木有看見……所以抓緊看呦,一旦河蟹了就只能去文案上找神秘網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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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感謝枕喵姑娘扔的火箭炮!俺的霸王票終于從暫無變成有名次啦哈哈哈哈,話說這種微妙的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