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500粉絲值
嬴鳶第一次在外面發病。
腦袋一陣一陣脹痛，她忍不住揉着額角，神情倦怠。
怕穆聞景誤會，她盡量解釋：“我不是喜歡你也不是碰瓷，更不是想通過這個方式跟你搭上線，剛才那句話你就當聽錯了吧。”
說多錯多，她努力扯出笑最後總結道：“我的意思是，你真是一個好人。”
穆聞景偏頭，現在年輕人習慣這樣說話？
但他無意指責什麽，眼前這個女人可能沒意識到，她從頭發絲到腳趾頭都充滿着對他的排斥。
穆聞景對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很敏感，包括市場的變化，也包括人物的情緒，他相信嬴鳶說的是真的，恰好，他也并不想與嬴鳶多糾纏。
确認嬴鳶不會突然暈倒後，穆聞景側過身讓嬴鳶先走：“謝謝，你先走吧。”
感謝嬴鳶發的好人卡。
“謝謝謝謝。”嬴鳶也只能說謝謝。
走過拐角，确認穆聞景看不到後，她一巴掌拍牆上。嬴大鳶！你都說了些什麽！
張牙舞爪一秒，她迅速收回所有情緒，竭力抑制住大腦的疼痛，确定自己全身上下依然得體後才往大廳走去。
而穆聞景此時已經進入了洗手間，他把剛才的事抛在腦後，整理着自己衣擺，過了一會兒，他放下手。
再擡起。
張開手指，食指指腹一點紅。
是剛才猝不及防攙扶嬴鳶時蹭到的口紅。
慈善晚宴有驚無險度過，嬴鳶回到大廳時晚宴已經到了尾聲，婉拒嚴暄送她回家的好意，嬴鳶自己打了出租。
她坐在後排使勁按着太陽穴：“002，不對勁啊，一千萬粉絲值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集齊，如果到我死之前都沒集齊——”
“那您就會死。”002幹脆答道，絲毫沒有委婉的意思。
嬴鳶內心狠狠一跳，左手掩着面頭埋下去：“我這個病你應該知道嚴重性，我的潛力你也應該知道，一千萬粉絲值肯定能完成，可身體撐不住啊。”
她慣例畫餅：“根據我的推斷，我一年是肯定可以完成的，但身體說不準半路就挂了，002，你在我身上投資了這麽多，也不想看到那種場面吧。”
“我死了你還得去找其他人，萬一你找的下一個人不中用，你又得找下下個，這期間消耗的時間成本太多了。”
X002是一個聽得進別人勸說的統：“宿主，您想怎麽樣？”
嬴鳶：“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壓制我現在的病？你一個高科技的統肯定有辦法吧？”
002不說話了，也許是去尋找方法，等嬴鳶回到家它才出聲：“我沒辦法壓制您的病，但我可以把您病期的所有生理反應延後，延到您的身體承受不住那天。”
“也就是說，如果您不加快速度，也許一年後的某天，您走在街上，突然直挺挺地倒下去，直接死亡，不會還有搶救的機會。”
懂了，暴斃。
嬴鳶滿腹感激：“002，你真是個好統。”
002的話還沒說完：“您得用粉絲值來換。”
“我收回剛才那句話。”嬴鳶進到自己房間，米栗已經退租了，新住進來的人喜歡吃螺蛳粉，不否認這玩意兒好吃，但味兒是真的大。
002羅列它的套餐：“粉絲值付費。包月是300粉絲值，包季是850粉絲值，包年3500粉絲值，随着病情加重，粉絲值可能上漲，您要哪個套餐？”
嬴鳶：……
她現在只有1700的粉絲值，還不包括300的債務，開啓下次算命還要500，如果包季她就不剩什麽了。
雖說是個賭徒，嬴鳶決定這次溫和一點，她如今連下個算命目标都沒有，實在不适合all in。
“包月。”她先看看效果，不錯她下次就包季。
給了系統300個粉絲值，嬴鳶升級成VIP客戶，脹痛的大腦立刻緩解，疼痛流水般消失，她輕松了很多。
高科技的魅力。
手機放下，拿上換洗衣服，嬴鳶去衛生間洗漱，等她收拾好才發現手機有一條未讀消息。
來自高中那位欺負她的校霸。
她高一入學路見不平救了個被校霸盯上的人，因此被校霸記恨，整天找她麻煩，她學習之餘很難抽出時間解決這件事。
她的能力也不夠，她是孤兒，校霸家有錢有勢。
某天遇見喝完酒醉醺醺的校霸，她一狠心，直接給人踢到了湖裏，完了裝模作樣救上來，在校霸清醒後還來一句“原來跳湖的人是你，雖然不是太想救，但救了也沒辦法”。
青年男子熱血仗義，嬴鳶瞬間成了救命恩人，而且在湖裏嗆水瀕臨死亡的感覺太不好受，校霸可能因此覺醒了，從此以後再不欺負人。
以前欺負的，嬴鳶帶着校霸上門一個一個真誠道歉，帶來傷害的盡力彌補，希望能獲得原諒。校霸還變得樂于助人，走在街上都會扶老奶奶過馬路了，遇見小偷能追人家五條街。
所以到現在，她和校霸的聯系保留了下來，一直沒斷過，平常沒事就聊聊天——當然，基本是校霸找她聊。
“大哥，我要談戀愛了！”校霸名叫李封雲，嬴鳶救了他後他就叫上了大哥。
嬴鳶随意回一句：“哦，鐵樹還有開花的一天？”
李封雲：“是真的，哪天成了請你吃飯，帶給你見見。”
嬴鳶：“恩。”
李封雲：“大哥你幫我參考一下，我想送她個禮物，C家的包還是V家的手串？”
連着發來兩張圖，李封雲該是認真研究過，款式都是女孩子喜歡的。
嬴鳶重點不在款式上，在錢上，好家夥全都是大幾萬的東西，李封雲還真舍得。
李封雲：“算了，我選手串吧，下面墜的銀飾還可以刻東西，我讓人刻個雲朵上去。”
嬴鳶：“你開心就好。”
這得是她好幾個月的工資，嬴鳶有點檸檬，決定早早睡覺明天努力上班，争取早日年入百萬。
這件事被她随意抛在腦後。
哪想到幾天後，她從米栗的養豬直播間退出來又無意進了另一個直播間，是以戀愛日常聞名的博主，據說和男朋友戀愛四年了，每天的生活都很甜，名字叫“軟乎乎的綿綿”。
“綿綿”戴着草莓圖案的口罩，從不以真面目出鏡，不過眼睛很大，瓜子臉，應該長得不難看。
嬴鳶掃一眼粉絲數，粉絲數八百多萬，直播間觀衆兩萬多人。
博主在展示男友新送給她的手鏈。
“是V家的手鏈，怎麽樣好看嗎？據說是最新款，挺貴的，他要是事先跟我說我就不讓他買了，幹嘛浪費這個錢。”
“可惜不能退，他刻了東西。你們看，這裏有個可愛的雲朵，胖乎乎的，是不是很可愛？”
恩，是很可愛。
彈幕都在刷“可愛”“真有錢“好甜啊”“他好愛你”，嬴鳶退出找到和李封雲的聊天記錄，沒錯，是這條項鏈。
怕誤會錯人，嬴鳶截圖主播長相給李封雲發過去：“你喜歡的女孩？”
李封雲回得很快：“對，大哥你怎麽知道的？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戴口罩也遮不住美貌。”
不等嬴鳶回複，很快又發來幾條消息：“大哥你幫我看看，哪條裙子好看啊？”
嬴鳶掃一眼，年輕女生的款式，不出意外又是名牌：“給她的？”
李封雲：“對，過兩天她要參加同學聚會，她可慘了，以前被同學排擠，過得一點兒也不好，現在參加同學會，連條像樣的裙子都沒有。”
李封雲：“我得給她撐場面。”
emmm，嬴鳶退回直播間，認真研究了一下，這位“綿綿”的男朋友姓周，粉絲都稱呼為周哥，周哥只有背影出鏡過。
嬴鳶一看就知道不是李封雲，李封雲比周哥高，更何況，周哥是四年前談的，那時候李封雲都不認識這位綿綿。
很明顯，李封雲被耍了。
嬴鳶把直播間名字截圖給李封雲，憐愛說道：“去看看吧傻孩子，我覺得綠色這條裙子比較适合她。”
李封雲：？
十多分鐘後，李封雲回來了，帶着滿滿的憤怒。
“她騙我！”李封雲啪啪打着字，“她說她單身，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
“小時候家裏窮，她很自卑，買不起名牌，我心疼她，給她買了好多！”
“她竟然是這種人！”
怎麽說，人不可貌相，賀關洲就是最好的例子。
嬴鳶安撫幾句：“你現在看清她為時不晚，總比付出所有後被抛棄強。”
“她可能吊着不止你一個，你認真跟她談談吧，早點了斷。”
李封雲回個“恩”，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他的沮喪。
傻子第一次開竅竟然遇到高段位的綠茶，嬴鳶啧啧兩聲，摸了摸涼飕飕的頭頂，拉上被子睡覺。
第二天一早，她被李封雲發的消息氣得半死。
起因是李封雲昨晚看到直播後去找綿綿攤牌，綿綿起先裝無辜死不承認，在李封雲說要和她一刀兩斷，并把所有東西要回去後，綿綿開始服軟了。
“大哥，綿綿跟我說她不是故意的。”李封雲言辭懇切，“她确實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可她也是被逼的。”
“她家裏窮，早早出來社會打拼，聽說直播賺錢就做了這行，可是遇到一個無良公司，公司讓她和周哥組cp，可以吸粉，她反抗了，但反抗不了。”
“這四年就這樣過去，她本來都放棄掙紮了，以為人生無望，哪想到遇到了我。”
“她說她是真的喜歡我，怕失去我才不敢告訴我，昨晚我給她打電話，她哭得可傷心了，還冒着大雨來找我。”
“我是不是應該原諒她？”
是，是你個大頭鬼！
離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