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時成績好,便沒有太多追究,只要不惹出亂子就随着他去吧。
睿桐逃課也就只去一個地方,就是上次跟夏瑞表白的那個花廊。
花廊的位置有些偏僻,沒有什麽人來往,過去睿桐跟他們也只有在趕時間的時候才從這裏抄近道。
睿桐時常來這裏練習單簧管,或者坐在長椅上在譜子上寫寫畫畫,或者練習他的聲樂基本功。睿桐是愛音樂的,大多是受了他媽媽的影響,睿桐的媽媽曾經是交響樂團的單簧管演奏家,只因錯愛了溫升,便早早的離開了人世。睿桐記得在六歲的時候看過媽媽的一場演出,這是睿桐看過的第一場,也是最後一場。
雖然那時候溫家人對他好,但是更多的是對媽媽的依戀。
月考臨近,連東豪都開始在自習課上認真的學習了,睿桐也只是叼着筆頭看着書本發呆。
正看着書上的遺傳圖譜發呆,後排的西啓遞給他一張紙條,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夏瑞,表示是他傳過來的。
睿桐打開了紙條。
“為什麽總是逃課。”
睿桐提起筆回了過去。
“不用你管。”
一張又回來。
“不想考第一名了?”
“不想,煩了。”
“大少爺別啊,我們小的還指望你呢。”
此時睿桐不知道哪裏來的怒氣,把紙條撕得粉碎,起身徑直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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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瑞起身追了出去。
安銘坐在後面,看着夏瑞消失的身影。
夏瑞追上去拽住了睿桐的胳膊。
“你放手。”睿桐恨恨的咬着牙。
“為什麽不來上課。”
“……”
“你到底在鬧什麽別扭。”
睿桐猛地轉過身,甩開了夏瑞的手。
“我鬧別扭?對啊!我就是鬧別扭,我就是大少爺脾氣,所以別來惹我!”
“溫睿桐!”夏瑞重重的低吼了一聲,“是我讓你生氣對不對?”
“對!我當初就是傻,我自己是同性戀,難道全世界就是同性戀嗎?我還對一個男人抱着幻想,我還把人家叫出去表白,讓人家看我笑話!”
夏瑞用力拽過睿桐,試圖把他箍在懷裏,當兩人身體接觸的那一刻,睿桐如觸電般推開了夏瑞。
“你是來可憐我嗎?我也是個男人!就算我是同性戀我也有我的自尊!”
語畢,睿桐狂奔離開。
不知不覺跑到了每日來跑操的操場上,場邊有幾盞慘白的路燈。他曾經在這裏伴着夕陽吹單簧管,曾經在這裏一起背書,一起奔跑。不過幾個月,一切都讓人厭惡了起來。
已經十二月了,夜裏的風開始變得無比刺骨,吹幹了睿桐臉頰上的淚水,臉頰開始發幹,仿佛要裂開一般。胸腔裏好像積聚了釋放不完的怨氣,他大口呼吸着,大腦開始眩暈,心髒劇烈的跳動伴随着劇烈的疼痛,躺在枯黃的草坪上,幹草上的冰霜侵入他的脖頸,化作冰冷的水流進身體。
十點十分是晚上熄燈的時間,已經十點五分了,宿舍裏還沒有睿桐的身影。直到燈光熄滅的那一刻,睿桐的黑影出現在宿舍門口。
睿桐徑直換了睡衣,随便洗了把臉就平躺在了在了床上。
“大少爺,”西啓小聲開了口,“晚上發的月考準考證我給你放課桌的文件夾裏面了,你別忘了去拿。”
“嗯。”
睿桐閉上了雙眼卻一夜無眠。
“溫睿桐。溫睿桐?”監考老師在清點參加考試的人數,叫到溫睿桐的時候,沒有人答應。
還有三分鐘就要開考,老師不打算再等下去,開始分發試卷。
兩天的考試結束,學生們有點小小的興奮,盡管還是晚自習的時間,大家卻圍在一起高興的聊着。
直到現在,睿桐的座位還是空的。
“大少爺這是要來真的啊,逃課就算了,聽說還缺考了。”東豪望着睿桐的座位。
“人家有這魄力,我要是能考第一,我也逃課。”西啓應着。
在一旁,安銘坐在夏瑞的身邊。
“瑞哥,這次感覺怎麽樣啊,看你前幾天挺努力的,肯定有進步啊。”
“不知道。”夏瑞收拾着抽屜裏亂七八糟的書本。
安銘有點尴尬,換了一個話題。
“那瑞哥你想考哪兒啊?”
“不知道。”
“……”
安銘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适的話題,正在尴尬的時候,東豪和西啓拉着椅子坐了過來。
“瑞哥,過兩天放假回家咱們去玩兒啊?”西啓沒有理會安銘,自顧自說着。
“這次我不回去了,我奶奶病了,我爸媽回老家去了,家裏沒人,回去也沒意思。”
東豪說道:“上次大少爺說他也不回去了,好像是因為他爸。”
夏瑞一怔。
“你們倆回去麽?”
“回啊,這是期末考之前最後一次假期了,而且這次假期拖了快兩個月,我巴不得現在就回家吃肉去!”西啓吧舔舔嘴唇,惹得安銘一陣發笑。
“我也回去,我媽都快想死我了,嘿嘿!”東豪憨憨的笑着。
這就是說,他要與睿桐單獨在宿舍度過兩天一夜,夏瑞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個什麽樣的心情。他們現在的關系說起來還是有些尴尬的,從夏瑞追睿桐出去那次起,睿桐就離他越來越遠,好似在故意躲着他,對他不理不睬,反而跟西啓和東豪有說不完的話。每次跟西啓他們一同抄着睿桐的化學作業,看着幹淨整齊的字體,心裏總是一陣陣的揪着疼。
為什麽當初就那樣拒絕他,為什麽不給他希望。自己總是考慮太多,他知道他跟睿桐不能有多麽好的結果,一個是家裏的獨生子,一個是有錢人家的貴公子,到頭來一定是被雙方的家庭撕扯開來,落得那樣的痛苦,不如趁現在淺淺的割一道疤,時間久了,傷疤淡了,興許就忘了吧。
周六的早上,睿桐和夏瑞還沒醒來,東豪和西啓就悄悄地打包行李坐最早一班車回家了。
夏瑞睡醒以後在床上懶了一會兒,看看表,已經快十點了,扭頭看看對面的床鋪,睿桐平躺着,胸口緩緩的起伏,貌似睡的很安心。差不多睿桐這樣的狀态快兩個月了吧,每天早上東豪都要扒着床頭拽睿桐起床,早晨站在操場上背書等跑操的時候他也能打個小盹,上課時候更不必說,自習課大部分時間他都在迷迷糊糊的睡着。
下了床,洗漱完畢也到了午飯的時間,看睿桐睡的正沉,夏瑞便也不敢去打擾,畢竟,睿桐貌似有點排斥他了。
午飯回來,睿桐還是沒醒,只是懶懶的動了動身子又睡了過去。夏瑞便把給他買來的雞蛋羹倒進保溫飯盒,擰好蓋子,然後坐在書桌前溫書。
“咳咳咳……咳咳”一陣咳嗽聲從背後傳來,睿桐正坐在床上。
夏瑞回頭看到睿桐,對上了他的眼神,睿桐躲開了。
身上的睡衣還沒換下來,睿桐拿着梳子梳理着短發,抄起架子上挂着的棉服披在了身上,又重重的打了一個哈欠。
夏瑞拿來保溫盒,拿來睿桐的白色飯盒,打開蓋子,小心翼翼的把雞蛋羹到了進去,把不鏽鋼勺子擺在旁邊,剛放好,又把勺子從右邊挪到了左邊。
“還不涼,快趁熱吃吧。”
睿桐沒有出聲。
“都快過了中午了,多少吃點吧。”
睿桐還是低着頭沉默。
“睿桐?”
夏瑞輕聲喚着。彎下腰,才看到,睿桐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夏瑞輕輕推了推他,睿桐稍有清醒。
“吃點東西吧。”
夏瑞幹脆蹲下來,用勺子舀了一點雞蛋羹,喂到睿桐嘴邊,睿桐微微張了嘴,勺子順勢滑了進去。
睿桐胡亂嚼了幾口就咽了下去,微閉着眼睛,皺着眉頭,喃喃道:“哥,有點燙。”
夏瑞往四周看了看,只有他們兩個人啊。
又舀了一勺蛋羹,吹了吹,再度送到睿桐嘴邊,夏瑞試探似的把蛋羹喂到他的嘴裏。
睿桐沒有說話,雙眼微閉。
“睿桐,你這是怎麽了?”
睿桐只是歪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睿桐,你到底怎麽了?
酒後真言
夏瑞喂着睿桐昏昏沉沉的吃了半碗雞蛋羹,喝了一些熱水,睿桐就再也不肯張嘴了。夏瑞本想給睿文打電話,後來想着睿桐估計就是平時讀書太累了,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
睿桐靠在椅子上,劉海貼着額頭,懷裏抱着他平時用的抱枕繼續睡着。
夏瑞看書看倦了,到陽臺伸了個懶腰,低頭看見睿桐的衣籃裏扔着幾件髒衣服,就提着籃子拿上水盆和洗衣粉去了水房。
“咳咳咳……咳咳”睿桐咳嗽了幾聲,順便也醒了過來,看着桌子上吃剩的雞蛋羹,看到夏瑞書桌上攤開的書本,還有夏瑞還未整理的床鋪,還有西啓和東豪卷起來的鋪蓋。
哦,放假了,只剩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