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真相
第54章 真相
衛梓蘇絲毫沒有被激怒,反而有種想看溪風閣好戲的态度。
唐宋又在靈堂轉了一圈,走到門口時,又沖衛梓蘇冷笑了一下,随後便将門給關上了。
“砰——”
聲音之大,震得人耳朵疼。
唐宋的想法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擺明了是想把她們推出去,然後好獨吞那六百兩。
衛梓蘇站在門口,既沒有動,也沒有說什麽,似是在等着他們出來。
果然,不到片刻,門內傳來了一些聲響不說,随後門也開了。
唐宋等人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被吓得酒醒了不說,還跑了出來,有的連鞋都跑掉了,也顧不得撿。
“噗呲——”
與那會兒相比,現下他們的樣子實在是滑稽,嫣兒忍不住,竟笑了出來,當然,要說笑得最過分的,那就當屬蕭沅芷了。
自己的丢臉行徑被衛梓蘇這些人瞧見不說,還被這倆死丫頭取笑,唐笑惱羞成怒,“笑什麽笑,裏面黑漆漆的,方才也不過是一時沒看清。”
唐宋又斥責起了身旁的一師弟,“還有你,瞎跑什麽,喝了點酒,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那師弟被吓得不輕,又礙于這是大師兄,只得默默将這罪給扛下。
衛梓蘇她們又不瞎,也看到了,唐宋可是第一個跑出來的。
蕭沅芷道:“總為自己的害怕找結果,不過我們能理解,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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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這麽說,可多是取笑之意。
唐宋怒了,“你們藏風山莊不是很厲害嗎?那你們去呀。”
衛梓蘇只看了唐宋一眼,便繞過了他,直接走進了靈堂,而蕭沅芷在經過唐宋身邊,輕道了一聲,“沒用。”
這下氣得唐宋想拔劍跟蕭沅芷打上一架,好在一旁的宋清之及時阻止,“師兄,切莫沖動,讓她們進去再說。”
唐宋作了罷,可這六百兩,總不能都讓藏風山莊的給拿了去,便也跟在了她們身後。
衛梓蘇掃眼看去,見棺材被劈成了兩半,桌子倒了,而貢品也掉落了一地,她腳步輕移,正要走到一處房梁下,只聽溪風閣的一弟子焦急道:“別去,那裏有鬼!”
唐宋本來就緊張,這靈堂還時不時傳來鬼叫聲,便讓他更加害怕了,這厮還敢突然說話,實在是吓了他一跳,他一巴掌拍在其後腦勺上,“有什麽鬼,哪裏有鬼!”
衛梓蘇擡起頭,又拿着劍将那“鬼”給挑了下來,她瞧了瞧,問道:“這個就是你們所看到的鬼?”
嫣兒道:“這不是紙人嘛?”
那弟子顯然不敢相信,“紙...紙人?”
明明是個紙人,就大呼小叫的,害他在藏風山莊的人面前丢盡了臉,氣得唐宋又給了其後腦勺來了一下,“紙人紙人,這是紙人,你連看都沒看清楚就大呼小叫的,要你有什麽用!”
衛梓蘇沒空搭理他們,只是這裏怎麽會突然放了紙人?
“這裏除了我們,還有人來過嗎?”
唐宋道:“誰會沒事吃飽了撐的跑來這個鬼地方。”
蕭沅芷不經意間撇向房梁,“這兒好像也有個紙人。”
話音剛落,嫣兒也道:“還有這兒。”
“這兒也有。”
“師姐,這裏也有。”
都有紙人?
衛梓蘇道:“都再找找,看看還有多少。”
一會兒的工夫,竟找出了十個紙人。
可為什麽會是十個呢?
衛梓蘇沉思之際,又聽蕭沅芷道:“你們看,紙人的背後,都有個死字。”
這些信息難免會讓人多加聯想,溪風閣的一弟子害怕了,“十個人,而且背後都有死字....師兄,這些紙人不會是給我們的吧?”
衛梓蘇将每個紙人的細細觀察了一遍,發現那個死字有些古怪,也不像是用筆墨寫上去的,便上手摸了摸,竟能擦掉。
蕭沅芷也跟着嗅了嗅,并低聲道:“這好像是煤的味道。”
衛梓蘇颔首,煤尤其珍貴,通常只有朝廷所有,平常人是絕對弄不到的,為何在這些紙人身上能看到?
難道是有人故意的?
又或是在給她們什麽信息?
“昨天我們剛跟劉員外說完人影的事,今兒就出現了紙人,混淆視聽嗎?但是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蕭沅芷話音剛落,她便愣住了,并且看向了衛梓蘇,而同時,衛梓蘇也看向了她,難道是....
二人近乎同時跑出靈堂,整得餘下的人都不明所以。
衛梓蘇一邊跑一邊道:“那個小厮有問題,很可能就是昨夜的人。”
蕭沅芷很是贊同,“他的手也受了傷,不然就是灑了酒,也不會那麽疼,而且我也沒感覺到自己壓了他的腳。”
“快!”
衛梓蘇見蕭沅芷跑得有些力不從心,又急于想盡快找到那小厮,便一手将蕭沅芷給攬了過來,扣住其腰,并運用起了輕功。
輕功是比跑得快,只可惜在她們找到小厮時,還是晚了一步。
小厮也不知是被誰刺中,傷口刀刀致命,又奄奄一息倒在了血泊之中,即便衛梓蘇封住了其穴道,并試圖救治,結果也是徒勞。
“別...別救了...我...沒...機會...了....”小厮艱難地拿出一封信,“請你們...幫...幫我告...告訴...他...我...不能...再陪他...了...”
衛梓蘇道:“他是誰?”
“車...車夫...”
蕭沅芷道:“車夫?是送我們過來的車夫?”
無奈小厮回答不了她了,因他已經咽氣了。
衛梓蘇拆開信封,看完後,便更覺得事情不簡單了,當然,裏面還有稍稍令她吃驚的內容。
蕭沅芷看着地上的小厮出了神,從未想過有人會死在自己的面前,更別說是失血過多了,竟讓她生出了許多惋惜之感。
直到衛梓蘇将信遞給她,她才回過神來。
只不過看完後,除了開頭寫了一些跟莫家村有關的事外,後面的,不就是一封情書麽?
表達的全是對另一男子的感情,“這...不會是耽美吧?”
“那是什麽?”
“就是龍陽之癖,兩個男人互相愛慕。”
蕭沅芷說得很是随意,完全沒有半點吃驚的樣子。
衛梓蘇看着蕭沅芷,心中卻多了一些別的心思,既講不明,也捋不清。
二人将信收好,又回到靈堂,敷衍了一番後,又故意倒騰了一陣,并十分默契地有意無意,将紙人引到他們十個人身上。
等到見了劉員外,衛梓蘇又改了一番說辭,直道明日要去買些驅鬼的用具,為此還招來了唐宋的不少嘲笑。
第二日,衛梓蘇與蕭沅芷便一同去尋那車夫,而嫣兒那三人,則繼續留在莫家村。
甩掉了劉員外的車夫,又繞了幾條街,蕭沅芷便直接去尋了那車夫。
那車夫見蕭沅芷來了,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姑娘你怎麽....”
蕭沅芷直接開門見山,“你認識子寅嗎?”
車夫變了臉,既緊張又焦急,“他怎麽了?”
衛梓蘇瞧了瞧這附近,提醒道:“此地人多眼雜,還是借一步說話為好。”
“你們跟我來。”
車夫将二人帶到自己的房間,将門窗關好後,又焦急道:“子寅怎麽了?”
蕭沅芷不忍傷他的心,便将信給了他,“這是他托我們交給你的。”
車夫顫抖地接過那封信,而上面沾染的血跡更是刺痛了車夫的心,他慌忙拆開,看完後,跌坐在床上。
半饷才哽咽道:“子寅...是我害了你呀...”
車夫的失魂落魄,讓蕭沅芷有心安慰,卻不知應該如何安慰,只能道:“節哀。”
失去愛人的痛苦,讓車夫捂頭痛哭,又十分自責自個兒的決定,若只是他一個人回來複仇,若他攔着子寅,不讓子寅幫忙,興許子寅就不會死了。
他不斷拍打自己的頭,可就算他再悔恨,愛人也回不來了。
車夫哭得很是用力,“我與他兩心相悅,卻因不受家裏人所接納,便離了家,本以為此生終于能厮守了,沒想到卻因這一劫,讓我與他陰陽兩隔。”
車夫又講了許多美好的回憶,而衛梓蘇與蕭沅芷則細心聆聽,任由他發洩,并未打擾。
突然,車夫擦幹眼淚站起,“你們告訴我,是誰殺了他?是劉員外派人殺的對不對?”
衛梓蘇道:“劉員外為什麽要這麽做?”
“一定是子寅暴露了,別看劉員外這人表面和善,實則內心陰狠,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你跟莫陽有什麽關系?”衛梓蘇又道:“或者說,跟莫家村有什麽聯系?”
車夫雖還處于失去愛人的疼痛,但也并未失去理智。
察覺到車夫的目光變得警惕,衛梓蘇道:“我們是藏風山莊的弟子,此次下山,只為助人,你大可放心,若我們是劉員外的人,也沒必要為了送信而跑一遭。”
思量再三,車夫便決定将自己與莫家村的聯系全都道出。
原來車夫是莫陽的妻弟,之所以會與子寅裝作鬼魅,還得從前年的山體滑坡說起,沒想到因此露出了一座煤礦,像煤礦這種東西,官府都會上報,然後朝廷再派人來開采。
可當地縣令見財眼開,私自将這件事給瞞了下去,并給莫家村的村民了些銀子作為封口費,還用官威施壓,但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實在不足以将煤礦的價值發揮到最大化,便吸引了劉員外的加入,劉員外向村民承諾,挖得越多,得到的銀子就會越多,因此拉攏了莫家村的村民下礦道挖。
本以為日子會越來越好了,可沒想到三月前,礦道塌了,足足死了八人,其中莫陽也死了,車夫的姐姐傷心欲絕,便找劉員外要個說法,畢竟劉員外承諾過,下礦道的人,都會相安無事,若遭遇不測,也會得到些撫恤銀,可沒想到劉員外不僅不給,還言語奚落。
不僅如此,更是看上其姿色,強行霸占,丈夫死了,自個兒讨公道時,又被霸占,她一時想不開,便懸梁自盡了,只留下一個十歲的兒子,好在其子還記得車夫告訴過他的地方,便求人寫了封信,告知了他。
沒想到等他趕來時,侄子也被劉員外斬草除根了,他想給姐姐報仇,于是挨家挨戶找了村民、鄰居,就算是因礦難而死的人家,也都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他,不僅如此,有的還跑去通知劉員外。
好在子寅武藝甚佳,保護了他,于是也協同子寅,策劃了這麽一場,目的便是找時機跟劉員外與那些村民報仇,還有毀了這礦。
因他早年認識了苗疆那邊的人,學了一些手藝,所以只需要子寅去将蠱放好就行,他不想害無辜的人,至于那些道士,本意也是吓唬吓唬而已,這次也是一樣,可子寅卻見衛梓蘇等人有所懷疑,便将屍體偷走了。
至于後面的事,衛梓蘇與蕭沅芷便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