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奶奶細細思忖。
小丫頭長得這麽可愛, 肯定是後邊那個大人壞心眼！
她的眉心緊緊皺着，擰成一個“川”字，手扶着門, 考慮要不要幫小不點報警。
攝影師本來不願影響節目效果, 但現在不得不解釋：“奶奶, 我們在錄電視節目呢。這綜藝節目要做飯，節目組給孩子的任務就是讓她來要食材。”
【崽崽還不知道自己被當成小騙子了。】
【糖糖：奶奶, 我不騙錢, 我家老有錢了！】
老人家仍舊一臉狐疑，湊近了看一看攝影機上确确實實印着電視臺名。
再将目光落在小團子身上，人家還夾着一個耳麥呢。
她松了一口氣, 露出慈祥的笑容：“拍電視啊，怎麽不早說？來來來, 我這裏有菜。”
老奶奶的住處不大，窗明幾淨，連半粒灰塵都沒有。
她将糖糖帶到廚房, 拿出一些新鮮蔬菜。
玉米、四季豆、胡蘿蔔、土豆、青椒，還有一大把一大把的青菜。至于肉，她家裏并不多, 就将糖糖帶到隔壁鄰居家。
隔壁鄰居要年輕不少，一見他們就想起确實聽說過今天有電視臺來錄節目，開冰箱拿出新鮮豬肉和冷凍的冰鮮雞肉。
“這豬肉是我剛才去菜場買的, 三斤半的排骨, 本來要炖湯喝的，先給你們了。”
“雞翅可以做成可樂雞翅，比較方便。”
糖糖沒喝過可樂，但有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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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伴們在幼兒園提起, 他們偷偷喝過爸爸媽媽的可樂，滋味像苦苦的藥，刺嗓子。
小團子把頭搖成撥浪鼓，可熱心腸鄰居阿姨直接将一罐可樂塞進她的小竹籃。
竹籃壓根放不下這麽多菜，大人們拿了個大袋子來裝，最後還是由工作人員提着的。
糖糖默默地望着自己只裝了一瓶可樂的小竹籃，陷入淡淡的哀傷。
工作人員捕捉到小朋友細膩的情緒，從大袋子裏掏出兩根胡蘿蔔和玉米，給她挎着。
小團子一下子就樂了，欣喜地挎住自己的小竹籃。
“好了，應該夠你們這麽多人吃了。”老奶奶說。
糖糖知道買了東西要給錢，重新将已經過期的二維碼關掉，再打開亮出來。
老人家用手機并不溜，可年輕的鄰居會掃碼。
鄰居為難地看一眼老人家，很快就得到肯定的眼神。
“這、這收多少啊……”
攝影師覺得哪有讓小朋友出門花錢買菜的道理，可現在直播間裏這麽多觀衆看着，他也不好說什麽，事态好像朝着不知名方向去了。
鄰居阿姨和老奶奶商量一番，決定按照菜場的價格把這些吃的喝的賣給糖糖。
只不過她們也沒秤，只能估算着來，報出一百二十塊錢的價格時，有點不好意思。
糖糖倒是大方，小手都要舉麻了，等阿姨來掃。
“叮——支付寶到賬，一百二十元。”
【讓我看看豪門小千金有多少餘額，肯定比我多。】
【雖然但是，第一次看見綜藝裏小朋友花錢耶，我看娃綜裏小朋友做任務，都是拿着籃子到處要食材，最後攢好多帶回去。】
【糖糖做得太棒了，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別人三斤多的排骨也得百八十塊了，還有這麽多雞肉和蔬菜。】
【希望每一檔娃綜的這個環節都向我們寶寶學習！】
買菜任務順利完成，節目組設想中孩子氣喘籲籲跑遍整個村子才要到食材的場面沒有發生。
小不點和她媽媽一樣，總是不按常理出牌，才走兩戶人家，一不小心就提前完成任務。
“糖糖，這菜錢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一會兒導演叔叔給你報銷。”
“什麽是報銷哇？”
“就是把零花錢還你。”
糖糖搖頭拒絕：“爸爸說不可以拿別人的零花錢。”
“那叔叔還你一套恐龍好不好？”
糖糖小臉一凜：“媽媽說不可以拿別人的玩具。”
【四歲的寶寶比老奶奶還謹慎！】
【哈哈哈哈哈，我懷疑糖糖的電話手表裏也下載了反詐app。】
【爸爸媽媽都有教糖糖保護自己，點贊！】
……
祝心看着江屹，眼神裏透着一行疑問——你是怎麽回事？
第一天認識她嗎？
她這一身是精心搭配過的，沒有一個單品不透出巧思，讓她套上這碎花袖套，穿上同色系圍裙，絕對不可能！
這會破壞整身搭配的美感。
祝心擺擺手，讓江屹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可他不光沒把袖套收回去，還順便拿出了圍裙。
果真是配套的。
祝心揚起下巴，一字一頓道：“拿走。”
【真的好矯情，穿一下又怎麽了？】
【我站祝心，我們家的圍裙是我媽媽讓我上網買的，可好看了。這種老土花色的，我媽都不要用！】
【我尋思愛漂亮不是很正常嗎？這也能黑。】
【就是很不配合啊，她平時出出入入都有人伺候，當然不知道做飯就應該套上圍裙，否則更不方便。】
“不要？”
“不要！”
“好，做完飯，你再回去換衣服。”
祝心擰起漂亮的眉：“為什麽？”
“油會濺到身上。”他說。
祝心沒想到這一層，陷入沉思。
錄制這節目，每一套服裝都是她親自搭配好的，時間緊迫，沒有準備多餘的服裝。
綜藝錄幾天，她就帶了幾身衣服。
也就是說，如果做飯的時候弄髒這一身衣服，就沒法換，她會少一套搭配。
對于祝心而言，服裝出過鏡，就失去價值，她絕對不能允許自己這麽不精致。
經歷一番激烈心理鬥争之後，她眼巴巴地看向江屹。
江屹再次将袖套和圍裙遞過去。
祝心認命地低下頭，兩只手由着他擺弄，看見花袖套時，別扭地轉頭。
緊接着輕飄飄的花圍裙，落在她脖子上，她的脊背僵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這就聽話了？】
【江總真的好了解祝心啊，情緒穩定地哄。】
【磕到了，被祝心的老公和女兒圈粉的一天。】
【磕什麽？這是離婚綜藝啊！】
【玻璃渣裏找糖吃，我懂cp粉的苦了！】
【cp粉都不挑的？男方明顯對祝心很冷淡吧。】
祝心用上廚房三件套，但她不忍心看自己。
只要視線轉移，她的精致搭配就還在！
“開工！”祝心揮了揮鍋鏟。
“還沒有食材。”江屹說。
“爸爸媽媽！糖糖買好菜啦！”歡快的小奶音遠遠地傳來。
糖糖提着小籃子飛奔，争取不給爸爸媽媽拖後腿。
柔軟的發絲在腦門上飄揚，跑得臉蛋紅撲撲的。
江屹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大袋子整理，祝心揉着女兒的腦袋，開啓瘋狂誇誇模式。
“糖糖怎麽這麽厲害啊！好多菜我都不認識呢。”
“這是莴筍，這是白玉菇，還有菠菜……”
【我覺得祝心認識的蔬菜種類還不如崽崽多。】
【認真的？太沒有常識了吧。】
【別人逗女兒而已，這也能黑，煩死了，管理員能不能把他們拉黑啊！】
【她好會誇哦，都誇到寶寶的心坎裏去了。】
糖糖帶了好多食材，想要加入土竈臺前和爸爸媽媽一起幹活。
可工作人員擔心孩子離得火堆太近，一時照看不住會有危險，便讓她自由活動。
糖糖被打發走，自己屁颠屁颠到處跑。
跑過魏晚身邊時，她跟着一起坐在石頭上曬太陽。
魏晚雙手撐着下巴，小團子就也有樣學樣。
“我們能不能帶着她玩？”石一唯問工作人員。
節目組當然沒有異議。
畢竟剛才魏晚和石一唯的互動不多，沒什麽看點，現在讓他倆一起帶孩子，還能制造出一些話題。
“去哪裏玩呀？”糖糖的聲音軟糯糯的。
魏晚的神色不再冷冰冰的，唇角揚起，露出淡淡的笑容。
糖糖信任地伸出小手，放在她的掌心。
直播鏡頭中，魏晚和石一唯一左一右，牽着糖糖到處轉悠。
直播間有不少石一唯的粉絲，粉絲截下這一幕，順便截走畫面最左側的魏晚。這樣一來，圖片中就只剩下石一唯和糖糖的身影，粉絲們感慨，哥哥帶娃的樣子好溫暖。魏晚的粉絲在彈幕區聽說他們的騷操作之後，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雙方又開始罵戰。
對于節目組來說，吵得越兇，流量越大，樂見其成之餘，還有一點小慶幸。
得虧讓糖糖跟着他們一起走了，否則這對前度夫婦交流甚少，沒有互動，更沒有沖突，還怎麽挖掘爆點？
而對于糖糖來說，無論哪兒都是新鮮的。
小朋友能輕而易舉地發覺生活中一切微小細碎的美好。
“有小花花哇！”糖糖瞄見小溪邊黃色的小花。
魏晚陪她蹲下來：“這是路邊青。”
“為什麽不叫路邊黃呢？”小團子歪着腦袋，好奇地問。
魏晚笑了，伸手撿起一朵已經掉落下來的小花，放在掌心。
她的手很白，明黃色的小花就被映襯得更加顯眼，這花安安靜靜地待在掌心，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看見糖糖把腦袋伸過來。
魏晚沒理解糖糖想要做什麽：“怎麽了？”
一直站在身旁的石一唯，稍稍俯下身。
陽光被他高大的身軀擋住，她被圈在陰影裏。
仰起頭時，魏晚看見他取走自己掌心的小花，塞進糖糖的小發卡之間。
糖糖頭戴小花，心滿意足了，四處尋找其他掉落的花朵，交給石一唯。
石一唯秒懂小朋友的意思，伸手撥弄魏晚的發絲，動作有點笨拙。
糖糖歪着腦袋：“好好看哦！”
魏晚愣了一下，不自覺伸手，托住差點要掉落的小花。
……
“江屹，一勺鹽是多少？”
“常用的控鹽勺是兩克左右。”
“江屹，料酒是哪個？”
“生抽旁邊的是料酒。”
“生抽是哪個？濃的還是淡的？”
大土竈前，祝心拎着鍋鏟，手忙腳亂。
現在她已經顧不上身上的圍裙有多土了吧唧了，一心只想弄出一桌子豐盛的菜肴。
但很顯然，別說一桌子菜了，就連一盤菜，都難成功出鍋。
炝鍋之後，祝心面前滿滿的煙，她用手揮了揮，鍋鏟迅速翻炒。
至于瓶瓶罐罐的調味料，她實在是沒有這麽多時間再精準估算，憑手感随意往裏放。
在江屹給指了生抽瓶之後，祝心開了瓶蓋就要往裏倒。
可手一抖，沒倒出來。
再抖，她發現江屹已經将瓶底穩穩握住。
“別亂來。”
土竈前煙霧缭繞，彌漫在兩個人之間，嗆得她皺眉。
祝心哪還有什麽發脾氣倒打一耙的工夫，早就懵了，沮喪地看着他。
“我來做吧。”江屹說。
“你行嗎？不要把別人吃壞啦。”祝心憂心忡忡。
可話一說完，她又觀察自己的傑作。
看樣子，她的手藝更容易把人吃壞。
江屹取走她手中的鍋鏟。
下一秒，他的左右手臂已經被她默默戴上袖套。
祝心最後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圍裙，也一并取下來，遞給了江屹。
但他忙着給她收拾爛攤子，雙手不得空，随手将圍裙放到一邊去。
這樣一來，祝心可就不同意了，得穿的！
祝心踮着腳尖。
等到圍裙給他套上之後，她踩着小碎步跑到他身後，扯着系帶，在他精瘦的腰上打個結。
【祝心：不能一個人丢臉！】
【江總大概早就習慣祝心了吧？他完全不反抗，随便她怎麽在自己身上動手動腳！】
【原來江總會做飯啊，更加分了！】
【下廚的男人好帥，這圍裙穿在江總身上居然不錯？】
【那是人家本來就帥，穿在大肚皮禿子身上你跑不跑？】
祝心看着江屹炒菜時的架勢，慢慢開始心安理得。
不管好不好吃，至少不會像她那樣差點要燒了頭發。
不過到底是夫妻任務，祝心懂一丁點分寸，決定上前打下手。
她拿了食譜，站在邊上，一本正經地指指點點。
“先把雞翅改花刀，就是在肉上面切一道一道的。”
這邊她還在貼心講解，江屹已經先她一步備好菜。
祝心又對着食譜念：“起鍋熱油，等到油熱了，把雞翅放進去，先煎一面，等煎得差不多了才不會粘鍋……”
念到這裏，她擡起頭，一臉茫然。
人家都已經煎到第二面了！
江屹做飯手法純熟，煎好雞翅之後往裏下了八角和調料，不緊不慢。
祝心幫了半天的忙，只幫了個寂寞，餘光掃到他要去找可樂，眼疾手快搶先一步。
一聲響，可樂罐開了，冒着汽，祝心倒進鍋裏去。
鍋裏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江屹蓋上鍋蓋，準備下一道菜。
鍋裏的雞翅冒出濃郁香氣。
祝心偷偷看他，真是一氣呵成啊。
“下一道做紅燒排骨。”江屹低着頭備菜，拿出排骨改了一下刀，準備拿去沖洗。
“還是做糖醋排骨吧。”
“你喜歡？”
“酸酸甜甜的，糖糖一定愛吃，你會嗎？”
“我試試。”
一盆排骨被她拿走，自然地沖洗。
江屹看着她認真的樣子。
祝心的手，也是她的寶貝，平時連窩在客廳沙發玩手機時都要戴着手套做手膜，現在倒是不講究了。
祝心沖洗着油膩膩的新鮮排骨，随口問：“你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
“留學時一個人住，就學了。”他說。
祝心擡起頭，喃喃自語：“原來你留過學啊。”
江屹沒有再接話，自然地拿她手中的盤子，繼續處理食材。
【我看過科普，不能這樣在水龍頭下洗肉，會有那個什麽菌！”
【他們是夫妻啊，祝心居然不知道自己老公留過學？就離譜。】
【真的很好奇，這對夫妻的問題到底是什麽？看起來不熟，可也不至于到感情破裂後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太神奇了。】
【咱就是說，會不會他們根本沒有感情？】
……
傅舒舒和岳文森分配到的任務，是去整理住處。
不過節目組還想給觀衆們留一個懸念，因此沒有跟拍。
岳文森知道傅舒舒這人藏不住事，千叮咛萬囑咐，提醒別提前說出節目組晚上安排住宿時的任務。
“我知道啦。”傅舒舒笑了笑，說道，“我也不是這麽傻的。”
岳文森揉了揉她的頭發。
傅舒舒确實不傻，節目組來拍先導片那天家中的照片牆，是她提前一晚找出自己和祝心的合照加急洗出來的。
但其實他覺得沒必要。
“以前你需要祝心的熱度，背靠大樹好乘涼，可現在你在圈子裏已經有一席之地了，別招惹她，否則白白挨罵。”岳文森為傅舒舒理智分析。
傅舒舒低頭沉思，輕輕“嗯”一聲。
自從節目開播以來，她因為祝心吃癟兩次。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自己到底是擁有很多粉絲的一線小花了，祝心就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嗎？
傅舒舒撅起嘴巴，不高興地說：“本來我還怕她完成不了任務，打算趕緊收拾好回去幫她做飯的，現在算了！”
“說氣話。”岳文森寵溺地搖搖頭，與她十指緊扣，“走吧，去看看情況。”
傅舒舒和岳文森從晚上的住處回來，重新出現在直播鏡頭中。
粉絲們等了好久，終于開始狂歡。
在這麽多女嘉賓中，傅舒舒是最活潑外向的一個，她一出現，立馬活躍了全場氣氛。
“魏晚，你頭上這朵小花好漂亮。”她笑吟吟道，“咦，糖糖也有，可以給阿姨也戴一朵嗎？”
糖糖轉頭看了看小溪邊：“沒有啦。”
“那裏還有呢。”傅舒舒指着還沒有凋落的小花。
“不可以摘，花花草草會疼的。”糖糖軟聲道。
傅舒舒垂下腦袋，假裝難過的樣子。
糖糖兩只小肉手護着自己頭頂上的花花，苦苦掙紮着，想分享，又不舍得分享。
“可以給我嗎？”傅舒舒眨了眨眼睛。
小團子不忍心拒絕，鼓着臉頰，考慮許久，依依不舍地伸手，準備把自己的小花取下來。
只是胖乎乎的小手在腦袋上找了半天，一時沒找準位置。
“別逗孩子。”魏晚冷淡道，“我的給你好了。”
傅舒舒傻住了，看見她已經無所謂地摘下小花，輕飄飄地塞到自己手中。
她尴尬地追上魏晚：“我就是鬧着玩的，還你呀。”
魏晚也不是徹底不給面子，勾了勾嘴角：“你留着吧。”
傅舒舒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石一唯撓了撓後腦勺，咳一聲：“她比較直，別放在心上。”
“不會。”傅舒舒搖搖頭。
【啊啊啊——魏晚好飒哦！】
【魏晚：姐很拽，別和姐來這一套。】
【心疼舒舒，只是和小孩子玩一玩而已，她有什麽錯？】
【舒舒知道自己在和小朋友玩，可孩子又不知道，魏晚只是保護孩子而已。】
【舒舒實慘，為什麽要參加這節目啊，整個節目組沒一盞省油的燈！】
【舒姐夫快來保護舒舒！】
岳文森并不知道傅舒舒受了什麽委屈。
窮苦出身的他，從小就比其他同齡人更加懂事，兒時就已經掌握了下廚的本領。
節目才開始沒幾個小時，妻子就難堪數次，現在他想在祝心和江屹面前大顯身手，為自己和妻子加加分。
土竈前并沒有人掌勺。
江屹和祝心似乎在偷懶。
岳文森靜靜地看着，向前一步。
江屹與祝心面對面站着。
一個臉色很臭，另一個繃着小臉，唇角的笑意按捺住了，卻從眼底漫出來。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的圍裙看。
剛才他們都在忙，她不是站他後邊，就是站側面，現在正眼瞧他，才發現這圍裙和江總，居然很搭。
祝心撲哧一聲，眼睛笑成月牙的形狀，像是滿天星光灑在眼底。
她心情很好地轉身，腳步輕快，走到半路，還順便壓着自己的眼角，為不笑出魚尾紋發功。
他沉默，取下圍裙，拿出褲兜裏的手機聯系程助理。
“員工會不會看直播？”
程助理秒回：“江先生請放心，集團高層已經動員全體員工守在直播間，我們都支持您！”
江屹面無表情，默默地收起手機。
“還有什麽要幫忙的？”岳文森走過來時，将襯衫衣袖翻折。
“沒有。”
江屹神色冷淡，随手把圍裙丢進收納籃，邁開長腿，走在前面。
岳文森意外地皺眉。
他若有所思，在後面江屹跟了幾步。忽地又意識到自己這樣像過于老實的小跟班，轉頭往相反的方向，找溫凱同行。
【江總在看什麽消息？一秒變臉！】
【直播節目應該不能玩手機吧？會不會不符合規定啊……】
【人家在處理公事，哪有這麽嚴格！】
【你們有沒有發現，舒姐夫聽說不用他幫忙好像怪失望。】
【剛才舒姐夫和江總說話偷偷踮腳了！！！】
……
頭頂小黃花的糖糖在大人堆裏和節目組的哥哥姐姐一起做任務卡。
“姐姐，這是什麽字？”
“說出你們第一次見到彼此的感覺。”
“這個呢？”
“說出你們第一次約會地點和經過。”
“這個呢？”
“分開有沒有覺得難過？”
“好多卡片呀。”
“對啊，這些都是一會兒午飯時的真心剖白任務卡。”
小文盲糖糖不認得上面的字，但好奇心爆棚。
導演組想到一個主意。
“等一下讓寶寶來提問好不好？你來指定卡片問題，嘉賓夫妻必須回答。”
“好哇！”
糖糖躍躍欲試，小小的肩膀突然承受沉甸甸的重量。
那是崽崽的責任感。
她要為爸爸媽媽，挑選一張最棒的真心剖白任務卡！
……
該開飯了。
米飯已經焖好，蔣瑤星跟着祝心一起，幫大家盛。
打開蓋，熱氣往上撲，木桶蒸出來的米飯又糯又香。
“你前夫好會下廚啊。”蔣瑤星說。
“前夫？”祝心一時沒反應過來。
蔣瑤星笑着問：“對啊，其實我有點好奇，你們倆怎麽走到離婚這一步的？”
祝心擺手：“還沒離呢！”
話落，她感受到後腦勺挨了一道灼熱的目光。
祝心幽幽回頭，看見不遠處便宜老公的颀長身影。
江屹沉着臉。
還、沒、離？
這個“還”字，就很微妙。
祝心與他對視，莫名其妙。
确實還沒離，她不會為了流量說謊。
誠實是最美好的品質，她要給糖糖當榜樣媽媽的。
她老老實實的，居然還被瞪！
祝心垮着小臉，兇巴巴地瞪回去。
江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