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貼身收藏x2
周遭安靜了好幾秒,別說黃恪了,連店裏的另外幾名客人與店員都紛紛怔住。
宋清堯最先回過神來,雖然他不避諱自己的性取向,但是也沒試過在大庭廣衆下做這種事,頓時推開林壑想出去。
林壑猜到他會有這種反應,牽緊他的手說:“跟我過來。”
于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宋清堯被林壑拉進了更衣間。
看着門關上了,幾名店員面面相觑,一時間都不知該不該上去敲門,黃恪則是鐵青着臉一言不發地走了。
聽了片刻門外的動靜,林壑轉回頭,宋清堯側對着他看向旁邊,衣領露出的一截脖子已經紅了。
從身後将他擁入懷中,林壑低聲道:“學長,別生氣。”
宋清堯冷靜下來了,比起生氣,更惱的是林壑不顧後果的做事方式。
“你知不知道如果現在曝光了,別人會在背後沒完沒了地議論你。”不願提起私生子的話題讓林壑郁悶,宋清堯點到即止地提醒,林壑卻說:“我不介意,他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
見宋清堯緊皺着眉,林壑想起了一件事,不确定地問:“你是不是不希望被別人知道性取向?”
無奈地嘆出一口氣,宋清堯說:“沒有。”
“那就是在擔心我?”林壑喜上眉梢,宋清堯瞥他一眼,簡直要被他的思維模式氣笑了:“我只是不想再跟楊霆巍扯上關系。”
“不跟他扯上關系最好的辦法就是答應跟我在一起。”林壑将下巴擱在宋清堯的肩膀上,雙臂圈住他的雙臂,指尖撫摸着他剛才被抓住的手腕,“我看到那個人抓你,哪裏還想得了那麽多。你手好不容易快好了,為了今晚的約會還特地拿掉護具,怎麽能再被那種人傷了?”
“誰說是為了今晚才……”
“噓——”
兩人在很近的距離下對視了一眼,宋清堯轉開臉,林壑則看到他眼角浮現的淡淡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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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晚沒能做完的事,林壑的手指插進宋清堯五指之間扣住,輕聲問道:“昨晚有沒有自己弄過?”
回答他的是一句咬牙切齒,卻因為羞恥的感覺而失去了威脅力的呵斥:“林壑!”
“嗯?”林壑繼續在宋清堯的底線上來回地踩,還抱着他慢慢搖晃,“學長,我在。”
兩人的身體前胸貼着後背,腰部以下的部位更是緊密得一絲空隙都沒有。感覺到林壑暗示一般地撞着他,宋清堯招架不住了,剛準備修理這個得寸進尺的家夥就被兩聲敲門聲打斷。
外面的店員客氣地提醒:“先生,剛才的襯衫有問題嗎?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時告訴我們。”
不舍地松開手,林壑不耐煩地回答:“還在試,等下。”
“好的。”
店員就怕裏面會發生什麽沒法解釋的行為,此刻聽到林壑語氣正常,于是放心地站在幾步開外等。很快門便從裏面打開了,宋清堯走出來,面色平靜地在休息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看。
盡管剛才發生了那種事,但是品牌店的店員都訓練有素,目光沒再停在他身上。林壑又試了另一件襯衫和那兩條西褲,對于宋清堯選的都很滿意,最後配了條皮帶,離開時已經過六點了,兩人把東西放回車裏就去了35層的酒店餐廳。
林壑提供了預約信息,迎賓恭敬地将他們帶到最右側一排看海的座位。這家餐廳的每張桌子都間隔較遠,即便在大廳用餐也不會有拘束感,林壑定的位置在落地窗邊的最後一桌,宋清堯走到座位前,還沒伸手椅子就被人拉開了。
回頭看了扶着椅子的林壑一眼,他在迎賓與服務生的注視下落了座,林壑走到對面坐下,接過服務生遞來的菜單說:“先幫我醒酒。”
“好的,二位請稍等。”服務生鞠了個躬離開了,宋清堯翻開手邊的菜單,才看兩頁就見林壑站起身,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
不等他開口趕人,林壑熟門熟路地解釋道:“這樣坐近點,”一只手伸到桌子下面,穿過桌布的一圈流蘇握住他的右手,“方便牽手。”
宋清堯身後就是牆壁,前面和旁邊兩張桌子的客人都沒注意到他們這邊,林壑又說:“放心吧,別人看不到。”
就算有桌布和角度擋着,宋清堯也不可能跟林壑這麽牽着手。他抽回來,注意力重新放到菜單上,林壑把握住尺度,翻開菜單與他讨論起吃什麽。
他一直沒問過今天是什麽日子,見林壑到了這一刻還沒說,便問道:“今天是有什麽好事?”
雙臂交疊放在桌面上,林壑看着他笑:“嗯,今天對我來說是個特別重要的日子。”
左手伸到外套口袋裏,指尖捏住萬寶龍的鋼筆盒子,宋清堯繼續問:“是關于什麽的?”
林壑仍舊笑而不語地看着他,片刻後才說了兩個字:“你猜。”
頭頂的小水晶燈織出一片柔和的光幕,從林壑抹過發膠的額頭上落下,鼻翼和唇邊的陰影顯出這張臉的輪廓更加立體,而他挑的寶藍色休閑襯衫也很襯林壑的氣質,适合此刻放松的西餐環境。
在那雙明亮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小小倒影,宋清堯忽然意識到他們又在對視,擱在菜單頁上的指尖微微蜷了下,他将目光平移向另一側的落地玻璃,去看海面上變得模糊的月影。
林壑也收回視線,難得沒有出言逗他,只端起水杯喝了兩口:“猜不出來就先點菜吧,晚點再告訴你。”
服務生去下單後,宋清堯繼續欣賞外面的夜景。
雙子塔的地理位置确實好,能俯瞰到不遠處遺落于海面上的鼓浪明珠。燈火與煙火從覆蓋島嶼的綠植間透出來,如同春夏之夜亮着點點熒光的森林。
林壑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見他盯着海面上那一片亮色,便問道:“那是哪?”
宋清堯的手肘擱在桌面,掌心托着下巴說:“鼓浪嶼。”
林壑說:“你什麽時候帶我去?”
彎了彎嘴角,宋清堯的視線總算回到林壑臉上:“看你什麽時候有空吧,最快也要等下次休息,過兩天我的病假該到期了。”
“那就下次。”端起紅酒杯晃了晃,林壑看着沿透明杯壁緩緩滑下的醇厚液體說,“學長,嘗嘗這酒。”
服務生端上來的紅酒是林壑預定的chateau la fleru petrus,适合搭配今天的主菜香草菲仕羊排。現在頭盤都沒上,宋清堯端起紅酒杯放在鼻尖輕輕一嗅,微微晃動酒杯後放到口中淺嘗,品了品說:“單寧很絲滑。”
“還有黑加侖的味道。”
林壑期待地看着他:“喜歡嗎?”
“嗯,比我以前試過的都好。”
“喜歡就好,”林壑捏着高腳杯的杯梗,與他的杯子輕輕一碰,“我平時很少喝紅酒,還是紮啤和洋酒适合我。”
宋清堯喝了一口,放下酒杯說道:“過量攝入酒精會導致大腦灰質與白質體積減小,酒精代謝速度減緩容易造成皮膚脫水,産生的自由基比氧化劑更多,有更大概率發生各種退行性疾病。”
嘴裏的紅酒差點漏出來,林壑擡手告饒:“學長,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別背書?”
宋清堯淡淡地說:“我好好說過不止一次了,但是沒用。”
同為醫生,林壑怎麽會不知道這些。他放下杯子,上身傾斜抵着桌沿靠近宋清堯:“如果能天天跟你一起睡,那我一定能戒酒。”
扭頭去看鼓浪嶼,宋清堯沒有接這句話,恰好這時服務生端頭盤上來,他将餐巾鋪在大腿上,拿起叉子吃着玻璃小碗裏的熏鲑魚,聽林壑又問:“對了,剛才那個人是誰?”
咽下嘴裏的食物,他說:“以前追過楊霆巍的人。”
林壑也猜到了,不過想到他們重逢那一晚自己見到的景象,又有點不太确定地道:“所以楊霆巍出軌過不止一次?”
宋清堯繼續叉着鲑魚肉:“被我發現的就一次,其他不清楚。”
見他始終神色如常,林壑琢磨了片刻,問:“那你跟他是認識多久才在一起?”
丢了個眼神給林壑,宋清堯端起紅酒杯喝了一口:“問別人私事之前是不是應該先坦白自己的才顯得有誠意?”
咧唇一笑,林壑的左手在桌面上握住他的右手背:“還以為你對我的所有事都不感興趣。”
不動聲色地把手收回來,宋清堯吃着另一邊的奶油雞酥盒,很快聽到林壑說:“其實我怕說出來你會介意。”
“介意什麽?”
“我以前談過女朋友。”
“猜到了。”
宋清堯一點反應都沒有,仍在專注吃着奶油雞酥盒,林壑忍不住問:“你不介意?”
被林壑一本正經地看着,宋清堯遲疑了一下才回答:“我該介意的理由是什麽?”
其實這個問題要是發生在宋清堯身上,林壑也完全不會介意,畢竟誰都有過去。彎起嘴角,林壑叉了一小塊酥脆的蒜香角遞到他嘴邊:“試試這個。”
宋清堯接過林壑的叉子自己吃,吃完後把叉子還給林壑,聽林壑問他喜不喜歡時,不免笑道:“你是有多喜歡問別人這個詞?”
林壑用他吃過的叉子給自己叉了一塊,送進嘴裏之前說:“我只問過你,”等這口咽下去了再把剩下半句話說完,“也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歡我。”
對話從這裏告一段落,後面他倆都沒再開過口。服務生陸續将菜端上,宋清堯邊吃邊看着夜色深處的鼓浪嶼海島,視野的焦點總能在那些數不盡的光叢中迷失,吃東西也變得心不在焉。
林壑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每每看到他停下動作,就會與他碰一碰杯或者喂一口食物到嘴邊。起先他都會接過去自己吃,第三次時林壑避了兩次他的手,堅持要喂。
兩人在水晶燈的柔和光線下看着彼此,最後依然是宋清堯先垂下眼簾,就在林壑以為他還是不肯的時候,他微啓唇瓣,将叉子上的一小塊蘋果派含進口中。
看他收着下颌,小幅度咀嚼的樣子,林壑的目光停留在他沾了一點油光的下嘴唇上。想到甜滋滋的蘋果醬擦過他溫熱柔軟的嘴唇,林壑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又将玻璃杯裏的涼水一飲而盡。
咽下了酸甜可口的蘋果派,宋清堯以為林壑是酒喝多了口渴,便提醒道:“別喝酒了,讓服務生上兩杯冰水吧?”
桌上的紅酒還剩一半,宋清堯喝了一杯,林壑喝了三杯,這麽點量對林壑來說不值一提,不過他能感覺到身體深處熱了起來,是那種想要抱着宋清堯溫存,想要發洩出來的燥熱。
嗓音有些許沙啞,林壑輕點着頭:“好。”
飯後走出餐廳,宋清堯的手指又碰了碰風衣口袋裏的鋼筆包裝盒。
林壑依舊沒說今天是什麽日子,現在飯也吃完了,想着再不送的話都得回去了,他将長方形的包裝盒拿出來,遞給林壑:“這是送你的禮物。”
接過包裝精美的黑色盒子,林壑訝異地問:“送我?”
“嗯,”表情盡量表現得自然,宋清堯說,“你也沒提今天是什麽日子,我就随便選了一樣。”
盯着盒子上的萬寶龍LOGO,林壑問道:“我能現在打開嗎?”
“可以。”
小心地拆開包裝盒外面一圈豎着系的黑色細絲帶,林壑打開蓋子一看,一支頗有分量,筆身與筆帽都流溢着珠光色的鋼筆躺在盒子中間。
沒想到宋清堯會送自己一支筆,林壑把筆拿出來打量,笑着問:“學長,你怎麽會想到送我鋼筆?”
宋清堯觀察着他的反應,見他的樣子不像是不喜歡,便說:“我平時也不太會選禮物,逛了一圈剛好看到萬寶龍的店。”
“他家的鋼筆我以前用過,樣子好看書寫也流暢,想讓你也試試。”
林壑點着頭:“那為什麽要另外選禮物送我?”
“你說過30號是個很重要的日子,”宋清堯頓了頓才繼續說下去,“我想擎天柱是你主動要的,就算包裝好了也不會有驚喜,就想再買一樣一起給你。”
不過短短的幾句話,宋清堯卻覺得越說越困難,他被林壑眼也不眨地盯着看,尴尬得都想轉身走了。
看夠了的林壑收回視線,打量起盒子裏漂亮的海藍色筆身,正想拿出來就見宋清堯朝自己伸手:“要是不喜歡就還給我吧。”
林壑趕緊把盒子拿遠了:“誰說我不喜歡!”
将鋼筆拿出來握在手心裏,林壑一臉得意地笑:“這可是你特地買來送我的,也是我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禮物,我要貼身收藏。”
他這模樣又透出了幾分幼稚,不過能感覺出來是真的喜歡。無視了那句‘貼身收藏’,宋清堯想提議拿車回家,他卻說:“學長,這家酒店有座可以俯瞰海景的半露天泳池,我們去游泳吧。”
四月底的廈門氣候适宜,室內的恒溫泳池的确是放松的好去處,不過宋清堯沒帶泳褲出來,道:“下次吧,今天什麽都沒帶。”
“我幫你準備了新的泳褲,”林壑說,“在酒店房間裏,上去拿了就可以過去。”
‘酒店房間’四個字讓青島那幾天的記憶再次回到了腦海中,宋清堯沒聽林壑提過在這裏開了房間的事,不确定地問道:“你晚上要在這休息?”
“不是我,是我們。”
将那支鋼筆小心地放回盒子裏,林壑笑出了酒窩:“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6歲以後我就沒過過一次開心的生日了。”
牽起他的右手,林壑将手指收緊不讓他抽回,看着他驚訝的表情說:“今年你的生日也過得不開心,我就想在我生日這天和你一起過,算是給你補一個生日。”
“給你的禮物我也準備好了,”靠近他耳邊,林壑盯着不遠處的酒店電梯,嗓音壓低了幾分,“我可是絞盡腦汁想很久才選定了,也很适合你貼身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