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22)
的堅持下,褚家并沒有偏要父母過來,而是說等着在都城辦完了,回家再辦一次。
明天過後,父母會傷心一陣子吧,林怡情的表情黯淡了下來。很快她便重新振奮精神,既然決定要放縱一次,那就不要考慮這麽多了,相信父母終究會原諒自己的。
回到別墅後,客廳裏堆滿了大包小裹的物品,金銀首飾,禮服婚紗都不在話下,林怡情畢竟有身孕,她說累了想回去休息,自然沒有人會打擾她。
婚禮舉辦的地點在別墅區附近的一個會所裏,這些都是考慮到了林怡情有孕,不适宜太過勞累,節省下來的時間,可以讓她多休息一會。
今天林怡情特意早早就吃了晚飯,同時也交代孔嫂,她想一個人靜靜,好好的睡一覺,誰來了都不要打擾她。
林怡情也是在賭,賭自己的運氣,只要不被人發現,她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都城。
回到房間以後,林怡情從床鋪底下,拿出這段時間準備的救生繩索,褚樯橹給了她啓發,她在二層并不高,借助工具很容易便能到樓下。
那天晚上,褚樯橹走後,林怡情還去了小區保安室一趟,詢問了她窗外的監控,用手機拍了保安的換班時間,這些都是從電影中看的,不知道有沒有用,但藝術源于生活,只要想到了,便盡量準備的充分點好了。
将繩索系好,林怡情最後深吸一口氣,她用手輕柔地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開口道:“寶寶,媽媽今天要練習一個絕技,帶球跑,你這個球一定要聽話,不能亂動……”
說完林怡情朝手心吐了兩口唾沫,挽了挽袖子,擺出一副江湖打把勢掙錢的架勢,握住繩子小心翼翼地往樓下爬去。
剛出去的時候還好,可很快林怡情便發現,原來這東西還真不是那麽容易,她的手必須用盡全力才能抓住繩子。
一點就差一點了,林怡情不敢往下看,只敢看樓上,就在她堅持不住的時候,她的腳着了地。
“噗……”林怡情松了一口氣,手又揉了揉肚子,感覺還好沒有什麽不适的反應。她從身後的雙肩包中掏出一件男士的羽絨服套上,将帽子帶上,又罩上口罩,她曾經照過鏡子,這幅行頭,估計連她媽都認不出來自己。
林怡情蹑手蹑腳地溜出別墅區,在不遠處多層區的一個角落裏停着一輛小qq,這是她這幾天買的,價格便宜,扔了雖然心痛,但為了逃跑也顧忌不了那麽多了。
上了車以後,林怡情總算松了一口氣,她仿佛看到了那個她精心挑選的小鎮正等着她的到來,那裏雖然偏僻,但無論是醫療還是教育都還算過得去。
林怡情不敢坐飛機,火車也不敢,她只能選擇自駕,這是最累人的一種方法,卻最不容易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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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上了高速以後,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和她預計的時間差不多,再開三四個小時,便能下高速找個地方過夜,房間已經提前訂好了。
她覺得可笑,連她自己都想不通,自己怎麽會冒出如此大膽的念頭,可這種感覺真是說不出的好,簡直TMD的暢快,林怡情覺得這人罵的痛快,心情也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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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樯橹在客廳裏抽着煙,一根接着一根,明天就是林怡情和褚方舟結婚的日子,今天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煙越抽越煩躁,他起身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烈酒,連着喝了兩杯,感覺身體有些熱了,他又拎了兩個酒瓶坐回到沙發上。
借酒消愁愁更愁,褚樯橹自嘲地搖搖頭,明知道喝酒解決不了問題,可除了喝酒他還能幹什麽呢?
他覺得自己真窩囊,窩囊的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又接連喝了兩杯,褚樯橹覺得眼前有些暈了,他晃晃蕩蕩地走到冰箱前,從裏面拿出不少火鍋食材。也許是酒精麻痹了動作神經,他一時沒抓住,火鍋丸子掉在地上,褚樯橹暗罵了一聲,拿出一個盤子,将丸子撿了進去。
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他瘋狂的想要找尋和林怡情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此時此刻,只有火鍋可以滿足,這些東西随手可得,超市都能買得到。
一切準備就緒以後,褚樯橹将丸子和肉都下在鍋中煮,他直勾勾地盯着丸子在熱水中上下翻滾。
熱氣熏得他的眼睛有些睜不開了。
“哥……我回來了……”劉思鳴一開門,便看到褚樯橹坐在餐桌前,餐桌處熱氣騰騰地。
劉思鳴剛剛被劉勇接走去試禮服,原本應該是服裝店上門服務的,但是擔心褚樯橹受到刺激,索性劉勇便接着劉思鳴出去試了。
劉思鳴手上拎着盒子,盒子裏是他的衣服,他将衣服扔在沙發上,見褚樯橹沒有理會他,他緩步走到褚樯橹面前。
褚樯橹手抓着酒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火鍋。
“哥……”劉思鳴試着推了推褚樯橹。
“回來了,今天吃火鍋好不好,沒在家吃過吧?”褚樯橹的舌頭雖然有些直,吐字還算是清晰。
“你坐着,哥去給你拿筷子……”說着褚樯橹便站起身子,有些不穩地走向廚房。
劉思鳴看出來褚樯橹喝多了,他咬着嘴唇,直勾勾地看着褚樯橹的背影。
“咣當……”碗筷掉落在地上,褚樯橹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玻璃碎片,臉上的表情呆滞。
“哥……”劉思鳴又呼喚了一聲。
“哥真沒有用,這點事情都幹不好,哥真沒有用,什麽都做不好……”褚樯橹自責地笑了起來,笑得撕心裂肺。
“哥……”劉思鳴發現他除了這個稱呼,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笑過以後,褚樯橹又神情麻木地重新拿出一副碗筷交給劉思鳴。
“吃吧……”褚樯橹說着便夾起一個丸子放入口中。
丸子還是那個丸子,但味道卻變了。
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褚樯橹再次跑到廚房,拿出一堆調料,擺放在桌子上。
他憑借記憶,給劉思鳴調了一份蘸料出來,褚樯橹用筷子沾了一點放入口中,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一絲暖意。
“剛剛好,蘸着吃,喜歡就往裏加點辣油……”
“哥……”劉思鳴看褚樯橹的模樣,突然很想哭,他從鍋裏撈出一個丸子,輕咬了一口,丸子很燙,燙得他的舌頭發了麻,燙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褚樯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一飲而盡。又連着喝了幾杯以後,褚樯橹有些支撐不住了,他拎着酒瓶,東倒西歪地摔在沙發上。
劉思鳴關掉了電磁爐,拿起一個杯子坐在褚樯橹的身邊,開口道:“哥,我陪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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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褚萬山便讓司機載他來到墓地,墓地的空氣新鮮,依山傍水。
褚萬山讓司機在下面等着,自己拎着東西走到褚方舟爺爺的墓前。
他先是倒了兩杯酒,一杯放在墓碑前,一杯端在自己的手中,褚萬山環視了一眼周遭的環境,感慨地說道:“老楚呀,你這環境比我那好,你都不知道,前段時間都城是個什麽樣子,網上流行的一句話是,最遙遠的距離是我在你身邊,而你卻看不見我……呵呵……”褚萬山笑着搖搖頭,從他帶的物品中拿出一個紙糊的ipad,忍不住笑着說道:“雖說我不迷信,可看到這玩意,還是忍不住想要給你買一個,你要是能收到,那就最好,我發現這東西挺有意思的……”
褚萬山和墓碑細細地聊着天,他并不着急去參加婚禮,那裏的主角不是他,他只需要在典禮的時候出現就好了。
漸漸的太陽升了起來,将墓地的濕氣一掃而光,褚萬山将一杯酒倒在老楚的墓上,随即又滿上了一杯。
他自己的一杯也進了肚子,第二杯剛要往嘴裏送,遠遠地司機跑了上來。
“褚老……”司機跑得急,上氣不接下氣。
“慢慢說,別急,是不是樯橹去搶人了,還是思鳴去鬧場,不着急,慢慢說,我都想到了……”褚萬山胸有成竹地說着便将酒杯往自己的嘴裏送。
“新娘子……”司機一聽慢慢說,又吸了幾口氣,還真是跑得太急了。
司機喘氣的功夫,褚萬山的酒已經一仰脖倒入了口中。
“不見了……”司機吐了一口氣,把下半句話說了出來。
“噗……咳咳……”褚萬山一下子被酒給嗆着了,酒很辣,嗆得他夠嗆,咳嗽得他差點沒背過氣去。
司機見狀急忙拍打褚萬山的後背,安撫道:“褚老……別急……別急……”
褚萬山好容易才緩過來,他鼻涕和眼淚都被白酒給嗆了出來,從口袋裏掏出手絹擦了擦臉,才開口道:“新娘子不見了,還不急,思鳴和樯橹呢?都死哪去了?”
“電話裏說,沒見着他們,目前為止只見到了方舟……”
褚萬山聽聞就要往回走,不知從哪來的一陣風,将紙糊的ipad吹翻了個。
褚萬山見狀,停下了動作,他哈哈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褚萬山是真的在笑,他感覺自己有好久都沒有笑得這麽痛快了。
笑着笑着,褚萬山又坐回到墓前,用手絹擦了擦眼淚說道:“老楚呀,我千算,萬算,把孫子們都算進去了,就忘了還有一個孫媳婦呢,這算不算是釜底抽薪?”
說着褚萬山把放在墓前的酒又倒在地上,然後再次給兩個杯滿上,開口說道:“你說得對,咱們就別管了,騎驢看唱本,讓他們自己走着瞧吧,今天我安心地陪你喝酒,教教你這ipad怎麽用……”
說完,褚萬山看向司機,指示道:“去車裏,把我的平板拿來,我要和老楚好好聊聊……”
司機的臉皮抽了抽,都說諸家的老爺子異于常人,這回他總算是領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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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不懈的手機鈴音吵醒了宿醉的兩個人,褚樯橹揉着腦袋睜開眼睛,按下接通鍵。
“哥幾個準備好了,就在你家樓下,快點走吧,再晚就來不急了……”鄒晨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了出來。
“走什麽?”褚樯橹拍拍腦袋,痛得他難受。
“搶新娘子呀,電視裏總能看到,這回終于能自己幹上一把了……”鄒晨的聲音裏滿是躍躍欲試。
褚樯橹苦笑着嘆了一口氣,回答道:“誰說我要搶了?”說着他在一地的酒瓶子中翻找着煙盒,找到以後發現裏面已經空了,索性從地上撿起一個煙頭,用火機點燃,吸了一口。
“別胡鬧了,時間差不多,你們就去參加典禮吧,我收拾收拾也去……”說完褚樯橹挂斷了電話。
“哥……”劉思鳴的聲音在褚樯橹的耳邊響起。
褚樯橹頭還暈,沒有發現劉思鳴的語氣恢複了正常,他寵溺地揉了揉他的頭發說道:“思鳴去洗漱,一會哥帶你去參加方舟哥哥的婚禮,新娘子……”褚樯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新娘子可漂亮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劉思鳴咬了咬嘴唇,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開口道:“哥……我沒事……我是裝的……我知道你委屈自己是因為我,要不你早就把怡情姐搶走了……”
褚樯橹剛從地上站起來,他聽到劉思鳴的話,身體頓時僵硬住了,他轉過身體,看到的是劉思鳴內疚又倔強的臉。
“哥……我錯了……我看到你這樣,我發現比沒有怡情姐更難過,我是喜歡她,可我更喜歡你這個哥哥,昨天我想通了,我是因為發現你喜歡她多于我,才覺得不平衡的,你去找她吧……”
劉思鳴的話沒說完,便發現褚樯橹已經失去了蹤影,猛然間,他覺得一股怒氣又從心底升起。難道他就這麽不受重視,話還沒說完,就被抛棄了……
剛想到這裏,劉思鳴猛地搖搖頭,他發現自己又陷入怪圈了,這人真奇怪,一旦鑽進了牛角尖以後,就轉不過來身,他可算是回了頭,可不想再回過去。
想是這麽想,說是這麽說,可劉思鳴依然覺得很難受,他看着空曠又雜亂的客廳,這裏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經過這件事情以後,他會被徹底地嫌棄了吧,他想不到,有誰會原諒這樣自私的他。
鄒晨剛想走,褚樯橹的電話便又撥了過來。
“還沒走吧?”
“沒走……”鄒晨懶洋洋地回答道。
“我下來了,咱們這就去……”褚樯橹的話音未落,鄒晨的敞篷車內便跳進來一個人。
“天……”鄒晨被眼前這個頹廢的男人吓了一跳,這哪是他平時認識的褚樯橹,簡直就是山頂洞人下山,胡子拉碴的,頭發像個鳥窩,衣服皺巴巴的像是蔫了的菜葉子。
“愣着幹什麽……走吧……”
“哦……”鄒晨很快便回過神來,他很是不理解,褚樯橹至于這樣嗎,這才多長時間不見,就造成這個樣子。
“他們都準備什麽了?”褚樯橹挽了挽袖子,回頭瞄了一眼後面跟着的車,上面的兩個男人是周毅和趙勇。
“膠帶,辣椒噴霧和電棍……”鄒晨答道。
“就沒有點硬家夥?”褚樯橹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哪能……”鄒晨有些炫耀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槍:“昨天我們三把二哥給灌倒了,把這個給偷來了……”
褚樯橹愣了一下,随即臉皮抽了抽,他開始思索,自己怎麽會交了這麽不靠譜的一堆朋友,還是他自己以前也這麽不靠譜,什麽事情只有想不到,沒有不敢幹的。
想到這裏,褚樯橹猛地打了一個冷顫,似乎他自己本身也就比鄒晨他們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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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現場,褚方舟很淡定地招呼着進來的客人。
眼看着時間快到了褚方舟将招呼客人的事情交給了劉勇,自己來到休息房。
“這合适嗎?”孔嫂穿着婚紗,臉被憋得通紅。
“孔嫂,你今天真美……”褚方舟一臉和煦的笑容,讓孔嫂的臉有紅了點,她急忙搖搖頭,默念清心咒,告誡自己可千萬別被個孩子給迷惑了。
“就不能取消嗎?非得我上?”孔嫂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怎麽看,怎麽別扭,想自己四十多的人了,兒子都上大學了,在這裏穿婚紗和小年輕假結婚,這要傳出去她這張老臉可往哪裏放呀!
褚方舟微微一笑,語氣很是溫柔的說道:“孔嫂,怡情是在你眼皮底下沒的,我實在是想不出來,她一個大了肚子的女人,怎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自己的房間消失,如果不是……”
褚方舟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孔嫂,孔嫂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真的不是我……”孔嫂很是委屈的回答道。
“不管是不是你,是以至此,褚家丢不起新娘逃婚的臉,只是讓你在這裏頂一頂,今天以後,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就算你有錯,我也不會追究……”
孔嫂張了張嘴,認命的閉上了。也幸好,林怡情有孕,這個婚紗設計的寬松,她才能穿得上,追根到底,就算人不是她放走了的,她也确實得負點責任。
褚方舟見孔嫂心甘情願地配合了,這才再次打開休息室的門,想要喚造型師進來。
一開門,一群人一下子沖了進來,一個口袋說時遲那時快罩在褚方舟的腦袋上。
褚方舟也不反抗,任由這群人把他用膠帶粘在椅子上。
對于新郎的配合,鄒晨他們也沒多想。因為擔心林怡情會喊,新娘子頭上也在他們剛進來的時候就罩上了黑口袋。
褚樯橹抱着新娘子就往外走,這一切亂糟糟的,他只是覺得手中的分量和感覺有些不對頭,但想着也許是因為懷孕的原因,一群人就這麽亂哄哄的搶走了新娘子。
過了沒多久,褚方舟便被造型師發現了,被松綁以後,褚方舟微挑嘴角,開口道:“去告訴客人,婚禮取消,新娘子被搶跑了……”
很快褚萬山也接到了新娘被劫走的消息,他拍着大腿,哈哈的大笑起來,單單不說褚樯橹劫走的是誰,就這情景光想想就足夠他笑到棺材裏的了。
“老楚呀,楚舫還真是适合從政,這回他可是把樯橹給郁悶壞了……咱們接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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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親的四個人開車直奔了半個多小時才停下車子想着給新娘子松綁。
“你是誰……”頭套被掀開的那一刻,褚樯橹,鄒晨,趙勇,周毅都愣住了,孔嫂老淚縱橫的臉讓他們淩亂了。
“我是保姆……”孔嫂抖抖索索的回答道。
“林怡情呢?”褚樯橹顧不上這些,繼續問道。
“跑了,找了一早上,都沒找到……”
孔嫂說完,四人對視在一起。
“我就看着是你們,你們這幾個混蛋,我的槍呢?”一個越野車在此時停在路邊,鄒狩從上邊走下來,兇神惡煞地問道。
鄒狩看了一眼現場的情況,猛地一個激靈,伸手指着孔嫂繼續問道:“林怡情什麽時候老成這樣了,難道是同名不同人……”
鄒晨縮着脖子不敢看鄒狩質問的眼神,今天這次行動可真是……哎……失敗……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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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思鳴斷絕了所有與外界的聯系,他獨自一個人在大街上游蕩,走着走着便走回了學校。
劉思鳴笑了笑,似乎他還是适合這裏,這裏讓他沉靜,他邁步來到學校附近的湖邊,現在天氣還不夠熱,這裏幾乎沒有人。
他坐在湖邊的凳子上,眼睛看着湖面。
“嘶……”一聲痛呼,打破靜寂。
劉思鳴尋聲望去,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在地上撿着散落的紙張,眼看着即将完工,一張紙洋洋灑灑地飄落在他的腳邊。
劉思鳴伸手撿了起來,女人也跑了過來。
她伸出手說道:“謝謝……”
一股柔和的香氣掠過劉思鳴的鼻翼,他眉頭皺了皺,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你是哪個系的?”
“經濟系……”女人答道,随後再次道謝說道:“謝謝你,把那個給我……”
劉思鳴将手中的紙張高舉過頭頂,有些無賴的說道:“我憑什麽要給你,親我一下,我就給你……”
女人的眼睛瞪得溜圓,似乎沒有預料到這個年輕的男人這麽不配和。
“嘶……”劉思鳴一聲痛呼,女人一腳踹到他的肚子上,随即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紙張,沒好氣地怒斥道:“長得人模狗樣的,竟然是個無賴,以後見到姐姐記得繞着走,下次踹得就是你命根子了……”
看着女人越走越遠,劉思鳴的眉頭挑了挑,随即他眯了眯眼睛,嘴角爬上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劉思鳴覺得和褚樯橹他學了一招,感情是做出來的,管它喜歡還是不喜歡,做了以後再說,也許這就是他想要的那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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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怡情開着她的小qq在高速公路奔着指定的目标一路馳騁。兩天下來,她便覺得自己開車的技能娴熟了起來。
她也不急着趕路,每開上兩三個小時,只要看到服務區便會下去休息一會,活動活動身體,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總體來說,這次逃跑林怡情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她基本上考慮到吃喝拉撒睡的各個方面,例如晚上趕到哪個地方住一夜,哪裏可以多呆兩天逛一逛。
一路上,優哉游哉的到也不覺得太累,趕上哪天不想走,或者刮風下雨之類的,她索性就原地休息,窩在賓館看上一天的電視,或者逛逛街,買點喜歡的小玩意。
人家一天的路程,她能開上一個星期,林怡情就這麽不急不慌地溜達着,差不多快半個月她才開到目的地。
林怡情的悠閑自在和某些人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都城的一幹人等,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火車,飛機,大大小小的賓館旅店,幾乎都找遍了,卻始終沒有林怡情的蹤跡。
又一天過去了,褚樯橹和鄒晨還有周毅趙勇都集中在他家,褚樯橹的餐桌上擺着一張地圖,起初是都城地圖,現在已經換成了全國的。
林怡情的老家包括都城周邊的幾個區域都已經找過了,褚樯橹拿着記號筆,緊鎖着眉頭,思考着,下一步該去哪裏找。
“不會是被綁架了吧?”周毅開口道。
“烏鴉嘴……”鄒晨瞪了周毅一眼,随即看向褚樯橹,猶豫了一下說道:“周毅說的也有道理,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
褚樯橹拿着筆的手頓了一下,像是安慰自己似的開口道:“方舟已經找過妮娜,李璐還有周娜了,不是她們……”
“會不會是你的前……”趙勇剛一開口,便自行打住了,褚樯橹這一前起來可就沒有盡頭了,估計四個人再加上那個在海外的岳霖棟,五個人,想三天三夜都想不齊。
客廳裏頓時靜了音,沒有一個人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褚樯橹有些洩氣地點燃一支煙,他盯着地圖,好像忽略了什麽事情,應該很重要,就是一閃而過的抓不住。
樓下大門的門鈴響了起來,離門最近的趙勇按下開門鍵,很快大門便傳來了敲門聲,是送外賣的服務生。
趙勇掏了掏口袋,突然想起自己的錢包落在車裏了,他随意地說道:“給我拿二百塊錢……”
“當……”的一下子,褚樯橹像是被什麽敲醒了一樣,他興奮地看着趙勇,急匆匆的穿上衣服便跑了出去。
鄒晨他們三個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一下,決定在家靜觀其變。
褚樯橹一路來到林怡情家,他繞着小區走了一圈,也沒有看到自己給林怡情買的那輛車。
他頓時覺得松了一口氣,至少這表示人還真就是自己跑的,雖然依然着急,但不像起初的那麽慌亂了。
“呵呵……”褚樯橹氣急反笑,他長嘆一口氣,這可真是什麽樣的因種什麽樣的果,如果當時自己不給林怡情買這個車,估計她跑起來也不會這麽順暢。
有了線索以後,褚樯橹覺得自己算是找到了尋找的方向,說不定小妮子是開車跑的,找到了車也許就能找到人了。
想着褚樯橹便給鄒狩撥通了電話:“二哥,幫我一個忙,幫我查查xx車子那幾天的出行記錄……”
“你個臭小子,知道都城有多少個監控嗎,有多少輛車嗎?”鄒狩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震耳欲聾。
褚樯橹将手機離自己的耳朵遠了一點,覺得音量減小了,他才繼續說道:“二哥,你就當是我孩子和老婆被人拐賣了,這樣就有動力了……”
“你個臭小子,當時不對人家好點,現在後悔了……”鄒狩依然唠叨教訓着褚樯橹,褚樯橹咧嘴笑了笑,他聽出來,鄒狩的意思算是同意了。
當晚,褚樯橹又一次被鄒狩傳來的消息打入了冰窟,他咬牙切齒啃着中午外賣的雞腿,他怎麽從來就沒發現,林怡情智商那麽高,懂得把車賣了換錢跑路!
鄒晨這幾天一直陪着褚樯橹跑前跑後的,他發現褚樯橹連雞骨頭都快咀嚼碎了,不由得為林怡情攥了一把汗。
兩個雞腿下肚,褚樯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掃了一眼來電,連忙按下接通鍵,此時鄒狩的電話就相當于林怡情的消息,不可怠慢。
“你個臭小子……”鄒狩一開口便數落褚樯橹。
褚樯橹陪着笑,那狗腿的笑容,讓這邊的鄒晨,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二哥……有消息了?”褚樯橹小心翼翼的問道。
“有了,通過車管所查到的,林怡情買了一輛qq,車子顯示在龍城,正在龍城下面的縣城,你個臭小子悠着點,我可告訴你,僅此一次,再跑了,自己想招去……”鄒狩又訓斥了夠本,才挂斷電話。
褚樯橹的心總算落在了肚子裏,他恨不得立刻便飛奔到林怡情身邊。
正想着,他像是想到什麽似的,頹廢地坐在沙發上,一臉的糾結。”
“你說……”褚樯橹看了看鄒晨,頓了一下繼續道:“我是不是應該重新追求一下我孩子她媽,都說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才是幸福的……”
鄒晨一口飲盡杯中酒,長舒一口氣,臉皮抽動着回答道:“也好,省得孩子找回來了,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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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怡情用了一周的時間,在縣城租了一個離醫院很近的房子,給自己雇了一個保姆,縣城的民風淳樸,林怡情開出的工資在當地算是高薪,保姆伺候得很周到,而且也不喜歡和別人嚼舌根,這一切都讓林怡情覺得很滿意。
又一個月過去了,林怡情的肚子已經凸顯,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坐在窗戶邊曬太陽。
“怡情呀……來吃飯……”保姆呂嫂将飯菜端上餐桌。
林怡情看了一眼時間,正好十二點,呂嫂開飯時間還真是雷打不動。
林怡情有些笨拙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緩步來到餐桌前。一葷三素,看着很有食欲。
“呂嫂,你也來吃……”看到呂嫂還在廚房裏忙着什麽,林怡情客氣的喚道。
“你先吃,我這還有一個湯……”
呂嫂雖然這樣說,但林怡情依然固執地等着呂嫂一起開飯。
呂嫂家也是本地的,性格很随和,老頭二十年前得了癌症病逝,花光了家裏的存款。孩子在外地打工,到了适婚的年齡,但礙于沒有房子,一直找不到媳婦。呂嫂本身也有退休工資,之所以出來工作,一是看林怡情給的工資高,二是想給孩子添幾個平方米。
不管如何,同樣是孤兒寡母,這讓林怡情有一種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感覺,兩人也越來越熟絡。
将最後一個湯端了出來,呂嫂見林怡情還在等自己,不由得覺得心中一暖,暗暗感慨,為什麽這麽好的女人,命這麽苦,一個人挺着肚子流落在外。
呂嫂給怡情盛了一碗湯,又不由自主的嘆了一聲氣。
林怡情見狀,不由得笑了一下,調侃道:“呂嫂,你今天嘆的這口氣又是為了什麽?”
“我是想,我們這個小地方就沒有一個能配得上你的男人,要不……我非得給你孩子找個爸不可……”呂嫂認真的回答道。
呂嫂一本正經的答案,讓林怡情無奈的搖搖頭,她心裏知道呂嫂關心自己,但這給孩子找爸爸,明明就是天方夜譚。
見林怡情沒搭茬,呂嫂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要是真有合适的你見不見?”
“別開玩笑了……”林怡情喝了一口湯,沒把呂嫂的話當真。
“誰開玩笑了,我說的是真的,咱們可以找那種不能生育的……”呂嫂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越說越傷心,到了最後,呂嫂自己嗚嗚哭了起來。
林怡情見狀抽了兩張面紙遞給呂嫂,這呂嫂唯一的缺點就是心軟,尤其每次談到單身媽媽的苦楚,呂嫂便會不能自持地多愁善感起來。
林怡情見呂嫂還在為她傷心,她連忙安慰道:“我不是不找,是真的不合适,哪個男人能找個大肚子的女人,除了伺候孩子,還得伺候月子,現在哪裏有這麽傻的男人?”
呂嫂聽聞,又連聲嘆了嘆氣,傷感的幾乎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林怡情無奈的搖搖頭,其實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挺好的,雖然時不時能想起褚樯橹,可她很享受這種無拘無束的日子,沒有人強迫她做不願意的事情,她真的覺得這樣挺好的,真的……。
飯後,林怡情去睡午覺,呂嫂收拾完碗筷,便又去菜場買菜,呂嫂對林怡情照顧的很細心,一天三頓飯下來,絕對不會有菜式重樣。
為了保證林怡情每天都能吃到最新鮮的,呂嫂都是一次只買一點菜,夠一頓就好。
剛從菜場出來,孔嫂拎着東西往回走,還不時地瞄着路邊小販,看看有沒有什麽新鮮的東西。
一個莽撞的身影一下子将呂嫂撞了一個趔趄。
呂嫂晃了晃才站穩,擡頭看向來人,面前的是個男人,個頭挺大的,挺壯的,一口大白牙,因為逆光,面目有點看不清。“小夥子,慢點,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不經摔……”
“對不起……真對不起……我幫您拎菜,這菜挺沉吧……”男人不由分說地便搶過了呂嫂手中的購物袋。
呂嫂看了看空蕩蕩的手,就那麽兩個番茄,三個茄子,兩根黃瓜能沉到哪裏去?
“不用了,你還給我吧……”呂嫂伸出手。
男人技巧的躲過了。
“我撞了你,應該送你回家的,你看要不要先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看看有沒有哪裏撞壞了?”
“我真沒事……”呂嫂又要伸手。
“這樣吧,你等我一下……”說着男人跑到了旁邊的水果店,很快從裏面搬了兩箱水果出來,繼續說道:“這水果就當我為剛剛撞了你賠不是,我幫你送回家……”
呂嫂有些害怕了,都說現在壞人多,這男人無事獻殷勤,她越想越害怕,轉身就跑。
褚樯橹看着呂嫂狂奔的背影,他有些摸不着頭腦的站在路邊,都說熱心腸的男人最容易招上了歲數的大爺大媽喜歡,他還不夠熱心嗎?
呂嫂回到家,過了好一會才安下心來,想起晚飯還沒有着落,她便又折回到菜場。
剛買完東西,便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我等了你好久了……”
呂嫂一回頭,竟然又是中午的那個人。
“你……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