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39)
第五十章 最大被害者【手打VIP】 (39)
,僅是站在那裏,就像得了日月之精華,美得若仙若靈,“莫問天早及當時的另三大刑官早已被我殺了。此事除了孫長鶴神醫及夏至,并無外人知曉,你如何得知?我很确定,不是他們說的。”
上官驚鴻并不隐瞞,“自從你為我取得雷靈珠,我恢複特異功能後,也許是因為雷靈珠在體內,加之特異功能融會貫通,我能聽懂飛鳥的言語,我悄悄訓練了兩只鳥潛伏在撫沁櫊,鳥兒偷聽夏至與孫長鶴的談話告訴我的。”
“鴻……你真的太讓我意外了。”祁雲表情清和,語氣裏有絲感慨,“我千妨萬妨,卻怎麽也不可能想到你能聽懂鳥語。”
上官驚鴻也說,“是啊,連我自己都想不到。不過聽得懂鳥語,真的方便很多,比如東祁國京城十餘官家錢莊被盜案,骧王祁煜是幕後主謀,祁昭陽向皇帝禀報想将盜竊案嫁禍給我,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從鳥兒的交談知道了一大半,一小半如那些被盜官銀藏在何處,是我自己推敲出來的。君烨熙被北棠傲所偷襲受了重傷,相信你查到了吧?”
“嗯。”祁雲點頭。
君烨熙妖紅的身影出現在院中,突然插話,“本尊受重傷逃到山裏,是因為天上的飛鳥帶你去的。”語氣非常肯定。
“聖尊白天在我院子裏站了會兒,不是走了麽?”上官驚鴻皺眉。祁雲一出現,就奪走了她全副心神,根本沒注意君烨熙的存在。
祁雲清和的目光摻了絲冷凝,見到鴻太過忐忑與心急,幾乎奪去了他全部心神,亦沒留意到君烨熙。
“安王祁雲對你若即若離,當舍不舍,你是本尊未來的夫人,本尊豈能走?”君烨熙的目光停留在上官驚鴻身上,血色妖瞳中布滿柔情。
“你仗着我中了滅情水之毒,不能與別的男子交合,對我是放心得很。”上官驚鴻冷哼,“你要藏着找機會殺了北棠傲就直說,別推到我身上。”
“唉,小鴻兒,本尊只是想見見你,非蓄意偷聽。”君烨熙表情不悅,“你非要把本尊想得那麽不堪嗎?”
上官驚鴻懶得理他,目光瞧向祁雲,祁雲未說話,氣質寧靜如玉,溫雅清澈。
三人都不再開口,氣氛說是暧昧不暧昧,怪怪地,僵持着。
少許過後,上官驚鴻打破沉默,“本郡主這裏地方小,就不送魔龍聖尊了。”
“這話你應當對祁雲說。”君烨熙唇角勾起抹陰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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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驚鴻目光複雜地看着祁雲,她是不想他走的。
一陣冷風刮過,上官驚鴻冷得瑟縮了下,君烨熙與祁雲眼裏同時閃過一縷心疼。
祁雲讓步,“都走吧,還鴻一個清靜。七日內不得來打擾她。”卦象顯示大兇之劫會在七日內應驗,與她走得太近,反而會給她帶來危險。這次,原本是想若是會死,只想多看她一眼,想不到她似乎有不在意他身上的蠱毒之意。
君烨熙想了想,“可以。”他已暗中派了大批人馬混進汴京,殺北棠傲不難,但要在北棠傲死後控制北齊國,需要時間費心布署。
兩人皆深情不舍地凝視了上官驚鴻一眼,一青一紅二道身影同時離開寶華殿。
上官驚鴻有些好奇,祁雲為什麽把不打擾她的時間定成了七日。明天再問問好了。他們不能再找她,她可沒說不去找祁雲。
望了望東祁國的方向,探子說骧王祁煜近來動作頻頻,祁煜篡位野心昭着,東祁國內一場戰争在所難免。
沒有人知道,在隔壁廂房中的一張床上,一名宮婢睜着眼睛,偷聽着這一切。
天方黎明,東祁國皇宮,一名護衛向老皇帝祁晉禀報,“啓禀皇上,骧王祁煜與八皇子祁軒已經被圍困于宣德殿附近,其叛亂軍隊被殲滅得所剩無幾,相信擒獲為首的逆黨骧王撐不了多久。”
老皇帝病容氣得發紅,“這等孽畜,朕還沒死就造反謀逆,殺無赦!”
“是!”護衛領命前去。
一旁的劉公公說,“皇上能躲過此劫,多虧安王爺英明。他早就料到骧王祁煜會趁他不在造反,事先就部署好了一切。”
“朕的雲兒果真是帝王之相,運籌帷幄無人可比。祁煜以為手握四成兵力能獨大。朕手中的兩成兵力,他以為祁雲手中僅一成兵權,而另三成是中立狀态。實則中立狀态只不過是個假相,背後是祁雲所操控。而他更想不到,他手下的幾員大将早已歸順祁雲,他真正能控制的,也不過是一成兵力,還未集中在皇宮,遠水救不了近火。祁煜一起兵,自然只有死路一條。朕真是痛心疾首,早知煜兒野心極重,卻想着他能顧念父子之情,叛亂之罪,罪無可恕,朕是徹底失去這個兒子了。還有祁軒,從小便一直支持祁煜,也走了條不歸之路。”
“皇上保重,奴才知道您心裏的痛。”
老皇帝神情痛苦,老邁的容顏似乎更加地蒼老。
喊打喊殺聲震天,整個皇宮屍橫遍地,血肉橫飛,宣德殿外不遠的空地無數士兵早已殺紅了眼,戰亂中,八皇子祁軒身中數刀,不忘發出最後的厲喝,“二皇兄!快走!”
祁煜眼睜睜看着祁軒倒在了血泊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八皇弟!”
“王爺,咱們中了安王的計。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屬下助您殺出一條血路!”護衛星魂邊拼殺邊吶喊。
祁煜黑色的錦袍幾乎被鮮浸透,殺紅了眼,“成王敗寇,本王不能茍且偷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至少您要為八皇子報仇,他死得那麽慘……”星魂苦勸,“還有驚鴻郡主,難道您不想活着再見到她嗎?”
祁煜身軀狠狠一震,“星魂,你的忠心,本王銘記一生!”
星魂以一擋百,拼命全力,望着祁煜突破重圍,倒下的身軀欣慰地閉上了眼。祁煜跑進了一座殿宇,從後門逃走時,身上已換了一身士兵的衣衫……
天色大亮,冬日的寒冷依舊。
北齊國皇宮,上官驚鴻吃過早飯就去了永福宮。庭院裏,西靖太子燕流風攔住她的去路,“驚鴻郡主真是好閑情逸致,是來找本殿下的麽?”
上官驚鴻掃了他一眼,搖着折扇自命風流,穿着一身米黃色華服,身材高瘦,長得雖然人模人樣,卻一臉陰柔的女氣,怎麽看都是個娘娘腔,“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燕太子真會往自個臉上貼金。”
燕流風眯起了一雙狹長的眼,“耳聞郡主向來目空一切。本殿下也不過是跟郡主打個招呼,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怎麽說本殿下也是西靖國太子,他朝重返西靖掌權……”
“你也說了,那是他朝。”上官驚鴻冷笑,“你有沒有命回去還是個未知數。”對于這種小人,連表面的友善都懶得裝。被她買通的甘露殿宮婢說玉琉璃下身撕爛,全身重傷,一si不挂,奄奄一息地被悄悄擡回了房。
“你……”燕流風臉上閃過一道陰狠,卻笑着說,“郡主為免太小看本殿下了。既然郡主不是來找本殿下,那肯定是來找祁雲的,前邊不遠轉彎就是祁雲的廂房,請。”并且讓開了路。
上官驚鴻向前走去,身影絕色出塵,比仙女更冰清玉潔。燕流風冷厲地盯着她的背影,憤憤地握緊了拳頭。本來憑她的美貌,若是肯歸順侍候他,還可多讓她活幾日,現在,只想弄死她,讓她死得要多慘有多慘!
出了永福宮,燕流風瞎轉悠,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從牆底角的裂縫中取出一張字條,看到上頭的字,不由得計上心頭。
永福宮的一間廂房裏,祁雲從敞開的窗戶望着外頭,神色寧和,目光清悠而遠長,像在等待着生命中的至愛。
見到上官驚鴻的身影,他嘴角浮起一絲連自己也不知道的微笑,“鴻……”
上官驚鴻推門而入,“門都沒關,是在等我麽?”
祁雲微颔首,走到桌前為她倒了杯熱茶,“天冷,喝點熱茶暖胃。”
上官驚鴻接過杯子,盯着他絕俊的容顏,飲了口茶,又将杯子放回桌上,然後站着繼續盯着他。
“坐。”他雙目明淨如水,神色清和。
她依言坐下,“然後呢?”
他坐到她對面,輕聲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剛吃過早飯,不餓。”
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便默着。
“你沒有話要跟我說麽?”她起了個頭,“看你衣衫未換,容顏也有些憔悴,一宿未眠吧。我以為昨夜一聊,你已經想通了。”
“是想通了。”他深情地注視她,“鴻,其實,我從未将你當成朋友。‘楓橋夜泊’客棧,初次見你,你便讀出了我的寂寞。那個時候,我的心中就開始有你的身影。真的很奇特,你那時臉上的妝是花的,但你的聲音,你的氣質,你的明亮清澈的雙眼,都讓我覺得好舒服。我的心就像一灘平靜的死水,終于有風吹起了漣漪。我克制不住地制造機會與你相見,客棧舉辦的詩會,展出了我親筆所繪的畫,實際上是臨時起意,因為你也要到詩會上,于是,我想讓你看看我的畫。你就像我的知音,一眼看穿所有的畫出自同一人手筆,甚至猜到我的身份是‘楓橋夜泊’的幕後老板。你賞畫、作詩,才華驚世,讓我驚奇。我沒想到,你會為了我一擲萬金。”
她淡淡一笑,“很好,這些是我想聽的。”
“我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卻還是想與你做朋友,做知己。甚至派了夏至去邀請你共品美酒。”
“‘暗香疏影’,想到你親自釀、珍藏了十年的美酒,真有些懷念。”上官驚鴻嗅了嗅,瞧見桌上茶壺旁的白玉酒壺,執起桌上的酒壺,倒了杯酒品了品,“酒中有香自暗中來。酒味甘香,入口醇馥,美酒依舊。讓我懷念起以前與你共飲時的美好時光。”
祁雲清湛的眸光裏也滿是感懷,“知道你會喜歡,所以,我特地帶了壺‘暗香疏影’,原以為沒有機會再與你共品。想不到……上天厚待。”
“不是上天厚待。”她俏皮地眨眨眼,“是我。”
他溫和一笑,“是鴻。”
她認真地瞧着他,“開始真的只想跟我做朋友,做知己,這麽單純?”
他俊得難以用筆墨形容的面龐蘊了隐隐的紅韻,“也不盡然。”
“說清楚點,本郡主聽不懂。”
“其實,我也想……”
“想什麽?”
“想娶你為妃。”這幾個字一出,他無暇的面龐白裏透紅,她突然咧嘴笑起來,“哈哈!真好玩,你還會臉紅。堂堂江湖第一殺手組織‘萬象’的首領耶。不是該殺人不眨眼,冷酷無情麽,居然害羞。”
見她孩子氣般笑得那麽誇張,他眼中滿是寵溺,“若是別人敢這麽笑我,已經是具屍體了。”
“我知道。”她點頭,“你想說,你雖然看起來清和寧靜,實際上狠辣無情。”
“我不能否認。”他眸子裏滲起擔憂,“卻怕驚着你。”
“我看起來有那麽脆弱麽?”她摸了摸頭發。
“有的。不管你的能力有多大,在我心中,你都只是一個我想呵護的弱質女子。”
“所以一直不敢告訴我,其實你就是‘萬象’的幕後首領?”
“這只是一方面。我明白你對我印像很好,我不想你知道我是殺手的組織首領那麽陰暗的一面。與‘萬象’扯上關系,相關的,只有殘酷無情,黑白不分的暗殺。還有就是,你沒有明确問過我這個問題,要是你問了,我會說的。”
“我想自己調查。”她聳聳肩,“‘萬象’組織太隐密,什麽也沒查到。不過,我隐隐還是猜到了。”
“我想給你留個好印像。偏偏黑暗殘酷的‘萬象’,母妃的死,還有我所中的蠱毒,無一不訴說着我的不堪。”清俊的容顏浮上些許黯然。
她的心微微一疼,“有些事情,不是我所要的。例如鐵線蠱只有發作時,脈相才會異樣,平時根本診斷不出來。我診不斷你中了蠱毒,你就一直瞞着我。雖然你是為我好,卻不是我想要的。曉得了這些,只會讓我更心疼你。”
他俊雅的容顏多了絲感動,她又說,“認識你之初,我被你所吸引,開始我也确實只想跟你做朋友,最普通的朋友。我對感情已經心灰意冷,永遠都不想再碰愛情。當我發現我的心不再像曾經那麽堅定,我碰了滅情水。以為借滅情水就能逼得自己不再有情。越是逃避,卻越是避不過情之一字。因為曾經的錯誤決定,導致我被滅情水之毒所困擾。”
“鴻……”他眼裏滿是歉疚。
她一挑眉,“你該不會想說要是你不出現,我就不會為你心動而毒發吧?”
084 要天下要身【手打VIP】
他搖首,“我心疼你所受的苦,能得到你的情,是我今生夢魅以求、最大的心願。自眼睜睜地看着母妃慘死,我卻無能為力起,我發過誓,絕不再做一個弱者,我要給我所在乎的人一個強者的臂彎。可惜,多年來,一直就沒有我在乎的人,我空洞的生命,除了發展權勢,似乎沒有別的意義。直到遇見你,我想給你我的一切,卻無法護你一生。”
“自以為為了我好,就将我推開。”她臉色蘊起溫怒,“你問過我的意見嗎?”
“我以為……”
“你一廂情願的為我好,我不領情。我上官驚鴻像是那種會棄心上人于不顧的人?”
他寧靜地面龐前所未有的激動,“心上人……這三字,聽起來太過美好。”
“以後呢?”她冷淡地問,“你還是打算繼續逃避,一個人默默地死去,躲在暗處守護我,也不願我陪着你?”
“是因為……同情,或可憐麽?”他語氣有絲的不穩。
“像我這樣冷血無情的人,要是有同情心,天就要下紅雨了。”她凄涼地笑了,“我要是同情心過剩,是那種會為了可憐而接納一個男人的女人,早就在燕玄羽被我捅成重傷卻還冒死去汝南郡王府向我求親時,我就嫁他了,我要是那麽善良,會被所謂的同情感動,骧王祁煜說愛我,魔龍君烨熙說從認識我那天起一直就禁欲……我早不知道嫁了多少次了,還輪得到你?你太高估我的‘善良’!”
憤怒地站起身,她朝門外走,他的心一痛,腦子還沒有想事情,身體已先一步行動,從背後将她擁入懷,“對不起……”
她身軀一僵,“知道錯,就不該用這種可笑的理由來傷我。”
“今後再也不會。”他鄭重地承諾。他的驚鴻若非為了愛情,是絕對不會理他死活的,不是早就知悉,還懼怕這點,“在你面前,我真的變得膽怯,将死之人,還在乎着、确定着,你的情是愛,非同情。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真的是太在乎你。”
将死之人……四字讓她的心裏堵得難受,“你還沒說以後你會怎麽辦?”
“以後我不會再躲你,不會再推開你。”他擁着她的力道加緊,像是要将她嵌入骨髓,“自從我們的婚約撤消,我每刻的日子都是在煎熬。我太在乎你,松開你的手,只是想讓你在将來沒有我的日子裏,不會為我而憂傷,可我還沒死,看不到你,活着如行屍走肉,唯一生存在世上的動力,只有再見見你。我掙紮,理智讓我不該害了你,心底深沉的渴望卻根本無法真的放棄你。對你若即若離,天知道我有多痛苦,理智輸給了心底的深情,見鬼的無私,只要我活着一天,活着一刻,活着一秒,我都不能沒有你!”
上官驚鴻深深動容了,轉過身回抱着他,“祁雲……”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離開你,不是你所要的,我一直以為是為你好,一直以為你會因此而幸福……”
她以一指點上他的唇,“我不想原諒你,可是我的心,卻無法真正的怪你。因為我的心,一想到你就痛,多少次,我都在想,你是不是還活着?可你輕易的撇清與我的關系,放我自由,深深地傷害了我,我高傲的自尊不容許去找你,不容許我去求着留在你身邊。所以,我只能偷偷地想你,越想你,心就越痛。你再不來找我,可能哪天我就因為太想你毒發而活活心痛死了,所以,我情不自禁地來找你,聽到你彈琴,我能明白你的痛。昨晚你的出現給了我勇氣,我真的不想活活地痛死,卻見不到你,我便來找你……”
不讓她再說下去,他吻住她的唇,微冷的舌滑入她口中,貪婪地攫取着她的氣息,用力地、深深地吮吻,她忘情地回吻着他,感受着他的身軀微微地顫抖,深切地觸到了他用盡生命愛她的情。
“公子……”夏至走進房,見到深情擁吻的兩人,起初一愣,接着面露喜悅,退出了房間。
彼此的氣息相交融,兩顆悸動的心無心理會周遭的一切,眼中只餘對方的存在。
祁雲的吻是清新的、純澈的,微微帶點生澀,像呵疼珍寶,他的情讓她心動,卻因為心動,毒發得痛了心。
可她忍着,不忍破壞着這一刻的美好。
祁雲也發現了她的異常,她的滋味太過甜美,太讓他貪戀,根本舍不得放開她,幾乎用盡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免強與她分開,“鴻,你不舒服?”
她微微喘息,“我沒事。”
他明了她滅情水之毒發作,眼中蓄起痛苦,扶她在桌前的椅上坐下,“歇息一會兒。”
“你別擔心。”她臉色蒼白,擔憂地望着他。
他祥裝無事一般,“好,你別想着我,盡量想些別的。”
“嗯。”她點頭,“沒剛才那麽痛了。”
“夏至。”他沉喚。
夏至走了進房,“公子。”
“有什麽事,說吧。”
夏至瞥了上官驚鴻一眼,祁雲說,“但說無妨。以後有事情,均可當着她的面,不必隐瞞。”
“是。”夏至颔首,“東祁國飛鴿傳書到汴城,暗探秘密帶來的消息,昨晚骧王祁煜起兵篡位,八皇子祁軒死于戰亂。祁煜逃了,其護衛星魂為護主戰死。”
祁雲掐指一算,“天狼星鋒芒已過,祁煜兵敗。如星鬥般殒滅的東祁國皇室子弟是八皇弟祁軒。”
“那您的大兇之兆解了麽?”夏至問得焦急。
“什麽大兇之兆?”上官驚鴻淡問。
夏至老實地說,“公子昨天就算出他七日內必遇大兇,到今天,只有六天了。”
上官驚鴻眸子裏蘊起擔憂,“難怪你同意七天內不來找我,你是認為自己未必活得到七天後。”
祁雲不否認,“我答應過不逃避你,可你知道了會擔心。”
“需不需要我派人好好保護你?”她提議。
他莞爾,“鴻,你忘了我是‘萬象’首領麽?能控制‘萬象’,說明我的武功非同一般。”
“公子太謙虛了。”夏至說,“驚鴻郡主,不是小的誇口,公子天資聰穎,不管學什麽一點就通。而公子的時間,花了很多在練武上。部份時間經商建權,乃是知人善用,成就巨大。公子精通天文地理,奇門遁甲,占蔔算卦,琴棋書畫,經商奇才,身份尊貴,文武雙全……公子從來就是小的心目中的神。小的敢說,世間找不出一個人的武功能與公子相比拟。”
上官驚鴻定定地瞧向祁雲寧靜清俊的面孔,“我聽起來也覺得你像神了。”
祁雲溫柔地撫了撫她散落在胸前的秀發,“覺數不盡的金銀財富,兵權在握,江山唾手可得,卻換不來你的解藥。我好恨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也許就是因為你太過完美,才會經歷這麽多磨難。”上官驚鴻露出微笑,“別多想,只要我們珍惜以後的日子。”其實,知道他近期就會遇到致命兇險,她的心早就懸了起來,卻裝作不在意,是不想他還分心擔心她。現在總算明白一點,他為何要放她自由,那是因為愛得太深。
“公子,雖然您武功極高,多派人保護似乎還是有必要。”夏至說,“多些高手相護,總歸安全點。”
上官驚鴻握住祁雲的手,“魔龍君烨熙已經突破魔功六重,在修練第七重魔功,你的武功與他相比,如何?”
祁雲思了下,“正面交鋒,應當是伯仲之間。若是他練成了第七重魔功,便能勝過我。不過也無須擔心,他若突破第七重魔功,自身承受不了強大的真氣逆流,非死即瘋。”
“你真有那麽厲害?”上官驚鴻不太相信地睨着他,“我怎麽覺得你弱不禁風,老是生病?”
“咳……那是……”他清咳了聲,沒往下說。
“是什麽?”她好奇。
“不說。”他沉靜地搖頭。
她板起臉色,“不說我就生氣了。”
“說了,你會覺得我陰險。”他無奈。
她挑眉,“什麽意思?”
他清澈地瞳光微微閃了閃,“是……為了引起你注意。為了你能多關心我。為了能與你多相處一刻。”
“所以,你故意生病,故意淋雨折騰得自己差點死掉?”她微眯起眼。他神色恬淡而安适,并不覺得做錯什麽,“沒有你,我根本不想活了。淋雨生病有什麽關系,只要能換得你回眸一眼,即便是死,亦無憾。”
“既然這麽想死,還要東祁國的江山幹嘛?祁煜造反,由他去就是。”
“我沒有想死,只是身中無解之蠱,無可奈何。江山,我不想要。”他認真地凝視她,“只是,在我死前,我要絕對的強權,保護你不受傷害。祁煜心儀于你,若是讓他登上皇位,必會對你用強,給你造成困擾。他會設法廢除吞嗜我旗下所有産業權勢,我不想在死前,做一個無能的廢人。即使,也許離我死期只有三個月,或者七天。我不願再重蹈眼睜睜看母妃死的覆轍,恨透也怕透了無能為力。我不容人欺,更不容許有人傷害你。”
上官驚鴻明白,他真的非善類,沒有一點人性,比如剛聽到八皇子祁軒的死訊,居然連眼也不眨,怎麽着也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的反應,就像是死了個不相幹的人。
“覺得我殘忍嗎?那是對別人。”他唇角泛起清雅的笑,目光有種透自秀水山澗的清越,“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容天下人負我。但你,除外。我一生不願負你,只是最終,卻不得不離你而去。”
他的笑容讓她感到舒心,卻又從中體會到了苦澀,她不在意地說,“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就讓兩個黑心的人在一起,少禍害幾個天下人,當是積德了。”
他的笑容變得愉悅,她就是如此的與衆不同,令他深深的貪戀,“君烨熙與祁煜很早即查到我得了不治之症,卻不知我所患具體何症。祁煜是等不急了,要是他知道我僅餘三個月的命,也許不超七天,定然忍着不會起兵。他所派來暗殺我的人,也都被我暗中鏟除。”
“野心作祟,運氣又差,怪不了別人。”上官驚鴻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何況,別說三個月,就是三年,我也不會讓你死。”
他坐于旁側的椅子上,将她攬入懷,清湛的眸光中參了許悲傷。三個月後才會蠱毒發作而死,也許,連大兇之兆的六天,都躲不過。
“君烨熙以前怎麽知道十天之內,你會讓你父皇下旨撤消我們的婚約?”她不想被悲傷的氣憤感染,找着話題。
恭敬站在一旁的小厮夏至說,“是公子故意讓小的通知君烨熙的。當時公子鐵線蠱發作,十天中的前七天都在暗室中治蠱毒,怕君烨熙會趁此對郡主你不利,君烨熙已察覺到郡主對公子有情,這麽說,是想讓君烨熙知道公子放棄了,他就有機會奪得郡主的心,從而不至于強迫郡主做些什麽。”
“君烨熙此人魔根深種,難保不會對你用強。”祁雲眉宇多了縷憂心,“你與他去血族的路上,我便一直尾随在後保護你。若是一旦有什麽你不情願的事發生,我會力保你。”
“我知道,”上官驚鴻淡然一笑,“所以,在那漫天冰雪的湖上,我在雪中起舞,實際上是跳給你看的。”
“你啊。”祁雲寵溺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不便太幹涉你的私人空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真怕你還受過什麽委屈。”
當然有,燕玄羽對她下過藥,君烨熙數次強迫她卻終未得逞。不過這些事,都沒必要跟祁雲說。她微笑着,“已經很好了。”
“你要當心北棠傲。”祁雲目光明澈如水,“北棠傲為人陰險狡詐,心機深沉,為了争霸天下不擇手段。他必會為了‘得九世聖女者,得天下’一傳聞,利用于你。”
夏至不明白,“公子,您不是說過北棠傲對驚鴻郡主的情意是真的,對郡主有三世情麽?又怎麽會利用于郡主?”
“鴻這樣的女子,豈會有男子不喜歡。北棠傲喜歡鴻不假。只是他的喜歡摻了太多別的因素。”
“原來是這樣。”夏至恍然,“皇室的情愛,恐怕沒有人能做到像公子這般純粹。”
祁雲若有所思,悉心盯囑上官驚鴻,“我曾算過北棠傲的命格,從他的命格上看,前兩世未得善終,今生他又一直在尋你,說明前兩世他已遇到你。既然前兩世沒有好的結果,說明你對他不認可。如果我沒估計錯,北棠傲會為了江山權謀,傷害于你。你要多加小心。”
“會的。”上官驚鴻冷然一笑,“北棠傲腦子裏想什麽,我清楚得很。祁雲,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是九世聖女,對不對?”
“嗯。”
“你不想從我這得天下?在明知我對你有情,還要放開我的手?”
“我不會利用你,江山如畫,不及你一笑回眸。”嗓音清潤若水,點塵不驚。
她唇角綻放出一朵絕美的微笑,恬靜中帶點靈氣,美得超脫凡俗。
祁雲清澈的眸光盈着癡迷。
“以後不還會放棄我嗎?”她仍舊不安地問。
“用我的靈魂起誓,永不。”
“記得你現在的承諾,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慘,即便死了只剩靈魂,也要滅了你。”
“好。”他不在意她的威脅,空洞涼寂的心被溫暖所填滿。
上官驚鴻開始盤算着接下來的計劃,“北棠傲已宣布與我的大婚日期,表面看起來我在皇宮能自由活動,實則皇宮周邊已暗中埋伏了層層兵力,我出宮很難,雖然不是沒辦法。但他不會放過我。我不想過着東躲西藏的生活。而大兇之兆,說明你六天內有生命危險。既然有人想要你的命,逃避總不是辦法,不如把想要你命的人鏟除,變成對方的兇兆。”
“你怎麽說,就是怎麽是。”祁雲神色寧靜。
“皇宮裏敢在你頭上動土的,不外乎北棠傲、君烨熙、燕玄羽。”上官驚鴻直覺地說,“我看君烨熙最可疑了。你也要時刻小心。”
“有你的關心,真好。”望着她的目光越發溫柔。
直到日漸西沉,上官驚鴻才回了寶華殿。
寶華殿大廳中,北棠傲狀似悠閑地在桌前喝茶,一見上官驚鴻,冷聲質問,“知道回來了?”
上官驚鴻并不意外,“皇上在此等了一天,辛苦了吧。”
北棠傲憤怒地拍桌而起,“你畢竟是朕未來的皇後,在祁雲房裏呆了一整天,就不怕招來閑言碎語?你将朕的顏面往哪放?北齊國的國體何存?”
“身正不怕影子歪。”上官驚鴻無一絲惱羞,面色泰然,“娶我是你一廂情願,因為你曾救過我,以此來要我償還你的恩情。事實上,我昏倒,就算你袖手旁觀,對我也沒什麽損失。我同意嫁你還恩,不代表我要履行一個做妻子的義務。畢竟,在我眼中的嫁,最多也不過是跟你拜堂鞠躬三次,沒有別的。何況,我們之間,現在連鞠躬都不曾有。”
北棠傲堅毅的面龐蓄起怒焰,“朕不管你怎麽想,這是北齊皇宮,不許你見祁雲!”
“我不在乎與皇上玉石俱梵,或者說,我死,對皇上也沒什麽好處。”上官驚鴻冷漠地笑了,“我是九世聖女,對皇上這個野心掌權天下的人來說,損失不得。”
“你……”北棠傲訝異地瞪大眼。
“怎麽知道九世聖女是我自己?”上官驚鴻冷嗤,“連這點都不知道,豈不是傻蛋?”
北棠傲緩下面色,“鴻兒,雖然你是九世聖女,但對朕來說,根本不在乎這一點。朕愛你,愛了你三世,對你的心天地可鑒。愛的只是你的人……”
上官驚鴻聽得想吐,“說夠了嗎?”
北棠傲伸手想搭上她的胳膊,卻被她閃開,他尴尬地道,“要說的。朕不能讓你誤會。還有,燕玄羽說朕留宿甘露殿與玉琉璃合歡,其實,朕只是因為玉琉璃是你的七妹上官燕鴻,才去慰問她,豈知她恬不知恥地勾引朕,朕一時控制不住,才……”
“你愛‘玩’就‘玩’,都說了沒必要跟我解釋。你跟上官燕鴻搞在一塊,或者是同別的女人上床,于我來說,沒區別。”就在認識北棠傲之初,她亦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