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眼睜睜看着慕容秋荻和謝曉峰雙雙墜崖,烏鴉和天一閣的人全部都驚呆了。
“哈哈哈!慕容秋荻這個娘們敢算計老子,死得好!”黑殺其中一人大笑道。
“這女人活該!喂,你們頭頭都沒了,還不趕緊放了我們!”另一人道。
烏鴉冷冷地看着鐵網中的衆人,清楚地看見他們接觸鐵網的衣服已經爛掉,露出皮肉來,而皮肉也在接觸根根鐵絲的過程中慢慢腐爛。
“北六,我下去找慕容,你把黑殺全帶回去。”烏鴉扭頭對旁邊一人說。
北六也是參與這次行動的其中一人,聽見烏鴉的話,他不甘道:“我也要下去找閣主!”
“我也去!”
“我也去!”
北六開了這個頭,接下來衆人都鬧着要下去找慕容秋荻。
“她不會有事,”烏鴉的話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他們,他道,“現在将這群家夥帶回去,然後救出南九他們,你們知道,她将這看做當前最重要的事。”
“呸!別想老子告訴你們那四個人在哪!”黑殺中又有人道。
“大爺我死了都要拉他們陪葬!”
北六皺了皺眉,往前走了兩步,往那個聒噪家夥的後腦勺一個手刀劈下,那人頓時暈厥。
“都打暈,”烏鴉一邊說着一邊提起劍,徑直往崖邊走去,道,“你們別和我争,這裏我輕功最好。”
北六等人猶豫道:“可是……”
忽的,昏暗的天空猛然亮了一下,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天空中如同出現了光的裂縫。
Advertisement
“轟隆隆!”
“轟隆隆!”
雷聲接踵而至。
烏雲蓋頂,眼看一場大雨即将降下。
烏鴉擡頭望了一下不善的天色,咬咬牙,松了松骨關節,走到崖邊就準備往下攀。
“嘩啦啦……”
豆大的雨珠接連砸下,又是一場傾盆大雨。
“烏鴉要下來。”慕容秋荻站在崖底仰頭朝上望去,見那個瘦得像竹竿的男人正在嘗試往下爬,大雨擊打在她身上,雨水順着她的額際流進眼睛裏。
謝曉峰站在她身邊,卻并不向上看,他舉目四顧,當看見崖邊一處樹叢掩映下的凹洞時,眼前一亮,往那處一指,回頭對慕容秋荻道:“先避雨。”
慕容秋荻順着謝曉峰所指的方向看去,也發現了那個山洞,她微微點頭,随即運足真氣,對着崖上大喊:“烏鴉,我沒事。先帶人回去,雨停後來找我!”
她的聲音和雨聲交織混合在一起,烏鴉站在崖頂,只聽見下面仿佛有慕容秋荻的聲音傳來,卻聽不真切,他準備下去的動作頓時停止。
慕容秋荻又大聲重複了一遍。
這一次烏鴉聽明白了。
慕容秋荻看見烏鴉從崖壁上躍回地面,頭朝下望了望,對着她的方向揮了揮手,随即将頭縮回去,再也沒出現。
此刻,謝曉峰已經先一步去了那個山洞,慕容秋荻見烏鴉已走,便忍着右腳的痛楚,一瘸一拐地朝那個唯一可以擋雨的洞走去。
這個洞的洞口不大,裏面也不深,洞壁不平整,有一個角落的壁上還有流水滲出,地上還有一些和石壁的石頭相連的石塊,這大概是個天然形成的洞窟。最好的就是它的地勢稍往外傾斜,雨水不會倒灌進來。
慕容秋荻進去的時候,謝曉峰已經給自己找好了地方,他坐在一塊較平整的大石塊上,血跡侵染了他一只衣袖和背部,那是落崖時的傷。這時,他正盤腿而坐,閉目運氣,看樣子,是想用內力烘幹濕透的衣服。
慕容秋荻屈起那只由于落崖不慎扭傷的腳,單腳跳進洞中,掃視了一下洞裏的環境,正欲找個幹淨地方坐下,像謝曉峰那樣用內力充當烘幹機,把身上黏糊糊的濕衣服弄弄幹,卻見本應閉目打坐的那個男人竟然睜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目光熾熱!
和他曾經是戀人,慕容秋荻太清楚當謝曉峰的眼睛裏流露出那種火熱得灼人的目光時,他腦子在想些什麽!
洞外雨聲依舊。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兩人身上衣服盡濕,你說這個時候,那個男人會想些什麽?
慕容秋荻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身變得幾近透明的白衣,很快明白了緣由。但她并不感到害怕。相反,她竟然輕輕笑了一下。
随即,她扶着洞壁,單腳一跳一跳,動作滑稽地跳到了謝曉峰面前,然後坐下來,坐在他身邊,整個人都緊緊地貼着他的身側,順勢瞥了一眼他那微微隆起的裆`部,随即勾起唇角,将頭湊近他的耳邊,吐氣如蘭:“興奮了?”
一道閃電劃過,洞裏陡然亮了一下,慕容秋荻清楚地看見謝曉峰頸上青筋跳了幾跳,喉頭不自覺地上下滾動,連呼吸都灼熱了幾分。
“呵呵……”慕容秋荻輕輕笑出聲來。
聽見她的笑聲,謝曉峰冷着一張臉,偏過頭去。
慕容秋荻明白現在自己的姿勢有多誘惑。那一身白衣在雨水的洗禮下已經變得又薄又透,濕漉漉地緊貼着她的身體,凸顯出她那曼妙的曲線,她身體最誘人的部位更是在那層白布下變得若隐若現。而她現在挨着同樣濕透的謝曉峰坐着,冰涼的濕薄的衣服就好像一層擺設,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緊繃的肌肉和身體的熱度,所以,她相信,現在對壓上他身體的那兩團柔軟,他身體的感覺一定再清晰不過。
見謝曉峰不願理會她,慕容秋荻不禁笑得更開心,她将一只手搭上他寬闊的肩,扭了扭身體,更貼近他的身體,以便汲取他的熱量,另一只手則沿着他的大腿一點點下滑,“曉峰,你不會要我的,對不對?”慕容秋荻的聲音顯得綿軟而幽怨。
“你不要這樣。”謝曉峰緊緊地閉上了眼,嗓音很澀。
看到他極力忍耐的樣子,慕容秋荻更加篤定道:“你呀你……我就知道,就算和全天下的女人上床,也獨獨不會動我,是不是?”語調輕柔,像情人間的呢喃。
謝曉峰咬着牙,沒有說話。但他的額頭已經淌下了冷汗,不知是傷口疼得厲害,還是心底的火熱讓他難耐不堪。
慕容秋荻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斂了笑容,擡起一只手,悄無聲息地拔下頭上的簪子,用最尖利的簪頭迅疾地﹑狠狠地朝他的大腿紮下!
謝曉峰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但仍然咬着牙,沒有出聲。
望了一眼他大腿上迅速蔓延開來的血色,慕容秋荻擦淨簪頭上的血,重新插回頭頂,面無表情道:“現在,還會想着那檔子事嗎?”
聲音冰冷,甚至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和嘲諷。
謝曉峰閉着眼睛,淡淡道:“多謝。”
慕容秋荻輕輕哼了一聲,起身離開,重新找了個離謝曉峰遠遠的地方坐下,由于腳上的傷,她并不打坐,只是将手平放在膝蓋上。聽見謝曉峰的話,她閉着眼睛,冷冷道:“不必。”
兩人就此無話,一室靜默,只聽見外面轟隆隆的雷聲。
不知過了多久,洞外的雨漸漸小了,淅淅瀝瀝的,似乎快要停了。
衣服已經幹透,但用內力蒸出水汽後的衣裳仍有幾分無法擺脫的潮濕感,慕容秋荻輕輕呼了口氣,睜開眼擡頭看向洞外,從她的位置,恰好能看見已經升起的長庚星。
天色已晚。
今天得留在這裏過夜。
意識到這一點,慕容秋荻有些煩躁,扭頭看了一眼對面坐着的謝曉峰,恰恰他也在看她,她一眼望去,正見他那雙明亮的眸子平靜地凝視着她,兩人眼神相撞,相對無言,一時間目光凝滞交纏,竟然就此膠着。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慕容秋荻皺了皺眉,卻不願意最先移開目光,以致輸了氣勢。
“我去找些吃的。”謝曉峰起身,目光極自然地移開,神色淡淡道。
看見他離開,慕容秋荻終于松了口氣,彎腰将那只扭傷的右腳擡起一下,伸手輕輕碰了一下,“嘶!”慕容秋荻疼得輕呼一聲。
好像是脫臼。
落崖的時候,謝曉峰身上沒有兵器,他試圖徒手攀住崖上的突起處,卻因為下落速度太快而未能成功。她手上倒是有一把劍,也成功地把劍插入岩石的縫隙,但無奈這劍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竟然斷了。
快要落地的時候,謝曉峰将她拉進懷裏,抱着她就地滾了幾滾,算是有驚無險。他手上和背上的傷,是滾落地面的時候被碎石子刮傷的,而她的腳,非常不幸地撞到了粗壯的樹幹。
跟這個男人呆在一起,果然黴運當頭。
想着居然要和他在這個山洞呆一晚上,慕容秋荻重重嘆了口氣,深感前路黯淡無光。
挽起褲腳,脫下鞋襪,看着明顯腫起的腳踝,知道脫臼後應該先複位,但她左比劃右比劃,就是猶豫着不敢下手。
這時,洞口有一道人影閃了進來。
是謝曉峰。他一手抱着一堆濕樹枝,另一只手的袖子裏兜着一些野果。進來的時候看見慕容秋荻的褲腳挽到了小腿,光`裸的右腳踝明顯已腫,他微微一怔,随即放下手中的東西,朝她走過去。
他伸手握住她的腳踝,低低道:“脫臼?怎麽弄得?”
“當然是墜崖的緣故,難道你剛才沒看見?”慕容秋荻沒好氣地回道,伸手想要把褲腿放下。
若是平時的謝曉峰,當然不會沒發現。但落崖的時候碰上大雨,急于尋找可避雨之處,後來又一時情`欲湧動,竟然忽略了她的傷。
當然,謝曉峰是不會說的。他只是抿了抿唇,制止了慕容秋荻放下褲腿的動作,專注地看着她受傷的腳踝,不說話,也不動。
見謝曉峰蹲在那裏捧着她的腳,整個人像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微有薄繭的指尖觸摸着她光滑的腳踝,慕容秋荻覺得尴尬,正欲說話,只聽——
“咔嚓!”
複位了。
突如其來的痛楚,來不及叫,已經過去。慕容秋荻的頭上微微冒出冷汗,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多謝。”
謝曉峰看了她一眼,眼神奇異,道:“不必。”随即,他便放下她的腳,轉身朝那堆柴走去。
“等下,”慕容秋荻忽然道,“你過來。”
謝曉峰停下來,回身看她,微微疑惑。
“刺啦”一聲,慕容秋荻撕開裙邊一塊幹淨的白布,“我不欠你人情,”她擡起頭,晃晃手中的白布,高高挑眉道,“你,傷口,脫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農家樂回來,累,頭疼,碼字的時候有點神思恍惚~
話說前幾天看了一個坑掉的碧血劍同人,覺得裏面的金蛇郎君寫得真好,真的寫活了,整篇文字也很好,超喜歡!可惜坑了,嗚嗚~~~~
洗完澡回來又改了幾個小地方,就這樣紙~ 閱讀該文章的讀者通常還喜歡以下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