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大戰(三)
‘銜月’墜入鬼泣淵後,所有的隗屍都失了控,開始漫無目的地攻擊宗門和世家的弟子,原本置身于外的謝家也遭到了隗屍的啃噬。
“栀栀,是我害死了他!”季安鷺伏在莫栀栀懷中崩潰大哭,若不是她執意沖過來救哥哥和青禾,銜燭也不會為了救她而被挖心,“都怪我、怪我啊——”
莫栀栀輕撫季安鷺的背脊,無聲地安撫着她,眼神時刻盯着場中情況,一旦有隗屍接近她們立刻就被戮惡劍絞殺。
“莫栀栀。”清冷入骨的嗓音自她的身後響起。
是明詢!
莫栀栀身子一顫,捏緊了戮惡劍的劍柄,擡手将季安鷺護在身後,轉身看向他。
明詢将劍負于身後浮于莫栀栀身前,隗屍絲毫不敢進他的生,一襲層疊的白衣半點塵埃未染,清冷好看的面容如初見,染上墨色的雙眸靜舊shígG獨伽靜地注視着她,眼神晦暗不知在想什麽。
而那邊不再被刻意針對的季家和青家終于尋到了空隙趕到了鬼泣淵的邊緣,莫栀栀一手執劍迎上明詢,另一手将季安鷺推向趕來的季凜。
“季家主,鷺鷺交給你了。”
季凜接住自己的寶貝女兒,深深地看了眼莫栀栀,面露愧色。
眼前之人五年前陷于勾結鬼修的漩渦中,他一度想讓安鷺與之斷絕來往,卻不料她重情重義,恪守正義...是他老眼昏花以己度人,安鷺沒有交錯朋友!
莫栀栀與明詢交手後,困在一邊不得近的隗屍瞬間又圍了上來,季凜救下季付和青禾後将三個小輩交給心腹,沉聲囑咐:“護送少爺和小姐安全離開這裏。”
昆吾宗嚴于律己的執法長老是上任鬼王,謝家一家之主是屠人滿府的劊子手,在修真界蟄伏如此之久,又将衆人引至此處,只怕是另有圖謀。
三界太平了百年,如今的場面只怕已經不能善了,他絕不能讓世家絕後。
“爹——”季安鷺緊緊拽着他的袖子,“我不走,我不能抛下栀栀獨自逃命。”
季付也想留下出一份力,但他看着父親沉重的神色,及場內遍地的殘屍時,他握緊了拳,安鷺可以任性,他不能,他明白自己身為季家長子身上擔的責任有多少。
青禾被人救下時顯得異常安靜與他以往暴躁的脾氣差了很多,他輕輕攀上季安鷺的肩,拍了拍她,安撫道:“安鷺..”
季安鷺扭頭看他眼眶中的淚還在絮絮流下,似找到了宣洩處,她撲在他身上哭道:“青禾,嗚嗚嗚嗚。”
“安鷺,這裏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他頓了頓,目光飄向一旁深不見底的鬼泣淵,“走吧,不要讓銜燭師弟...白白犧牲。”
季安鷺仿佛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哭聲止住,雙眼紅紅地盯着莫栀栀的背影,啞着聲音點了點頭,“好...”
季凜目光中含着不舍,狠心扭過頭送走了他們。
莫栀栀餘光看到季安鷺等人被安全送走,定下了心,專心對上明詢。
明詢手中這把靈劍名為破水,配合風雅劍意宛若游龍出水,更何況他還恢複了鬼身,修為直升大乘巅峰。
劍招襲來,霜寒之氣随之逼近莫栀栀。
明詢搖頭嘆息道:“莫栀栀,授你風雅劍意時我就曾與你說過,用劍需專心。”
說教的語氣一如往昔,然他手下的殺招卻比剛才更為凜冽。
莫栀栀錯身避開,笑着譏諷他的道貌岸然,“風雅劍意落在你這種人手中真是污了這名。”
不知道當年昆吾宗創出這套劍意的祖輩是否會想到有朝一日它會落入明詢這樣的人手中。
明詢眉頭輕皺,破水随着他的劍招與莫栀栀的耳際擦過,“莫栀栀,縱然你的身上有其他能力加持,可你還是贏不了本君的。”
莫栀栀堪堪躲過,心下更為謹慎,笑道:“一切還未成定局,明詢長老是否...”
“太過心急了些?”莫栀栀用的是淩雲劍意,雖然它與戮惡劍的适配度不及風雅劍意,但勝在劍招多變,出其不意。
明詢的臉上終于換上正色,似乎失了耐心要對莫栀栀下死招,平靜無波道:“莫栀栀,既然你不願助本君将阿酥複活,那你就去下面陪陪阿酥吧。”
“本座的夫人生死何須你來定奪?”張揚恣睢的少年音,無名自遠處如勢不可擋的箭矢,目标明确直指明詢咽喉。
明詢躲閃不及讓它劃破了右臉,瞬間血色順着白皙的臉龐流下,紅與白妖冶異常。
莫栀栀雙眸一亮:“木木!”
“嗯!”沈棠從莫栀栀身邊落下,執劍與她并肩而立,轉向明詢,“離人焱,欺我夫人可有問過本座?”
“謝流呢?”莫栀栀越過衆人,看到了胸前破了一個大洞的藍衣人,倒在紛亂的人群中。
她隐隐感覺不對勁,但謝流又确确實實在她面前墜落,生死不知。
可謝流若如魂珠中所顯,是混沌族少年阿流,那他理應比明詢更難對付,怎麽會如此輕易就敗了?
沈棠側身擋住了明詢的視線,側首柔聲道:“小芝你先下去,離人焱交給我。”
莫栀栀應了聲,沈棠卻是比她更了解離人焱,她準備讓出戰場。
卻在下一秒身形不穩直直墜了下去。
沈棠當即飛身去抓她。
一股冷意自內府傳來,莫栀栀杏眸睜大,她發現在自己的四肢包括戮惡劍都不受控制了!
随着沈棠的靠近,她手中所握的戮惡劍不受她控制,劍尖竟自發地對上了他的胸口。
莫栀栀拼命眨眼提醒沈棠避開,不要來救她。
可沈棠明明看見了還是加速靠近了莫栀栀,戮惡入體,濺上了莫栀栀的臉。
“木木..”莫栀栀的心宛若被撕裂開,她..再一次刺傷了沈棠。
戮惡劍失去控制落于地面。
沈棠緊緊摟着她直至兩人平穩落地,他輕撫着她的臉,“小芝,你沒事就好..”
莫栀栀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所有的情緒只能通過眼神傳達,‘你瘋了嗎?為什麽要往劍上撞啊?!’
“主子!/王!”末勻等人脫離了戰局圍了過來将兩人護在圈中,對抗着□□的隗屍群。
沈棠怕她憂心,舌尖抵着牙縫防止喉間的鮮血湧出,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哄着她:“我沒事...方才若是不抓緊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淚水順着眼角不斷地流出,莫栀栀費力地與體內的那股冷意抗争,嘴唇微張,艱難道:“傻、子。”
沈棠看出了她的異常,眸光冷了下來,“離人焱對你下了傀儡術,粗略觀來下了有幾年的時間,這才将你控了如此久...”
莫栀栀長睫垂下,難道是她慕清峰學風雅劍意的那三個月?
可即使控了她的身體,戮惡劍又是如何被他控制的?
還是另有其人?
來不及等莫栀栀細想,沈棠指尖凝着鬼氣點在莫栀栀額頭須臾後莫栀栀終于能動了,得了自由的她從芥子手鏈中取出固元丹不由分說地全數塞進了沈棠的嘴裏。
“你怎麽樣?”沈棠替解咒後,面色比剛才更蒼白。
莫栀栀慌亂地探上他的脈絡,發現他竟十分虛弱!
這個騙子,他前幾日的傷根本沒有好全!
“我...”沈棠下意識要撥開她搭在脈上的手。
“砰——”末勻等人竟被人生生扯開,打出數丈遠。
莫栀栀立刻轉身護着沈棠看向來人,竟是謝流!而且他胸口的大洞已然消失不見!
莫栀栀渾身緊繃,除了那詭異的熟悉感外,謝流還給她一種從未有過的強敵感,就好像...他不是五域之人!
思及突然失控的仙劍戮惡,難道兩者之間有什麽聯系?可謝流又是如何越過她控制戮惡的呢?
沈棠見到謝流靠近強撐着身子要将莫栀栀護在身後,“小芝,快離開!你不是他的對手!”他深知眼前之人有多恐怖,絕不能讓他傷害莫栀栀!
方才他以為謝流身隕後又會換一具身體,沒想到竟是如此...
“莫小友,別來無恙。”謝流笑意吟吟地看着莫栀栀,态度自然,若不是場合不對莫栀栀甚至以為他在和自己閑聊。
她後退幾步,死死地擋在沈棠身前,冷聲道:“謝家主,我們可不熟。”
謝流笑容不變,絲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又道:“本尊不想傷你,還請莫小友将沈棠交予我。”
“小芝,快讓開。”
莫栀栀冷笑,“我憑什麽将自己的夫君交給你?”
這話一出兩人都變了臉色。
沈棠心中湧上暖意,這是小芝第二次稱他為夫君了,“小芝聽話,快走。”
謝流面上的笑挂不住了,面色冷了下來,說出的話卻令人無法揣摩,“莫小友,你應該不想沈棠死在你收下吧。”
莫栀栀尚來不及思考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就聽劍吟聲如龍吟。
一道身影快速來到她和沈棠身前。
“師弟?!”謝雲衍怎麽來了,她離開的時候他尚在偏殿昏迷不醒。
而且此刻謝雲衍身上的氣息,赫然是大乘期!
開挂都不帶這麽開的!睡一覺就大乘期了!
謝流見到他出現,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笑容,“雲衍又長進了。”
“不敢當。”謝雲衍帶着一聲冷意執劍對着謝流,目露恨意,“師尊...別來無恙啊。”
莫栀栀怔神,謝雲衍為什麽要叫謝流師尊?
沈棠的黑眸中略過了然,看來謝雲衍知道真相了。
“雲衍,你...”謝流目光沉了下來,笑容斂去似乎想到了什麽,“符脈傳人告訴你的?”這句話看似疑問實則肯定。
謝雲衍直言了當,質問出心底的疑慮:“義父是不是死于你手?”若不是路上遇到了肖源,他甚至不知義父是死于謝流的手下。
肖源将一切和盤托出,原來謝雲衍的義父本名巫霖,乃巫啓的同胞兄長,多年前算出紫微星的方位竟與貪狼同在,孤舊shígG獨伽身前往東域将他從謝家偷了出來,獨自将他撫養長大,并指引他前往昆吾宗尋找啓明星。
“你說巫霖啊?”謝流似乎思考了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竟是輕笑一聲,“誰讓他盜了本尊的‘孫兒’呢?”
“你!”謝雲衍面上怒氣翻湧,白皙的指尖捏得發白,他不僅認賊作師更是叫了眼前仇人一段時日的爺爺,心中悔恨交加,額間的銀白劍紋快速閃爍,情緒不穩。
當謝流提到符脈傳人,莫栀栀下意識往四周看了看,難道肖源也來了?
此時人群中的隗屍在失去了‘銜月’的控制後很快被世家和各宗弟子制服,而今場上呈三分。
一方為世家和宗門,一方為明詢及死忠于他的弟子,第三方即為莫栀栀他們幾人,只是場面有些混亂。
場面平靜下來後,部分昆吾宗與之交好的同門紛紛勸解以餘若席為首的幾名弟子,“餘師兄,不要再受鬼修的蠱惑,快過來!”
豈料餘若席等人垂首執劍,立于明詢身後絲毫不為所動。
肖源落于莫栀栀他們身邊的空地,看向昆吾宗那邊朗聲嘲諷道:“怕不是受了蠱惑,而是蛇鼠一窩。”
昆吾宗其他弟子聽見肖源的聲音立刻轉過來看着這邊,“是缺月峰的肖師兄!”
“自從巫啓長老被鬼修暗害後,他不是一直在閉關嗎?”
“也不知道肖師兄何時出關的。”
“你們說當年害了巫啓長老的鬼修不會就是明詢長老吧?!”
“肯定是他!”
“哎...想當時餘若席與肖源師兄關系甚是好!”
餘若席聽見熟悉的聲音,猛地擡頭看向這處,喃喃道:“肖源師弟...”
肖源收劍于手指着餘若席,冷笑道:“餘若席,我擔不起你這聲師弟。”
而後他面向衆人抛出了一個瞠目結舌的消息,“師尊并非死于明詢之手,而是他!”
衆人看去,正是與莫栀栀幾人對峙的謝流!
“謝流他不是人族修士嗎?”
肖源走近兩步,聲量拔高,“他是謝家家主謝流也是昆吾宗上任掌門——玄真子!”
“什麽?不可能啊!”
“玄真子掌門不是在五年前被鬼王青玄殺了嗎?”
“怎麽會變成謝家家主?!”
莫栀栀一直盯着沈棠胸前的傷口情況,聽聞此言心緒翻攪,果然如她所料。
謝流就是玄真子,那他必會神族的分魂之能!
謝流就是混沌族少年阿流!
那對于戮惡劍被控制的困惑就有了解答,戮惡劍就是他與離人焱的共同謀劃!
當時玄真子執意将剛拜師的她送入劍谷,為的就是讓戮惡劍認她為主,而在戮惡劍認主的次日二人曾在大殿假意搶奪過她,不過是為了讓她順理成章地跟随明詢學風雅劍意以便用傀儡術控制她!但這所有一切的前提是,他們兩人如何知道自己與旁人的不同?
難道說明詢前往小橋村的真正目的是她...阿流知道自己會出現在那裏!
所有的事從結果反向推導,就變得脈絡清晰,豁然明朗了!
莫栀栀頓感四肢冰冷,自己初來修真界就被阿流盯上了嗎?
“小芝..”沈棠輕聲喚她。
莫栀栀被他從紛亂的思緒中喚回神,自他胸前昂首看他,試探道:“木木,你早就知道師..玄真子就是謝流?”
沈棠胸前的傷口已不再流血,見莫栀栀小心的模樣,他擡起蒼白瘦削的手摸了摸她的頭,眉宇神采似燦陽,笑意如水,輕笑慢道:“是。”
但她仍有不解的地方,“以你的性子不該如此沖動,為何...”為何在兩人即将合籍,衆人齊聚昆吾宗時,冒着身份暴露的風險對玄真子下手?
“但凡欺我者,我必加倍索償..”沈棠撫着她頭的手一頓,但凡和莫栀栀有關的記憶他都想不起來,許是當時的玄真子說了什麽才使得他痛下殺手,可他又怎能說出來平白惹她煩憂呢?只能随意扯了個謊。
莫栀栀心顫,想到塑夢珠中所見之景,她目光炯炯道:“不會了,以後再無人能欺你。”你會是世間唯一的神。
沈棠瞧她一副認真的模樣,眉峰一挑,笑道:“難道現在還有人能欺我?”
莫栀栀抿了抿唇,展顏一笑:“沒有。”即便有也很快就沒有了,謝流必除!
對上他含笑的黑眸,她雙手轉而用上了一些勁,掐着沈棠白皙光滑的俊臉,調侃道:“你是鬼王青玄,是鬼界歷來最強的鬼王。”
沈棠失笑,将她攬緊懷中,然而下一秒笑意微滞,他抱着莫栀栀迅速遠離了那地。
莫栀栀轉頭看去,原來他們在的那處赫然被靈力砸出一個大坑!她慌亂地去看沈棠的情況,被他擡手阻止,“我沒事,你放心。”
那邊謝雲衍和謝流動上手了,而且明詢也加入了戰局!
二對一,謝雲衍很快就會敗下陣來的!
“謝雲衍不是謝流的對手。”
莫栀栀亦沉下臉色,她如何不知?
謝雲衍顯然是剛剛經歷雷劫突破大乘期,怎麽能與在大乘巅峰停留百年之久的謝流相比?
更何況謝流就是萬年前的那個混沌族!
謝雲衍身為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他不能死!
謝流與離人焱将衆人引誘至此的目的絕對不簡單,一定在醞釀着什麽..
修真界衆人以世家為首正一致對外,但見謝雲衍被兩人包圍,季凜身先士卒,飛身而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謝小友,老夫來助你!”
“謝道友,我也來!”
越來越多的人禦劍上空來到這處對上謝流和明詢。
局勢似乎在一瞬間逆轉,底下的小輩們面上流露出喜色,似乎他們就快贏了。
莫栀栀卻不這麽認為,她抿了抿唇,貪戀地看了一眼沈棠,不能再拖了!
可剛跨出一步就被沈棠攔下,只見他的黑眸中蘊着不贊同,“我去。”
沈棠虛扶在她腰上的手逐漸卷曲,虛握成拳,另一手替她捋了捋鬓角的碎發:“小芝,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別去。”
“不行,我必須去。”莫栀栀按下他的手堅持道。
沈棠胸口這幾日接連受了她兩劍,再加上出來前金之喚告訴她沈棠正遭受無名的反噬,她怎麽還能讓他去對上謝流和離人焱?
沈棠神采奕奕的面容倏地沉下,眼神落寞。
果然,謝雲衍對她來說如此重要嗎?竟不顧自身安危也要去助他。
莫栀栀強迫自己不去看他失落的神情,沖他身後突兀呵道:“靈兒,你還在等什麽!”
沈棠心中頓感不妙,自他身後亮起一道光芒,強盛異常,神光将他整個籠罩,化為絲絲縷縷的細線捆縛着他,讓他再也無法動彈。
他側目看向身後突然出現的神族之魂靈兒,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急道:“小芝,你...要做什麽?”
莫栀栀踮起腳伸手撫着他精致的側臉,強壓下心中的不舍,“你不能去。”
“木木,你不能出事。”
她吻上了他的唇,舌尖抵開了他的唇齒,将一粒丹藥送了進去。
沈棠劇烈地掙紮,咬牙喊她:“小芝,你給我吃了什麽?”
莫栀栀離開他的唇,溫言軟語:“等我一會。”
沈棠胸前的傷口再次溢出鮮血,眼眶通紅。
“松開我。”
“不準去!”
沈棠在迷魂丹的作用下昏睡過去,莫栀栀伸手拿過他手中的無名,聽它嗡嗡直叫,似乎十分不滿。
她輕笑一聲,擡劍指向謝流的方向,“神劍琅琊,你也不想你的主人頂着反噬和一身的傷去送死吧?”
聽見‘琅琊’的剎那,無名的劍身猛然劇顫,不再反斥莫栀栀。
季凜修為終究與明詢二人差距過大,一時不查被擊落。
莫栀栀飛身而上抓住季凜的胳膊将他送至安全區,“季家主。”
“莫小友,多謝!”他似乎還想起身再戰。
莫栀栀塞給他一顆固元丹,“您不是他們的對手。”
季凜哼了一聲,聲如洪鐘道:“老夫雖不如他們,卻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晚輩不是這個意思。”莫栀栀搖了搖頭,“鷺鷺她很愛您這個父親。”
季凜張了張嘴,沒再說什麽。
很快,接二連三的宗門掌門、長老被明詢和謝流擊落,謝雲衍藍色的麻布衣被鮮血浸透,緊緊貼在身上。
謝流手中都沒有拿劍,似在耍着衆人玩。
見上來送死的人一個個被打落,他似乎失了耐心。
謝流看向謝雲衍的目光中似乎摻雜着些什麽,“雲衍,你太令我失望了。”
他的掌心開始凝聚靈力,空手對上謝雲衍的劍尖。
莫栀栀趁機來到上方,拽過謝雲衍,“師弟,你靠後。”
謝雲衍單手執劍,“師姐,此處太過危險你...”
在他說話的瞬間,莫栀栀身上爆發出來他從未見過的力量,與靈力相似,卻比靈力更為精純,“師弟,你去對付明詢!”
謝雲衍來不及猶豫,立刻旋身,執劍對上明詢。
“這是...”謝流面上輕松的神情滞住,“你想起舊shígG獨伽來了嗎?”
莫栀栀翻了個白眼,反手就是一劍劈了過去,“想起什麽?”
“想起如何殺了你嗎?”
“阿流?”兩人對招側身而過時,莫栀栀輕聲嘲諷道。
謝流的渾身一顫,看向莫栀栀的神情帶着些難以言喻的癫狂,“哈哈哈哈,你終于...呃!”
莫栀栀趁他分神又是一劍,刺中了他的肩胛骨,俏眉一豎,“吵死了!”
她才不是白榆,心軟又猶豫。
當然要趁他病要他命!
作者有話說:
大戰的最終章(死遁)還在修改,一直不太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