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沈棠禦劍落了地,黑眸淡淡掃過地上殘留的劍痕,目光停留在莫栀栀三人身上,臉上明明白白寫着,‘你們又在惹事。’
他越過幾人,冷冷地抛下一句:“進來,上課。”
莫栀栀氣不過他的驕矜,沖着他的背影張牙舞爪。
“栀栀...我們往後是不是要倒大黴了...”季安鷺現在很委屈,她寧願當年拖着病體上早課,也不願意在沈棠手下上課。
莫栀栀自己也很難過,她撸了撸季安鷺的腦袋,安慰她又似在自我安慰,咬牙道:“沒事,我們盡量不要被他抓到小辮子。”
“哎...”季安鷺有氣無力,生無可戀。
莫栀栀說完也覺得心裏有點虛。
一旁的謝雲衍對她們的表現很不解,但沒有開口問。
“還不進來,杵在外面曬太陽嗎?”沈棠高昂的聲音從教室裏傳出來。
兩人回神,才發現大部分人都進去了,只剩下他們幾個。
“快快...快進去。”季安鷺拉過莫栀栀就是一個百米沖刺,像沈棠在身後趕她。
謝雲衍步履輕快,緊緊跟在她們後面進了教室。
今天的沈棠換回了屬于大弟子的碧色校服,半紮馬尾,同色抹額一絲不茍地束在腦後。
立在教案前的他冷眼看着三人進屋後,坐在教室後排的位置。
沈棠指了指教案前的位置和教室靠牆第一排的位置,沉聲吩舊shígG獨伽咐,“莫栀栀,你坐到這裏,謝雲衍,你坐那邊,還有...季安鷺你坐到莫栀栀身後。”說完這些,他又向衆弟子解釋了自己代課的原因,是由于司教長老另有任務在身,今後一年的早課由他暫代。
沈棠身為兩人的大師兄,不滿他們坐在學渣的位置,莫栀栀可以理解,只是可憐季安鷺也被他們連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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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想而知以後的修習生涯,有多‘精彩’。
沈棠不知道她想了什麽,但是窺她臉部表情也知道不是什麽好事情,他輕哼一聲,對着衆新弟子說出了第一節 課的內容。
背出昆吾宗的弟子規前三篇,下午考查。
三月前剛剛抄過一整本弟子規的莫栀栀知道弟子規到底有多厚,掃過衆人迷蒙的臉,她暗自慶幸自己還有些印象,不至于太過被動。
但她面上不顯,裝出一臉認真的表情,杏眸卻骨碌碌轉。
哪知沈棠下一句話就把她從天堂拉到了地獄。
“方才在教室外鬧事的幾位弟子随我出來。”新鮮上任的沈·班主任·棠,準備收拾人了。
莫栀栀&季安鷺:無妄之災!完蛋了!
謝雲衍:?
謝龐&衆狗腿子:???
沈棠叫幾人出去後,出乎意料沒有cue莫季兩人,只是就謝雲衍和謝龐兩人打架(謝龐單方面被打)一事,做了大師兄該有的批評,罰了謝龐和狗腿子去掃昆吾宗的長階,下午再趕回來考查弟子規。
沒錯,就是那條從山腳下蔓延到山門口的三千長階,一般入門弟子都不會走,基本都是禦劍飛行下山。
謝龐幾人去雜役弟子那裏領了掃帚就馬不停蹄地趕去山下開始掃,唯恐回來晚了,弟子規都看不上幾眼就開始考查。
“至于師弟你...觸犯了弟子規第二篇第四十七條:不得私下鬥毆。”沈棠頓了下,又道:“就罰你将司教峰的落葉都清理了。”
謝雲衍不明白自己教訓惡人為什麽還會被罰,冷肅的面上浮現疑惑,但還是去了。
他時刻謹記義父的千叮咛萬囑咐,要他在昆吾宗好生與他人相處,因為自己要尋的東西就在昆吾宗,不能因為一意孤行被趕出昆吾宗。
莫栀栀沒有被罰,暗自竊笑,和季安鷺擠眉弄眼。
還沒等她開心多久,沈棠睨了她一眼,問:“為何早上沒有去掌教峰?”
“?你什麽時候說了。”莫栀栀一頭霧水,兩眼茫然。
沈棠馬上看向季安鷺,後者恍然大悟,一拍腦袋,開始後撤,讪讪道:“我...昨天忘記給栀栀發消息了。”
莫栀栀:???
沈棠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他伸出手,“把你的傳音玉佩給我。”
聞言,莫栀栀緊緊捂住自己的傳音玉佩,一臉防備,“你要我玉佩幹嘛?”這裏可有她的馬甲,絕對不能讓別人發現。
沈棠“啪”地把自己的玉佩甩給她,揉着眉心,“交換靈力,別讓我說第二遍。”
莫栀栀果斷奉上了自己的傳音玉佩。
一息之間,沈棠和她已經完成了靈力互換,并為她打入了宗門印記,“往後,注意玉佩消息,尤其是宗門急訊。”
“哦。”她表現得十分乖巧。
沈棠沒有忘記旁邊還有個季安鷺,這也是個不安分的主,但他知道如何打到她的七寸,半是告誡半是揶揄道:“季安鷺,你師尊既将你交予我教授課程,希望你身為前輩師姐,往後勿要再随着莫栀栀胡作非為,不然...等你兄長結出金丹,你尚在築基呢。”
“!”季安鷺最是讨厭這個早自己出生片刻的兄長,兩人明裏暗裏從小掐到大,她扯出一抹自認很真摯的笑容,谄媚道:“大師兄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聽早課的!”
“嗯,你們回來看弟子規吧。”沈棠臉色稍霁,走回教室。
身後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絕望。
這才第一天!
一個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快到莫栀栀只堪堪看完第二篇,第三篇根本還沒來得及看,她心下焦慮極了。
有種高考前還沒複習完的錯覺。
期間謝雲衍受完罰回來,剛坐定,就在莫栀栀的督促下,開始翻看弟子規。
但是過了一炷香,他就把書合上了,“看完了。”
還在和第三篇奮鬥的莫栀栀,投來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啊,一目十行,過目不忘!這就是天道之子的金手指嗎?真是慕了慕了。
在下午考查之前,謝龐等人才回來,他那一身惡俗配色的金衣已經布滿了灰塵,整個人灰頭土臉。
考查結束,根據個人情況,大家或多或少都被罰了一至三遍抄寫弟子規。
唯有謝雲衍全部默出來,一字不錯。
莫栀栀棋差一着,第三篇有些條例背錯了,遺憾落敗,喜提一遍弟子規。
季安鷺更慘了些,她要抄兩遍。
三人出教室時,本想就此散去,但是季安鷺提到今天是初一,又可以下山了。
莫栀栀想了想,今天謝雲衍因為幫了自己才受罰,不如請他們喝碗紅豆糖水。
于是,她的提案很快就被通過。
哼,她絕對不承認是自己想吃。
等莫栀栀回到荀日峰時,天色已黝黑。
她下山放縱了一回,心情很是愉悅,以至于沒有注意到院門口槐樹下站着個人。
“舍得回來了?”那人冷嗤。
“啊?”莫栀栀吓得後退了一大步。
沈棠怎麽會在這堵她阿喂!
沈棠自陰影中走出兩步,似笑非笑看着她手上從山上帶回來的戰利品,“又下山去了?”
“我是不是白天才告誡過你注意玉佩的消息?”
“為何不回?”
沈棠一步步逼問,笑容漸漸隐去。
莫栀栀咽了口水,幹笑一聲,又退了一步,“玩...太嗨了,一時忘了查看。”其實她是切在另一個號上,根本看不到‘富婆’這個號上的消息。
沈棠換上‘我早就知道如此’的眼神,搖了搖頭,诘問她:“莫栀栀,你來昆吾宗是否真心為了修煉?莫非只是為了吃喝玩樂?”
“自然是為了修煉。”莫栀栀慌亂地将左手的東西放到右手,做了個發誓的動作。
“吃喝玩樂可對修為無用。”沈棠嗤笑,“難道你以為修為到了築基便不用努力了?築基不比金丹,即使無人教授,也能靠自己摸索,過去三個月你若是用心,足夠你提升到近築基中期。”
言下之意,是指莫栀栀還在築基前期,沒有寸進。
“我...”莫栀栀被諷刺的氣急,張嘴就想反駁說自己已經築基後期,但她及時住了嘴,幸好還沒有喪失理智到忘記自己的修為需要隐藏。
見她啞然,以為自己說的話奏了效,沈棠沒有再刺激她,将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師尊本來讓你今日去掌教峰,可你兩次都沒有收到消息,明日一早,望你勿要再遲了。”
“明天不是還有早課嗎?我可以不用上了?”莫栀栀想着這樣也不錯。
沈棠似被她氣笑了,笑聲如玉珠落盤,“于早課之前。”
一句話打消了莫栀栀睡懶覺的妄想。
說完該說的話,沈棠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莫栀栀無力地挪步回了自己的房間,将帶回來的吃食擱置在一邊,沒了胃口。
她逃過了現代的996,跑到男頻文裏開始了慘無人道的667,還是全年無休的那種!
越想越憋屈。
莫栀栀拿出玉佩,進入論壇,準備和尚木抱怨。
【青玄吃我軟飯三年跑了】:木木QAQ!
【尚木】:怎麽了?可是第一日入宗門修習不适應?
【青玄吃我軟飯三年跑了】:要不我來昭木宗吧QAQ你教我!
【尚木】:......
【尚木】:可是受了委屈?
【青玄吃我軟飯三年跑了】:#¥%&#......
莫栀栀噼裏啪啦把今天發生的事,以及在沈棠那裏受的氣加以潤色,隐去人名複述了一遍,表達出了自己對同門大師兄的不滿。
那邊沉默了很久,似乎在考慮怎麽回答。
【尚木】:你這師兄委實太過小心眼,對待師妹不夠照顧。
【尚木】:莫要生氣了,你既費盡心思入了昆吾宗,就先好好修煉,若有不懂的你可以來問我,不必去央求你師兄。
【青玄吃我軟飯三年跑了】:木木你真好~
【青玄吃我軟飯三年跑了】:對了,你有師妹嗎?
她好像從沒聽尚木提過自己的師門。
【尚木】:有。
【青玄吃我軟飯三年跑了】:!!!那你對她也這麽溫柔嗎?
突然有點不舒服是怎麽回事?
【尚木】:我待她十分冷淡。
【尚木】:只是應師尊的要求盡了師兄的職責。
作者有話說:
棠棠:覺得哪裏不對
栀栀:對得很,哪有什麽不對?
謝雲衍:罵,得,好
球球評論了QAQ單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