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青禾見她生氣,不由嘲諷她道:“不然呢?大師兄應該帶上你一起去嗎?一個煉器中期去拖後腿?”
“那你的大師兄也沒帶上你呢?”莫栀栀不怒反怼道,“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和我一樣?”
“你—”青禾被她氣到,拿手指着莫栀栀,半天蹦出一個你字,最後甩袖去了院中另一角,擡腳踢了地上的砂土。
一旁的肖源見兩個人如稚子一般吵鬧起來,捂嘴笑道:“好了,你們倆別逗嘴了,青禾你氣脈受損莫要再動怒了舊shígG獨伽。”青禾背對他們,哼了一聲。
他又對着不能動的莫栀栀施以歉意,走近悄聲道:“栀栀,我師兄就是脾氣暴躁點,他待人很好的...這次他內心有愧疚,又因傷不能參與捉妖,故而說話沖了點。”
莫栀栀朝他眨眨眼,道:“我知道啦,不過,為什麽你也留了下來?”
肖源腼腆道:“我修的符脈與他們劍修不同,專攻符咒和推演八卦,捉妖我幫不上大師兄他們的。”
“昆吾宗不是劍宗嗎?”莫栀栀好奇道,她記得昆吾宗是第一劍宗,原男主謝雲衍是掌門親傳弟子,修的無情劍道,而原書中卻并沒有提過昆吾宗還有符脈一派。
肖源見她疑惑便解釋道:“昆吾宗确實劍修衆多,符脈于昆吾宗乃一脈單傳,我師尊隐世不出,僅收了我一人為徒,可惜我學藝不精,并幫不上忙。”
莫栀栀一臉理解的看着他,如果她沒被定住,一定會大力拍他的肩膀,兄弟有前途,獨苗。
肖源被她看的不好意思,紅了臉。
“這什麽東西?”青禾那邊傳來驚呼。
兩人望向他,只見青禾背對他們蹲在砂土前,正盯着一物出神。
就在這時,小葵從屋內走出來,臉上挂着淚痕,瞅着莫栀栀,哽咽哭泣道:“姐姐,娘親、娘親她走了...”
“小葵...別哭了,肖源你先去幫小葵處理下她娘的後事,我能動了就過來。”莫栀栀只得求助肖源。
肖源和莫栀栀交換了一個眼神,點頭,跟在小葵身後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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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就是這。”季付指着地上畫的标記符咒,道。
沈棠看了看四周,洞內昏暗,靜谧無聲,他施了個引火術,幾人便看到地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獸骨,但沒有一塊人骨,也沒有妖物的氣息。
他取出那根火紅的赤烏羽毛,擡手結印,畫了一個尋蹤符在羽毛上。
羽毛升至半空,後向着一個方向飛去。
沈棠凜聲道:“跟上。”
季付與餘若席全力跟上沈棠,随着羽毛一路深入洞穴。
然,追了許久,羽毛都沒有停下。
察覺到不對勁,沈棠擡手示意兩人停下,抽出那把佩劍,直插入地,口中默念:“破!”
頓時,仍飛着的羽毛瞬間掉了下來化為灰燼,周圍的環境如水鏡一般揭開,露出了藏于障眼法之下的東西。
衆人定睛一看,是掩蓋在大量赤烏羽毛下的人體骸骨,粗略估算下不下十人,這就說明村裏被害的人不止那女子和小葵爹。
季付眼眶紅了,氣怒道:“這妖孽,害了太多人命。”
餘若席沒有立刻說話,他蹲下身,放下佩劍,伸出手檢查地上的骸骨,道:“師兄你們來看,這些骨頭。”
沈棠掃了一眼,便道:“沒有男子骸骨。”
餘若席擡頭看他,目中充滿了訝異,應道:“對,觀這些骸骨的腿骨及盆骨,只有婦人與孩童,成年男子的并未見到。”
入門後他常聽他人說起,荀日峰的首座大弟子沈棠聰慧異常,修煉天賦極高。但這一路上未見他出手幹預,他并沒有什麽感覺,如今見他僅一眼便看出其中蹊跷之處,不由感嘆,真不愧是首座弟子。
“那小葵爹的遺骸在何處?難道他還活着?”季付上前兩步,也蹲下看向地上的骸骨,疑惑道。
沈棠沉下臉,取出一縷發絲,道:“不在這妖洞內,方才來之前我取了那女孩的一縷發絲,施法時若有血緣關系之人必能找到,然而現在并無感應。”
“我們先去外面吃人林看一看。”他将佩劍從地上拔了起來,擡腳往前走,餘若席和季付趕緊提劍跟上。
一行人跟着沈棠到了洞外,才發現妖洞竟在吃人林腹地,入目皆是無葉片的黑色枯木。
“原來是這。”沈棠冷哼一聲,此地赫然是昨夜他來接莫栀栀的枯林。
“師兄你來過?”季付問。
沈棠颔首,指着遠處道:“昨夜接莫栀栀的任務便是在此處。”
“師兄昨夜可有遇到女妖?”
沈棠取出尋蹤符,貼在地上,回道:“未曾,昨夜此處一切正常。”
尋蹤符起作用後并沒有附着到任何物品上,而是原地***了。
見狀,沈棠面色認真了起來,他阖上眸子,結了個印,探出神識,開始擴大範圍探查吃人林。
“大師兄,這是怎麽了?”季付不懂符咒,但他也知道符咒***非正常情況。
一息之後,他放下手,神色不豫:“速回,女妖不在此處。”
聞言,季付餘若席兩人不敢耽擱,立刻拿出玉佩聯系青禾他們,準備通過昆吾宗弟子玉佩之間的連接快速傳回去。
然而,玉佩毫無反應。
三人心道不好。
沈棠冷着臉,祭出飛劍,立刻躍了上去,囑咐道:“我先過去,你二人畫縮地陣,回到小橋村附近,萬不可傳回原處,那女妖還在農戶家中!”
“是,大師兄!”
肖源剛進去沒多久,莫栀栀身上的定身咒終于解開了,她揉了揉僵硬的四肢,準備朝屋內走去。
“那個,莫栀栀,你快過來。”一直沒動靜的青禾,突然壓着嗓子喚莫栀栀名字。
莫栀栀疑惑地轉向他那面,只見他身邊那砂土已被他拿劍鞘刨開,露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坑,他正僵硬地沖莫栀栀招手。
見此,莫栀栀也明白了,應該是他發現了什麽。
她快步走向那方,将視線看向坑內,不由駭然,方才剛來這院子是她只是察覺到這出的靈力坑裏是一具零散的屍骨,她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眼神看向土屋。
青禾沖她點點頭。
“那...肖源不是有危險了?!”說着莫栀栀指尖凝起靈力,就要去屋內。
不管怎樣,肖源終歸是應了自己的懇請才進去幫忙的,自己不能見死不救。
青禾伸手扯住她手腕,急道:“不可,我們還不知道屋內情況...我不能再貿然行動,這樣會害了師弟。”
聽他這麽說,莫栀栀慢慢冷靜了下來,分析道:“我們分開行動,我裝作不知道先進去,你去聯系你師兄他們。”
青禾猶豫了下,沒有松手,又道:“我不能讓你一個煉氣去冒險,這..這說出去會丢了我師父的面子!”
莫栀栀掰開他的手,嚴肅低喝道:“那妖既然能騙過你師兄他們,就必有隐匿法寶在身,如今你氣脈已傷,就不要再勉強了,快去聯系他們,現在的情況不是你我能處理的,拖得越久情況越糟。”
說罷,趁他不注意施了個定身咒,向着土屋走去,青禾只能杵在原地怒瞪她。
莫栀栀到了門口才替他解了咒,做出口型“快—去—”然後頭也不回地進入了屋內。
青禾得了自由後,恨恨地看了眼她隐入屋內的背影後立刻離開了小院。
“小葵?”莫栀栀進屋前沒有聽見小葵和肖源的聲音,一邊踏入屋內一邊出聲詢問。
無人應她。
她一步一步靠近床鋪,婦人的屍體安靜的躺在床上,肖源則面朝下,趴在床沿。
莫栀栀上前探了他的鼻息,又探了脈,不由松了一口氣,還好,只是被打暈了。
而她目之所見的範圍內,不見小葵!
“不好,青禾!”莫栀栀提起裙擺就要朝外面跑去,行至門口又折返了回來。
僅僅猶豫了片刻,她還是從芥子手鏈內取出了一個防護法寶,罩在肖源身上。
她查看了芥子手鏈裏的法寶,攻擊類的她不會用,只能拿出幾張符咒防身,做完這些後,她不再猶豫向外跑去。
等莫栀栀趕到的時候,青禾已然倒在地上,面前是一個衣着火紅的妖冶女子,她的衣服就像火焰一般附着在身上,如蛇的瞳孔正寸寸打量着莫栀栀,手裏拽着已經暈過去的小葵。
“你就是赤烏妖?”莫栀栀手中攥緊符咒,鎮定道。
她感應不到赤烏身上的妖力流動,可見赤烏的妖力遠高于她,只能智取。
“嘶~好純淨的靈魂,呵呵。”赤烏丢下小葵,向莫栀栀走來,眼中帶着貪婪道。
她比莫栀栀高出半個頭,此刻正企圖伏在她面前嗅她。
莫栀栀趕緊後退一步,不讓她碰到自己,同時戒備地看着她。
赤烏也不惱,上前一步,以妖力将她困于一道火圈內,擡起自己的手,拿尖銳的指甲沿着莫栀栀白嫩的臉蛋滑到她的下颚處,順勢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輕笑道:“小姑娘,助姐姐結個丹可好。”
莫栀栀咬緊牙根,準備使用符咒,道:“你休想!”
赤烏圍着她轉了一圈,猛地箍住她的下巴,猩紅的眼珠布滿陰鸷,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溫柔:“啧啧,你長這麽好看,姐姐也舍不得,可惜我修煉五百年就遇到你這麽個純淨的魂魄,哎—你說你掙紮也沒用。”
不等莫栀栀拿出符咒偷襲她,赤烏突然用妖力化為繩索,将莫栀栀捆緊,厲喝:“勸你不要作無謂的掙紮。”聲音粗啞難舊shígG獨伽聽,與方才判若兩人。
用不了符咒,莫栀栀眼珠一轉,挂上甜甜的笑容,恭維她道:“這位漂亮姐姐,剛才栀栀是被吓到了,況且栀栀也是為了你好。”
赤烏被她逗笑了,嘶啞的聲線又轉為剛才的女子聲:“你說說,是怎麽為我好?”
莫栀栀又道:“剛才那碧衣少年你見到了吧?那是我道侶,他可是金丹期修士,他若發現不對很快就會回來救我的。”
“哼,妖洞內已被我布下迷陣,即便他是金丹修士,也別想立馬脫身。”赤烏冷哼,顯然是不信莫栀栀的鬼話,“我現在便将你烤成人丹,免得夜長夢多!”
赤烏雙手成爪,從手心甩出一團本命火,向着莫栀栀而去——
一把黑劍以破鈞之勢飛來,劃破了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