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為難
幾個姨娘相互看了一眼，倒是沒有話說，但幾個通房丫頭卻面露難色。
二等丫頭才五百個錢，這夠幹什麽？從前爺在的時候，只要高興賞個百八十兩那也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奶奶的吩咐，奴婢們自然不敢不聽從，只是如此奴婢們的脂粉錢怎麽算呢？是公中給，還是奴婢們自己買？”一個平日還算得寵的丫頭陪着小心問道。
荷姨娘回頭白了那丫頭一眼，尖酸地道：“這位妹妹擦脂抹粉打算給誰看呢？那府裏規矩大，別說妾室，就是門上守夜的婆子也輕易見不着男人，若是守不住的還是早早地離了這裏，別到時候出什麽事情讓奶奶得了不是。”
那丫頭見荷姨娘說的這樣露骨，心中不忿，頂撞道：“瞧姨奶奶說的，倒像是守過幾次節似的。妹妹我可只有爺一個男人，外男一個都沒見過，可不像姨奶奶有那麽多心思。”
“你——”荷姨娘拍桌，從椅子上竄起，快步走到那個丫頭面前，反手就是兩耳光招呼在那丫頭臉上。
“小狐貍精兒，你姨奶奶可是爺們拿轎子擡進來的，不像你，人牙子帶着走街串巷也不知道見了多少人，爺奶奶可憐買下來使喚用的，廉不知恥你就爬上爺們的床了。不教訓教訓你，你還不知道你姨奶奶是誰呢！”
“你打的起我麽？你只管打，打死了我給爺陪葬去倒落得好發送呢！”那丫頭平白挨了一頓打，心裏自是不服，也不甘示弱地叫嚣道。
其他的妾室見兩人掐架，連忙上前勸解，這荷姨娘見這丫頭還敢頂撞，氣地渾身發顫，雙手扯着那丫頭的頭發，兩人厮打起來。
秦謠舉起手中的茶盞才要砸過去，但轉眼一看見是個上好的瓷器，便放下了，手用力一拍桌子。但兩個人吵的聲音太大了，都沒有聽到秦謠拍桌子的聲音。
“奶奶在這裏，你們是要命不要命，一個個等着發賣呢！”芳菲默默地在心裏嘆氣，這位奶奶怎麽越活越回去了。以前當着爺面都敢發落妾室，現在爺不在，反倒縱容起來了。
聽見芳菲的話，幾個妾室這才住了手。
那丫頭被荷姨娘騎在身上，臉上脖子上被抓了好幾道口子，荷姨娘也被扯的頭發散亂，手上也被抓的通紅。
“你們只管造反，我正愁人多，想打發些出去，但凡生事打架的只管鬧！”秦謠變了臉色，毫不客氣地訓斥道。
芳菲說的對，她是主子，幾個妾室現在是她腳跟前的丫鬟。該發狠的事情就該發狠，不然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荷姨娘将散落在臉頰上的頭發甩到後面去，哭着撲到秦謠的腳跟：“奶奶，她一個丫頭如此目無尊卑，這次敢對奴婢動手，下次就敢跟奶奶叫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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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謠命人将荷姨娘扶起來，不痛不癢地訓斥了幾句：“你也太不尊重了，你是姨奶奶，和一個小丫頭計較什麽？她不好犯了錯得罪你，我還沒瞎呢！”
荷姨娘垂着腦袋不說話，只一個勁地抹眼淚。
“還不去把衣裳換了，太太身邊的人一會子進來看到你這模樣還不知道怎麽想呢？就算不為我着想，為你爺想想吧！”
荷姨娘紅了臉，屈膝一禮便退下了。
那丫頭在秦謠訓斥荷姨娘的時候，便不敢在地上打滾，悄悄地站起來，在姬妾們身後站着，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衆人見荷姨娘被訓斥，未免有些物傷其類的意思，都覺臉上無光。
“紅玉丫頭，以前爺寵你們，但不代表你們就可以沒規矩了。荷姨娘是姨娘，你是丫鬟，若是在那府裏，你還要這條命不要?”秦謠沉下臉皮，怒聲訓斥道。
那個被喚作紅玉丫頭的從姬妾堆裏走出來，撲通一聲跪下就是嚎啕大哭。
“二爺啊！您在天之靈可都看到了，奴婢在這個家裏是怎麽被欺負的！你平日多心疼了奴婢，您看看，這些人是怎麽欺負奴婢的......”
秦謠怒起，這丫頭還真是個睜眼說瞎話的！她不過是訓斥幾句而已，這丫頭就敢和自己叫板了。
“這裏大家可都看見了，難怪荷姨娘說你目無尊卑。我怎麽欺負你了？又或者是你有了好的退路，故意大吵大鬧？”秦謠壓抑住怒火，不冷不熱面無表情地說道。
紅玉聽到秦謠這樣的話，哭的更兇了：“二爺，您屍骨未寒，她們就要發落奴婢了......二爺，早知道如此，奴婢就該随了二爺去，省的礙眼。”
趙姨娘一貫是好好先生，見紅玉說的越來越不像話，連忙出聲勸道：“好丫頭，你是傷心過頭了不是？怎麽和奶奶說話的。”
秦謠的怒火徹底被挑起了，站起身來，沖外頭喊道：“叫管事的進來，紅玉打算去陪二爺，着管家準備紅玉的後事，送去給二爺陪葬。”
衆人見秦謠發怒，都站起身來，不敢再求情。
而地上的紅玉吓蒙了，也不幹嚎說胡話了，好半晌才用顫抖的手指着秦謠：“你這女人好狠毒！居然要害我性命。”
秦謠本來也是吓唬吓唬紅玉的，真要人性命的事情還是不敢做的。見紅玉怕了，冷笑道：“剛才是誰說要随了二爺去，不礙人眼？既然你有這份孝心我不成全你，豈不是顯得我小氣了，家裏頭算上死了的姨娘有四個，通房姬妾十幾個，我若是容不得人還有你在這裏鬧的份？你和人拌嘴生事也就罷了，還敢拉扯上我？”
“我......幾時說過要去給二爺陪葬了？你看到荷姨娘怎麽對我的，不懲罰她也就罷了，還訓斥我。”紅玉也不敢和之前一般撒潑胡鬧，只小聲嘀咕道。
正巧，狗兒媳婦被外頭聽差的小丫頭找了來，剛進門就聽見紅玉的話。
大家府裏的規矩，姨娘算是半個主子，而管事媳婦卻是比主子矮了一等而已。狗兒媳婦聽見紅玉的話，立刻質問道：“紅玉姑娘，你這是和奶奶說話？滿口你啊我的，連幾位姨奶奶在奶奶面前都自稱奴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