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委屈
沈絲蘊聽完哭笑不得, 先不說小身板受得住受不住,被這麽鄙視,一定得扳回一局。
于是挑眉, “怎麽, 看不起我?我得證明給你看看啊。”
齊銘自然不希望沈絲蘊在這件事上證明什麽, 口氣立馬軟下來:“開個玩笑。”
“我可沒當玩笑聽。”
齊銘無奈嘆了口氣, “我發現你跟尋常女人真是不一樣,還真怕這麽一刺激你, 改明你帶個男人到我眼前晃悠。”
沈絲蘊哈哈一笑,“那也說不準。”
齊銘沒再說話,眼角含上笑,就這麽看着她。
路燈昏黃,四周靜寂,三十多歲的男人盡管保養得宜,笑起來的時候, 眼角難免也會多幾條皺紋。
他認真的看着沈絲蘊,許久之後把座椅放下去, 望着車頂輕緩嘆氣。
“我追你, 怎麽樣?”
這表白來的毫無征兆, 沈絲蘊反應了一會兒。
“啊?”
齊銘側頭看過來,“別裝傻,我的心思你早就看出來了。”
沈絲蘊轉了轉眼珠子,洩露出一絲狡黠。
他毫不留情的揭穿,“如果你沒看出來, 今晚求人辦事不會是這個态度。”
既然如此沈絲蘊也沒再繼續裝,低下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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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哥那邊,我去說, 不用擔心,不過我這麽做是因為我對你有好感,自願這麽做,你不要因為這個,就覺得欠我什麽。”
如果說以前對齊銘有什麽誤解,那麽在這一刻,他這麽會說話,沈絲蘊很難不刮目相看,輕輕擡起眼眸,打量過去。
男人雙手交扣,姿态優雅的問:“我就一個請求。”
沈絲蘊動了動紅唇,“什麽請求?”
齊銘思忖兩秒,“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喜歡什麽類型的男人?”
這男人可真會。
看樣子也是個老玩家,跟程深之有的一拼。
沈絲蘊也是現在要離婚了,才意識到,原來她這麽有市場,與年少輕狂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情不自禁自戀的了一把。
不過想到自己還沒離婚,這麽做萬一被程深之知道,就怕會影響分夫妻財産。
想到這裏,立馬被拉回現實。
斟酌一番,故意說:“我喜歡舔狗。”
“舔狗?”齊銘擰了擰眉,對她這個喜好有些驚訝。
沈絲蘊坐回去,笑着看他,認真道:“是啊,我就喜歡舔狗。”
“女人都喜歡舔狗,越會舔我越喜歡。”
齊銘抿抿唇,想在她眼中找到開玩笑的意思,奈何沈絲蘊藏得深,他什麽都讀不出來。
“我最不喜歡做舔狗,”他啧了一聲,一臉的為難的解釋,“尤其到了我們這個年紀的男人,有了一定的閱歷和社會地位,你看誰在女人面前做舔狗……小年輕倒是比較多……”
沈絲蘊攤手,“那你不舔的話,會很難追上我,當然,你可以挑戰一下。”
齊銘低頭笑起來,搖搖頭,倒是什麽也沒說。
這晚吃過韓式烤肉,兩人在車裏“相談甚歡”,沈絲蘊以為會成功把齊銘勸退,沒想到絲毫沒有打消男人的積極性。
臨下車,男人竟然讓步:“做舔狗也無妨,主要看對誰。”
沈絲蘊驚訝的張了張嘴。
畢竟沒離婚,怕左鄰右舍看見了影響不好,沈絲蘊便提前下車,走了一段路才回到巷子。
腳步輕盈,心情竟然沒由來的好。
這其中最大的原因,不是因為齊銘的表白,而是工作室的事,起碼得到了齊銘的許諾,再一個,齊銘的表白在一定程度上,給了沈絲蘊信心。
與程深之的這段感情,除了情緒上的虐待,其實還有很大程度上,自信心的摧毀。
當然,人家程深之當時除了不愛她,也沒做什麽。
都是她自己對自己不自信。
不過這段時間,沈絲蘊發現,自信這塊,好像得到了修複。
她一邊往巷子走,一邊還做了一個壞決定。
如果程深之再這麽拖延下去,那就拖延,何必要氣自己。
在程深之這裏,沈絲蘊逐漸明白那位愛吹噓的情感大師說的一個理論。
人性本賤,尤其是男人,女人不愛他時候的狀态,往往是男人最愛的。
以後倒是可以時不時往他心裏撓一下,但又是他永遠得不到的爸爸。
也算是他磋磨自己三年的懲罰,讓他知道女人不好惹。
想到這裏腳步更加輕盈,甚至開始哼張震岳的《再見》。
誰知一擡頭,就看見前面站了個熟悉的黑影。
程深之眼神幽幽的瞧着她。
沈絲蘊停住腳,回身看了一眼齊銘離開的方向。
語氣不滿的抱怨,“大晚上在我家看門呢,我可開不起工資。”
程深之剛才過來的路上,就看見一輛陌生車牌停在十字路口的臨時停車位,沈絲蘊和一個陌生男人談笑風生。
他忍住沖動,在巷子裏等了小半個小時,才見沈絲蘊下車走來。
這期間,程深之腦海裏腦補了無數個孤男寡女大晚上在車裏不下車會發生的事情。
大概他是個俗人,很難說服自己兩人只是說說話而已。
胸口劇烈起伏一陣,他冷着臉提醒:“沈絲蘊你還沒離婚。”
沈絲蘊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所以呢?”
程深之咬牙,“他是誰?”
“一個追求者,” 沈絲蘊挑了挑眉毛,“人家要追我,那是人家的自由,麻煩你有點界限感。”
說完繞過他,徑直往院子走。
豈料剛走一步,手臂就被一把拉住。
沈絲蘊吃痛,用力掙紮,甩了幾下都沒甩開。
她有些生氣,“你有病啊!”
程深之怔了一下,這才放輕力道,唇線抿緊。
沈絲蘊脾氣上來,眼神堅定的看着他——
“我是不是說過,你不離婚,拖着,完全OK,只要你不怕有數不盡的綠帽子戴?”
說完用力甩手,這一次程深之沒有防備,沈絲蘊一把甩開。
她頭也不回的進了沈家,并且把大門用力甩上。
程深之長這麽大,還沒有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差點把牙咬碎。
這晚程深之在巷子裏站了許久,深秋的露水搭在肩頭和鬓角,濕漉漉的。
孫尚德來接他,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
來的路上,程深之雖然只透露了三言兩語,孫尚德已經摸個大概。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現在俨然成了程深之感情上的軍師。
到地方,見程深之一個人抽悶煙,實在沒什麽大出息。
拉了車門,催促程深之上車。
不需要程深之多講,已經安排了喝酒的地方。
淩晨三點多,兩人還沒回家,喝的四仰八叉,臉色潮紅。
程深之揮手把酒瓶子摔碎,冷着臉表示:“明天就把婚離了。”
孫尚德勸他:“等你明天酒醒了再下決定。”
程深之眼神冰冷的看過來,“不離婚等帽子戴?”
孫尚德想了想,不由得嘆氣,“也是,這帽子,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蓋頭上了。”
嘆完氣去看程深之,“不過不離婚你還能管管,離了婚,就像我說的,她就是脫缰的野馬了……”
程深之雖然醉了,但還不至于失去意識。
孫尚德說的話看似随意,卻值得深思。
當晚程深之借着酒勁兒就要去沈宅。
淩晨四點多,孫尚德勸不住,只能把他送過去。
開門的是沈家的阿姨,看見姑爺,愣了那麽一愣,倒是客客氣氣的把人請進去。
程深之厚着臉皮直接上樓,沈絲蘊的卧室門沒上鎖,他直接推門而入。
沈絲蘊聽到動靜被驚醒,瞧見床頭前的虛影立馬擁着被子坐起來。
剛要叫喊,溫熱的,掌心帶着些許粗糙的大掌捂住她的嘴。
沈絲蘊嗅到男人袖口熟悉的香氣。
辨出來黑影是誰。
緩了緩心神。
程深之瞧她冷靜下來,于是松開手。
沈絲蘊睡的正香,被吵醒頭痛欲裂,用力吐了口氣。
語氣不善的指責,“你想幹嘛?再有下一次我就報警了。”
程深之喝多了,被這麽指責,還幽默了一把。
“我替你報警?估計他們來了,也頂多說一句,哎呦,程總,是您啊。”
沈絲蘊不覺得好笑,“不吹牛能死嗎?”
程深之被諷刺,尴尬的抿了抿嘴。
沈絲蘊起身打開卧室的燈,抱起手臂看他,“耍什麽酒瘋,你自己走,還是我把家裏人都驚動起來,請你走?”
程深之喉結上下滾動,從床邊站起來,走到沙發上坐下。
雙手交扣,幽幽的看了沈絲蘊良久。
“我就想重申一下,”他用力咽下去情緒,“還是我說的那樣,這段時間你可以接觸別的異性,我就一個請求,先不要發生關系……”
沈絲蘊張了張嘴,這麽大晚上過來,就是說這?
不還是老生常談的話題?
她被氣笑,生氣不能自己生啊,所以又帶上他一起——
“那可以拉手嗎?可以親嘴嗎?可以摸來摸去嗎?”
程深之上一秒還溫和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冰冷。
他垂了眼去看外面,許久之後才說:“不是說過,這些細節你可以選擇隐瞞,如果我忍不住問起來……你就說沒有……”
沈絲蘊很享受程深之委屈的樣子。
就跟小媳婦似的。
他說罷起身就走,誰知下樓的時候和從夜店回來的沈适迎面相遇。
沈适瞧見剛要喊一聲“姐夫”,擡頭看見沈絲蘊跟出來,到嘴邊的話,又從姐夫變成了“程總”……
這聲“程總”,成功讓程深之眉頭皺起來,兩人走到外面,程深之眼神不悅的打量他。
“你姐最近忙什麽你知道嗎?”
“工作室出了點事,今晚好想去應酬了。”
程深之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
他拿出一根香煙,屈尊降貴的給沈适點燃,“能給我具體說說,她最近在做什麽麽?好項目的話,我可以投點……都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