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笑
酒吧後臺有一間休息室，原本是給工作人員提供的，現在休息室裏坐了幾個人。
程深之，沈絲蘊，吳霧，王浩和剛才一直說風涼話的，程深之的發小。
這厮現在不說風涼話了，只是心裏想。
女人一旦花起來，比男人的花樣可多多了。
不承認不行啊。
方才要報警的保安兩分鐘前被王浩罵走，走的時候很無語，很無辜，給沈絲蘊狂甩了好幾個白眼。
吳霧尴尬之餘有些無聊，仰着脖子數天花板。
當事人這會兒卻都冷靜了，沉默的坐着不說話。
沈絲蘊低頭，長發披散下來，酒醒的差不多，靜靜看着自己的腳尖，輕咳兩聲，并在一起。
這一聲咳嗽，引來了程深之的不滿，擰眉看向她。
沈絲蘊回視他，輕挑眉梢。
程深之剛平複的火氣被這個動作輕而易舉的又挑起來。
這段時間也不知怎麽，火氣這麽大，而且這麽容易上火。
這微妙氣氛讓王浩渾身難受，主要是兩位都得罪不起，不管得罪誰，最後得罪的都是一家的。
如坐針氈的扯了扯領帶，臉上堆笑，跟他們打商量，“要不這個事就先這樣？四位是繼續玩，還是提前回去？回去的話我現在就讓前臺去叫車？”
沈絲蘊其實才剛熱場，大家都花了大價錢，尤其是程深之，20瓶黑桃A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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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鬧成這樣也确實掃興，在酒吧估計都出了名了，下次出來要不要來這裏還兩說，左右她近期是不會來了。
正這麽想着，程深之旁邊的發小就說話：“行了行了，你們兩夫妻要鬧回家鬧，人家還得開門做生意，這麽僵持着，讓人家王總監也不好交代。”
沈絲蘊天生就是講道理的人，聽他這麽說，就有些不好意思。
程深之給王浩道歉：“不好意思王經理，方才我倆喝的有點多，見笑了。”
沈絲蘊在一邊附和，“是的，本來是夫妻間的情趣，誰知道他不禁鬧，鬧翻臉了。”
在場的沒一個傻子，見臺階就下，其實心照不宣，揣着明白裝糊塗。
程深之站起來，沈絲蘊随他站起來，往門口走的時候，沈絲蘊又想到方才送她白眼的保安，特地囑咐王浩：“剛才是誤會，保安不會受處罰吧？”
程深之瞥她，也提點王浩：“保安盡職盡職，是好事。”
王浩自然明白是什麽意思，趕緊對二人保證，“放心放心，誤會解釋開就好了，保安也只是挨了我一頓罵。”
程深之點點頭，一行人往外面走，人多擁擠，他下意識把手搭在了沈絲蘊腰肢上，才剛碰觸到，就感覺細腰僵硬了一下。
她緊接着往一邊躲，躲到他手掌範圍之外，尋借口問王浩：“你把保安的微信推給我，改天我請他吃飯。”
王浩以前沒有跟沈絲蘊深交，對程太太的印象停留在高冷，話少上，沒想到說話這麽得體。
有這麽一個态度帶到就好了，至于吃飯，實在沒那個必要，于是跟沈絲蘊客氣。
沈絲蘊卻有些較真，“就算不用吃飯，那也要把人叫出來當面道歉。”
王浩只好說：“他去吃夜宵了，提前下班了。”
沈絲蘊有些遺憾，“那好吧。”
程深之側頭看她，不僅王浩意外，其實他也有些意外。
不過轉念又想，保安也是個男的。
程深之抿嘴。
他什麽時候成了這麽沒格局的人？
沈絲蘊這邊陪吳霧去存酒，程深之先一步離開酒吧，等沈絲蘊從酒吧慢悠悠出來，一輛熟悉的黑色商務停在路邊。
後車窗落下來，程深之側眸說：“上車，我有話跟你說。”
沈絲蘊去看身後，聽他又說：“不用看，說你呢。”
以前她見好就收，現在卻有些不識擡舉，回身拉住自己小姐妹的手，“吳霧喝酒了，我得送她回去，你先走吧，這大晚上的，有什麽話不能白天說？”
程深之被佛了面子，有些下不來臺，沉下臉看她，“有些話就得今晚說。”
沈絲蘊現在道行深了，嘆口氣，看他半晌，丢下一句：“真任性。”
然後拉一拉吳霧的手，吳霧聳肩膀，表示自己怎麽都行。
沈絲蘊便拉着她一同上了程深之的車。
三個人坐在那實在尴尬，程深之是想單獨跟她談一談，現在多一個吳霧，有些話只能忍着，吩咐司機先送吳小姐回家。
吳霧知道自己多餘，尴尬癌差點犯了，低下頭扣字。
吳霧：【沈小姐，人家讓你上車，你拉着我做什麽？】
沈絲蘊擡眸，【給你省一筆打車費，還那麽多事。】
吳霧：【我是打不起車的人？】
沈絲蘊：【好了，是我不想跟他多聊，找你打個掩護。】
吳霧：【我就知道，幹嘛不聊？人家說不定想解釋，想解釋你就聽着嘛。】
沈絲蘊側頭看了看外面的街景，許久才回吳霧的消息。
【不想再聽解釋了，害怕動搖，好不容易下的決心，很難的。】
沈絲蘊太清楚自己的性格了，看上去雷厲風行，實則優柔寡斷，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有時候就是太心軟。
現在也挺好的，聽了他的說辭，萬一幫他找借口，不是自己想要的。
老話說得好，作為成年人，如果一段感情不能滋養你，反而是消耗你，那不管多痛，都要抛掉。
沈絲蘊覺得自己和程深之在一起這幾年，可真他娘的難受。
簡直是身心的摧殘。
吳霧大概是神經大條，不懂沈絲蘊的感覺，笑她：【可真矯情。】
沈絲蘊嘆氣，【你懂個P。】
大概這一來一往太過明顯，程深之的視線投過來，守着當事人議論當事人，讓吳霧有些發虛。
縮了縮脖子，把手機屏幕朝下一扣，沒有再回複。
吳霧家住的地方在南邊，沈絲蘊與程深之住的地方與之相距有些遠，與沈宅更是有些距離，送完吳霧已經是下半夜，市裏某些街道的紅路燈都換掉了。
沈絲蘊還不知道去哪，一直在等程深之發話。
她現在面對他，理智了很多，知道接下來會發生兩種情況。
一種是程深之功力深厚的話，兩人會和好。
另外一種是，談崩的話，兩人估計還有的折騰。
不過目前分析，談崩的可能性比較大。
沈絲蘊不由得看外面，很擔憂好不好打車的問題。
就在沈絲蘊擔心這個的時候，程深之便開了口：“什麽時候回家？這幾天玩的有些樂不思蜀。”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程深之只要一張嘴，沈絲蘊就想擡杠。
她忍了忍，用盡量客氣的，不容易吵架的語氣說：“我不想吵架，能送我回沈宅嗎？或者在這裏找個好打車的地方，放我下去就好了。”
程深之看着她，“我送你去沈宅吧，今晚我也住那。”
說着就吩咐司機，“調頭，去沈宅。”
沈絲蘊靜靜看着程深之，深深的，無奈的嘆了口氣。
最後什麽也沒說，頭抵着車窗玻璃假寐。
哪能有什麽睡意，輕輕張開眼，看着外面發呆。
程深之探過來手，抓住沈絲蘊的手指，明明沒什麽感情，卻跟她十指交扣。
語氣溫和的說：“好了，前段時間是我不好，我道歉。”
沈絲蘊眨了眨眼眸，看向兩人交扣的手，沒說話。
男人說：“前天我讓鄭秘書給客戶準備禮物的時候，發現一條方巾跟你氣質很配，剛定制了，估計還在往國內的飛機上。”
又說：“我看沈适最近在公司表現挺好的，準備給他晉升職位，這對他來說，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沈絲蘊怔了好久，視線緩緩的從兩人交握的手上挪開。
收禮物是開心的事，弟弟要晉升也是開心的事，卻有些矯情的濕潤了眼眶。
“哦，”她一開口就發現嗓子沙啞的不成樣子，用力清了清嗓子，“謝謝啊。”
沉吟了幾秒，“但我希望我弟弟的晉升，是靠自己的實力，而不是姐夫用來讨好姐姐的一個工具。我的格局沒有那麽小，如果有的話，我早就請你給他安排高職位了，你太小看我了……”
程深之側眸看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