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系統比黎四九先反應過來:【我就說,小皇帝,不一定,喜歡吃,這些,東西,吧?】
黎四九也看出來郁修錦并不喜歡吃這些,悻悻地對系統道:【我是考慮到小皇帝才十九,才買的這些東西;在現代,他這個年齡的男生有哪個是不喜歡吃漢堡喝可樂的?】
系統:【小皇帝,何止,不喜歡!他甚至,還以為,你是,從,貧民窟,出來的,覺得你,可憐,呢。】
黎四九:……
貧民窟就有點過分了吧……
黎四九不願意讓郁修錦對現代社會留下不好的印象,便對郁修錦解釋道:“皇上,臣在家鄉并沒有受過什麽苦,這些東西在臣的家鄉是美食來着,大家都很喜歡吃,只是好像不太合皇上的口味。”
思及也許能從黎四九口中探出他家鄉的所在,郁修錦頓時警覺起來。
他從那杯不斷有氣泡冒出的甜水上移開目光,對常順海使了個眼色;待常順海與婉芝都從屋內退出後,郁修錦問:“阿九的家鄉在哪裏?”
黎四九持着食物的手頓了頓,聲音有些發澀地道:“是離京城很遠的地方,叫……叫……地球村,皇上肯定沒有聽過。”
地球村?
郁修錦将這怪異的名字記下,對黎四九笑道:“若有機會,朕可以陪阿九回去看看。”
黎四九笑着搖了搖頭。
黎四九的笑和平時別無二樣,唇角勾得弧度還更大一些,可不知為何,郁修錦卻從他身上感到了寂寥。
郁修錦又試探道:“那阿九的父母呢?”
黎四九嘴角笑意更濃,他輕輕說道:“去世了……我爸、臣的父親心髒不太好,臣念書不在家的時候他突發心梗去世了,臣的母親半年後也跟着走了。”
這是黎四九大一時候發生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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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修錦面上略過一絲恍然。
前幾日常順海說應妃心口痛時,黎四九卻語氣焦急,還說自己學過治療之法,郁修錦這幾日每每想起總覺得黎四九那時的反應奇怪,原來竟是因為這個原因。
郁修錦望着黎四九的側顏,心頭微微沉重,他剛想伸出手覆在黎四九手上,卻聽黎四九道:“不說這個了……皇上問了臣這麽多問題,臣也能問皇上一個問題嗎?”
郁修錦道:“自然,阿九想問什麽?”
郁修錦打起精神,做好了黎四九會問出刁鑽問題的準備,卻聽黎四九道:“為什麽皇上的妃子們,除了應妃,大家都是昭儀呢?”
黎四九記憶裏模模糊糊的有個說法,好像是後宮中妃子的名號是有限額的,郁修錦的妃子們除了應妃都是昭儀,沒有人高也沒有人低,黎四九怎麽想都覺得不合理,他好奇這個問題已經不是一兩天了。
卻聽郁修錦道:“因為朕是皇帝,自然想給什麽封號、想給幾個封號都可以。”
……也對,郁修錦可是皇帝,就算說天是綠的都不會有人敢說什麽。
黎四九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憋了半天,最後還是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
郁修錦的目光從黎四九面上閃過,見他彎着唇角,長眸滿是笑意,雖是被逗笑,可看起來倒和平日裏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也沒什麽區別。
剛剛黎四九的問題其實也是百官和太後不解的地方,其實沒什麽複雜,應妃是最先進宮的,性格也穩重,他便封了她妃位,其餘人的分位既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郁修錦又怕她們互相攀比鬥氣,索性全都封了昭儀。
看時間差不多了,照舊是黎四九躺在外面小榻上,郁修錦睡在床上,黎四九按慣例道:“皇上,晚安。”
郁修錦應了一聲,閉上眼,輕輕吐出一口氣,竟覺得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放松。
就如太後所說,每位嫔妃都代表着她背後的家族,他去了黃昭儀那兒,黃家和皇叔便會開心,他若去徐昭儀那兒,那她身為吏部尚書的父親隔日便會遞上一本足有千字的奏折;只有黎四九,雖需費心對待他,可黎四九所求的卻只是他本身,來了錦簇宮,便只是來了;和他說話,也只是說話;現在睡去的話,也只是一夜好眠,無需在夢中思考第二日要面對其餘的誰。
郁修錦正欲睡去,卻聽見黎四九翻了個身,輕聲問道:“皇上,睡了嗎?”
郁修錦下意識拉了拉被子——雖他覺得與黎四九相處十分放松,可若是黎四九控制不住愛意将他夜襲,卻也是他不能接受的事。猶豫片刻,郁修錦道:“何事?”
“皇上明晚還來嗎?”
郁修錦道:“明日朕要去安昭儀宮中。”
黎四九“噢”了一聲:“好吧。”
第二日郁修錦在安昭儀宮中與她談書時也仍在回想黎四九最後的那句話。
“好吧”?
為何不作任何挽留?
這并不像黎四九的性格……還是說他在計劃什麽別的事情?
正想着,卻聽常順海在門口弱弱地喊道:“皇上……黎公子說他又生病啦……”
安昭儀一愣,卻見郁修錦俊朗的眉眼間是帶着無奈的笑意:“原來如此……”
原來并不是沒有挽留,而是又要用他那些會被一眼看出的心計。
雖知是心計,可郁修錦卻還是站起身,對安昭儀道:“既然他生病了,朕就先去看看,至于你胞弟,我會派何大人前去調查,若他真是冤枉,朕自然會替你做主。”
安昭儀面上一喜,連忙道謝。
當黎四九發現,自己每次裝病,郁修錦都會相信的時候,他就懶得再想其他手段了,連着四五日,都用自己不舒服這個借口把郁修錦從別人那兒叫到錦簇宮來。
但卻連應妃都看不下去了。
請安時,應妃神色複雜地望向黎四九:“聽說黎公子近日身體不好,也不知道是生得什麽病?可有服藥?”
衆妃子幾乎每個都在和郁修錦相處時被黎四九半路截胡,見應妃為她們出頭,都用譴責的目光看向黎四九,卻見黎四九往身後椅背上一倒,懶散道:“臣生得是相思病。”
衆妃子聞言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你還真敢說!
一片寂靜中,卻傳來一聲輕笑,黎四九轉頭望過去,見到是薛昭儀沒忍住笑出了聲,見黎四九望她,展眉對黎四九微笑了一下。應妃無奈道:“病了足有五天了,也該好了。”
黎四九卻道:“臣好像還要再病幾日呢。”
黃昭儀聞言,柳眉倒豎:“你!”
黎四九笑:“怎麽了?黃昭儀要是不服氣,也可以再生病嘛。”
系統不解地問黎四九:【你在,幹嘛?怎麽,怪欠揍,的?】
黎四九解釋道:【我這不是是在煽動情緒嘛,讓她們和我争鬥起來,不然這幾天都是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她們都不參與,根本就沒進賬多少寵愛值。】
系統誇道:【你可,真狡詐!】
等到晚上,黎四九故技重施又裝病把郁修錦叫了過來,郁修錦看着黎四九精神抖擻的模樣,無奈地揉着眉心:“太後今日還向朕詢問了你的病情,你病了許久,可有感覺到好轉?”
黎四九的借口是如此拙劣,而且竟然連換都不換一個,太後又不傻,自然能看出端倪,今日又把他叫過去說了一通;郁修錦只覺頭痛,希望黎四九能聽懂他的暗示,若真想叫他過來,明日可要記得換個高明些的借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