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若逸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麽,但是本能地抗拒着玉雅清要說的話。
玉雅清雖因為若逸的反駁有所愣怔,但她顯然更享受這個過程了。
封若逸,怪只怪你姓封,是封曉的兒子?
就是因為他,我才會失去最重要的親人,一無所有。
所以,她要毀掉封曉,一步步、一點點地折磨他,讓他嘗嘗同樣的滋味。
“你就不想知道你是因為誰才會落在我的手裏麽?”還是說你早就已經想通,甘願死在我的手上。
那是屬于年輕的好勝的眼睛,因為那是封曉的兒子,那隐約熟悉的人影所散發出的無助而憤恨的意念像是淬毒的綿針一點點刺入她的骨血,讓她既痛苦又沉溺其中。
“我就算是死,也絕不會死在你的手裏。”
玉雅清冷冷地一笑,不錯,她确實不能親手了結他,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垂死掙紮。
不過,令人愉快的是,她仍然有辦法享受到他的垂死的樂趣。
不再糾結于此,玉雅清的話鋒突然一轉道:“你能一直忍到現在也真不容易?”
“怎麽,你忘了,你的那位朋友還在我的手上?”
“你到底想怎麽樣?”
“怎麽樣?你覺得你有和我交易的籌碼麽?你現在之所以還活着不過是我的施舍罷了!”
若逸無法否認自己窘迫的處境,根本是自顧不暇,更別說是……
看着對方悔恨的模樣,玉雅清也不再多賣關子,其實他并不想和若逸多接觸,這個人的存在也只能讓她不悅,也許她只想見一見封曉的孩子,這個也許曾今會和自己有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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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若逸的身上更多的是羽瑤的痕跡,那種不屑而淡漠的眼神仿佛一再嘲笑她的失态。
“放心好了,和你不同,陸公子可是流風谷的上座之賓,我流風谷自會好好招待。”說罷,語氣陡然一轉,滿滿的不屑:“你若是想要離開就喝下這個。”
一旁的侍從端來玉盞,琥珀色的漿液折射出一片鮮紅的血色,他清楚地看見自己被血染的模樣,搖曳的影子扭曲了他的五官演變成一副滑稽之極的模樣。
愚昧、無知、自以為是。
玉雅清的“上座之賓”?
上座之賓!
那麽他呢?
不過是陪襯在旁的醜角和任人耍弄的玩偶麽?
慘然一笑,不知是對自己的嘲弄,還是對那個口口聲聲道是自己朋友之人的憤恨。
“若是我不喝呢?”至此,他已經沒有什麽把柄落在對方的手中,也沒有什麽想要保全的人了。
“若是你願意成為我流風谷瘴毒陣中的一抔塵土,也無不可以啊。”玉雅清顯然有十足的把握,她認定若逸還有幾分不甘。
若逸不再多言,将盞中的漿液一飲而盡。
放下玉盞,仿佛是做了什麽決意般,若逸的眼神不再如先前般動搖:“我的劍?”
玉雅清沒想到他會提到這個,不過她自然也有應對之策:“你的劍?那你可知那把流蘇劍的來歷?”
“那是我傑英莊之物!”
“傑英莊之物?哈哈哈哈哈!那是之後,它原本是我流風谷之物,當年我兄妹二人親信于他才将這寶劍贈予他,哪知他背信棄義,如今我流風谷收回也是理所當然之舉!”
對于陳年往事,若逸并沒有開口的立場,玉雅清口中的兄長于當年決裂後不久便突然死亡。
玉雅清眼中的憤恨不假,加之他并不了解當年的真相,便也無法再理直氣壯地辯駁下去。
只是,那是父親極為珍藏的寶劍,卻被他……
轉身之前,他又擡頭看了看玉雅清,淡漠而不屑,一如羽瑤當年望着她的神色。
玉雅清的臉上再也端不住那份驕傲,頃刻間,她的腳邊便積起了木屑,上好梨花木的透背雕花座的一角已然化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