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江湖風雲變幻,一個個懷抱着理想的少年俠客渴望書寫父輩們的傳奇經歷,可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在江湖想要獨領風騷恐怕也只是一時而已。
三年來,江湖上除了傑英莊和流風谷時而對立時而暧昧的關系惹人猜忌外,恐怕就要數兩個人最叫人關注了,一是傑英莊的門客--陸清冱,他和傑英莊的後起之秀封奕輝兩人結伴行走江湖,為人仗義直爽且十分謙和,讓很多人不禁回想起了當初傑英莊和流風谷關系融洽時,傑英莊的現任莊主封曉和流風谷的前任谷主玉樓清兩人也是這般結伴仗劍天涯。
可惜年少時的情義卻被一場鬧劇毀了,更是帶來了江湖上不必要的動蕩,雖然大家表面上都是江湖人,但實際上究其本質就是朝廷擺在江湖的一個個棋子,曾經的意氣江湖如今已經成了兩大朝廷的先遣戰場。
可是偏偏這三年來卻出現了個叫人摸不着底的人,人稱“無塵劍”。
沒錯只有這樣一個稱號,因為到底沒有人見過此人的真正面目,連他的年齡甚至于性別都無法得知,據說此人從不拔劍,只憑劍鞘禦敵,劍不入塵,不染塵,因而“無塵”,此人據說出現在兩年前,因斬殺橫行多年的采花賊“蝶香蘭”而一夜聞名江湖。
也許有人奇怪了,不過是殺一個小小的采花賊,有必要如此宣揚麽?
當然,若真是“小小”的采花賊自然沒什麽稀奇,在江湖上挑個寨子,殺兩個下流人物是基本素質,可是這個采花賊卻橫行了江湖近二十年之久,這不禁叫人詫異了,難道沒了封曉和玉樓清兩家的合作,江湖人連個采花賊都降伏不了麽?
當然不是,只是這采花賊喜歡裝扮成女子,且易容術十分高超,那些自诩正人君子的江湖人自然不敢對一個女子要求驗明正身,也就是借着這一點“蝶香蘭”屢屢得手,每次得手後,他就會在那些受害的女子頭上插上一支蝴蝶蘭狀的簪子,在女子眉心點上蝴蝶妝,以示明這個女子已經失身于自己,人證物證俱在,根本就是意在毀人一生,近年來雖然不似以往猖狂,但是偶爾犯案卻又是驚天動地,專找那些江湖上的名門,挑釁之意顯而易見,曾有有人集結人馬追殺“蝶香蘭”,怎奈對方久不發難,只好散了人馬。
就在波波瀾瀾的幾年後,也就是兩年前,突然在江湖人常常集結地吹雪閣門口吊着一具屍首,開門的小二吓了一跳,在場的江湖人注意到此人臉中間有一道血痕,想是致命傷,但又不似兵刃所傷。可最叫人奇怪的是這兩邊臉竟是不一樣的,一半是中年女子的臉,另一半則是中年男子的臉,此時搜身的發現,這人身上竟有“蝶香蘭”常用的蝴蝶蘭簪子,還有一瓶膠漆似的東西。
看見了這兩樣東西,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了,衆人不由交頭接耳起來,議論是誰這麽大本事。可是,讨論到最後竟是誰也猜不出結果。且不問這人是怎麽擒住的,就這單單無聲無息就将屍首挂在吹雪閣的門口的功力就叫人琢磨不透了。
直到一個半夜進城的商客說自己看見一團模糊地影子在吹雪閣門前飄過,才稍稍解了衆人的疑惑。
就靠着這些飄飄渺渺似真似假的傳言,和那些懷着江湖夢的少年,“無塵劍”的名號就傳開了,至于是不是真的确有其人,自然是信者信之,不信者權當是茶餘飯後助興的談資。
這不,在這個當初成就“無塵劍”一世英名的地方,又有人在争了。
“你說,這‘無塵劍’到底是什麽模樣,”少女的雙眼朦胧,單手托腮完全是自言自語的陶醉,不待對面的人回答,就繼續了下去“我說,一定是個英俊少年郎,雙眸如星,雙……”
可是不待少女沉醉玩,對面的那位實在坐不住了,“啪”的一聲,将酒杯幾乎是砸在了桌上。
“你有什麽意見?”少女危險地眯了眯眼,望向對面一臉憋屈像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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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能有什麽意見,”說着又舉起了酒壺,“我只是怕你夢想破滅,到時候,哭都來不及。”說罷擡手欲飲,只可惜,到了嘴邊的酒卻被人奪了去,想要發怒,卻發現少女的怒容已近在眼前了。
“再說一遍。”山雨欲來風滿樓,自問對少女無可奈何的男子只好嘆道:“沒什麽,沒什麽,酒還我吧。”
見男子讨饒起來,少女便也不多計較起來,把酒杯還了回去,只是嘴上不免損兩句:“你們這些男人,真是小心眼。”說完還惋惜的嘆可口氣,繼續幻想着那“無塵劍”的模樣。
看見少女又陷入沉醉之中,男子不由在心裏小小嘆了口氣。
而就在一樓臨牆角的一桌正坐着兩個怪人,說是怪,就江湖上而言也算不上,但是在這江湖上以風雅著稱的酒樓中,桌上的人也配的上這個“怪”字。
兩人一個着青衣,一個着黑衫,而穿着青衣之人還帶着素色的鬥笠,似是不想人認出的模樣,沉默着,似乎快要隐沒在背後的霜牆中。
而黑衣之人則恰恰相反,一雙帶笑的眸子在酒樓裏各色各樣的人的臉上不斷流連着,讓人實在難以不在意。
可是他卻一手執着畫竹的茶盞,氣定神閑也不怕別人來找茬,亦或是盼着誰能來尋釁。
黑衣之人剛剛恰巧聽見那邊師兄妹的交談,不由笑了起來,雖然只是輕輕一聲,但嘴角邊确實邪氣四溢,那雙狡黠的眸子更顯的算計非常,他回頭瞧了一瞧身旁凝神定氣之人,見對方還是沒什麽反應,不覺十分無聊,眼眸一轉,思及剛剛聽到的話,決定逗弄一番。
“你可知剛剛哪對男女在說什麽?”
對方無聲,可是黑衣青年依舊不放棄,“你知道麽?他們在說‘無塵劍’。”
果然,透過鬥笠上的白紗隐約可見對方張開了雙眼,那黑衣青年似是得了鼓勵又繼續道:“那女子也說自己是‘無塵劍’的人呢?你說奇不奇怪啊?”
只是聽完了這句對方便徹底失了興致,又閉目養神起來。
那黑衣人自知讨了沒趣,便也不再作弄,繼續在酒樓裏張望起來。
不一會,吹雪閣裏來了一撥撥商賈。
只見各個身後帶着一群五大三粗的護衛,“蹬蹬”地走上吹雪閣二樓的雅室,留下一路的煙塵,叫衆人厭惡不已,不過一衆江湖人倒也意外地沒有意氣用事,只是私下裏埋怨幾句,靜靜等着夜晚的到來。